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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视你如命 作者:师小札(晋江金牌vip2013-09-04正文完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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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我很好的。”湛明澜笑,“我觉得很幸福,爸爸,你放心啦。”
  言敬禹这段时间也每日来医院,很认真地向医生咨询,还打电话联系了好几个这方面的专家和进口药的代理商,积极帮湛弘昌治疗。除此之外,他也守在病床前陪湛弘昌说话,亲自喂汤喂水,殷虹看在眼里很感动。
  这天从病房出来,湛明澜伸手摸了摸言敬禹的眉心,柔声说:“你很累吧,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还要赶来医院,会生病的。”
  “没事,他也是我爸爸。”言敬禹拉过她的手,温柔地摩挲,“照顾他是我分内的事情。”
  他们手拉手出了医院,说了很多话。正值十二月中旬,外面的寒风凛冽,言敬禹帮湛明澜拉好了围巾,戴上了手套,看见她脸蛋上有块红红的地方,伸手摸了摸,说:“很冷?”
  “嗯,里面很暖,外面很冷。”湛明澜点头。
  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她贴在他宽厚的法兰绒大衣胸口,嗅着他的味道,说不出的受用,笑着说:“你身上好暖,男人果然是阳气十足,像是个暖炉。”他拿出皮手套,戴好,搂住她问:“想不想吃东西?”
  “好啊,我想吃鸳水路的那家麻辣锅。”
  “吃那么辣,不怕长痘痘?”
  “吃了再说,长就长呗。”
  他看着她依偎在自己怀里,亲昵十足的模样,微微低下头,亲了她的额头一下,她刚好抬起脸,对视他的眼眸。他的眼眸里有碎碎的光,很好看的样子。
  他低笑了一下,很自然地往下,贴在她的唇上,吻得很温柔很细密,让她的身体慢慢地暖起来。
  *
  原以为湛弘昌的病情逐渐控制,没想到老天和他开了个玩笑。
  那晚,殷虹入睡之前就感觉眼皮跳得很厉害,一阵又一阵的头晕目眩,她努力按了按太阳穴,试图镇定自己的不安。房间很静,静到令人有些心慌,直到手机铃声却猝不及防地划破静谧,她感到是不好的事情来临,手有些发颤地接起手机,果然听到对方说,湛弘昌出了意外,现要送往手术室,让她赶紧过来签名。
  湛弘昌在入睡打鼾时候憋气许久,被送往手术室抢救,经过六小时的抢救无效而死亡。
  殷虹崩溃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场就晕了过去。
  她醒来后就撕声力竭地拽住科室年纪最大的主任医生不放,扬言他们必须交代清楚湛弘昌死亡的真正原因,否则她要聘请律师将他们集体告上法庭。
  “睡觉打鼾对脑血管患者来说是一个险兆,会造成睡眠呼吸暂停,你先生之前就有脑栓塞,血压波动很大,心脏方面也有问题,加上情绪一直没有彻底轻松下来,思想负担比较重……”
  “借口!借口!”殷虹打断了他们的话,激动道,“我老公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说出事就出事了?一定是你们治疗上哪里有问题,你们不要想推卸责任,这事我要追究到底!”
  ……
  这件事最后还是言敬禹协调好的,他详细请教了业内的专家,又和院方代表谈了许久,查看了病例病程,手术记录,死亡记录……事实证明,湛弘昌猝死不属于医疗事故,他的身体情况一直没有根本性的好转,近几年因讳疾忌医而延误了最好的治疗时间,这次脑中风来势汹汹,他住院后又时常惦记着启铭的营运,精神负担很重,加上他心血管上也有些毛病,各方面的因素聚集在一块,整个循环都陷入了障碍,睡眠呼吸暂停只是导致他猝死的直接原因。
  殷虹终于不再争辩了,整日只会不断念叨一句话:“你赚再多钱有什么用,钱也换不回你的命,你再好强有什么用,你强的过老天吗?”
  接下来的几天,湛明澜去医院办死亡证明,找几个责任医生签字后拿着资料出了办公室,然后呆站在门口很久,眼泪哗啦啦地掉下来,整个人颤抖地厉害。
  那个爱她,宠她,说会护着她一辈子的父亲竟然这么早走了,简直不敢相信。前几天她还陪在他病床前说说笑笑,他还摸着她的脸,笑说:“澜澜真的是大姑娘了,长得真漂亮,和你妈妈一样,幸好不随我,我长得难看。”
  他手掌的余温似乎还残留在她脸上,却已经和她天人永隔。
  一辆药品推车过来,磕在她身上,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痛,被推得踉跄了几步后才站稳。
  过了好一会,她才慢慢走出住院部,外面的天都是灰蒙蒙的,一点生气斗殴没有。出了门口竟又碰到意外事件,一个人从住院部七层跳楼而下,伴随周围人的尖叫,她脑子一片空白,整个胃顿时翻腾得厉害,喉头一阵涩意上来,心脏顿时像被一块石头压着一般。
  有人从她身后扶住了她,一股很稳很强大的力量。随即,一只修长的,微凉的手盖住了她的眼睛,一个沉静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不要往那边看。”
  那边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残骇,迸裂的脑浆以及折断了的肢体,真实又残忍。
  他动手,将她整个人转了过来,让她面对自己。
  湛明澜看着他,慢慢地恢复了清晰的意识,说了声谢谢你。
  封慎低头,看见了她手里的死亡证明,再抬眸看她的眼睛,盈盈亮亮的,像是被水浸过一般。
  “我的车在外等我,先走了,谢谢你。”湛明澜再次道谢。
  封慎沉吟了些许时间,直接从大衣内侧拿出一块细软,干净的手帕递给她:“这个给你,擦擦眼睛。”
  她停顿了一下,随即接过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手帕的质地凉凉的,按在眼角,吸收了她的眼泪。
  将手帕还给他时,他许久都不伸手来接,她猜他也许是有洁癖的人,不愿再要这条手帕了,于是也不勉强:“你不要的话我就拿着用了。”
  “好。”他说。
  她向他挥了挥手,干净利落地转身走了。
  封慎站在原地很久,直到莫侠出来找他,走过去拍他的肩膀,问他在发什么呆。
  “我看你最近心神不安,难不成偷偷恋爱了?不像,你最近周末都宅在家里的,还是说是暗恋?可能性不高,你家大业大,喜欢谁直接下个命令就行,人家就会圆溜溜地过来,没暗恋的必要……”莫侠不停猜测,随即研究了一下他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面明显刻着“闭嘴”两个字……。
  封慎看了他一眼,那目光略带“嫌弃”,随即摸了摸耳朵,撇开视线,绕开他的聒噪,迈着长腿径直走出去,俊脸波澜无惊,又是一派“禁^欲者”的风骨……
  他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跟在后头的莫侠一个踉跄。
  “她哭了,和我有什么相干呢?”封慎轻声琢磨,沉吟片刻后又径直往前走,边走边戴上手套。
  莫侠僵化了,脸型立刻成:=口=……
  *
  湛弘昌在住院期间就找律师立了遗嘱,将自己的股份分成了四分,分别给自己的妻子和子女。
  他走后,殷虹精神萎靡,言敬禹成了启铭的最高负责人,制定启铭的战略和拓展路线,掌控总体运营。启铭大多数人对他赞口不绝,有人甚至说:“湛弘昌早该退休了,他那一套根本适应不了现在的市场,言敬禹就不同了,论智慧,谋略,领导力,他比湛弘昌强多了,湛弘昌就知道吃老本。”
  当然也有小部分人不服,处处掣肘他,他也心平气和,接受他们的敌视,十足的大将之风。
  为了调节湛明澜的情绪,言敬禹特地放假了一段时间,好好陪她。
  湛明澜因为父亲的猝死,精神差了很多,人也瘦了不少,言敬禹就叫阿姨变花样给她做菜吃,她不忍拂他的好意,吃不下也会勉强吃大半。
  言敬禹陪她吃饭,看书,说话,练字,散步,基本二十四小时都不离她的身边,她觉得有他在,悲痛也没有那么难承受。
  只是睡不着觉,一整晚都拿着父亲的照片看,越看越难受,却又放不下。
  言敬禹推门进来,见她又在看湛弘昌的照片,走过去坐下,拿走她手里的照片,低声说:“快睡觉吧,明天再看。”
  安顿她睡下,他也躺下,展开手臂,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与自己紧密相贴。她触及到他怀里的温度,逐渐安心,急促的呼吸变缓。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说:“澜澜,我会照顾你的。”她侧过身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回吻他,他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压下去,热情而疯狂地吻她。
  干净的,带着薄荷味的呼吸铺在她脸上,她感受到他的舌尖抵开自己的唇,不可挡地窜进来,吞没她的一切。他吻得很持久,绕着她的舌头不停缱绻。另一手在她身上探索,开掌顺势地覆盖上她的圆浑,隔着薄布料爱怜的揉,爱怜的抚摸,只使出了几分的技巧,她就反应不同了。
  果然很青涩。
  他逐渐粗重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颀长,灼热的身体像是饱含无限的能量,覆盖在她上方,居高临下,颇具占有的姿势地用目光侵占她。大掌至始至终地没有离开过她的胸口,她鲜活的心跳禁锢在他掌心下,似乎要爆炸开来。
  情动来得猛又快,他的身体起了变化,费力克制住自己的邪念,隔着衣服,用自己的狼物和她厮磨了一番,浅尝即止后收住了那绮丽的念头。
  “你难受吗?”她突然问。
  “有点。”他坦承,修长的手绕过她的发间。
  “想要?”她想了想后平静地反问,伸手摸了摸他挺直的鼻梁。
  “现在不是时候。”他顿了一下,沉重的,逐渐收敛的呼吸在她耳廓上,“等你再大几岁。”
  “真心话?”
  “嗯。”他伸手揉了揉她的下巴,柔声,“扎到了?”
  “有点。”
  “以后我会及时刮胡子的。”他声音懒懒的,看着她微红的下巴,不禁莞尔。
  “我帮你刮好不好?”
  “你每次都刮不干净,都要我自己返工,很费劲。”
  “熟能生巧啊,多刮几次就好了,我保证将你这里刮得和鸡蛋一样光溜溜的。”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却又被扎了一下。
  *
  失去父亲的痛楚,在言敬禹的细心陪伴下逐渐缓释。那段时间,他几乎整日在家陪她,她看书的时候,他就坐在一边低头敲笔记本,她练字的时候,他就站在她背后认真地看,她吃饭的时候,他帮她布菜,她睡觉的时候,他坐在她床沿,直到她轻鼾响起,才起身离开。
  寸步不离的陪伴,体贴入微的照顾,让她逐渐从伤痛中痊愈。
  对她而言,他是兄长,爱人,也是亲人,于漫长的岁月中,占据她生命的存在。
  “以前我一直觉得死亡离开我远,现在不一样了,死亡每天都在发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湛明澜一边说一边摸着膝头上的一本书,“虽然很可怕,但必须去接受。我会好好生活下去的,让爸爸安心。”
  言敬禹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即俯身,伸手拿起她看的那本论死亡的书,翻了一下后说:“有生就有死,凡是历史上存在的所有事物,都会消失,而这世上没有任何事物不是在历史上发生的。不过我们可以在活着的时候把握每一刻,走好每一步,活得坚定,清醒,这样以后也不会有遗憾。”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她反问。
  他停顿了一会,点了点头:“我们是家人。”
  她点了点头,一股暖流淌过心田,熨帖得真实,缓缓伸出手,轻声道:“我们拉钩。”
  他和她拉钩。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


☆、chapter10

  四年后。
  湛明澜从烟雾缭绕的会议室出来,径直走到洗手间,照了照明亮的镜子,上面的自己,眼睛底下赫然呈现两片青色,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又整理了一下头发。
  这个月她飞了三个地方,连续四天睡眠不足五小时,工作完毕后倒头就睡,也没有功夫做面膜,让她看上去有些憔悴。好像以前不是这样的,在二十出头的年龄,连着熬夜几日都不影响面容,照旧神采奕奕,而现在不同,只要稍微没休息好,欠佳的状态立刻反映在脸上。
  也是,她二十六岁了,不小了。
  在启铭三年半的时间里,她尽职尽责,从不懈怠,逐渐习惯了这样的工作强度,同时也牺牲了一些生活的悠闲。父亲湛弘昌去世后,母亲殷虹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完全没有以前的事业心,整日在家修剪花草,公司的大小事情由言敬禹一手负责,她只是例行在月末去公司一趟,开会,审核报表和业绩,视察财务状况。
  客观上来说,启铭在言敬禹的掌舵下,规模越来越大,业务范围越来越广,企业年盈利额增长幅度保持在百分之二十之上,这一季度的销售额更达到了翻倍,真正实现了可持续性发展。
  言敬禹非常忙碌,辗转于公司会议,飞机头等舱,各地商会,工作安排得很紧凑,最长的记录是有两个月没有见湛明澜一次。与此同时,他的名誉在业内越来越好,越来越多人对他的评价是有勇有谋,胆识过人,沉稳大气,为不可多得的富豪新贵,也是一位难得的商场君子。
  湛明澜正在洗手,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关了水龙头,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拿出手机,接起电话。
  是弟弟湛博俊的来电,他说今天要回家,让她也按时下班,不许加班加点,不许忙于工作而忽略最可爱的弟弟。
  湛博俊现在就读S市的建筑工程学院,依照自己儿时的梦想,念了一直向往的建筑学,很认真地规划自己的将来。他现在读大三,因学业繁忙,基本一个月才回家一次,和湛明澜有段时间没碰到了。
  “好,我回准时回家的。”湛明澜说。
  到了下午五点,湛明澜简单地收拾了办公桌,拿起包包出了办公室,坐电梯到地下车库取车,径直回家。
  回到家,就闻到很香的饭菜味,湛博俊已经坐在圆桌前,低头喝汤了,见湛明澜回来,抬头笑着叫了她一声姐。
  湛明澜将车钥匙搁在桌子上,走到他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怎么瘦了这么多?有没有按时吃饭?”
  “我最近在瘦身。”
  “减肥?”湛明澜反问,“男人干嘛要减肥?胖点好看。”
  “前段时间整日待在寝室里赶工,一天吃四五餐,肥了很多,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惨不忍睹,特恶心。”湛博俊说,“就誓言要减肥。”
  “那就多运动,别节食,节食对身体不好。”湛明澜叮嘱。
  因为殷虹去海南散心了,言敬禹在澳洲参加一个华裔商会,家里只剩下他们姐弟俩,面对面地一边聊天一边吃饭。
  “姐,你别太辛苦了。”湛博俊夹了一块鱼肉放在湛明澜碗里,“要知道女人爬上了二十五岁,老得特别快,最好的护肤方式就是保持轻松的心情和悠闲愉悦的生活。”
  湛明澜笑了笑,点了点头。
  “别和大哥一样变成工作狂。”湛博俊顿了顿后说,“毕竟他是男人,你只是一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湛明澜说,“别一副歧视女人的语气。”
  “女人就该省力气在家涂涂指甲油,出去逛逛街买买衣服,过得悠闲自在。”湛博俊说,“我发现你已经很久没有去电影院看一场电影,也没有逛过一次百货公司。”
  “最近新项目快上市了,公司各部门都在部署,我又是市场部的,职责很重,闲不了。”湛明澜解释,“等过了这段时间就会轻松许多。”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湛博俊无奈地笑,“你就是所谓的公主身份,丫鬟命。大哥也从不怜香惜玉,将各种工作甩给你,不管你累得死去活来。”
  湛明澜笑着拿起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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