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正茂--女生-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睛不好。〃我的平静的心湖像丢进去了一颗小石子，『荡』起阵阵涟漪。很孤独很苦涩的高三，人人自危，还有人关心，我真的很感动。

　　　　以后，同室的燕对我说，东好像对你有意思，他说你做他女朋友挺合适。又怕我当真似的补充，不要太相信他，他对女生一向花言巧语。我知道，燕和东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他们很熟悉，可我宁愿她讲的第一句话，而不愿接受后者，但我有分寸，我知道在高三这个特殊的年代里，学习以外的东西都是不允许的，我笑而不答。

　　　　可我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东，在他的花言巧语下。我一再告诫自己：这样不可以的。我现在的重要任务是学习，况且不该是我喜欢的那种。一切无济于事。我开始每天盼望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事没事往理科班那儿跑。我将这种酸涩的暗恋仅限制在每天能见到他，每晚在日记本上撒下几滴心酸的眼泪。我当时坚信：东真的是喜欢我的。

　　　　直到我亲眼看到东和他们班，我们隔壁宿舍的漂亮女生蓓在宿舍里煮元宵，我才终于死了心。那已是1999年的第一天了，楼里的女生快走光了，我家离得远，我中午吃过饭回宿舍收拾东西再走，东和蓓一块在楼前洗碗，我有些怔住了，但东很快看到我，很自然地说：〃哟，还去吃'忆苦思甜饭'呀，赶快回家补补吧。〃我装作无所谓地笑笑。我看到蓓的脸红红的，有几分不太好意思看到我似的。

　　　　我走进小小的宿舍，没有人，突然觉得很寂寞。仿佛世界上一切人都离我而去，平日温馨的宿舍好陌生，好空旷，好凄凉。我走到桌旁，是琳留的纸条。

　　　　dear：

　　　　你爸爸昨晚来了，我们都不在，他好久才走了，留了钱在蓓那里，记得取呀。

　　　　元旦快乐！

　　　　琳

　　　　1999年元月1日

　　　　望着这张纸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我可怜的爸爸，我想象爸爸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吹动的样子，心里酸酸的。爸爸，我对不起你，我不值得您大老远跑来看我。您在大风中等我时，我正同舍友在溜冰场上快乐呢。爸爸，原谅我吧。

　　　　时至今日，我想象父亲那晚等我的情形，心里仍充满歉意，那是我高三唯一一次的溜冰了，我不愿对不起我的父母，他们为我付出了太多。

　　　　在1999年的第一天，我遭遇了暗恋的打击，感受到父母的爱意，两者仿佛酸碱中和，让我的心很平静，我不恨东，他起码让我学会用一颗平常的心去对待别人花言巧语的赞美与讨好，尤其是男生。1999年的第一天，我有了新的开始，我要全力以赴投入学习了，为了7月份那一纸梦寐以求的录取通知书，也为了报答父母。

　　　　接下来的日子便如所有的高三生一样，昏天黑地，没日没夜地读书，在五个女生一室的宿舍里，偶尔会发生一些小事情，现在想想仍觉历历在目，久久难忘。

　　　　99年的情人节，上午我们还在教室上课，紧接着两天便过年了，大年初三我便又坐车赶往学校。

　　　　晚上7点多钟了，街上人很少，公共汽车里稀稀落落坐着四五个人，向外望去，万家灯火，这时是中国传统最盛大的节日了，身在远方的游子都会尽量赶回家中，过个团圆年，而此时的我，经历了近三个小时汽车的颠簸，早已腹中空空。我想象着在柔和的灯光照『射』下，那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和围在桌旁张张快乐的笑容。像那可怜的卖火柴的小姑娘。

　　　　终于到站了，下了车，满怀希望地望去，我们的宿舍里一片漆黑，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天哪，今夜只有我独守空房了。远处传来电视剧的主题曲和人们一阵阵的笑声，还有几个玩皮的孩子稀稀落落地放了几根鞭炮，空气中有股硝烟的味道，前几天堆积的炮灰踩在脚下软软的。我的身体，心，冻成了冰点。

　　　　救世主出现了。

　　　　燕，是燕在校门口，我仿佛抓住了棵救命稻草，没命地向燕奔去。当我看到她，发现两个人均已泪眼朦胧。

　　　　〃我以为没有人来了呢。〃我半哽咽地说。

　　　　〃我看到宿舍没灯，就没敢进，想在这儿等你们，我等了一个多小时了。〃燕更觉委屈。

　　　　我拉着她冻得冰凉的小手，心里暖洋洋的，仿佛世界握在手中，没有什么可以打垮我了。

　　　　是啊，一年的住宿生活，让五个原本不很熟悉的女生结下了同志般的友谊。

　　　　还记得我们周日晚上逛夜市，开卧谈会吗？还得星期日上午我们集体罢课睡大觉吗？还记得那阵子听说家变态出入女厕所，我们集体如厕，手持小刀，皮带，开水吗？还记得丹走的那天晚上吗？

　　　　那时时间仿佛与人赛跑，眨眼已是六月初，丹要去外地参加考试。那晚我们逃脱了自习，买了菜，点心，可乐，给丹送行。住在我上铺的兄弟，马上我们就要分离，在这如战斗般的年月，我们是立了多么深厚的友谊。那晚大家唱了，笑了，谁也没有留下伤感的眼泪。送丹走后一个多小时，丽问：〃丹现在走到哪儿了？〃沉默，没有人回答，只有小声的啜泣。

　　　　越『逼』进考试，父母来看我的次数就越频繁起来。那时伙食挺差，十天半月吃不着肉，他们常会带一些好吃的给解解馋。父母每次都是晚上来，在我下了晚自习匆匆讲几句鼓励的话就走了，我知道他们也很忙，他们明显老了。但那段年月，那个年龄，我仿佛讲不出安慰父母的话，甚觉肉麻，只有拿自己的成绩聊以安慰了。

　　　　日子很快到了六月底，三练结束了。那次年级组长特敕，晚自习不用上，是啊，那时人们除了熬黑了眼圈，眼睛似乎也急红了，太迫切需要休息一下、调整一下。

　　　　六月底的天气已经很热了，昼长夜短。六七点钟的篮球场，太阳的余晖酒下一片金黄。东跑来找我们打篮球。丽和燕不在，我欣然答应，那时我已视他为一般朋友。他与蓓也早已分手，可我不觉得这会于我们的关系有什么影响。

　　　　我把鞋脱了，踏在暖暖的水泥地上，迈动太阳的杰作……黑白相间的巧克力『奶』油脚，三步上篮。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讲着话，最终话还是集中在了学习上。我说数学不好，他脑瓜还行，便开始大谈数学的学习。

　　　　我猛然间觉得：时间停滞吧，让我们永远停留在这至真至纯的年代吧。

　　　　时间不听话，依旧公平地分分秒秒向前挪动，积攒起来就到了七月七日了，三天的炼狱，解放了！

　　　　我如释重负，终于松了口气，离别的愁绪袭上心头。宿舍一点点空了，考前，先是丹走了。丽和琳也很快回家备考了，当经历了那二天再次走进宿舍时，已经只剩下我和燕的行李孤零零地放在那里。我把一年的复习资料全卖了，只有七元钱，父母辛辛苦苦血汗钱买来的复习资料，在我一遍遍地看、读、背、写之后，只剩下了一堆没有什么价值的废纸，一切都搬走了，当我再次再站在那熟悉的小屋中，仿佛又回到了刚来时的模样，空『荡』『荡』的，熟悉的带『潮』气的味道，那个叫丽的女孩一边收拾床铺一边说：〃啊，我们以后就是舍友了。〃曾经那么拥挤、杂『乱』、热闹的小屋，如今空『荡』『荡』，冷清清，心里随之也空『荡』『荡』的。想到要为后来人留些什么，我又仰头看了我在丹的木床板上留下的日记，愿以示后人，前人的高三是这样过来的，晚上一点睡觉，早晨七点起床。后来，我提着鼓鼓的书包走了，屋子空了，校园空了，我的世界也空了，从此，高三的天空不可能再拥有了，面对我的是焦急的等待……

　　　　当我们都如愿地踏进了大学校园，经历了大学生活，更加感怀，逝去的永远是美好的，值得珍惜的，那就抓住眼前的一切，努力奋斗吧，不要总在慨叹中度过。

　　　　〃千金难买一次爱重来。〃

　　　　千金，现在即使奉上我的生命，也无法再让我们的爱重新来过。

　　　　千金难买

　　　　秋后/中央民族大学

　　　　〃千金难买一次爱重来。〃

　　　　千金，现在即使奉上我的生命，也无法再让我们的爱重新来过。

　　　　磊：

　　　　你好。

　　　　转眼我们已经大学毕业一年了，你最近工作还好吗？

　　　　又到了难分难舍的七月，我们曾经常去的校门口的小酒馆如今可能又挤满了即将离别的人儿，他们喝醉了，便唱歌，仍旧唱我们那时离别唱的歌。每晚也总会有一对对的那将告别的恋人在月光下的『操』场互诉衷肠。想到这些，我的心犹如刀割一般的疼痛，我不愿去触痛一年前的创伤，但深深的思念与无尽的遗憾让我无法不提起笔，将往日的一幕幕重新梳理……

　　　　还记得我们的初识吗？我不是那种漂亮，活泼的女生，我感谢你在一大群叽叽喳喳欢快的女生中一眼识出了我的心底。那次庆元旦晚会的彩排，女主持突然没来，大家都很急，不知该怎么办，我高中曾经主持过几台晚会，可初入大学，我有些怕，况且没来的这位女主持是我们学校的〃专业主持〃了，我觉得无法代替她的位置。但这时你走到了我身边，轻轻对我说，你试试好吗？〃天哪，那时我甚至不敢正视你的双眼，我心中既窃喜又在埋怨你。我说：〃我信心不足。〃你狡诘地一笑，说：〃不怕，还有我呢。〃就这样我们认识了，我们在台上配合默契，相得益彰。那场晚会让你我成了学校的黄金搭挡，也让我们有了彼此了解，相互吸引的机会。

　　　　后来我问你，为什么会一眼看中了我。你微笑着，嘴角轻轻上扬，〃因为我那时看到你眼中闪现出的'食欲'。〃

　　　　〃你又骂我。〃

　　　　〃没有没有，你的脸是想躲避别人的挑选，但你的眼睛却告诉我你可以试试。而且我们在之前讲过一句话，我当时就觉得你的声音很好听。〃

　　　　〃什么话？〃

　　　　〃你说'同学，厕所在哪？'我好奇怪，这个女生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我咧开大嘴开心地笑，确实我经常搞出点这样的傻事来，没办法。

　　　　现在回想起来，我们那时是多么快乐呀，好得简直像一个人，我们一起学习，一起出游，谈谈生活，谈理想，谈人生，谈我们的快乐，谈你我的烦恼。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在男生面前沉默寡言的人，但我遇到你，我才发觉我的身上有无尽的活力，我和你有无穷的话题。

　　　　虽然我们也会像其他恋人那样有矛盾，有争吵，但我们始终相信，彼此是对方今生的唯一。三年来，我们固守属于我们的那份直挚情感，坐看花开花落，聚散离合。我们稳固的感情曾被当作〃典范〃为许多痴男怨女所羡慕，是呀，也许我们是校园里唯一相伴走了这么久的一对了，在这个盛行男女恋爱最佳期限为三个月的校园，我们走过了风风雨雨的三年，有欢乐，有痛苦，有争吵，有冷静，每一次不会令我们疏远，而是使我们更加了解对方，深爱对方了。

　　　　那样的日子如今再也不会有了，每夜梦到你泪湿枕巾，我多么祈求上苍能将你送还我身边，一切都晚了，大学毕业前夕，当你我携手准备到南方开创一片天空时，一生中最令我难忘的时刻来了，我被诊断得了白血病。

　　　　我拿着一纸无情的诊断书，真希望是在梦里，可诊断书上字字敲击我的心，我不知怎么走出了医院大门，怎么挤上了公车，怎么回到了学校。我这时多么希望依偎在你温暖宽阔的怀抱里，听到你的安慰，哪怕这样在你的怀抱中永远睡去也心甘情愿了。可我不能这么做，在你雄心勃勃踏上事业征途的时候。那份工作是你所热爱的，是多么地来之不易，为此你做了多少努力，受了多少苦，饱了多少路。我不愿因为我使你受连累。

　　　　我躺在床上想了整整三天，我知道，我的离去会使你无限的痛苦，死亡我真的不怕了，我怕你会承受不了，真的，哦那时只相信一句话，长痛不如短痛。我开始了我的计划。

　　　　还记得我们分手的那个夜里的吗？我们在月『色』下的池塘边听了蛙声，我们在曾经走了无数遍的足球场边坐下赏月，我们讲了许许多多的话，你攥着我的手问它为什么这么凉，我笑笑未答，你劝我不要太辛苦，这些天脸『色』好差劲。我真想哭。在你的怀抱哭个昏天黑地，但我忍住了。

　　　　我平静地说：〃我们分手吧。〃

　　　　我不敢看你的眼睛，我无法忘记你那时的反应，我真的好害怕，怕你把我撕个粉碎，更怕你承受不住。可我那时比你更难过，我欲哭无泪。我真佩服我的演技，我骗了我是深爱着的人。

　　　　我知道，你不会死心的，确实，你开始无数次给我打电话，登宿舍的门，在路上等我，电话我不接，我将你拒之门外，我对你不理不睬。人人都在议论我们，〃世界上真没有永恒的爱情了。〃

　　　　你可知道，每一次拒绝你，我的心都如刀割一般，可当我想到很快你就会忘记我甚至憎恨我，我觉得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还在苦苦追问，我讲不出理由，这时我想到了一直追求我的陈，我以前也曾给你讲过陈的事。有良好家庭背景，学业相当好，长相也蛮好，挺招女生喜欢，我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那晚我约了陈，我不忍利用他，欺骗他，我与他之间成成了秘密的协议，请你不要怪他，这全是我要他做了。

　　　　我和陈开始出双入对，卿卿我我。我们顶着周围同学的侮骂，我行我素。那晚我宿舍的女生一直等我到陈夜归来，她们劝我『迷』途知返，金钱、地位怎么能抵得上最知心的爱人，何况这一切以后都会有的。我冷笑，我知道她们以为我是为了那份留京指标。我那时只有沉默，可我的心却在滴血。陈也不好过，他挨了你们宿舍哥们儿的一耳光。

　　　　时间进入七月，学校开始清人了。以前的同学，恋人都背了行囊匆匆离去，离开了这生活了四年的城市，这充满了无数故事的校园。你也走了，无奈的，带着恨走了，去了南方的城市。除了不舍，除了心痛，我也有几分欣慰，你以后可以不必牵挂我了，可以在你的事业上有一番作为了。

　　　　我的病情也日益恶化，我放弃了北京优越的医疗条件，回到了生我养我的父母身边，回到了我熟悉的北方小城。

　　　　现在我过的很平静，靠每个月输血度日，我知道我的时间不长了，磊，如今面对死亡，我真的无所畏惧了，可我想你，回忆我们的初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你深深的眼窝，翘翘的鼻子，微微上扬的嘴唇，每每出现在梦里，我好像想伸出手去抚『摸』你，可你总会毫不留情地闪开我迎上去的双手。磊，救救我吧，病痛折磨我并不害怕，我怕我永远见不到你了，这两天我的眼底开始出血，已经看不见东西了。我知道，如果再不给你写这封信，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磊，求你不要怪我，不要恨我了，好吗？现在我整月躺在床上除了想你，回忆我们的点点滴滴，就是听歌，每当我听到那首〃千金难买一次爱重来〃的歌词，我的心都碎了，千金，那使如今奉上我的生命，也无法再让我们的爱重新来过，失去的永远也换不回来了，我也只能在信中倾吐我的心声。也许这封信永远也不会寄出去的。让所有的痛随着我即将逝去的身体一起消失吧，愿仍在世上的你，永远忘了我，我到你的另一半，开始新的生活。

　　　　最后一次吻你！

　　　　永远爱你的琦

　　　　初夏某夜

　　　　小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