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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孟子他说--用历史擦亮思想-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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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这位百里取天下的高人是谁呢?
  就是孟子翻来覆去讲了一辈子的周文王,商汤王也是。关于这一点,后面孟子还有详述,我们也留到后面再说。现在,孟子讲了,百里都可以取天下,逻辑就是,魏国可远远不止百里啊,所以呢,人家百里都能取天下,我们魏国多少倍于百里,只要照着人家当年的路子去走,取天下不是更容易么!
  那,当年人家走的是什么路子呢?
  老生常谈又来了:仁政。
  孟子说:“您得对人民群众施行仁政,刑法要少些,税率要低些,种田的让他们好好种田,年轻人让他们好好学学孝悌之道,这样呢,人们在家会孝顺父母,会尊敬兄长,在社会上呢会好好追随上级领导,如果一个国家能做到这些了,那么,就算只让大家拿着木头棍子也足以打败秦国和楚国那些职业军人了。”
  孟子又描述了一个看似不可能的前景,他又接着解释,为什么这个看似不可能的前景其实是可能的:“秦国和楚国他们看上去很强大,但是,他们征兵很厉,这就妨害了农时。农业生产受到影响了,大家都饥寒交迫、妻离子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在这个时候,您的仁义之师只要一去,‘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人心全会归向您的,谁能挡得住呢?所以说‘仁者无敌’,就是这个道理啊!”
  ——“仁者无敌”出现了!
  早期的香港武打片里经常有人说这个“仁者无敌”,我最早以为是“忍者无敌”,以为是在夸日本忍者,是说忍者是最厉害的高手,后来才知道是“仁者无敌”。可是,那些武打片里虽然总是说这个“仁者无敌”,可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什么仁政与和平的味道——如果真的都是“仁”了,那也就不是武打片了。
  这些早期武打片虽然都很滥,但是启发了我一个道理,那就是——“仁者无敌”这四个字只能说说,只能当作招牌,真正管用的还得是打。
  靠仁政以百里取天下的事情即便真的有过,但是,时代早就变了,而且,大家注意到没有,孟子这次重申他的仁政主张,还像以前一样属于纲领性的内容,还是缺少细化的步骤和量化的指标。看来这就是思想家和改革家的一个重要区别。
  孟子专案组的组长刘三吾评论过孟子“就算只让大家拿着木头棍子也足以打败秦国和楚国那些职业军人了”这句话,认为是“迂且远”,他在这点上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但是,我们如果因此而抑孟子、捧商鞅,就应该先想一想我们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说话,当我们看到秦国迅速强大起来的时候,在赞叹它的时候,想没想过:如果我们不是旁观者,不是秦王,而是生活在秦国的一介卑微草民呢?
  很多事情都是看似简单,但越想就越觉得复杂,越难以下个结论。这个问题,后面慢慢再谈吧。
  梁惠王虽然尊敬孟子,却始终没有采纳他的意见。
  孟子也没辙,收拾了竹板儿往外走。梁惠王听着远去的竹板儿声,还夹杂着孟老夫子的山东话,越去越远:“啷里个啷,啷里个啷,啷里个啷里个啷里个啷。我打竹板儿,笑哈哈,大王他是个榆木脑袋瓜……”
  梁惠王其实也不容易呀,这时候,他岁数也大了,身体也不行了,一大堆糗事大概又搞得他心里很窝火,终于,他有点儿顶不住了。
  梁惠王虚弱地靠在床上,这个时候,儿子来了,这个儿子,就是未来的粱襄王。粱襄王心疼地看着虚弱的父亲,关心地说:“老爸,您得多注意健康。”
  梁惠王“哼”了一声:“废话!”
  未来的粱襄王说:“现在医生说了,单是生理健康不是健康,还得有心理也健康。我看您老人家总是心事重重的,应该排解一下才好。”
  “怎么排解?”
  “老爸,我特意为您从鲁国请来一个文工团,鲁国不是在山东么,所以文工团里边有个特别会说山东快书的,我让他给您说一段——”
  梁惠王一听这话,立时两眼圆睁,指着不肖子吼道:“臭小子,别跟我提什么山东快书,再提我跟你急!!!◎#¥%……※×”
  话音才落,梁惠王“咕咚”向后一仰,死了。
  舞台帷幕落下,梁惠王庄严谢幕了,下面出场的就是梁惠王的儿子粱襄王了。
  孟子要搞和平演变
  孟子见梁襄王。出,语人曰:“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见所畏焉。卒然问曰:‘天下恶乎定?’吾对曰:‘定于一。’‘孰能一之?’对曰:‘不嗜杀人者能一之。’‘孰能与之?’对曰:‘天下莫不与也。王知夫苗乎?七八月之间旱,则苗槁矣。天油然作云,沛然下雨,则苗浡然兴之矣。其如是,孰能御之?今夫天下之人牧,未有不嗜杀人者也,如有不嗜杀人者,则天下之民皆引领而望之矣。诚如是也,民归之,由水之就下,沛然谁能御之?’”
  新角色粱襄王出场了,但他在《孟子》这部戏里只是个小配角,一共就出场了这么一回。他的出现,其意义有点儿像幕间休息的时候出来插科打诨的丑角,惹得孟老夫子说出了一句千古流传的挤兑人的名言:“望之不似人君”。
  而且,这个小插曲里,孟子的叙述方式也变了,如果我们认定孟子本人就是这一段文字的实际作者,那么,可以说他老人家还很有些文学情趣,还懂得追求叙述形式上的创新。从这层意义来说,我们即便不能把孟老先生推为欧洲现代主义文学的先驱,至少也能自豪地宣称他开了德国狂飙突进运动的先河。
  孟子的这个形式创新意义还不止于此,上面还只是说了文学上的意义,而从哲学意义来看,孟子突然视角转换的这种写法无疑就是后现代解构主义所谓的“去中心”和“多元化”。天哪!实在是太厉害了!
  书中转换视角,开始倒叙手法。孟子去见了新上任的粱襄王,见完了,出来了,对人说:“这小子,一点儿没有领导人的样。混不吝的,整个一个愣头青!”
  孟子接着回忆方才见面的经过,接着说:“他冷不丁地就问我一句:‘天下怎么平定呢?’”
  ——孟子这一转换叙述方式,我复述起来可就辛苦了,我得说:“孟子说:‘粱襄王说……’我回答说:‘……’”不但大家看着糊涂,我自己写着都糊涂,连引号都不知道该怎么用了。好了,咱们别跟着孟子一块儿搞前卫,还是转换为咱们一贯的叙述方式吧——
  粱襄王冷不丁问了句:“天下怎么平定呢?”
  孟子不慌不忙,运起大力金刚指的功夫,在墙上写了一个大大的“一”字,对粱襄王道:“定于一。”
  孟子这话,又开了一个先河,这回开的是禅宗打机锋的先河。
  粱襄王盯着孟子写的那个“一”字,捉摸了好半晌,突然一拍脑门,激动道:“我悟到了!我悟到了!我悟到了先生这书法里蕴涵的剑术至理!原来,剑术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杀’,就是‘和平’!”
  孟子不由得暗挑大指:“行,这小子比陈道明强,这么快就悟到了梁朝伟的书法真义!”
  粱襄王接着说道:“和平就是要统一天下!”
  “嗯——?”
  “和平就是要统一天下!统一天下就是要征服六国!征服六国就是要以暴制暴,对他们进行军事入侵!老孟啊,我悟到你的意思了!”
  孟子的鼻子差点儿给气歪了,气道:“你悟出来的未免也太多了点儿吧?”
  粱襄王疑道:“难道我悟到的不对吗?《英雄》里不就是这么讲的吗?”
  孟子更气:“好小子,我还夸你聪明呢,原来是作弊!”
  孟子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因为国际社会经常有纠纷,经常有战争,就以为把他们都灭了,建立一个大一统王朝了就和平了,所以就可以为了这个和平的理想去理直气壮地侵略其他国家了吗?照你这个逻辑,希特勒只是失败的秦始皇了?希特勒的出发点还是正义的了?日本侵华也没错了?建立大东亚共荣圈该属于英明决策了?照这么看,我们现在骂他们只是因为他们的雄心壮志最后没能实现而已?如果实现了,我们还应该歌颂他们的统一大业了?世界各地这里打仗,那里纠纷,那是不是应该有谁出面把全地球都统一了才好啊?”
  粱襄王一怔,随即又争辩道:“我们七国原本都是一家,所以统一不算侵略。”
  孟子说:“原本?从什么时候原本?你往前倒,倒到什么时间算?你说个准确年代,以那个年代的什么政权的疆域为基准你来统一?又为什么以这个政权的这个时代的疆域为你的基准?大一统时代也没这个道理啊,你想想,这都是私天下的王朝,好比张三有一百块银元,你把张三杀了,把银元抢了,可杀他抢他的过程中掉了五个银元,被旁边的人趁机拣走了,你能说因为张三当时拥有一百块银元,而你杀了张三,抢了张三,所以你要以张三当初的一百块银元为依据来讨回那五个银元?你倒给我说说看。”
  粱襄王摇了摇头:“这个问题真是越想越复杂。不想了,我不管,反正——”
  孟子马上打断他的话头:“反正,无论是以统一的名义、和平的名义,还是别的什么名义,我们都绝对不要搞军事侵略。”
  粱襄王闷头喝了口酒,应声着:“嗯,不搞军事侵略。”
  孟子点点头,接着道:“我们得搞和平演变。”
  “噗——”粱襄王这口酒全喷出来了。
  大家别不当真,其实,“和平演变”确实就是孟子的一个中心思想。粱襄王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一统天下,孟子的回答是:“不喜欢杀人的人就能一统天下。”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想要搞侵略,搞征服,搞统一,不能用军事入侵的暴力手段,那是行不通的,也是对人民群众伤害太大的,惟一的办法就是搞和平演变。
  孟子说:“现在国际上的这些头头脑脑们全是杀人狂,如果有谁不杀人,就能赢得民心,如果有谁能把自己国家的经济搞上去了,让人民安居乐业,生活水平比别的国家都高出好多了,那么,世界人民都会热切期待着啊,一统天下还不容易吗?”
  孟子在这里用了个漂亮词,叫“引领而望”,就是说,你粱襄王要是能做到上面这些,让魏国成为富裕的福利社会了,而世界各地的人早就不满意自己国家的苛政、暴政,这时候就更是全都巴望着能成为你魏国的公民呢,哪怕偷渡都愿意。这样一来,天下人心全都会归向你,要一统天下还不容易么?哪里还用搞什么军事入侵!
  要是其他国家的领导人听了这话,肯定都得骂上一句:“这个老孟头儿,用心何其歹毒!”
  我一直有种体会: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些思想是可以被检验对错的,比如柏拉图最著名的“理型”说,他的理论构架非常完整,能够自圆其说,但是,后来人们知道了,那是彻头彻尾错误的——但从历史意义上说,即便话全说错了,他依然是大师,依然很值得我们去学习和了解;还有一些思想是就连笨蛋一眼都能看出不对,可就连最聪明的人也说不出为什么不对,比如古希腊芝诺那些人的那些著名命题,诸如刘翔追不上乌龟什么的;还有一些思想是不断在局部被推翻的——在同一个领域里的一条条新理论好像是给同一件衣服在不断地打补丁——所有自然科学理论几乎都是这样,这被波普尔认为是科学的特质,是区别科学和伪科学的标志;还有一些思想总是不足够清晰的,黏乎乎地粘在你的身上一些,使你无法成为一个绝对的旁观者,即便这个思想已经非常久远了,但你依然对它不好判断——甚至不好叙述,因为叙述本身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判断,所以呢,有些东西还是不要急于去判断好了,我们不妨存疑、存疑、再存疑,直到终于有一天——如果我们等得到的话——我们会有机会站在一个更高的、有着更广阔视野的看台上,尤其是,最好还能作为一个纯粹的旁观者。呵呵,有时我觉得对孟子的感觉就是这样,别以为隔了两千多年我们就真的是站在一个高高的看台上先择清了自己再来“旁观”他的。
  姓陈的没一个好东西
  齐宣王问曰:“齐桓、晋文之事可得闻乎?”
  孟子对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无传焉。臣未之闻也。无以,则王乎?”
  曰:“德何如,则可以王矣?”
  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
  曰:“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
  曰:“可。”
  曰:“何由知吾可也?”
  曰:“臣闻之胡龁曰,王坐于堂上,有牵牛而过堂下者,王见之,曰:‘牛何之?’对曰:‘将以衅钟。’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对曰:‘然则废衅钟与?’曰:‘何可废也?以羊易之!’不识有诸?”
  曰:“有之。”
  曰:“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为爱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
  王曰:“然。诚有百姓者。齐国虽褊小,吾何爱一牛?即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
  曰:“王无异于百姓之以王为爱也。以小易大,彼恶知之?王若隐其无罪而就死地,则牛羊何择焉?”
  王笑曰:“是诚何心哉?我非爱其财。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谓我爱也。”
  曰:“无伤也,是乃仁术也,见牛未见羊也。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王说曰:“诗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夫子之谓也。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夫子言之,于我心有戚戚焉。此心之所以合于王者,何也?”
  曰:“有复于王者曰:‘吾力足以举百钧,而不足以举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则王许之乎?”
  曰:“否。”
  “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独何与?然则一羽之不举,为不用力焉;舆薪之不见,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见保,为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为也,非不能也。”
  曰:“不为者与不能者之形何以异?”
  曰:“挟太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挟太山以超北海之类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类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言举斯心加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无以保妻子。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焉,善推其所为而已矣。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独何与?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物皆然,心为甚。王请度之!抑王兴甲兵,危士臣,构怨于诸侯,然后快于心与?”
  王曰:“否。吾何快于是?将以求吾所大欲也。”
  曰:“王之所大欲可得闻与?”
  王笑而不言。曰:“为肥甘不足于口与?轻暖不足于体与?抑为采色不足视于目与?声音不足听于耳与?便嬖不足使令于前与?王之诸臣皆足以供之,而王岂为是哉?”
  曰:“否。吾不为是也。”
  曰:“然则王之所大欲可知已。欲辟土地,朝秦楚,莅中国而抚四夷也。以若所为求若所欲,犹缘木而求鱼也。”
  曰:“若是其甚与?”
  曰:“殆有甚焉。缘木求鱼,虽不得鱼,无后灾。以若所为,求若所欲,尽心力而为之,后必有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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