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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觅嫁 作者:水清若云(起点榜推vip2014.2.28正文完结)-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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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真怕了。”陆辰儿点头如捣蒜。

    这不由令程氏又多了几分心疼,伸手揽着陆辰儿的后背,“并不是我和你父亲真不想管你,只是有我和你父亲在一日,自然是能管你一日,但万一有那么一日,我和你父亲都不在了,你再这么胡闹,到时候你怎么办,谁能来给你收拾后局,纵使谦哥儿长大了,他终究只是你阿弟,将来也有家室,不可能一门心思只顾着你,我和你父亲总有天年不永的一日,你要好好想想,别尽着自己的性子来。”

    “除了这件,往后,女儿都听娘亲和父亲的……女儿是真怕。”陆辰儿微微低垂着,趴在程氏怀里,知道下午的事,程氏这是一笔揭过了,遂也安了心。

    程氏听出来陆辰儿说的害怕是什么, “你这丫头呀,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行了,这事交给娘亲,这是最后一回来陪着你胡闹了,往后再也不许了。”

    陆辰儿听了这话,顿时欣喜不已。

    程氏见了不由轻轻摇了摇头,往后她就是想陪着辰姐儿胡闹,也没那么大的精力了。

    ——*——*——

    龙家庄园,上阳轩中庭,柳束兮刚收好最后一招剑势,长剑在空中画个美丽的弧形,迎着西边红日光茫的照射,好似出现了一道彩虹一般。

    只听啪啪几声掌声从门口传来,由远及此,来人脚步轻盈,根本听不出来,然而,柳束兮却闻到那阵似有若无的清苦药香,一时心里便有了数,回转过身,抬头望去,可不正是李璟带着他的身边的随从余丙秋和乙夏,跟在左右两侧。

    “方才我瞧着你的武艺倒是进步不了,这才两年多一点的时间,还真不容易,我收回从前我说过的话,不必等上三年,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出庄园。”稍停了一下,又道:“只是有一点你需要牢记,出去后,不能再踏入庄园一步,不允许说你的武艺是这儿学的。”

    说完,不理会柳束兮满脸诧异,转身便欲离去。

    “为什么?”柳束兮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忙地跑到李璟前面,拦住他的去路,“不是说好三年我才能出去,为什么又提前允许我出去了,纵使我现在功夫不错,进步神速,但我依旧无法打赢丁季。”

    “你再练上十年也打不过丁季。”这不是李璟看扁柳束兮,而是丁季从小习武,原本就不是柳束兮这中道习武能比的。何况柳束兮是女子,许多武艺不适合练习。

    柳束兮听了李璟的话,却是一下子羞红了脸,满是局促,不过,也只有一会子,马上又恢复了正常,扬起对来,带着几分不服气,哼了一声,“若是我们俩同时起步,我未必不如他,他就算能打赢我,也胜之不武。”

    瞧着李璟盯着她,并未接话,目光中含着几分冷意,嗖嗖地柳束兮就觉得寒意袭人,明明西边还红霞满天,只是柳束兮只轻微哆嗦了一下,又继续发挥她不折不挠的精神,“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我能提前出去了?”

    余丙秋听了,不由嘀咕了一句,“这就怪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出去,怎么这会子让你走,你又不走了。”

    “我可没说不走了,”柳束兮忙地摆手否认,“我自是想出去,虽说自从我进到这里,一直就是不明不白的,弄着满头雾水,但能问清楚,自然是想问清楚。”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事,你不要想得太多了,让你走你就走。”李璟说完便没再多作停留。

    柳束兮被乙夏推到一边,只哼了两声,却不再上去拦。

    她算是发现了,她和李璟根本就八字不合,不对,这人对谁好像都是一个态度,除了那个庄主,只有在庄主面前,他还像一个正常点的晚辈。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反正她能出去,如今不比以往,她有武艺傍身,再女扮男装,在外面定会很方便。

    自从来到大成朝,一直便被关在家里,在松林书院那些时日,虽好一点,但她还是想到外面去走走去看看,如今这个愿意就要实现,心里自然是十二分的欢愉。

    李璟这边出了上阳轩,便向外走去,看样子是要出庄园,乙夏满脸迟疑,半晌还是没忍住,“主子这回真的要回宣城?”

    李璟转头望了乙夏一眼,嗯了一声,“你若是不想去,留在庄园里便是,正好帮着义父管些事,我身边有丙秋就够了。”

    乙夏听了这话,却是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回主子回来,庄主说了,让主子待上一年,要把手头上所有的事都交给主子,况且,庄主也不同意主子这会子离开庄园。”

    “我去宣城也是为了接事。”

    乙夏听了这话,不由惊讶,半晌才道:“可……可刘前运不是已经不在宣城了,已回临安了。”

    “没有,我已派人给他传了信,他还在宣城。”

    乙夏还待要再说什么,余丙秋已拍住了他肩膀,“你别再可是了,从来没觉察到你这么婆婆妈妈,看来是在庄园里待久了的缘故,庄主那边,主子都不管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

    最后看了乙夏一眼,轻声嘀咕了一句,“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偏生大家习武,识辨能力都不错,余丙秋声音再小,身边的两人却听到了,李璟的脸上缓和了许多,乙夏却涨红了脸,眼睛圆瞪地盯着余丙秋,若是没有李璟在旁,只怕他早就已经扑向余丙秋了。

    余丙秋却是哈哈一笑,忙地往外跑去。

    李璟望了乙夏一眼,看来这家伙还真的要历练,身边的这些人,乙夏的功夫是最好,却因一直埋头习武做事,于人情世故上逊了许多,更是远远不及余丙秋。

    待他俩出了庄园的大门,余丙秋早就让人牵了三匹马过来了。

    抬头望去,西边的红日已落在了山岗上,正是倦鸟知还的时候,他们却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出门,余丙秋刚要抱怨几句,只听李璟道:“义父一向是坐着一个主意,站着一个主意,不趁着这会子他答应就离开,等明儿他变了主意,想走又不行了。”

    这话余丙秋却是极为赞同,他在庄园里待的时间也不短,对庄主的性子也算是了解些许。于是三人纷纷上了马,骑尘而去,余下萧萧马鸣。

    ps:

    终于赶上了,感谢热恋打赏的平安符(100)嘻嘻!!!

 第二百二十七回:秘事

    宣城芙蓉楼,一间清幽的包厢里坐着两个人,一人是李璟,而另一人赫然是留着八字胡的刘前运,只是这会子刘前运没有和程常林在一起时的那种随意嘻笑,面上的表情带着几分谨慎与严肃,乙夏和余丙秋犹如门神一般守在门外,屋子里有细微的说话传来。

    “……江南的秦楼楚,这么些年来小的都已明查暗访了一遍,没有一个与画像相似的女子,主子得到的消息会不有误,当年小谭姑娘或许并未来江南。”

    “不会有误,这是我在教坊司那边打听来的消息,江南四大名楼可都是官方妓院,里面许多妓人都是从京中教坊司过去的,十八年前她被辗转带到了江南,前些年,我查探到的消息,她最后的落脚点是在江州燕子楼,在那里待了几个月,后来便不知所踪了,也因为这个缘故,当年燕子楼部分干系人还遭到了牵连。”

    说到这,李璟扶着桌面的手,中指不自觉地轻叩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中,许久,脑海中似有什么闪过,抬头望向对面的刘前运,“或许,我想着或许一开始我们就猜错了,她突然从燕子楼消失,应该是有人把她救了出去,不可能还会待在这些秦楼楚馆。”

    “可是她身上有贱籍?她能去哪里?”

    “或许我们就是被这个给误导了,她竟然能不留痕迹地从燕子楼消失,救她的人身份绝非一般,要不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从燕子楼那种地方消失,想来重新给她安一个身份不难。”

    刘前运听了觉得不可思议,“这万一要被发现……那人胆子也太大了点,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离出事才两三年光景。先帝还在气头上,一旦被发现,绝对是引火上身的事。”刘前运吞咽了一口口水,又继续问道:“主子,那我们还要继续找吗?”

    “当然要找。”李璟语气肯定,半晌才呢喃道:“当年顺国公谭家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子了,若不知道就罢了,既然知道总得找到她。”

    听着李璟提起顺国公谭家,刘前运心头顿时一阵嘘唏,世事无常。当年顺国公公谭家也是赫赫扬扬近百年,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何其盛哉。然而,不过一夕之间就灰飞烟灭,一切事非转头空,男丁全部斩首,女子全部要发配至京中教坊司。沦为贱籍,只是当年顺国公谭家抄家之际,顺国公谭至纯令阖府妇眷自缢,唯有小谭姑娘不知如何独活了下来。

    “你多添加些人手,把网撒得宽一点,我会从泗石山那边拨人给你。”李璟望向刘前运。“你还有什么困难,一并说了。”

    刘前运的确是一脸为难,“当时小谭姑娘正值二八年华。如今过了近二十年,已是徐娘半老,而主子给的那张画像,是老主子年轻时候的画像,纵使她们姐妹俩有七分相像。如今纵使找到人,也怕认不出来了。而且老主子的画像,实在不能给太多人看,再者,以前重点放在江南的地面,而如今在全国范围内寻人,只怕更是大海捞针,会收效甚微,况且有些地方不比江南毕竟天高皇帝远,弄出点动静也没多少人会留意,特别是京中,我们根本不敢有动作。”

    京中他们的确是不敢有什么动静,今上和先帝一样,都是不能容忍开国六大勋贵,仅存的宁国公府和安定公府这些年一直是夹着尾巴过日子,至于太后母族尚家,虽从流放地回来,却并未恢复爵位,只赏了一个空头的侯爵。

    尚家都如此,何况其他几家。

    “我知道难,找了这些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我这边会继续查访当初顺国公府的一些旧事,从顺国公府这边入手,京中那边,你暂时不要派人过去,我会另外安排。”

    李璟吩咐完,又想起什么,“我给你的那幅画,你收起来,暂时不用,过几日,我再给你一幅,你说的年龄问题是该加进去。”

    刘前运听了,忙地应了一声。

    “你回江州,我让乙夏跟着你,从泗石山那边拨给你的人,到时候都统一让乙夏带着。”

    “乙夏是主子的护卫,主子身边该多留一个人才是,只有余丙秋,终归不太妥当,也不太让人放心,万一向像前些年那般如何是好?”

    李璟摇了摇头,“吃一鉴,长一智,我自己会多加注意。”

    刘前运并没再劝,主子从小就是有主意的人,主子十岁那年,他在第一次在龙家庄园看到小主子,小主子便让他寻找小谭姑娘的下落。

    ——*——*——

    程氏单独下帖子请了陆令德的夫人刘氏,刘氏进陆府门的时候还是十分高兴,但下午出陆府门的时候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不过幸而,她一直跟着陆令德在任上,早就练就了副喜怒不形色的本事。

    因而,在梨香园时,听着程氏的话,尽管心头有万千澎湃,却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来。

    出了陆府,刚上了马车,刘氏便瘫靠在大迎枕上,还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痛得她直咬牙,跟着她出门的妈妈,此刻在车厢里服侍,瞧着她这模样,忙上前替刘氏揉了揉掐红的手背,“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无端掐起自己来?”

    “我这不是在确定,我是不是在做梦。”一时不察,用力过猛,刘氏还真痛得龇牙咧嘴,让那位妈妈一揉,一张富态的脸都有些变了形,眼中却又心事重重的样子。

    老妈妈听了知道必定是有缘故,她是刘氏的奶娘,刘氏有多大,她就跟在刘氏身边有多久了,刘氏的生母早逝,舅家不显无所依托,后母不管,是她一手带大的,因而俩人名为主仆,却情同母女,瞧见刘夫人这样,自是少不得问一番,“夫人这是怎么了,老奴冷眼瞧着程夫人是个好说话的人,怎么夫人进去的时候高高兴兴的,一出来,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

    “我怎么能笑得出来,先时她单独见我,我还想着她是顾念从前的情分,想着老爷这次考满,若能让陆十二老爷的帮忙,老爷或许能挪个地方,只是没想到我还没开口,人家就先提出来了,却是在等着我们上门。”

    刘氏又急道:“让马车赶快点。”说完眯了下眼,似在思考计量些什么。

    到了家门口,刘氏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体统,快速下了马车,又问起仆妇,老爷在哪里,后便忙忙去了书房。

    陆十七爷大约五十岁上下,有着陆家人惯有的清瘦挺拨,下颌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瞧见刘氏急匆匆的进来,不由惊讶不已,刘氏一向沉稳,这副样子却是十分难得见到。

    “怎么了,这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急成这样子?”

    陆十七爷这么一提醒,刘氏登时也觉得自己失态了,她不是没经过事的人,这会子太过没了分寸,遂先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你又不是第一回见十二嫂,你都说了她人很好处,怎么还这么惊慌失措,难不成她变了性情?”

    “也算是变了,也算是变了……”刘氏瞧着这话一出口,十七爷脸上的表情添了几分着急,遂不再打什么哑谜,忙说道:“这回十二嫂有事需要我们帮忙,她那个闺女嫁给知府大人的二公子,成亲有三年的样子,大约是小夫妻俩感情不和,如却正要闹和离,她这回回来便是来处理这事的,因十二爷回来,需要族里爷们出面交涉,原是想请族长,但族长终究是白身,如今老爷正好回来,十二嫂便让请老爷帮忙出面。”

    “那你答应了没?”

    “这种事,我哪敢答应,自然说要回来问老爷。”

    “那赶紧派人过去,就说我同意了。”

    这话一出,刘氏不由吃惊,“这种事,老爷不再仔细考虑一下?”

    “这还用得着考虑?”

    知道了缘由后,陆十七老爷反而不急了,老神神在地坐么书案前的长椅上,“我记得他们家那丫头丙寅年生的,又听说前几年又从我们四房二十二弟家过继了一个嗣子,他们只有这一个女儿,夫人想想,若是我们能帮上忙,他们能不记着我们的好。”

    虽陆十七爷这般说,但刘夫人还是蹙着眉头,“可好好的人家,哪能和离?再说拆人姻缘的事,实在有损阴德。”

    陆十七老爷不由笑道:“夫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迂腐了,夫人一向最知变通,怎么于这事上却反而束手束脚,看不明白?”

    “我是想着,我们家还有三个姑娘未出阁,若是陆家的姑娘大归,我们家几位姑娘多少会受些影响。”

    “能有什么影响,再说我们一家子很少待在宣城。”说到这,望了刘氏一眼,“夫人信不信,只要他们家那丫头一和离,上门求亲人必定不少,到时候那丫头一再嫁,只怕旁人便会把质疑的目光投向李家那边,指不定还以为是那丫头受了什么委屈呢?”

    刘夫人对于自家老爷的话自然是不会怀疑,不过却还是惊讶不已,又听陆十七爷笑着说了一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登时就明白了。

    无论是十几年前,还是如今,陆十二爷在朝中都炙手可热,流放西疆九年,声名大振,还有程家满门忠烈,早已是朝中中流抵柱,这还是撇开他本人的政绩不说。

 第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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