青春,是爱的征途+番外 作者:逝去的锦年(晋江2014-06-01完结)-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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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棍作者在此向大家发来贺电。
☆、80。他成熟了
聚餐结束后的日子，我一直处在沮丧颓废的情绪里不能自拔。上班时间常常对着屏幕上打开的空白网页发呆，好几次都被袁经理当场抓到。他没有说什么，手指在我的桌面上扣了两下，用眼神示意我专心一点。
最后一次，他站在我身后，若有似无地叹息了一声。然后，他转身进办公室后不到十分钟，MSN上就跳出来自他的对话框：“告诉你那个客户，他的付款方式我们同意了。”
就像是走了几天几夜的山路，又饥又渴又累，心中绝望的时刻，忽然看见了前方袅袅升起的炊烟一样，我腾地从趴在桌上的姿势转变为挺胸收腹的标准坐姿，激动异常地在键盘上迅速打下两个字：“好的！”生怕一个迟疑，对方就会后悔。
“这次我给你一个破例的机会，好好把握，不要让我失望。”
“谢谢袁总！！！”他简直就是我的亲爹，我伟大而英明的王！我恨不得给他来个跪拜礼，大喊几声“吾皇英明”来表达此刻我的心潮澎湃感激涕零。
邮件发过去之后，客户果然很快就有了回应。
原本像萎焉的废柴一样的自己，一下子变成吃了好几大捆菠菜的大力水手，精神亢奋，浑身都是劲儿。挥着翅膀飞远了的订单，仿佛又调转了方向，扑棱着向我这边而来。我摩拳擦掌，心中誓要将它拿下。
在我和客户邮件往来，订单谈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我家林森也变得越来越忙。最近他的饭局酒局多了不少，好几次他半夜一两点才回来，每次都是一身熏天的酒气。
我觉得，这事儿有好也有坏。好的是，这说明他有生意在谈，有得谈就有谈成的机会。多跟老油条们接触接触，打打交道，他应该可以学到不少东西，开阔下眼界，长点见识，磨砺下性格，顺便也提高下自己的社交水平。
可我也担心，他真的会被带坏。毕竟那圈子的水实在太深太深，哪怕是纵横江湖几十年，看遍世间百态的老手，也不能独善其身，洁身自好地进去又出来。我怕那些脏污一旦沾染上他洁白的衣角，便会像一只无形的手，拉着他慢慢沉浸入黑暗的深潭，再也不能回头。
一天晚上我正要下班的时候，接到林森打来的电话：“下来，我在你公司楼下。”
我惊讶于他突然的殷勤，忙拎了包包就跑下楼去。待见到他，正要问问他为什么今天会想到来接我下班，他就在我前面先开口了：“晚上陪我去赴个饭局吧，今天圻城去见另一个客户了，我缺个伴。”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进了包厢，林森正要向众人介绍我，我悄悄地掐了掐他的后腰，然后扯了个职业化的端庄笑容，自我介绍道：“我是林……总的助理。”
入席之后，他们开始边交谈，边喝酒。有人从口袋里掏出烟，给在场的男人每人发了一支之后，就熟练地抽了起来。整个包厢里很快就变得烟雾缭绕，乌烟瘴气。
我最讨厌别人抽烟，可这样的场合之下，我也不能说什么，只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强忍了下去。
林森也颇有眼色地立马站起来，给他们又一人发了几支烟。手指夹起香烟的时候，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明白，他在询问我的意见。可如果此时我不让他抽，事情倒显得奇怪了。所以我在桌子底下暗暗拍了拍他的大腿，示意他可以随意。
火光亮起又熄灭，一点红星在他的指尖燃烧，有青色的烟雾缓缓升起，与他吐出的烟雾一起，将他笼罩。我看着他英俊的侧脸，恍然地觉得他好像有一点陌生。
生意上的事情我完全一窍不通，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我来。我虽然干销售这一行，但做的是国际贸易。和老外做生意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什么关系、人情、逢场作戏，那都得靠边站，价格质量就是硬道理。
再瞧瞧国内，我和你七大姑八大婶的某个亲戚有不错的交情，这次就卖我个人情面子吧。来吧，干了这杯酒，你就是我的兄弟，以后生意上有问题，兄弟我绝不袖手旁观……当然，还有些整天吹牛皮，放大话，满嘴跑火车的。
比如眼前这几位其中的一位，大腹便便，红光满面，正滔滔不绝地谈论他对于房市的看法。
对于这个一看就知道是个没什么脑子的傻老板那一大堆狗屁不通的想法，我忍了又忍才没有告诉他：“我觉得你谈谈对房事的看法更能突出你在此方面的丰富经验。”
另一位年过半百的胖老头则显得沉默许多，那双沧桑的眼睛深沉而内敛，让人看不透他此刻内心究竟在算计些什么。
我忽然有些同情林森和小六子，两个人整天跟这些人打交道，精神压力会很大吧？
那人真不愧是个人精，一双眼睛是何等的毒辣，在我和林森身上轻描淡写地扫了两眼，他就得出了结论：“我看两位不像老板与秘书的关系，一个像当家主婆，一个像妻管严，就算不是真夫妻，至少也是情侣关系。”
“您说笑了，您要是真这么想，我以后可不敢在林总手下工作了。”我嘴上打着哈哈，心里却是真正的在叫苦。
林森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面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应这个话题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声音很冷静，听不出一丝情绪：“张总，别的事情我们暂且不说，今天在这里主要是想跟您谈谈之前一直悬而未决的问题。关于那个协议，我认为你方给出的价格还是偏低了。我可以在最初价格的基础上再让两个利润点。我想您一定比我更清楚，这个价格绝对是同行业里相对偏低的了……我对我们给出的设计方案也有十足的信心，我相信没有一家公司能拿出比我们更适合你们工程的方案。”
虽然我听得完全云里雾里，但也被他话语中透露出来的自信所震撼。这样一个他，更是我不曾见过的。
姓张的那个胖老头盯着林森看了好一会儿，目光意味深长，像是在探究什么，琢磨什么。半晌后，他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年轻人，你还是太心急了。”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都想冲上去给这老头泼一脸的酒。心急你个锤子啊心急，在这狼多肉少的时代，效率就是金钱！做生意就是要像我家帅帅一样，直接！爽快！有魄力！你懂个球！
林森那么认真地说生意的事情，结果被那老头两三句话就给随便搪塞过去了。那敷衍的态度，气得我直咬牙。
谁想他们吃了喝了还不够，还要去KTV娱乐城唱歌。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家里孩子都上高中了，他们还在赶时髦地玩什么唱K。真是一群老不修。
进KTV没多久，他们又叫了一堆啤酒。随着酒水进来的，还有几个穿着暴露，身段妖娆的陪唱小姐……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一脸坦然地各自拉了个美女搂进怀里，喝酒划拳说悄悄话去了。真正唱歌的，没有一个人。那几个老色狼笑得淫/荡而猥琐，手脚不老实地在人家小姑娘身上摸来摸去。
我的心里在咆哮：就你们那年纪，都能当人家小姑娘的爸爸了，麻痹要点脸好吗！
一个“多”出来的陪酒小姐，款款地朝我们这个方向走来。她胸前两团白花花的肉，随着她的脚步一颤一颤的。我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句话：两只跳脱的小白兔……
她一屁股在林森身边坐下，媚眼如丝，红唇微张，一只涂了红色指甲油的爪子攀上了他的肩膀，身体像没骨头一样朝着他软软贴了上去，两只小白兔又抖了抖。
这这这……这也太嚣张了吧？当老娘是死的吗？
在我失去理智想要指着她破口大骂的当口，林森冷着一张脸，挥开了她的手，在她的身体完全碰到他之前站起了身。他一字一句开口，声音冷得能掉冰渣：“我不需要你陪。”
说完他转身朝沙发另一头那几个正和小姑娘交流感情的老色狼们打了个招呼，就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出了包厢。
他眉头紧锁，面色冷厉，手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盒。意识到我就在他身边，他举着香烟的手停顿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对不起，今天带你来是个失误。”
我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却故意曲解了他：“怎么，后悔让我知道你每天过的是怎样纵情声色的生活，怕我会不给你做饭还罚你跪搓衣板睡客厅地板？”
他无奈地苦笑着：“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叹了口气，我抱着他的腰，将脸贴上他温暖的胸膛：“今天我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你。”
他没有说话，将我微微推开一些，紧接着，急切而火热的吻落了下来。
接下去的日子，他依然忙得脚不沾地。在他和圻城共同的奔走之下，那个大工程总算是被他们拿下来了。
可是，我也有我的隐忧。有一次，我在他的衬衫上，闻到了陌生的香水味。我知道我该相信他，也不怀疑他对我的深爱，可心里总会有那么一个小小的怀疑的声音，会问自己：在这个纸醉金迷、处处充满了诱惑的社会，一份感情可以对抗多久？
在这个世上，金钱、权力、声色犬马的一切就像生活的路上时不时窜出来的妖魔鬼怪洪水猛兽。它们张牙舞爪为所欲为，手段高明花样百出，还用包装得光鲜灿烂的外表来不断迷惑你、引诱你。这样一种威胁性的力量，迫使人不敢回头地拼命往前奔。我想挑一条僻静的小路，甩开它们的尾随，可不曾想它们是那样的无孔不入无处不在。它们步步紧逼，一次次将人逼到无路可走的死路上，是该认命地屈服，还是拿出勇气与它们抗争到底？
这样一路的迷失与跌跌撞撞，没有人能了解到底有多少心酸眼泪。也许当年华老去的时候，回首今时今日，才能真正看得明白。
我知道，林森的为难，他的身不由己。他在为了我，为了自己，为了我们两个人的明天而不停地努力。在这份努力之中，却如此不可避免地掺杂进了不确定的因素。
我也知道，没有人能预知明天，也不能因为明天可能发生的事情而否定现在。我明白自己是在做无意义的担心忧虑，却还是没法控制自己的又一次失眠。
十二月的夜，萧瑟寂静，冰冷的寒意无处不在。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身后是林森电暖炉一般的身体，均匀绵长的呼吸不断落在我的脖子上。我翻了个身，让自己面对着他。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有他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一只手伸过来帮我掖了掖被角，他因为未睡醒而显得喑哑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安静：“睡不着？”
“嗯。”
被窝里一阵动静，然后床头灯“啪嗒”一下骤然亮了起来，林森半睡半醒半眯着眼睛的模样瞬间落进我的眼中。
“是不是想喝水？还是饿了？”
“没有，我不渴也不饿。你快躺下来，被窝外面太冷，小心感冒了。”我伸手去拉他。
他顺从地重新躺了进来，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似乎在努力让自己清醒：“那我陪你说说话？”
他每次表现得如此温顺体贴的时候，我就按耐不住自己体内的邪恶因子，想去逗逗他：“那你还不如给我唱个小曲儿呢。”
“你知道我不会唱歌。”他拒绝得倒也爽快。
暖黄的灯光从床头上方落下来，映照得他躺在蓝白条纹枕头上的脸颊也泛着一片暖色。夜晚给了他落满光芒的眼睛，也同时给了他两个黑眼圈。我看着他因为连日来的劳累变得憔悴的模样，还有下巴上新冒出的许多胡渣，恍然间竟有一种他似乎老了一些的错觉。这种错觉让我眼眶发热，几乎要落下泪来。
似乎感应到我的情绪变化，他略显不安地在被窝里伸手揽住了我的肩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他温和如水的语气让我越发觉得心酸，情绪翻涌之间，话已出口：“林森，有时候我真怕，怕坚持到最后，我们两个却没有在一起。”
我无法解释自己这几天以来的患得患失，就像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那天他坐在那里抽烟的模样，还有KTV里混乱的光线与人影，时常会在我无意识的时候闯进我的脑海。不安的念头像一颗种子落进了土壤，时刻都在奋力挣扎着想要冲破束缚发芽长大。
“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你对我们两个人的感情，这么没有信心？”
“不，不是我不相信。只是我忽然觉得，生活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太多，谈恋爱也许是两个人的事情，可过日子却没有那么简单。很多感情无疾而终，不是因为没有爱了，而是因为很多不能预知不能抗拒的因素介入而意外结束。我们进入社会这段时间以来，我了解到了很多从前不曾懂得的东西，也有了很多从前没有过的感受，我相信你也一样。必须承认，当初信誓旦旦说的许多话、做的许多承诺，都太天真了。”
“我记得，当初在我爸面前，你说过你爱我，我也爱你，这就是我们在一起的理由，再没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的事。现在，你的信念动摇了吗？”
我被他问得有点愣，说话的底气也瞬间没有那么足了：“我没有！我只是在想，这个世界这么大，诱惑这么多，我们会不会有行差踏错、无法回头的时候……”
他温热的身躯往我这边挪了挪，他的手臂将我的脑袋固定在他的胸前。我听见他心脏的跳动声，每一下都是那样有力。
“这些日子，不停地出去应酬，有时不可避免要去一些灯红酒绿的声色场所。金钱交易似乎总附带了那些与生意本身无关的衍生品，这仿佛已经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身在其中，我无法拒绝。只能说，结果的好坏取决于自己是选择堕落沉沦，还是愿意守住最后的底线。”
他紧了紧双臂，声音轻轻地响起在我的耳边，“在诱惑面前，我也动摇过，迷失过。我不是神，也不是圣人，我也有无比渴求却又凭一己之力难以得到的东西。有时一个机会放在自己面前，我的心也会蠢蠢欲动……就像出轨这个问题一样，以前我会不假思索地否定，可现在我会说，我愿意为你尽我的全力去守住原则。”
“林森，你真的成熟了。”这是我发自肺腑的感叹，就像是看着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步步成长起来，心中的滋味五味杂陈，无法言喻。
“是啊，生活除了不断给我们考验之外，也会赐予我们成熟的心。当初我不顾一切地反抗父亲为我安排好的一切，今时今日用更理智的想法来对待，我开始觉得，他也没有错。为什么就我非要那么清高？我真的可以做到不求任何人吗？可能人生，有时也需要妥协吧。想通了这些，便觉得路没有那么难走了。也因为如此，最初的信念和支撑自己一路走来的一切都变得更加弥足珍贵，比如，你。”
我闷闷地在他的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