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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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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儿子,燕霖却只反问了一句,“娘不觉得府里有些古怪吗?”
    小万氏还沉浸在燕淮去世的好消息里,乍然听到他这般问,不由怔了怔,过得须臾才拧眉问道:“哪里古怪?”
    “府里的人,似乎少了很多。”燕霖木着脸说道。
    小万氏却笑了起来:“定是你多想了。”
    休说燕霖离家多年,便是她,这会也弄不清成国公府里究竟有多少人,又具体是哪些。
    但燕霖的话也顺道提醒了她,眼下还不是只顾高兴的时候。不论她是乐意还是不乐意,那场丧事,仍要她来操持。所以,眼下府里还有一大堆需要她着手整顿的事。她回过神来,发话道:“别担心,咱们来日方长。你是燕家的主子,若不放心府上的这些人,过些日子一口气尽数换过一批也无妨。”
    燕霖闻言,低着头道:“先前忙了那么久,却只有挨打的份,如今突然就成了眼下这副局面,娘亲难道当真不觉奇怪?”
    燕淮一死,于他们母子而言,日子不亚于天翻地覆。
    自知道消息已过了几日,他仍然有些不自在。
    小万氏只当他是一时不曾缓过劲来,并不在意,摇摇头笑道:“眼下府里四处都是他的东西,你见着了难免心中不痛快。”
    说着话,她蓦地站直了身子,探头往窗外看了两眼,冷下了声音:“也是时候搬回上房去住了。”言毕,她转身望向儿子,“一定不会有错的,这事是过了皇上的眼的,他已经死透了。”
    燕霖听罢,迟疑着点了点头。
    他虽觉得疑惑,可他娘的话也没错。
    只府里的戒备突然松懈了下来,叫他很不适应。
    成国公府的铜墙铁壁,似乎在一夕之间全部崩塌,余下的那些护卫都只像是寻常家丁,跟过去全然无法相比。
    小万氏倒觉这是因为见风使舵之人众多,识时务者为俊杰,诸人这是看明白了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小万氏重新掌管了成国公府,首要之事便是先整理名册。
    然而她遍寻不见如意……
    找遍了角角落落,却依旧不见如意踪影,各色账簿名册,倒都好好的堆积在箱中,摞得高高的。
    她翻着名册不由得冷笑。同燕霖说:“如意帮着他作恶多时,而今他死了,也难怪如意要逃。”熬了这么多年。她心头憋着的那股怨气,如今也该消了。
    花了一日,她勉强算是在府里重塑了威风。
    旧主已逝,识趣的眼下自然都敬着她。
    小万氏虽然对此嗤之以鼻,背地里倒也高兴,转头便要人将燕淮的东西都理出来一把火给烧了,权当她日行一善做回好事。将东西烧给他了!
    底下的人听了有面面相觑的,也有立即便恭顺地应了下来。捋了袖子拔脚便去收拾东西的。
    小万氏一一记在了心里,忽然想起一事,遂撇下众人大步往一处去。
    她沿着抄手游廊疾步而行,沿途遇见的丫鬟婆子。无一不立即低头请安。小万氏匆匆扫她们一眼,蓦地停下脚步指了个婆子,问道:“管着小库房的金妈妈没了后,大管事亲自收了钥匙,后将里头的东西都给挪去了何处?”
    钥匙在如意手中,也同那些账簿册子一道被搁在了箱子里,而今自然在她手里。
    但她先前只匆匆忙忙地看了两眼箱中堆积如山的册子,还未看到记载小库房的。
    身着青灰色夏衣的婆子蓦地被她给点了出来问话,赶忙战战兢兢地说道:“奴婢记得。一并都给挪去大库房了。”
    小万氏听了这话,眉头一蹙,已带了几分老相的脸就显得年纪似又大了几岁。
    “一群蠢物。那些物件如何能随意搬动!”她低低斥了一句,语气里带着责备跟浓重的厌恶。
    廊下一片寂静。
    她挥了挥手让人且去,“这里不用你了,下去做事吧。”
    婆子如蒙大赫,忙福了一福,快步离开。
    小万氏目光迷蒙。似神游物外,孤身在廊下站了须臾才转身往大库房所在的方向去。
    燕淮鲜少开库房。如意就将那些闲置之物都规整于一处,随后将门一锁,经年都难开一回。
    小万氏掏出钥匙去开锁,见锁头都已生了锈,不禁瞪大了眼睛。
    门一开,里头窜出一股隐隐的霉味。
    她以帕掩鼻,抬脚走了进去。
    里头东西零零散散堆了快一室,好在收拾得还算工整。
    小万氏眯着眼睛在各色箱笼间搜罗着,那些大的,里头装着的多是大件的瓷器古玩,也就不必多添麻烦特地打开来看。
    她一点点往库房深处走去,忽然在北面角落处停了下来。
    最底下,搁着一只积了薄灰的百宝箱。
    顾不得上头的灰,她丢开了帕子便双手碰了上去,用力将其提了起来。
    轻轻一声“哐”,她已抽出了最底下的那一层,空空的,里头什么东西也无。
    然而她却将百宝箱往下一放,只抓着那只小屉不松手。
    蓦地,小万氏从上头取出一封信来。
    原来里头还有夹层!
    那封信泛着陈旧的黄,一眼瞧过去便是经年的旧物。
    她重重喘了两声,将信打开来。
    墨字微淡,纸张泛黄,这封信已有近二十年了!
    由少年时的燕景亲笔所书,交由她的兄长万几道后,又辗转递到了她手中。
    虽然已过去了那么多年,可她至今都还记得,自己彼时怦怦乱跳的心声。
    然而这封信,却叫当年心如鹿撞的她,看迷糊了。
    她素来极少在外头走动,更不必说不带婢女妈妈孤身一人爬到树上捉知了……
    燕景信上所言之人,半点不像她,倒像足了她那位没有丝毫淑女模样的姐姐。
    可不论她怎么看,上头写着的始终都是她的名。
    ——
    小万氏忆起往事,面露异色,低头看着看着突然讥笑了声,喃喃低语道:“都是命啊……”
    活到最后的,到底还是她跟她的儿子。
    她慢慢地收了信,收进了怀中。


正文、第386章 自欺欺人

一如昔年,她从兄长手中接过它,面上泛起红云,下意识将它贴近自己的心口,仿佛上头还残留着写信者的温度。
    冷的信,写信的那颗心却一定是火热而滚烫的。
    她一直这般认定,一直将这样的念头放在心间藏了多年。日复一日,叫她只要一想起便觉心头一阵暖意融融,哪怕身处隆冬,亦不觉得冷。她靠着这份暖意,孤独寂寞地活到了现在。
    燕景同万几道是少年挚友,二人彼时皆正值热血满腔的年纪,脾性相投,素来交好。加之燕景没有兄弟,便更是同万几道亲如手足一般。这样的他,小万氏自然一早便知道。
    她亦偷偷看过他,躲在僻静之处,像一只偶然路过的惊鹿,得见清泉淙淙,一见之下,不舍挪动脚步,甚至不忍移开视线。即便多年后的今天,她再想起初见燕景的那一刻,也仍旧心中一震。
    那大抵,便是所谓的一见倾心。
    当时她虽少年老成,性子娴静,平素更是寡言少语,可她的确也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燕景生得一副好皮相不提,出身也好,自个儿也是京中有名的青年才俊。以当时的她私心看来,他可比兄长还要厉害上许多。陌上少年人如玉,她见过之后,那个身影便深深地镂刻在了她的心上,时时冒出来,叫她心头酥麻,隐隐欢喜。
    她一贯瞧不上长姐的性子跟行事做派。故而自己始终谨守矜持二字,虽对燕景颇有好感,也只敢憋在心里。连身边最亲近的丫鬟婆子,也是半个字不能提起。
    直到燕景胆大,托了万几道给她带了信。
    她道他轻浮孟浪,可心里却雀跃不已,欢喜之情难以抑制,将她的眼角眉梢都渲染成了一片绯色。她素日只知兄长跟燕景交好,却不知他们之间竟已好到了这般地步。连这样的信,也敢帮着递送。
    小万氏仍记得。那也是兄长第一次同自己用那般亲近又小心翼翼的语气说话。
    家中诸人皆喜欢长姐多过她,兄长也从不例外。她撞见兄长跟姐姐说话多回,亲耳听过,亲眼见过。跟姐姐说话时。兄长的表情里会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宠溺来,说话的语气也像是沾了蜜,口吻亲近异常。
    但他,从未这般对她说过话。
    明明都是万家的女儿,一母而生,都是他的妹妹,可他待她们是那般不同。
    放眼望去,阖府上下,仆妇虽也敬重她。可没有一个在见到她时会像见到姐姐时那般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父母也疼爱她,可远远不及他们疼爱姐姐的程度。
    自她懂事以来,她便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会喜欢自己那讨人喜欢的同胞姐姐。
    谁让他们,喜欢她远胜过于喜欢自己……
    兴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跟姐姐的感情十分疏远,有时还不比跟各自身边的仆妇来得亲近。
    七八岁上下,姐姐倒还喜欢黏着她一道,可在廊下四处疯跑。夏日里摘花冬天玩雪,这样的事。焉是她们这般身份的人能胡乱做的,便是府上的婢女也比姐姐来得更像是名门淑媛。
    她那时便明白过来,她们姐妹俩虽是同一个爹妈生的,却委实是两个性子的人,合不拢便是合不拢。
    想明白了,年幼的小万氏便开始有意识地避开自家姐姐,只暗地里在心内鄙夷着。
    但她一面瞧不上眼自家姐姐,一面又忍不住对她觉得艳羡不已。
    人人都喜欢姐姐,多过喜欢自己,她似乎就成了姐姐身后的那片影子,黑暗一至便会消失不见,然而哪怕站在灼灼烈日下,她依旧只是个面目模糊的影子,要多不起眼便有多不起眼。
    夜里偶然想起这些事,她便会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辗转到天明是常有的事。
    有时晨起去给母亲请安,遇上心血来潮的姐姐,二人一道前行,她每每都会下意识往前多迈半步,似乎这样,她便能越过了姐姐去。又或者,走着走着,她忍不住会咬住唇瓣暗想,有朝一日若姐姐死了,众人是否就会像喜欢她那样喜欢自己。
    阴鸷的念头,时不时就会涌上心头。
    她的话便变得愈发的少了,生怕一开口便会将心声脱口而出。
    沉默少言的她,长到那般年岁时,同兄长说过的话简直屈指可数,不过寥寥。
    故而兄长来寻她时,她极为诧异。
    当兄长笑着将那封信取出来悄悄塞给她时,她更是惊讶得瞪大了双目。
    同样的,当时兄长眼中的疑惑,她也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自然是该疑惑的,像她这样的姑娘,原本就是不起眼的,更何况上头还有个明月娇花似的姐姐在,谁能瞧见她。
    那人偏偏还是燕景……
    兄长问她,何时见过燕景?
    她思来想去却答不上话来,论理,他们并不曾见过面,只她偷看了他几回……难道是那时,不小心叫他给发觉瞧见了?这般想着,她面上立即火烧一般的红了起来,像涂了一整盒的胭脂上去。
    兄长见了直笑,以为她是羞怯,便也不曾追着再问,只略说了几句话便先走了。
    她一个人抓着信贴在心口处,站在窗边望着蔚蓝的天,神情从疑惑到羞涩再到洋洋得意。
    终于,终于也叫她等到了这一日,终于有人越过姐姐瞧见了她!
    那等欣喜激动,小万氏这辈子都再为感受过。
    她记得自己匆匆取出信来看,仔仔细细连每个字落笔的方向都给瞧清楚了。可信上所言。叫她如此陌生,陌生得像是在看旁人的信。但看看信首,这封信分明又是给她的没有错。
    兄长也不是会拿错东西的人。他虽自幼习武,可性子却是个谨慎细腻的。
    她拿着信,反复来回看了几遍,心头渐渐疑云密布。
    她越是仔细看,便越是觉得这封信是写给自家姐姐的,而不是她。信上所言,每个字都能套到姐姐头上去。却没一个字能往她身上套的。
    疑云愈发得浓,蓦地。心头一念浮起,手下一个用力,她差点揉碎了手中的信纸。
    会不会?
    会不会这封信根本便不是写给她的?
    自家姐姐的脾性,她一直都知道。喜欢胡闹胡玩,又爱耍着人玩。她们小时候,因众人都喜欢姐姐远胜过于她,她太过年幼还不知隐藏心事,结果全表露在了面上,反倒是叫姐姐瞧了个正着。
    姐姐便拉着她说,要换了身份玩。
    她做姐姐,姐姐变作她。
    年幼如她们,以为互相改了口瞎唤姐姐妹妹。旁人也就会忍不住相信,简直可笑至极。
    她没试几回,便抛开了姐姐的手。逃也似地躲回了屋子里。
    但姐姐,说她的名字,却是张口便来,永远叫人瞧不出扯谎的模样。
    该不会是她,假借了自个儿的名字见了燕景?
    小万氏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手里的信便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可她舍不得丢开。舍不得去问一问。
    她瘫坐在榻上,抓着信。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信中所言之人便是自己没错,一点错也无。这样的话,她从日出说到日暮,又从深夜说到天明,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催眠自己。
    说到后头,她觉得自己真的已经信了,信上描绘的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她提了笔,小心翼翼避开自己不清楚的事,给燕景写了回信。
    有着兄长在里头鸿雁传书,一切都成了再自然不过的事。
    可最后,他却娶了自己的姐姐。
    那时,她已沉沦在这份喜欢里,再无法自拔,亦认定了他也是倾心于自己的。
    即便死,她也不想要松手。
    所以在姐姐临终之际,她在姐姐病床前声泪俱下,逼她把燕景还给自己。
    新婚后推说不知她跟燕景互相倾慕的姐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答应了她的要求,求了燕景尽快续弦。
    谁知燕景却不答应……
    他竟然敢不答应!
    小万氏忆起往事,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出库房,站到了天光底下。
    然而回忆还是走马观花般在眼前晃动着,她想起那个在燕景跟前努力镇定着,百般强调自己身为燕淮嫡亲的姨母,必会待他视如己出,换了旁人,谁知会如何的自己,心头一阵酸涩。
    她连想当个填房,竟也这般艰难。
    她只能反复告诉自己,燕景这是舍不得她以继室身份嫁入燕家,他这是在心疼自己。
    唯有这样想着,她才觉得日子还有盼头。
    可她亦知道,从她将燕景放进心里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痴了。
    清醒又糊涂,可怜又可鄙。
    但是没关系,反正最后赢的人,仍是她!
    燕景喝下了她亲手准备的毒,在她怀中阖上了眼,他到死都还是爱着她的,不是吗?
    若不爱,他怎会毫不顾忌地服下那些慢性的毒?
    小万氏朝着台阶走了下去,一步步走得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还要稳当。
    远远的,走过来一个人。
    她敛目望去,瞧清楚是儿子,忙迎了过去。
    燕霖站定等着她走近,随即道:“尸体运回来了。”
    小万氏微怔,眼神一变,冷笑道:“是时候了,灵堂也布置得差不多了。”


正文、第387章 嫌弃

即便他们心中不愿意操持这场丧事,但仍旧缺不得,该大办的照旧都还得大办,小万氏也就真的花了十二分力气下去。
    她不只一回暗想,这般做了,也好叫燕景跟大万氏知晓,她没有亏待过他们的孽种,连棺木都选了最上等的。可心里头憋着的那口气,倒是不容易消,她便只当自己办着的不是燕淮的丧事,而是一场喜事。
    燕淮死了,爵位终究还是得落在她儿子的头上,燕家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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