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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君,迷攻计-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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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们儿时记忆的大青石,在夕阳下泛着冷冷的光,上面的血字已经干涸。

    意难平……

    此生终是意难平啊!

    杨岄大吼了一声,猛的喷出一口血水,将那三个字分隔的斑驳不清,青石板上,描绘着一幅冬雪残梅图。

    来不及褪去红色的喜服,杨岄跳下水去,荷花池不深,一人高的水位,顾慎之闭着眼睛,泛青的脸色全无一点生机,杨岄想起了那个雪夜,顾慎之在祁云山下等他的那个夜晚,他的脸色就是冻成了这个颜色。

    等慕楚……一起回云州……

    就算我恨你,我也要恨一个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慕楚。

    顾慎之,我才没有这么容易被你勾引到!

    慎之哥哥,你不会离开慕楚……不会离开是不是?

    杨岄搂住了顾慎之的腰,他几乎要在水底下哭出声音,冰冷的湖底,分不清那些是泪,那些是水,杨岄伸手揽住了顾慎之的腰,原本凸起的小腹如今已一片平坦,他的腰就像是湖面上残败的枯荷,经不起他一点力道,杨岄憋住了一口气,低头封住了顾慎之的唇,将空气缓缓的度如他的喉中,旋即抱紧了他,运足了功力,跃出水面。

    慎之……慎之……

    “顾慎之……我命令你,马上醒过来!你杀了我父王,我要让你活着,活着受罪!”杨岄扬手一个巴掌,狠狠的拍在顾慎之的脸颊上。




第五十七章

“没有反应,不会有反应了……他死了……他一定是死了……”柔弱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夕阳映着红色礼服,叶千姿每走一步,都在夕阳下摇曳生姿,红盖头落挂在路边的树枝上,露出她凄楚的绝色容颜,黄金打造的头饰并没有压低她的秀颈。

    她的眼神落在顾慎之脸上,那张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苍白到让人心痛的脸,安静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了无生机。就在不久前,他还笑着站在她洞房的窗外,说了一声恭喜。

    “杨岄……休妻!我不要嫁给你这个畜生,我要和慎之结冥婚,我要替他终身守寡。”她伸出手指控着跪在顾慎之面前的杨岄,字字句句如玉珠落地,手中的龙凤环佩就这样飞了出去,砸在杨岄的额际,跌落在顾慎之的胸口。

    “千姿……你!”杨岄蹲在地上,只觉得额际猛然一痛,看见落到了慎之胸口的龙凤环佩,往日海誓山盟依稀浮现在眼前,顿时哑然。他单手抚在顾慎之的脸侧,咬了咬牙,用手指封住了顾慎之身上两处要穴,单手落到他的腹部,运气一按,一口混着血的水从顾慎之的口中溢出,杨岄弯腰抱起顾慎之,从叶千姿的身边擦肩而过。

    他停下来,转身对身后的小丫头说道:“送王妃进去休息。”

    叶千姿怔了怔,扭头看着怀中的顾慎之,丹蔻色的指尖绞着丝帕,一滴滴泪弄花了她满脸精致的妆容。

    “我去把我哥找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可听上去还是那么坚强。

    杨岄低头,看着怀中气若游丝的顾慎之,默默点头。这时家丁已经带着魏卓然向这边走来,杨岄抱紧了顾慎之,将他送入房中,可是眼前的一切却又让他陷入再一次的绝望之中。

    满地的血脚印,白色床单上一滩滩怵目惊心的血迹,扔在一旁湿透的亵衣裤,顾慎之刚刚经历过的那一番九死一生,一幕幕都仿佛在他眼前重演着。那一声好似气绝的哀唤,他是听见的,可是……他没有来看一眼,杀父之仇啊!怀中抱着的这个人,是他让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可为什么自己的心还会为他这么痛。

    “快……找一个干净的地方把他放下。”魏卓然从人群中站出来,指着软榻让杨岄把人放下。

    “你们先出去。”他拦住了门外的下人,关上门。随即从柜子拿出干净的衣物,“先把身子擦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他刚刚生产,现在虚弱的很。”

    杨岄依言将顾慎之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他记得这批料子,光手摸一下就知道是上好的绸缎,织工精细,只有夙京的七色坊才有这种手工,如今穿在了他的身上,真是好看的紧,可是,送他料子的时候,从来不知道顾慎之会在这个时候穿上它。

    “糟了……脉搏时有时无,只怕不成了……”魏卓然的眼睛红了,纵使这么多年看惯了生死,可是,面对自己心爱的弟子,他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我先用药护住他的心脉,然后去找苏神医……”他有些语无伦次,从腰间的囊带中拿出一颗药丸,放入顾慎之的口中,样子一下子老了许多:“慕楚……我出去找苏神医……她应该在滇阳,几天前我曾看见她在滇阳城出现过。只要找到她,慎之就有希望了。”

    杨岄愣怔怔的点了点头,复又抬起头,目光空洞的看着魏卓然道:“先生,父王没了。”

    魏卓然的脚步顿了顿,可脸上却并没有预计中的震惊,只是皱了皱眉头道:“我先让管事去处理一下,慕楚……你是要留在慎之这边,还是……”

    杨岄身上也已浑身湿透,他正用一条干净的毯子,擦着顾慎之冰冷的身体,嗓子有些沙哑道:“先生,我在这边陪着慎之……”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疼痛,终是一滴泪落在顾慎之白皙的脖颈,咬牙切齿道:“我已经没有了父王,我不能再没有慎之。”

    魏卓然正要开门,忽然听见门口急促的敲门声:“公子……不好了……阿宝被千骄公子抢走了。”

    “你说什么?”杨岄拿起锦被盖住顾慎之的身体,转身开门,清波趴跪在地上,一脸颓然:“小王爷,千骄公子说,他要自己把孩子送给大王子……”

    “罢了,清波,你起来吧,你家公子现在听不见。”魏卓然叹了一口气,弯腰拉起清波,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好好照顾你家公子,若是熬不过去,也要让他走的舒坦一些。”

    清波茫然的抬头,看着软榻上安睡的顾慎之,脚步一下子就定住了。

    五六个暖炉一起放在房中,清波一边整理着凌乱的床铺,一边将顾慎之换下来的衣服抱走,那人终于安睡了下来,只是嘴唇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身体依然冰冷。杨岄也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他将顾慎之扶起来,一股股真气输进去,可是顾慎之的身体却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他就想是一个累极了的孩子,贪婪的享受着每一秒能够安睡的时间,无关整个世界。

    “慎之……你醒醒……你醒醒好吗?”杨岄一遍遍的重复着这一句话,沙哑的嗓音在没有其他语言。

    “小王爷,王爷的灵堂已经布置好了,魏先生临走吩咐,先不要发丧,等慎之公子身体稳定一点了再说,如果熬不过去,就一起办了,也不用再发两次讣告。”老管家在门口汇报着王府的现状,一抹老泪在眼角闪闪发亮,进王府到现在十几个年头,看着王妃待顾慎之视如己出,听着小王爷第一声啼哭,看着两人一起长大,到最后反目成仇。如今谁也没有得到善终,造化最是弄人啊。

    “好……先不发丧,朝廷那边,也先瞒着,军营那边,也先都不要说,谁要是把这事儿透露出半句,就逐出王府。”杨岄搂着怀中的人,在屏风后答道:“派人去把郑二叔请过来,另外去军营,把他的儿子也叫到王府,我有事吩咐。”

    “是……”老管家略略退后了几步,又接着说道:“王妃那边,虽然已经拜过了天地,奈何礼数还没有成,您看……”

    “这事儿就先搁着吧,我会自己跟她解释,多派些人照顾着就好。”杨岄低头,凝视着手中握着的那一块凝脂白玉,龙凤图案依然在,只可惜背后的字已经被磨去了,虽然是细微的凹陷,却没有原来的光滑。

    杨岄悔恨的握紧了手中的玉牌,却不曾想力道一重,那快玉牌一折为二,尽然是龙归龙,凤归凤。龙断去了一尾,再也无法腾云驾雾,凤折去了一翅,再也无法翱翔九天,龙凤呈祥乃是祥瑞,而如今龙伤凤毁,谁还能将这一场悲剧化为喜剧。

    杨岄想起了顾慎之的身世,出生高贵如斯,却落得如此凄惨境遇,抱住了他,贴着耳朵说道:“慎之……我知错了……为什么当我知错的时候,你再也不给我任何机会了?慎之……慎之……我瞒了你好多事,我庆幸我没告诉你……你有一个怎样的身世啊。”

    清波蹲在墙角,抱着头痛哭:“为什么……为什么……公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公子为什么要死。”

    他抹了抹眼泪,忽然从袖中掉出一封信来。

    “遭了!这信忘了给千骄公子了。”清波一拍脑门,白天孩子被抢走时,一时心慌意乱,尽然忘了将信给千骄公子。

    “什么信?给我看看?”杨岄放下顾慎之,视线落到清波手中的那封信上。棕黄色牛皮纸,火漆密封,想来是一封密函。杨岄拿在手中,只觉得似有千金中,一瞬间只觉得心头从来没有这般心虚过,尽然抖抖忽忽的不敢打开。

    这信上会写些什么呢?会写着一别多日相思之苦?

    还是会写着点滴往事却上心头?

    亦或是给阿宝取的几个小名,让作为父亲的时岱山好好挑选一番?

    无论写的是哪一种,都是会让杨岄心痛的那一种,他有些认命的把信封撕开一条窄窄的口子,一页信纸躺在里面,淡黄的信笺,工整的蝇头小楷:

    子规兄:

    启信安好,见此信,弟已化作一缕清风,越国天阴山,跨过天阴泉,长伴兄侧。弟身世多舛,多蒙兄不弃,得以乱世安身,不弃弟浮萍命,堪容弟污泥身,惜之爱之,此恩滋是永世难报,弟之子,烦请兄代为养育,不求视同己出,只求能让他安生立命。国仇家恨,一人之力,难以回天,弟一生二十余载,唯药师谷与青阳短短数余,避世修身,能得以安然度日。兄宅心仁厚,若能用高人,出高段,听高见,必定能登高位。

    他日若有战端,可用犬子牵制杨岄,其性直爽,却不是大恶之辈,弟至今仍隐瞒其真相,其更不知已有一子,必定大喜过望。

    子规兄,弟去也,上穷碧落下黄泉,只望生生世世不再生于帝王家。

    绝笔之言,勿劳赐复。

    弟:慎之




第五十八章

杨岄的手指一抖,信笺滑落手中,却不想飘到了正放在一旁的暖炉上,镂空的铜盖子串出火苗,一下子烧着了信纸的一角,杨岄猛然回过神来,不过纸上迅速蔓延的火舌,将那信笺抢了下来,牢牢的护在胸口,将那火苗按熄了。淡淡的焦味刺激着他的嗅觉,掌心的刺痛刺激着他的感觉,可是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是麻木的,是已经失去了任何喜怒哀乐的能力的。

    重新展开被烧焦的信纸,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焦黄的信纸上,将那精巧的小楷字化成一团一团模糊的墨迹。

    “慎之……慎之……你尽然已经如此恨我了?你用你的性命恨我,你还用我们儿子的一生来恨我?”收起信笺,转身至床前,将那个毫无知觉的躯体抱在怀中。杨岄只想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用自己身上的体温,一寸寸的把他温暖起来。可是怀中顾慎之的身体,却再一分分的冷却,人间纵有千般好,不敌赴死一条心,他已经不想活了,他安排好了孩子的下半身,穿上了自以为最华丽的衣裳,梳了自己觉得最俊美的发型,想用荷花池的清水,洗净他这一身污秽,还他一个清清白白的尸身,也总算是来的淡薄,去的干净了。

    杨岄握住顾慎之纤细的手掌,浑厚的内力在输入顾慎之体内的时候化成杂乱无章的逆流,串入他的五脏六腑,然后消失不见。顾慎之一直很安静的靠在他的肩上,青丝寸缕,白皙脖颈,那摸样安然的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可是……为什么他的睫羽不再翕动。

    可是……为什么他的呼吸已经若隐若现。

    可是……为什么他会睡的这么沉……这么沉……

    杨岄想了整整一个晚上,他还是没有相同为什么。他只能抱着他,手掌来回的安抚着顾慎之的背心,嗅着他长发散发出来的那安胎药的味道,忍受着他的冰冷,一寸寸的蔓延至整个身体。

    “外面出了什么事?”杨岄皱了皱眉头,天才亮不久,外面这么吵,会把慎之吵醒的,他的眼中有着点燃的怒意。清波连忙起身,打开门,在廊上远远的看了一眼。

    “回小王爷,不知道是那里飞来一个风筝,挂在花园里的泡桐树上,几个家丁正打算把它捡下来。”

    杨岄抱着顾慎之的手忽然紧了一下,空洞的眸子闪了一下,闭上眼睛,不期然落下两道泪痕:“慎之……你真的要走了吗?你真的要走了……是不是……就连风筝都跑来向你送行了……”

    那一年,若不是那个风筝,两人之间的境遇是否就不会想现在这样,缘起于一个风筝,没想到今日缘灭,居然也有一只风筝。

    杨岄叹了口气道:“清波……告诉门外的人,把风筝取下来,然后……烧了吧。”

    清波愣了愣,他转头,看见顾慎之仰在杨岄臂弯中的头,那样安宁的神情,他伺候顾慎之多年,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会有这样的神色,在他心目中,公子就算是睡着的时候,都是蹙着眉的……可是……可是……清波忽然间就不敢想了,他觉得自己长久以来心中最美好的愿望,已经一片片的碎掉了。他忍不住呜咽了一声,开口道:“好……除了风筝,公子还喜欢画画,我这就去写意斋买最上好的宣纸,他刚回来那几天就唠叨……说是好久没握画笔……手指都不灵活了。”

    可他的脚步却一动也没有动,视线一直盯着杨岄怀中的顾慎之,终于忍不住扑了过去,抓住顾慎之的一片衣襟道:“小王爷……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的事啊……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不让我送送公子……”

    “他累了……所以我不忍心叫醒他。”杨岄闭上了眼睛,一夜之间,风华正茂的他,鬓边却无端生出几丝华发,原本略显稚气的脸颊,顿时显出刀削似的英气。

    “他每次睡觉,总是皱着眉头……好不容易舒展开了……我怎么舍得就这样叫醒他。”杨岄低下头,手指卷起顾慎之的一丝长发,放到自己的耳侧,随即自己也挑出一丝长发,两缕合一,结成一股。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杨岄拿起顾慎之床头的剪刀,咔嚓一剪,将束成一缕的长发剪了下来,卷起手中断裂的那一块龙凤环佩,放在顾慎之的胸口,手指捋过顾慎之的长发,如此的出尘之姿,恍若仙人。他叹了叹气,推开门,春寒料峭的风顿时灌入了顾慎之的房中,管事早已经侯在门口。

    “郑言,这里有我带给赵三叔的一封密函,务必要亲自交到他本人手中,至于信中的内容,不得向第三人以外提起,一切都要在暗中进行,不得有误。”大悲之后,杨岄仿佛在一朝一夕中成熟了起来,将手中的信交到了郑言手上,脸上那种悲戚的神色也似乎在缓缓淡去。他转身,将另外一封信交给郑离,眸中冷冽一闪而过。“二叔,这封信是要麻烦你交给四叔的,朝廷那边,一直都是他在打点,如今父王仙去,萧离早就打算要削藩,只怕是会有行动,我会借守孝之故,三年之内不离开云州半步,还要请四叔代为周旋。”

    郑离接过信,中年的将士脸上忽然出现一种壮士断腕般浓烈的悲壮,“慕楚……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云州这片净土,是当年王爷带着我们一起北上打出来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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