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暗与流年换 作者:枕上听书(17kvip2013.07.31完结)-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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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他一个人的错，自然得一个人承担，再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了。
　　“还在担心刚刚的事吗？”
　　门一下子被推开了，想的正出神的他差点把茶水都泼在少年华丽的衣服上。
　　“是。”
　　“别担心了，他的死本王已派人通知他的父母了，不会来找麻烦的。”
　　话虽这么说，原本抑制住的冷汗又冒出来了。
　　“还害怕的话，那就给我吧，我来护着你。”
　　语气暧昧不明，但又不乏真意。
　　“我……”
　　究竟应该怎么办，眼前有路，但亦有深渊，若是一步走错就万劫不复了。
　　“没事，你可以坐在这里慢慢想，直到我酒醒。”
　　三王爷笑得一脸妖娆，一杯一杯往腹中灌酒。
　　时间流逝，三王爷终不胜酒意，一下子滑下来了。
　　若不是他拉的快，怕是现在已滚到地上去了。
　　堂堂当朝三王爷很自然的靠在了自己身上，睡得正香。阴晴不定他倒是没有看出来，鼾睡的模样甚至还有些孩子气。
　　一个时辰后，他实在是撑不住了，左肩膀酸麻的没有直觉了，正想着把他送到榻上去，刚刚抬起胳膊时就听到了含糊的抗议声。
　　“不许换，就靠着左边睡，左边舒服。”
　　愣住的他呆呆的望着赖在自己怀里的三王爷，突然就笑出声了。
　　“莫舞，不许走。”
　　意识早已模糊的三王爷突然扯住了他的肩膀，整个人都扑在了他的怀里。
　　若是说到别人他还不一定认识，不过北凉国的振国将军莫舞可是家喻户晓，普通百姓就算没有亲眼见过，至少也听说过。
　　他本来也是不认识的，汴凉解围那一战莫舞一举成名，大捷后在都城北凉游行时吸引了满城百姓的目光。
　　那时他还在洗碗，楼中一个还算有名的小倌兴冲冲的跑了过来，也不解释原因，直接把他拉到了外面，看窗外大批人马走过。
　　“你想想，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哥哥？”
　　“不知道。”
　　窗外，颀长俊秀的少年英姿勃发，冷艳的容颜与自己确实有几分想象，但冷漠如冰的气质与自己相差甚远。
　　“你看新任的振国将军是不是有几分与你相似。”
　　“却是有几分，不过也只是相似。”
　　“有几分相似还不满意？要知道京城里的女子迷上振国将军的可是多的数不过来，谁家不想把女儿嫁过去。”
　　“不过据说振国将军好像不太喜欢女人，倒是和几个王爷走的挺近的，包括三王爷和玲珑王。”
　　“这话你还是放在心里比较好，不能说出口。”
　　“也只是说给你们听听。”
　　果真如那日猜测的一样，当朝的三王爷确实对振国将军有意，难怪偶尔会露出寂寞的表情。
　　“莫舞，给我！”
　　还在走神的他蓦然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被醉酒后的三王爷压在身底下了，衣服也扯的差不多了。
　　“别怕，我会很温柔的。”
　　温热的气息在周身流淌，滚烫的爱抚，低沉的嗓音蛊惑般的引诱他，一步步沉沦在温柔乡里，再也不想醒来。
　　身上的人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当成了振国将军莫舞，虽然疼惜自己但却没有节制，热情高涨一直持续到了凌晨。
　　被折腾的太过度了，很累却睡不着，罪魁祸首却睡得很香很香。
　　“莫儿！”
　　凌晨他吃力的套上衣服准备离开时，榻上的人也醒了，攥着他的手粲然一笑。
　　“额？”
　　“叫莫儿不喜欢吗？”
　　终于等到有人给自己取名了，尽管有他人的影子，他也觉得很幸福。
　　“喜欢。”
　　天嘉元年，文帝刚刚即位，河清海晏，国泰民安。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实则朝廷暗流汹涌，纷争不断。
　　莫儿跟随三王爷也有好一段时间了，虽然不能帮着出谋划策，但大局还是很清楚的。
　　“莫儿，楼外有一位公子找你！”
　　这一声大喊把他吓了一跳，手中的针线也掉了，手指都给扎破了。
　　“你在做针线活？”
　　刚想把手中的活儿藏起来，客人就已经到了。
　　“嗯，这里谁都不会缝补，我只能试试。”
　　“手还真巧。”
　　这客人莫儿认识，三王爷的情敌，安远国的靖安王。
　　他来是做什么？难道王爷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不知公子找我有何事？”
　　“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可否换一个地方谈谈？”
　　自从遇见三王爷后，莫儿居住的地就从小阁楼换到二楼的上好房间去了。
　　他是不愿意的，老板说是不能让三王爷没面子。
　　其实他是担心那张老床会給弄得震塌掉，莫儿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房间是新布置的，老板特地换了一张特大号的床，说是必须的。
　　“王爷，现在可以了。”
　　靖安王还想往里走，莫儿就已经想挖坑把自己給埋了。
　　“我这里有张地图要给你。”
　　北凉国与安远国交界处的地图，有一处圈了一红圈。
　　那是一座小山，无名山，不算太高，但掉下来也会受重伤。
　　“我应该在这里等吗？”
　　“是这座山，但不是在山上等，你要去山下找一个人。山虽小，但岔路颇多。这里还有一张地图是合欢谷的，你要绕开走。”
　　“要找的是何人？”
　　“慕容神医。”
　　慕容神医他有所耳闻，世间独一无二的神医，只是早已隐退多年，毫无线索可寻。
　　“慕容神医可有何特征？”
　　“他最爱的是竹子还有桃花酒，住在竹屋里，周围被竹林和桃花林隔开，花开四季不败。”
　　若是运气好没走错路，住处是能找到的。不过，一般住在这么僻静优雅地方的人，性子应该也很特别。
　　“若是找到了，神医会答应救人吗？”
　　“若是按照他订的规矩的话，是不会答应救人的。不过我这里有一封信，你交给他就好了。”
　　若是去寻找神医自然是越早越好，最好今晚就动身。
　　“王爷，五天后就开战了吗？”
　　虽然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但最好还是确认一下。
　　“是的，他就交给你了。”
　　他，指的是三王爷吗？
　　不明白的地方还有很多，樱红色的人影早就消失在窗外了，只留下几片绯红的花瓣在窗台上。
　　尽管提前了五天去找，但直到第五天傍晚都没有一点线索。中途换了十条路线，依然是一无所获。
　　若不是林中有猛兽捕食，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找到慕容神医了。
　　被野狼追赶的太急了，被树根绊倒后一路滑倒了底，本以为会摔的惨一些，没想到灌木丛的深处就一望无底了，再往下就是悬崖了。
　　一道白光起，好像是狼爪。
　　莫儿干脆闭上了眼，宁愿直直坠落，也许还能保命。
　　那一道白光其实是剑光，老头本是想杀了野狼之后把他拉上来的。没想到他会拼死一搏，结果连带着他都拉了下去。
　　“死小子，老头我一把老骨头哪经得起这么一摔，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幸好底下是一个巨大湖泊，这才得救。
　　其他的已经不记得了，迷迷糊糊醒来后已经是黎明了。
　　挣扎着想要寻回原路，走到湖泊时就已经撑不住了。
　　庆幸的是，湖面看的还算很清晰。一个人影漂在了湖心，心跳的不成节奏。
　　那件绯色的锦袍自然是错不了，只是他的背部有两道很深的伤口在出血，近处的水面都被染红了。
　　不知道如何将三王爷捞出的，也不知道自己走了究竟多少路。
　　梦中闻到了淡淡的竹香，还有大片大片灿烂的桃花。
　　是梦也罢，我只能撑到这里了。


☆、第三章　十年

　　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日子，没想到刚刚出门就遇到了两个大病号。
　　老头我也年纪一大把了，哪能把不多的时光都留在这些少年身上，若是些美女倒还考虑考虑。
　　不过这绯衣少年伤的也太重了些，除了背上两道深深的伤疤外，更严重的怕是旧病吧。
　　那蓝衣少年倒还好，受了些皮外伤，躺个一两天就没事了。
　　“求求你，救救……王爷……”
　　沾满了血污的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老头我的裤脚，害的我一把老骨头都差点摔断。
　　伤的这么重，老头我自然会救。只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那绯衣的少年竟然是王爷。
　　哪国的王爷，从穿着上也看不出来，都给鲜血染红了。正想从他的衣服里找找有没有其他线索时，一个玉骰子滚了下来。
　　老头我一看就惊愕了，这骰子不是我送给月下那小子的吗？怎么会在这小鬼的身上，难道是他的宝贝徒弟？
　　想想安远国也就两个王爷，镜风那小子我见过，不长这样，难道是那位靖安王？
　　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不管了，总之先救人绝不会错。
　　外伤虽深，倒不是难题，这少年看上去就孱弱不已，实则更是弱不禁风，怕是旧疾所致。
　　这脉像一把下来顿觉不妙，若是送来的早一些可能还能保住一条命，事到如今，这肺痨拖的也太久了。
　　是死是活，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在这世外桃源待的也够久了，除了喝酒赏景外也得到了不少珍奇草药，药方也配了不少。
　　只是这肺痨棘手的很，也许只能拖个三五年吧。
　　哎，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叹息着推开了门，瞧见那背着自家王爷走了很久的蓝衣少年坐了起来，似乎刚刚才睡醒。
　　“小子，你醒了。”
　　“嗯，王……不公子怎么样了？”
　　那孩子有双清澈如泉水的眼睛，五官精致，容颜比女子还妖娆。不是女子，也是一个美人坯子。
　　老头我毕竟也是阅人无数，这孩子身上的烟花柳巷间独有的气息也不难发现。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
　　“放心吧，你家公子还活着，暂时无性命之忧。”
　　一看见这孩子关心的眼神就知道了，那位传说中的靖安王恐怕就是他的心上人了。
　　“神医，可不可以让我去看看他？”
　　这孩子也太着急了，早晚都会看到的。
　　“看可以，不过他周身都包着白纱布，还在昏迷中。”
　　“没事，看一眼就够了。”
　　少年朝老头我甜甜一笑，妖娆的模样还真心像女子。
　　一眼就够，真是单纯的孩子。
　　这一眼看的够久，从早上一直看到了傍晚。老头我酒都喝了几桶，醉过醒来都好几次了，还不见他出来，难道是看着看着不小心睡着了？
　　深邃的夜空下，闪烁的银河如一条璀璨的银带子伸向了远方。
　　“放心了就早点睡，你也还需要静养一天。”
　　第二天天未亮这孩子就爬起来了，不仅熬了粥还把药熬好了。
　　“神医，你醒了？”
　　“你小子太勤劳了，伤还疼吗？”
　　“不疼了。”
　　清澈的双眸闪过片刻的犹豫后又恢复了镇定，一双手攥的紧紧的。
　　“多谢神医相救，不过等公子快要醒后我就会离开，还望神医多多关照一下公子。”
　　这孩子在说什么傻话，明明不想离开为何还要离开？
　　“你小子想要离开，老头我绝不阻拦。不过你一走那小子老头就把他丢出去了，反正老头我向来只给女人看病。”
　　看到这孩子眼底的吃惊后，老头我心又一软。
　　“失去的东西是永远都不会回来的。”
　　明明有一颗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一抬头又是温暖的笑容。
　　“没事的，公子还有他深爱的人一直陪伴。”
　　深爱的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位靖安王爱的另有其人，又会是谁呢？
　　“小子，你叫什么？”
　　“莫儿。”
　　莫儿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前几个月喝醉了酒不小心逛到了镇上，听人提起过。
　　对了，叫莫舞！北凉国新任的振国将军，才貌双全，也是北凉国唯一能与靖安王匹敌的男人，据说年纪也与靖安王相仿，是个翩翩美少年。
　　“是你家公子給你取的吗？”
　　“是的。”
　　少年的微笑很温暖，但略带苦涩。
　　“他喜欢的可是北凉国的振国将军，莫舞？”
　　“神医也知道？”
　　莫儿好奇的看着老头我，听见那个名字后也没露出什么不高兴的表情来，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这下可麻烦了，就算莫舞同意，月下那小子也绝对不会同意。”
　　“为何？”
　　别看老头我隐居多年，月下那小子的一点破事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他师傅月下是绝对不会同意他徒弟娶男人做媳妇的。”
　　一说到月下，这孩子开始还有些浑浑噩噩，继而就跳了起来。
　　“神医说的月下可是那位合欢谷的月下？”
　　“是的，你小子也知道？”
　　轮到老头我好奇了，世间知道合欢谷的少之甚少，知道月下是合欢谷主人的更是寥寥无几。
　　“嗯，听老板提起过。”
　　莫儿沉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原来老板几十年来念念不忘的那位果真就是合欢谷的谷主。
　　“月下那小子年轻时喜欢过一个男子，还把江湖搞得天翻地覆，但最后两人还是分开了，可能还存在心理阴影。”
　　就算分开了，老板也未曾后悔过。最美的年华里遇见了最美的人，无论对错，都是幸福。
　　“不过，莫将军喜欢的是安远国的靖安王。”
　　老头我当时就晕了，闹了半天原来不是靖安王！
　　“你家公子是北凉国的……”
　　“三王爷，信物是靖安王给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
　　皱着眉听了许久，脖子都酸痛了，连听带猜，老头我对那三王爷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不错的少年啊，若是这么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凭老头我的本事也只能拖延个两三年，肺痨这病确实棘手，再加上那小子纵欲无度，只剩下一个空壳了。”
　　治不了本是真，拖延个三五年是不成问题的，毕竟老头我也费了不少苦工在上面的。
　　那孩子明显一震，沉默了许久坚定说了一句。
　　“十年，好不好？我们一起努力，就向上天再借十年好不好？在此之前，我什么都会做！”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好，十年。”
　　十年，一弹指即过。
　　夕阳下，新坟高高堆起。纸钱风送，又添一缕新痛。
　　满园的芍药花瓣飞舞，莫儿跪了整整一宿。
　　自始至终都没滴下一滴眼泪，但是老头我知道，这孩子的心在滴血。
　　“莫儿，我们回家吧。太晚了，那小子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好，师傅。”
　　晚霞笼罩着后山，那座没有镌刻姓名的墓碑披上了柔光。
　　一花一树一菩提，一生一次一邂逅。
　　夕阳下，这几个字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十年间，君见和莫儿是怎么过的，就留给骚年们自己想象好了。不喜欢悲剧，但却有了这样的结局。


☆、倾城雪篇　滚落了凝雪

　　唇间带血的笑
　　只为你绽放
　　被痛侵蚀的心
　　一点一点的掏空
　　断然离去飘袂的白影
　　剪断了飞雪中的思念
　　纷飞的雪
　　凝结的痛
　　一点泪光闪现
　　湮没了春秋期限
　　往事如烟
　　缕缕吹散到天边
　　衣襟间的发香未散
　　余影却再也看不见
　　失散的记忆
　　拥入怀中
　　落入手中的
　　唯有纷飞的雪
　　雪纷飞
　　心纠结
　　抑制不了隐隐的痛
　　俯身吻雪
　　雪滚落
　　人已空
　　往事　吹散
　　残留余香　失散在风中
　　倾城莫如雪
　　如雪必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