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过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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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Janvier先生，您是Jean的哥哥吧？”王敬屈为表示自己的礼貌，伸出手来，做握手状，等待着Janvier的回应。
　　Janvier急忙伸出手，用微笑以作回应。不知为何，就在握手的一瞬间，王敬屈紧锁的眉头，竟然稍稍得到了缓和。渐渐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即使有凹陷的黑眼圈，也看上去比之前精神多了。
　　王敬屈似乎发现了对方疑惑地注视着自己，连忙摸着自己的鼻梁以作掩饰：“你和他很像。”
　　“很像？”Janvier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毕竟刚刚开始聊天，不是应该寒颤几句，却以‘你和他很像’而莫名其妙的开始。
　　“恩，你的微笑，和Jonas很像。”王敬屈想起了对方的微笑，嘴角的笑意泛得更加的浓郁。
　　Janvier的嘴角，也在突然间，增加了度数。因为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缓和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看王敬屈这样的开头与对话，还有提及Jonas时，那满脸幸福的表情，看来今天即将展开的说服工作，便已经有了个好的开头。
　　“你还想他吧？”Janvier端起眼前的咖啡，又细细地抿了一口，咖啡的瞬间从喉咙滑了下去，那股丝滑的香甜，不禁让他多尝了几口。
　　“恩，毕竟刚分手，不可能就这么快忘记的。”王敬屈说得很坦然，似乎对于他这个“陌生人”没有丝毫的防范。反而像一个多年的挚友，在倾听对方的痛苦。
　　“恩，我能够理解。”Janvier表示肯定地回复着对方，“但是……”
　　就在Janvier话锋一转，王敬屈连忙收回了刚才悠闲的模样，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但是，他也很想你，其实他也很爱你。只是你们之间有了误会，或者说是困难。”
　　“哼，他想的不是我，而是……”王敬屈似乎对Janvier的话语，感到很不屑，急冲冲地回答对方，可是Janvier又是Jean的哥哥，处于礼貌，王敬屈还是将‘Jean’咽了下去。
　　“而是什么？Jean吗？”Janvier猜到了对方的心思，也毫不掩饰地补充着王敬屈接下来想要说的内容。
　　“如果我说，那是谎言，你信吗？”
　　王敬屈对于Janvier的一句句反问，弄得有些焦躁不安，甚至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Janvier细细地观察着他的变化，突然发觉他的可爱之处。想起某人时，会幸福地笑，吃醋时，又会连忙沉下脸，一点也不会隐藏自己的表情，自己的内心。比起，Jean，也许要好相处的多。
　　毕竟这大半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明明对着自身的做法有着意见，却始终要微笑相对，永远也猜不透，他内心的最底层在想些什么？最后，就这样毫无理由，毫无踪迹地擅自离开了。
　　也许，这么多年，都不知道Jean的痛，只是一味地“耍着小聪明”罢了。认为自己看得清清楚楚，其实却是那样的模糊。
　　“不信，他说得很坚决。”王敬屈的回答很理直气壮，丝毫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
　　“如果我说，喜欢一个人，有时是不得不说谎的，你认为呢？”
　　“Janvier先生，恕我直言，你今天究竟来干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王敬屈终于对这些个反问，按捺不住，直接问出口来。
　　但是Janvier也不感到惊讶，反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Jonas还是爱着你的。我觉得你们之间有着很深的误会，也许，Jonas为了保护你，所以选择了独自承担。不要被他的谎言所迷惑。相信我，他现在需要你。”
　　“我就这么的弱不禁风，我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他这样隐瞒？恋人之间也是要坦诚的。他这样做算什么意思？究竟什么样的困难，毕竟得用分手作为代价？难道我就不那么重要？！可笑，太可笑了。”王敬屈终于止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口气全部爆发出来。瞪大的双眼，夹杂着血丝，犹如一只困兽，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以吼叫的方式，诉说着心中的怒火。
　　“对不起，不好意思，我……”王敬屈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失，连忙道歉。
　　Janvier也在他的道歉声中，回过神来。
　　‘坦诚’，Janvier注意到了这个字眼，他不是为王敬屈的怒吼而惊讶，而是为这两个字眼而顿时失了神。也许就是因为自身的不坦诚，所以才会造就今天的Jean？
　　没错，自己总是认为不让对方收到伤害，那是最大的爱，看着对方幸福的微笑，也是自己最大的幸福。却远远忘记了坦诚二字。不仅仅用在恋人身上。
　　有时对自己重要的人的保护，反而就成了一种伤害，似乎就想在间接地告诉对方，你无力去面对这样的压力，你无力去阻挡即将面临的海啸。唯有我才能够这么做，因为可以让你少受些伤害。
　　有时在无意中，一直在伤害着对方，让对方明白自己，原来在重要的人眼里，自己就是这样的不堪。特别是Jean这样自尊心强烈的人身上，这样的做法，绝对不能容忍。
　　也许这也是Jean选择离开的原因之一？
　　“没事，我理解。”Janvier的回答，平复了现场有些尴尬的局面。
　　“我不懂，难道我在他的心目中，就是这么的软弱？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他来庇护我，我要的是他的坦诚，没有什么困难时我们不能够共同面对的。不是吗？他这样做，难道意思是说，我，王敬屈，根本就和Jonas没有任何的关系吗？”
　　王敬屈说得怔怔有词，让Janvier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反驳。无意间，王敬屈的诉苦，却成为了Janvier反省的话语。
　　本来是来说教的，结果反而被对方好好地上了一课。这样的事情，Janvier还是第一次遇见，也觉得坐在对座的王敬屈的可爱之处。虽然理直气壮，直率又鲁莽，可是说出来的话，让Janvier也得反省三分。
　　但是答应了Jane的要求，就一定要办到。Janvier回过神来，不在思考那些问题，“那你觉得你和Jonas就真的……这么结束了？”
　　“也许吧，也许有缘无分。感情这种东西，你摸不到，也看不到，全靠心。可是有时心到了，对方没有接受，也是多此一举。或者我们的缘分已经走到了尽头。我累了，暂时不想想他的事情。”王敬屈说到最后，脸上不禁有了些许掩饰不了的疲惫。
　　“也许，我妨碍到他了吧。”
　　“为什么说是妨碍？”Janvier不解地追问道。
　　“也许我的离开，对与他而言，是一种解脱……”
　　“王敬屈，我们要走了，否则新闻发布会就迟到了！”正当王敬屈开始阐述着自己的观点时，他的经纪人，在咖啡厅门口叫喊着。
　　“不好意思，我得走了，下次再谈吧。”
　　Janvier也只能无奈地离开。这倒好，还没开始解决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和Jane交代。
　　“如果还是想劝我和Jonas的话，还是算了，Janvier先生，谢谢你的好意。”王敬屈连忙换上西装，就在离开时，对着Janvier的耳边说了最后一句话，便离去。
　　而Janvier则继续坐在咖啡厅里，思考着王敬屈那句没有解释的话，‘妨碍’、‘解脱’。他皱着眉头，想了许久，都没有得出答案，就在饮完最后一口咖啡后，Janvier才起身离开了王敬屈的公司，向Jonas家中驶去……

　　放弃

　　刚进Jonas的家门，却看见Jane焦急的神情，略有些期待。这让Janvier更加难以开口，告诉他谈判的结果。
　　“不好意思，Jane。时间不够，没有说通。对不起。”Janvier站在Jane的面前，注视着Jane的神情渐渐暗沉下来。却又在转瞬之间，微笑地对自己表示感谢。
　　Jane很勇敢。最起码在Jonas这个顶梁柱出现问题的时候，她选择了支持和帮助。可是，Jean呢？他的行为是逃避吗？肯定不单单这么简单吧？Janvier的思绪就在Jane一个小小的举动上，又联想到了Jean的身上。可惜是的，的确Jean不会逃避，即使在当时对与Jonas的依恋下，在面对官司时，他选择了去回击，去面对。Janvier虽然猜到了他有难言之隐，却没有发现，一切的源头是为了造就他的幸福。
　　Janvier休息片刻，又驱车前去寻找Jean。曾今想多次，通过警方的帮助来寻找Jean。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思想。因为就在Jean的离开后的第一个晚上，Jean发来最后一天短信：
　　如果你要来找我，希望不要有他人的介入。否则我会更加的恨你。即使到我死，也不会原谅你。
　　还有，请你走吧。回到法国去吧。我不需要你。
　　我会去M叔家，他会照顾我。如果你想我国过得好，不在外面受苦，请你马上回法国，我就去他家居住。你自己看着办，不要想着会找到我。因为我不想再见到你。
　　简简单单地两句话，足够让Janvier有种已经步入地狱深渊般的错觉。什么叫做‘否则我会更加的恨你’，什么又叫做‘到死也不会原谅’，甚至还有那句让Janvier窒息许久的‘我不需要你’，‘我不想再见到你’。
　　难道就这么恨我吗？
　　我，做的还不够吗？
　　果然这样做得很绝情。即使通过警方找到了他，会至死继续恨我。即使在见面，他也不会原谅自己了吗？况且，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导致Jean竟然会有这么过激的反应？
　　Janvier不明白，虽然大脑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去明白，可是，冷静的心弦，提醒着他，只有明白了，就能解决问题。
　　可是，Jean这般绝情的话，似乎让Janvier觉得，即使和解也回不到过去一般。曾今那断掉的绳子，虽然大了一个结。可是现在，又被再次弄断，可想而知，那第二个结能够建立吗？即使建立了，也回不到儿时，那幸福的画面。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真是可笑啊。
　　Janvier给自己一个星期寻找Jean。如果找不到，也许真的得考虑回国。因为他不想Jean因为自己的寻找，而在外受苦。况且那句‘再也不想见面’说得那么的绝情，再次见面了，又能怎样？
　　Janvier停止了思绪，因为他累了，这次是真的累了。他不想在承受着这样的压力，不想在有任何的包袱。只想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一下也足够。
　　可是现在的生活，逼迫着自己，没有任何可以休息的空间与余地。即使停下来什么也不做，思绪还在那些问题里，寻找着答案。每次寻找都给自己当头一棒。
　　原来他恨我，幸福是不可能的。难道，这就是王敬屈所说的，没有缘分。
　　最起码，Jonas和王敬屈是缘分尽头，而我们却没有丝毫的缘分。
　　这是一种痛，也是一种悲哀。
　　更是一种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他讨厌这样的局面。却无力改变。
　　离寻找Jean的日子还有两天，Janvier也渐渐发现，原本的热情，在王敬屈的那句不经意间的言辞作用下，越削越弱。
　　Janvier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也许离开Jean，就是在兑现自己的承诺，给予他幸福，不管他自身会因此而伤痕累累，他也愿意这么付出。既然，Jean这么恨我，甚至不想见到我，那我也应该就此离开，不是吗？
　　怀着最后的希望，Janvier继续找寻，在附近的城市、乡间，不断地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或者在不经意间，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
　　两天说快也快，说长也长。Janvier就在最后的一天里，他独自一人，站在车厢外，看着挂在天空的月亮，莞尔一笑。答案也愈发的清晰起来。
　　没错，有时爱是彼此在一起建立，可是有时因为爱，而不得不选择离开。
　　Janvier看着时间分分秒秒的划过，终于到24：：00的那一刻，他扬起了嘴角，伸了个懒腰，回到车厢内，向家驶去。
　　他最后看了眼，给Jean发的那条短信：
　　好，我答应你，我也会给我七天的时间来找到你。即使你恨我见到你，我也要寻找。
　　这是他最后给Jean发送的一条消息。现在看起来，不知为何却颇有讽刺的意味。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寻找。离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也是最简单的方法，表达着自己的爱意与眷恋。
　　为了你的幸福，我选择离开。
　　Janvier发完这最后一天短信后，在发送成功后，便立马删除。因为他决定回家收拾行李，回到法国。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放下过去。重新找回自己。
　　……
　　Janvier回想起当初他来到机场，准备回国时，那依依不舍的神情，又感觉释怀带来的轻松，布满了整张脸，让人看不透，这人到底是喜还是忧。有些可笑和滑稽。更多的却是后悔。因为这个举动付出的代价，是Janvier不愿意发生，也不愿意接受的。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所以不要说那样的话好吗？”Janvier颤抖地讲出了这席话。因为，现在面前的Jean，已经骨瘦如柴，脸上一点起色也没有。
　　在医院的一个角落里，Janvier从背后抱住了正坐在轮椅上微笑的Jean。
　　那份微笑很甜，很满足。Janvier一直都没有忘记。

　　失魂落魄

　　Jean抓住Janvier的肩膀，会心一笑。似乎，Janvier心中的暖流，顺着他有力的肩膀，一直传输到他的心脏，渐渐变得柔软又温暖。
　　“你当初是怎么离开的？”Jean微笑地询问着依旧紧紧抱住他的Janvier。
　　……
　　Janvier拿着行李箱，最后看了眼，那个曾今拥有他最美好回忆的房子，回到了原来的家。
　　刚刚进门的他，着实让家里的人，感到惊讶，但是也在情理之中。因为他的母亲知道，Janvier一定会回来，随后一起回到法国，重新生活。
　　“你回来了，快去休息吧。”母亲没有询问什么，虽然让Janvier有些诧异，但是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告诉自己无需多问，因为不管怎么样都没有结果，一切不过就是白费力气罢了。何必在已经不堪入目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呢？
　　“恩，我去洗个澡，还有，明天我们回国吧？”
　　Janvier突然的话语，让他的母亲顿时瞪大了眼睛。本以为他回来，还会在琢磨几天，准备好了他问东问西的心理准备。而刚回到家，就直接提出了回国，的确让人有些讶异。但是，她也没有多问什么。毕竟结果达到了，那样的问号，反而显得有些多余。
　　Janvier打开淋喷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冷水就这样“打击”在身上。就是打击着那满身的伤痕累累，一股凉意爬上心头。那样的感受，用语言也无法形容，五味杂陈。
　　“放弃了，就是放弃了，不要在想了。”Janvier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诉说着同一句话。提醒自己，该是放弃的时候。可是，守了这么久的爱恋，哪是说放下就能够放下的呢。也许只有时间可以慢慢冲淡吧。
　　Janvier从嘴角挤出一个“切”，嘲笑着自己的无能。嘲笑着人生的无奈。
　　洗完澡，本以为可以得到暂时的放松，却因为在浴室思考过多，还是无法得到平静。不知为何，就想马上离开这里。在这里的回忆有甜有苦，但是那些甜蜜的回忆，终究不过是一场梦，痛苦爬满了每个思绪。即使思念都会带来痛楚的地方，Janvier选择了逃避。也许，母亲说的对，回国重新开始生活。
　　Janvier一晚上没合眼，静静地等待着清晨的阳光。他站起身来，站在阳台上，闭上眼睛，享受着第一缕阳光的温暖，享受着第一缕清风拂拭脸庞的柔和，享受着人生重新开始的心情。
　　在机场，Janvier本想回头，看看这个国家，回头再思念这里的种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