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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军政联姻 作者:柒草(潇湘vip2013-3-30完结,高干)-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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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吗?很难吧!

    那一路,她走了好久,每一步落下,地上都投下一片暗影。这22年都在脑中闪出一遍,她记不得爸爸妈妈的样子,记不得自己真实的名字。

    就连‘施以默’这三个字还是自己给自己起的,以默以默,施以一种默然。

    记得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顿饱饭,她不断去适应新父母,去讨好、去迎合,只希望自己别再被卖来卖去,别再饿肚子,她怕惨了那种生活。

    她的暗无天日,究竟还要运转多久?

    “妈,我想你,妈……”

    她蹲在墙角,牙齿深陷入手背上,快要溢出眼眶的泪被自己强行逼回去。她对妈妈的印象一团模糊,只隐约记得她很疼自己,就是这段模糊的温暖让她撑到现在,撑到自己快要撑不下去,撑到身体腐烂,为止!

    施以默,你要加油,不管命运如何坎坷,你都要加油!

    她回去寝室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两点,秦诗雅床铺很空,江凤美独自坐在床头,那盏台灯敞着微光,让她的脸看起来较为暗沉。

    施以默没有拉开大灯,借着台灯的光线朝她靠拢,垃圾桶里装满纸巾,江凤美一直哭到现在,眼睛腥红青肿。

    她疲惫的走过去,纤手稳住她双肩,声音很低“美美……”

    江凤美不停抽噎,室内弥散着死沉,施以默从没有这样无助过,白天严兮兮又打来电话,如果明天再不补齐医药费,会停止严佳佳后天的化疗。

    她好累,好想安详的睡一觉,什么也不想,什么也别管。

    “我那天没有向伟凌解释,所以今天,我要向你解释……”

    江凤美落寞的摇了把头“什么都不用说了,以默,我明白你的苦。”

    “美美……”

    她迎上江凤美闪烁的黑眸,里面很亮,照到施以默心底。

    “唐少想做什么我们无法阻止,就像当初的付婉,接着又是学长,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她哭着哭着就笑了,紧搂住自己,冷意从锥背滑到尾骨,她们都是被命运左右的人。

    施以默抱过来,发现江凤美身子很凉,比寒冬腊月天更凉。

    “我好怕,以默,我不能有事,学长曾经那么热爱广播,可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了,我需要保护伞,我没有你那么坚强,我不敢在反抗了。”

    “美美,你冷静一点,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施以默极力控制她激动的情绪,江凤美趴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绛唇也乌青一片。

    她说明白她的苦,那么她的明白,究竟在哪里?

    ……

    !

 025。男人能有几个好

    一切逆转的那样快,高伟凌的死给了江凤美很大打击,她不是没有信仰,只是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当有一天残酷的现实如决堤的洪水,信仰还能是信仰吗?

    到最后,她还是挂上绿牌,所谓的自尊、骄傲被她硬生生撕裂后践踏。

    她陪客回来时在皇廷走廊碰上施以默,那一刻,江凤美不忍去直视她的眼,或许她已经不配拥有她的注目,在江凤美看来,施以默出淤泥而不染,但她不是。

    施以默什么也没说,忍住鼻头的酸涩,聚光灯下,依然笑得那样美。

    她青葱五指还是推开身旁的包房,单脚才刚跨入,江凤美的声音就从脑后扬起。

    “我只希望某一天,我也能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摘掉面具,不再随着世界一起虚伪。”

    施以默面朝房门,敛上凤眼,一股凉意从锥背窜到颊骨。

    “不管你遇上谁,他都是对的人;不管你遇上什么事,那都是唯一会发生的事;不管那些事发生在什么时刻,那都是对的时候;已经结束的,已经结束了。”

    她的声音穿透悦耳,江凤美眼锋闪烁不定,她只淬到她光洁的侧脸,那份淡然与从容,一直就是江凤美可望而不可及的。

    她还是那样乐观,总能给她鼓舞。

    “谢谢你的理解。”那一刻,她还是落了泪,明明说好不哭的。

    施以默不再多言,挥开大门,她的身影沿着逐步合上的包房,从夹缝处消失在江凤美眼帘,只是她不知,施以默的脚却如粘上强力胶,隔着屏风传来的音乐都入不了她的耳。

    她知道生命没有如果,可如果唐朝没有出现,她的生活会一直风平浪静。

    那一晚,江凤美连续接到两单生意,直到凌晨三点才回来,床铺空空如也,其实施以默也没有回来。

    及地的海风在吹,将她松散在后的马尾轻易撕扯,没有月亮的夜,裹紧她单薄的身体,眺望无边尽头,恰地一看,她的眼锋竟比水晶还亮。

    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有些累了,想为那颗超负荷的心找一块落脚点。

    手机的马林巴琴音乐在响,她没有去接,海风与她相似的宁静。

    高伟凌的死她成了罪魁祸首,江凤美的转变她也脱不了干系,还有,她真的拿不出十万块。

    即便累累伤痕,她依然坚定自己的信念。

    她不求别人的理解,只要自己知道,就很好!

    这一坐,便是一晚,若不是早晨九点被严兮兮的电话惊扰,或许她会发呆到更久。

    “兮兮,姐会想办法,今晚十点之前把欠上的全部交齐。”

    尽管她压低喉咙,声音依旧无助,想了一个晚上也无果,她觉得好笑。

    那头清朗如铃的语音却将她拉入地狱“姐,一位唐先生为我们捐了二十万善款,所以医药费的事你暂时不用担心了。”

    施以默咽喉干涩的说不出话,捐款人,除了唐朝还能有谁?

    呵。

    他还是将矛头指向她的家人,唯一的家人。

    忘记自己怀着什么心情挂掉电话,连海风也不再柔和,将施以默的脸吹的生疼。

    ‘帮你渡过难关,你该如何感谢我呢?我的小野猫。’

    那条短信不知怎地就出现于此,她的心依上一抹冰,若是自己稍不留神,手机就会坠入沙滩。

    唐朝是个恶魔,令所有人惶恐的恶魔!

    她将手机塞回兜里,迅速跳下岩石,步步都是脚印,微风一来,脚印便被沙砾藏住,其实渺小的沙砾,也一样可以强大。

    一夜未眠,她需要为自己充电,回去睡到晚上才起,醒来的时候江凤美已经出台,入梦让她的身体得到暂时的解脱,可苏醒后,现实聚拢。

    赤脚步入浴室,镜子里有张略显憔悴的脸,施以默冲她挤出一个笑,就仿若枯萎的花有些生还,这一切,都藏不住她日益昭显的美。

    今晚她陪着个四十有余的男人,淫秽的大手停憩在她大腿,这大概就是衣冠禽兽一贯作风,明明得了便宜,还一脸的正人君子。

    施以默的面具很沉,几声娇媚,纤手覆上男人宽厚的掌心“张总,人家好久没听你唱歌了,来一首嘛。”

    说话间,她激灵的将男人的手挪开,动作自然可人,迷得他七荤八素,顶着一双杏眼笑起来。

    这些个男人,谁又不是有个一妻半女的,她非善良的一发不可收拾之人,自然不会同情任何遭到背叛的女人,要怪就怪自己当初瞎了眼。

    女人是感性动物,即便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有多不好,她还是会抱着侥幸心理一味执着,每当看到别人受伤,她们会嘲讽,会信誓旦旦说自己敢爱敢恨,其实说到底,她们只是为自己的懦弱找缺口,爱情来了,女人的理智早已全非。

    原本施以默也是这样的女人,但生活不愿给她感性的机会。

    恰巧,男人的手机响了,施以默懂先机,按掉点歌台的静音,就听见男人略带含糊的声音。

    “我还在跟几个客户谈生意。”

    她左唇提高半寸,眼锋夹过冷暗,这样的戏码每天都在奏演,她是很多男人钦点的客户。

    妻子似乎再吵,男人敛了眉峰,八贝的声音极其懊恼。

    “你的疑心病什么时候这么重了?”

    对于男人而言,在外面不过逢场作戏,他们好面子,若是周遭男人都包了年轻貌美的情人,每次出席场合胳膊肘都挽着一个美女,久而久之,这便成了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潜规则,他们也攀比,家里人老珠黄,年老色衰的老婆,自然拿不出手。

    皇廷这种生活层次里,男人的确没一个好。

    很快的,男人有些不耐烦,施以默一直佩服男人的撒谎能力,打死不认是他们的天性。

    男人理直气壮地对老婆吼,花季芳一进来就愕在原地。

    见她进来,男人恶劣的挂掉电话,花季芳这才开口,恭维道“张总,实在不好意思,唐少钦点了以默。”

    在皇廷,也只有唐朝那一拨才有这种特权,从客人手里抢人。

    施以默面不改色,她知道该来的始终要来。

    男人霎时变了脸,推把笑“不碍事,我可以换人。”

    “实在不好意思了张总,下次让以默多陪您喝几杯。”

    其实这样的话花季芳不用多说,唐朝要的人没谁敢拦,她拽着施以默的手就往外拉,阅历丰富的她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担忧。

    “以默……”

    走廊很宽,花季芳的声音却格外入耳。

    “对不起,你、你还是挂上绿牌吧,花姐真的已经尽力了。”

    花季芳浑身抖如筛,施以默这才发现她脸上粗鲁的指印,掴的人绝没留情。

    “花姐。”

    花季芳曲开些苦笑,抬手遮住脸“还好是夜少出手,我算幸运的。”

    不知为何,施以默就笑起来,演映在花季芳眼里,凤眸忍不住肿胀。

    ……

    !

 026。为她闹得不愉快

    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单手拧开包房门把手,花季芳站在走廊晕黄的灯光下注目她,丰盈的身子仿若冲进迷雾里,谁身上没有几个说不出的难言之隐呢?

    每个人都希望别人能理解自己的痛,知道自己的苦,可施以默却总是嘲讽,别人理解了你,可谁又去理解别人?

    人性是个复杂的东西,小偷的东西被偷了,他照样可以理直气壮去报警。

    为什么人总是原谅自己的过错,而对别人的过错耿耿于怀?

    施以默只知道,不管周遭发生什么,她过的都是自己的人生!

    她习惯了这样坦然处之,随遇而安。

    今夜的包房很热闹,上官夜老早就扯着嗓子在屏幕前高唱,陈奕迅的浮夸被他翻唱的特别深情,两名佳丽一脸花痴在旁尖叫,博野与美女们喝酒助兴,唐朝依然喜欢隔绝人群,施以默刚从屏风走出来,上官夜的嗓子便停在高潮,所有人朝她淬来的目光足以将其淹没。

    皇廷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施以默是唐朝看中的女人!

    歌声戛然而止,硕大的包房除了聚光灯还在风云变幻,一切都仿若静止。

    她的脸有些苍白,却不忘升起那片讥笑,唐朝记得这种眼神,第一次见她时,吸引他的就是她的不屑,只可惜,这次的表情更为浓郁,似乎要将她整个埋葬。

    施以默朝他们一一恭维,事到如今,她还不忘扮演自己的角色,她唾弃自己,那种又爱又恨江凤美最为清楚。

    “默默,你知道踏进这道门意味着什么吗?”

    他看似笑着,实则程亮的黑瞳步步阴霾,戾气的俊脸不知被什么东西染过,才会那样冷冽。

    施以默迎上他的凤眼,没有半丝躲闪“我已经准备好了。”

    其实唐朝是明知故问,她有得选?

    他的鼻腔牵起一丝哼意,交叠的双腿随意搭上茶几,脊挺的背窝入沙发,全场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牵引,施以默还能那样淡如清秋的笑。

    “唐先生,我希望你能放过我的朋友和家人。”

    “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点燃的香烟被他无故掐灭,灯光转换到她这边,将他藏入黑暗,一时半刻她也看不清他的脸,只知他浑厚的嗓音在那一刻尤为清朗。

    “不,这是恳求!”她找得准自己的位置。

    自施以默进门,博野的目光再没看过别处,眼底的精光十分异常。

    上官夜将话筒一把甩上桌,百无聊赖的顿进沙发,玩儿起了自己的手机。有女人想乘机巴结,被他冷眼瞪开。

    周围的世界似乎都在以唐朝和施以默拉开帷幕,她与他的距离不过三米,灯光从她干瘦的后背打来,拉长了本就高挑的身材。

    僵持的气氛从唐朝优雅的笑里驱散“这就是你求人的诚意?”

    她敛了眉眼,抿住唇瓣最后一丝笑“谢谢您为我妹妹捐的二十万。”

    粗浓的剑眉扬上三分,唐朝曲起一条腿蹬上桌沿,姿态半带慵懒,略敞的胸襟里,那性感的锁骨睇进施以默凤眸。

    一个正常的女人,是无法阻挡他身上所散发的魅力,可她却无动于衷!

    “我不喜欢你化妆的样子!”他歪掉头,重拾刚才的香烟,声音听起来并不紧凑。

    她的目光也不知究竟放在了哪一处“好。”

    “我不喜欢戴安全套。”

    “好。”

    “我不喜欢奸尸。”

    “……”

    她放在两侧的手悄然绷紧,喉咙里似乎被堵上巨石,晦暗的身影仍旧瞧不出异常,施以默甚至微抬凤眼,发现他的脸高深莫测。

    “好……”

    她的声音如撒入大海的渔网,捞不到底。

    博野往烟灰缸里垫了垫烟蒂,清朗的嗓音划破寒絮的空气“朝,别玩的太过火。”

    上官夜扑笑,拳头轻捶博野胸膛“你小子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

    施以默侧过四十五度角,博野深邃的眼睑俨如没有尽头的海岸线,他们之间并未接触,可他看她的眼神有些紊乱。

    “怎么?你也对她感兴趣?”

    烟星子在唐朝手里飘,时不时落下几缕倒也加深了他俊脸的色泽。

    “你会让给我么?”博野半开玩笑道。

    唐朝神色复杂,埋下头把玩着两指间的烟,只闻声音不见笑。

    “我看中的猎物,不希望任何男人靠太近。就算是兄弟,也不可以!”

    他的眼锋赫然一抬,越过上官夜直接睇到博野脸上,里面的波涛汹涌被人一览无余,只是薄唇那突然的雅笑让人看不清他究竟在开玩笑,还是警告!

    跟他做了这么久兄弟,博野怎会不知唐朝的性子?

    若是将他惹毛了,谁的账也不买!

    博野将烟头往烟灰缸里捂死,鼻孔蹿出烟卷的同时,他修长的身影站起,朝他俩招呼两句。

    “你们玩的开心点,我累了,先回去了。”

    上官夜将沙发上的外套扔给他,唐朝食指轻叩烟杆,没有立即作答。

    两兄弟算是头一遭为一个女人闹得有些不愉快。

    博野走后,上官夜将矛头指向默不作声的施以默,唇瓣扬起浅笑。

    “这女人,别看瘦不拉几,还真有点本事。”

    他的样子也不算恼,只是话里难免有些凉薄与冷骜。

    施以默并不理会,径直走到唐朝跟前坐下。

    她才来,他便起身,拿过外套随意搭上胳膊肘,烟头也被扔于地面碾碎。

    “朝。”上官夜有些不明所以。

    唐朝头也不回“我也累了,这里交给你。”

    “你也要走?”他有些暴跳如雷“我还没玩尽兴呢。”

    “那你继续。”

    他敛了冷冽的眉峰,施以默在这一刻被当做空气,她以为这次自己绝对逃不掉了,没想到唐朝撇下她独自走了。

    她究竟该哭,还是该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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