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黑店-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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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初一这回不跟他对着干了：“就是啊，不能因为这一点折扣不交我们这个朋友吧？”
冯乐天反倒替店家说：“交你们这帮朋友有什么用啊？交来赔本儿啊？”
老板语带哭腔道：“不能再低了啊，真的不能啊……”他都挂上大甩卖的牌子了，他们难道不识字吗？
“还有啊，你们不用假装乡下人了，方圆几百里谁不知道你们是千穿万穿楼的当家啊？”
一个惊雷平地起，冯乐天付账的手被劈成了兰花指。
回到千穿万穿楼后，洛湫无比郁闷地说：“天啊！咱们名气这么大了吗？我都不敢问那老板是怎么知道的……”
苏初一自我肯定地点点头：“肯定是看了《天下食报》上我们的照片了！”
洛湫醒悟道：“怪不得刚才一进门儿我就觉得不对劲儿，那老板盯着天爷死劲看死劲看。”
苏初一拍了拍冯乐天的肩膀：“天爷，你这长相太招人了……真的，千分之一也找不出这么有特色的！人人都知道我们这有个山寨版金城武……”
冯乐天忏悔道：“我们刚才还讲价了……千穿万穿楼有品位的当家竟然讨价还价，说出去太丢人了！”
苏初一哭腔：“惨了，现在成名人了，连还价都不能了……”
洛湫连忙提醒道：“我们别站在这了，赶紧回后院躲着去，小心小八那个狗仔又来偷拍！”
冯乐天仰天长叹：“娘啊！当名人还真不习惯啊！”
话说离千穿万穿楼不远有一家酒楼叫“仙彩楼”，该酒楼生意不错，很是让人羡慕，千穿万穿楼的众当家天天烧高香祝福他们福与天齐、寿比南山。原因是他家的菜不管冷的热的，稀的干的，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咸。当然米饭除外。
千穿万穿楼已经无数次迎接过从他家出来直奔的客人了，客人进门就喊：“渴死啦！渴死啦，赶紧的来杯茶喝喝！不要浓茶！”
于是千穿万穿楼正式从酒楼改为茶楼。
基于这个原因，冯乐天无数次提请董事会拨款为他们送一面锦旗，同时无偿大批量为他们厨房提供食盐，但都因董事会认为不要太过于表现自己的喜悦，而影响双方良好的上下游合作关系而驳回。
再说这条街上还有一家洋人开的洋餐厅“布秀贝”，此餐厅卖的一种伯爵奶茶茶比千穿万穿楼便宜五文钱，斗大的字写着：二十五文一杯。凡是识字儿的人在经过比较后都选择去他家，同时鄙视千穿万穿楼是奸商。而去过洋酒楼后才知道这二十五文钱是喝完就完的那种，不提供续杯，您自己把茶叶嚼嚼咽下去都行，但水是绝对不添的。也就是说您要想坐一下午，那么您喝茶得用“抿”的，一次一滴那种喝法。
以上两个好邻居，默默无闻地为千穿万穿楼培养并制造出一批好客人，真是催人泪下，感天动地……
某日，千穿万穿楼进来一个美丽的洋妞，长相酷似娜塔西娅•；金斯基。穿的那叫一个讲究。她很优雅地坐下，用优美的声音说了句标准的中文：“一杯碧螺春。”
黄二很是遗憾。遇到会讲中国话的洋客人，他都很遗憾，因为少了一个练习洋文的机会，再不练习他都快忘记怎么说了，皇阿玛一定会用鞭子抽他的。
只见她咕咚咕咚一口喝尽，潇洒啊！跟干杯似的！
众当家窃窃私语：“肯定刚去那家‘咸菜’楼吃完饭。
天啊，必须得送锦旗了，看把人齁成什么样儿了！太可怜了，真的太可怜了……茶还没泡开就一杯下肚了……”
娜塔西娅•；金斯基向黄二招了招手：“伙计，再来一杯碧螺春！”
黄二同情地送过去一个壶，并帮她续上水。
娜塔西娅•；金斯基眼睛瞪得圆圆的：“不要水！我要再来一杯！”
冯乐天无限同情地说：“她不仅去‘咸菜’酒楼吃过饭，还去‘不续杯’喝过茶……自动默认不续杯……”
默认不续杯小姐恩断义绝地把水壶和续上的茶推开，指着空茶杯说道：“跟刚才一样的，再来一杯！”
小船同情心泛滥了：“那什么，太可怜了，我得去告诉她可以再加水……”说着就跑了过去。
默认不续杯小姐却丝毫不领情：“不加，我要刚才的！”
小船又跑回来：“人家的意思是不要卤子，来杯新的，怎么看着像梁山好汉？”
洛湫惊叹道：“敢情老外都是一根筋！那就再给她一杯吧，不过还得提醒她一次，强调我们这里是可以续杯的。”
过了一会，黄二很痛苦地回来汇报：“告诉她了，她好像突然听不懂汉语了……”
洛湫说：“那就换英文。”
片刻后，黄二回报：“英文她好像也听不懂……”
洛湫吐血：“那就换法语、德语、西班语，以及你所掌握的一切小语种！”
冯乐天脑筋转了转：“要不，我们假装客人，坐在她对面，示范一次给她看？”
洛湫想了下，说道：“那你先去那家“咸菜”楼吃顿饭，这样喝起来比较真实。”
冯乐天立刻摇头，他可不要去受那份儿罪，况且为了区区一个客人，跑去做散财童子，他傻啊？
接着，默认不续杯小姐认真地喝了三杯同样的茶。
黄二啧啧称奇：“喝的真干净啊，一滴水都倒不出来。更最令人惊奇的是，她在第二杯和第三杯之间，要了一次热水，但她要求单独用一个空杯盛水！”
冯乐天很是心疼地说：“看把人家渴的，还多花了三倍银子。”
小船好奇地问：“是不是洋人的观念里，茶就是这么喝的？嘴里含着茶叶，就着水喝？”
黄二开始分析：“据我所知，没来过大清的，他们的茶是煮着喝的，喝的是茶汤儿。而她连碧螺春都知道了，肯定是在我们这呆了一段时间了，在这呆过一星期以上的洋人，学得比我们还精了，讲起价来那叫一个狠！”比如那啥啥条约吧……
冯乐天一挥手，大方地说：“啥也别说了，锦旗做两份，给那什么‘不续杯’餐厅也送一份，启蒙教育做的很成功！”
洛湫苦恼地问：“那咱们怎么算她的银子？”
冯乐天说：“那只能喝多少收多少了，我们又不是没提醒过她。”在银子面前不能大方。
洛湫耸肩道：“我倒是想厚道地只收她一杯的茶钱，可又怕她喝上瘾天天来，那我们就亏了。”
次日。
黄二喊道：“天爷！天爷！‘默认不续杯’又来了！这会儿功夫已经又三杯下肚了！”
冯乐天感动得热泪盈眶：“可见那家‘咸菜’楼经营的很有成果，太值得我们尊敬和学习了！那么咸都有回头客！赶紧的送锦旗！”
又过了两天，李元霸造访千穿万穿楼，见众当家七嘴八舌说着什么，便走上前好奇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众当家扭捏道：“没做什么……”
李元霸用万分肯定的语气说道：“哼，听你们的口气我就知道，你们一定又在八别人！”
众当家翻白眼：“知道还问……”
李元霸正色道：“我最反感你们这样啦，太不厚道了，谁不在八谁！”
冯乐天严肃地更正道：“胡说！不管在不在我们都一视同仁，毫不留情地八！”
李元霸正气凛然道：“那就更过份了，我向来耻于和你们这些八婆为伍，一想到你们这种没品味没追求的人生我就很灰心，觉得自己对不起老天爷，没教育好你们！”
冯乐天讨好道：“我们错了，我们不八了，而且我证明刚才八的不是你。嗯，那什么，霸爷，何事大驾光临啊？”
李元霸立刻兴奋地说：“哎，我是专门来报信儿的！你们知道不？！知道不？！”
洛湫面无表情地说：“知道。”
李元霸大惊：“知道？我还没说你就知道了？！”
洛湫点头：“嗯。”
李元霸反而好奇了：“那你说说我准备说什么？”
古董破碗
洛湫低声回答：“Chanel……”
女客人眼睛里写满了大问号。
洛湫耐心地改用中文道：“夏奈尔。一个品牌的名字。设计师的中文名字叫加布里埃；夏奈尔……”
女客人坚持地又问：“你看这是香水吗？”
洛湫瞄了一眼，袋子里是一只包装严密的盒子，中等大小，不像是皮包，也不像衣服，只有为难地说：“我还有五百年才能练成隔空视物，里面到底是什么目前还得你自己打开来才能看到……”
女客人很郁闷地把袋子又放放好，开始沉思。
洛湫醋意横生的内心独白：哼！你是故意的，故意气我的！故意让我看你收到多么贵重的礼物，气死我了！有什么了不起的……等等，好像也不太像是故意来摆阔的……哦，明白了，收到的礼物，不好意思马上打开，想提前预测一下里面是什么，好决定……（后面的内容太复杂了，省略一千字，这只能说明一个人思想不单纯是多么讨厌的事）
三个男客人回来了，一切正常。
过了一会儿，有两个男客人坐不住了，在如胶似漆的爱情表演面前，自觉地找点事儿让自己能若有其事在把舞台让出来。其中一个踱到柜台前，拿起新的镇店之宝——破碗，开始细细把玩。另一个则去后院茅厕进行现场体验。
古董男欣喜地拿着破碗，凑到洛湫面前：“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洛湫凉凉地看他一眼：“挖的。”真是的，一只破碗有什么好瞧的？难道这家伙故意跟她搭讪？嘿嘿，虽然她已经心有所属，不过女人的虚荣心总是有一点的嘛。
古董男又问：“怎么挖的？”
洛湫用欲擒故纵地架势说道：“用锄头挖的，用掏耳勺儿挖太慢……”
古董男锲而不舍地问：“在什么地方挖的？”
“后院儿，栽桃树的时候挖坑挖到的。”洛湫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家伙怎么一只盯着那破碗瞧个没完？她仿佛闻到了空气中隐约传来阴谋的味道。
古董男严肃地看着她：“我认真问你呢，你好好回答！”
洛湫不耐烦道：“我没不好好回答，我又没骗你！”
古董男兴奋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啊！你看这个碗底，你再看这外面的纹路，还有这个缺口断面……对，就是这一层，看到这个釉上的气泡了吗？这就表明，这个东西至少是唐代以前的！”
洛湫顿时警觉：“那什么，唐代以前的是什么意思？”
古董男耸肩：“没什么意思啊，就是告诉你一下它的年代。”
“我问的是能卖多少钱？”洛湫心里的小盘算开始噼里啪啦了。
古董男思索了下，说道：“你这只碗残了，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按碎片卖……”
洛湫立刻两眼放光：“懂了，你的意思是说再打碎一些，那一片儿能卖多少钱？”
古董男摇头道：“你好不容易把残片粘起来，再打碎多可惜啊！”
洛湫眨巴眼睛：“你不是说可以论片儿卖吗？那我是不是打的越碎卖的越多？”
古董男痛苦地说：“还有第二个办法，就是按残品卖，价值是碎片的几百倍。”
洛湫怒道：“那你就直接说就这么卖不就得了，还分什么第一种、第二种，显摆你有学问啊？！”
古董男无辜道：“是你要问卖多少钱的嘛！”
洛湫急道：“那你快说啊！”
古董男附到她耳边说了一个数。
洛湫听完立刻伸手夺之：“把碗赶紧还给我！动作轻点！天啊，我应该把它珍藏在什么地方呢？你让让，让我找个万全的地方把它供起来……不，不行，还得先放在我眼前，万一等会儿你趁我不注意顺走了呢！”
古董男翻白眼：“我要是想顺早就顺了，还告诉你它的价值干吗？”
洛湫仍然怀疑道：“老实说，我家全是宝贝，等我点点数儿，你坐那儿别动，在嫌疑解除之前，要保留现场。告诉你，顺东西这行我比你入行早。现在你站起来，蹦两下！”
古董男郁闷地说：“来你这喝杯茶还要搜身啊……”
洛湫一脸防备地看着他：“哎，你接下来千万别说要买我这个碗，要是你说出来了，我这个财迷就很有可能动心，这会让我很痛苦的。”
古董男保证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没那么多银子。”
洛湫纠结道：“我可以便宜点儿卖给你嘛，难得你识货，其实我知道这只碗是好东西，我就是放在那里等着识货的人上门儿的……”
古董男不相信地问：“不会吧？你也懂古玩鉴赏？”
洛湫硬着头皮佯装淡定：“我自己不懂怎么会摆在这里？”
古董男指着另一边的花瓶小声说：“其实你那个才真是好东西……”
洛湫按捺不住，一下子就不淡定了：“真的？真的？真不敢相信我长的这个是耳朵，客官您贵姓？姓喜名鹊吧？快说快说，那个值多少钱？我马上就可以卖给你！”
古董男摸着下巴说道：“那个我刚才大致瞄了一眼，我推测是西晋左右的。”
洛湫优雅地重新坐下，深深地凝视着古玩鉴定大师：“好眼力！不过你看错了，其实那是史前的。”
古董男怀疑地说：“你说的怎么这么不靠谱儿啊……”
洛湫认真地说：“跨湖桥文化你听说过吗？”
“……”
洛湫挑挑眉：“你最多知道河姆渡文化、良诸文化什么的吧？不知道中间还有一个跨湖桥吧？第一次听说吧？业务不过硬啊，小同志！”
古董男滴汗：“你说越说越邪乎了……”
洛湫伸出葱葱玉指，对着古董男的脸：“你才邪乎！什么西晋？切！还东周呢！那是我在陶器班上做坏的作业！我告诉你，你严重伤害了我的感情！我就一直想不明白嘛，那只破碗要是真值那么多钱，能让我随随便便就挖出来吗？我正盘算着店也不开了，抱着碗麻利儿地闪人呢！你这个大骗子！”
古董男连忙解释道：“那个碗我真的没有看错……而你那作业做的也太那什么了，真够可以的，跟原始时代没工具似的，你怎么能做出那么个破东西？”
洛湫冷哼：“就那么个破东西，你还说是西晋的呢，这样吧，我五十两卖给你，你好好收藏，争取拍个几百万……”
古董男瀑布汗：“你就使劲儿的羞辱我吧，我真没仔细看……你放那么高……”
这边鉴宝还没完，那边传来大叫。
“老板娘！你们家的茅房怎么没有门啊？！”另一个男客人吼道。
“什么叫没有门儿？你出恭的时候，难道有人去围观？”洛湫吼回去。
“我不是说没有门儿，我是说你这门儿怎么锁不上啊？怎么连个说明都没有啊？”另一个男客人继续吼。
“那只能说明你是笨蛋！”
“……”
“自己琢磨吧，我家规矩，不会用这个门的，除了自己承担走光危险，还要加收看门费！”洛湫毫不留情地说道。
“那我再研究研究……”另一个男客人弱弱地说。
“好好研究吧，那也是古董，你们要是把我那个‘西晋’的破罐儿买下来，我就把门拆了送给你们，买一小的送一大的，你们赚死了！”洛湫一副奸商嘴脸。
等古董男和上茅房的客人回到座位上，那对谈情说爱的男女也已经词穷，甜言蜜语都变苦咖啡了，于是这四个人无聊得开始玩成语接龙。
“苦尽甘来。”古董男起头。
“别催！别催，让我想想……来来去去！”上茅房的客人说。
“去去来来！”女客人举一反三。
“来来去去！”男客人抓耳挠腮，最后说了个重复的，被集体否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