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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闺宁 作者:意迟迟(起点首页封推vip2015-01-13正文完结)-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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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却受伤一事,在敦煌的这段日子,简直便是她前世今生加起来,最轻松愉悦的一段日子,轻松得她连箴儿都许久未曾想起。
    有时,她甚至会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寻到了人生的另一种活法。
    可显然,尚未。
    穿上了厚实温暖的雪熊皮大氅,谢姝宁编着一头发辫,被莎曼送上了骆驼。
    “阿蛮,舅母舍不得你走。”莎曼红了眼眶,眼里的那一汪蓝色,腾起了水雾。
    谢姝宁坐在骆驼上,俯身抱住她的脖子,亦红了眼,“若舅舅得了空,舅母跟表哥便一道来京里小住个把月吧。”
    莎曼亲了亲她的额,“一定会的。”
    “阿蛮,后会有期!”舒砚头一回端着脸,严肃地道。
    谢姝宁抬手同他挥别,腕上殷红如血的镯子晃晃荡荡的,在青空掩映下划出一道道虚痕。
    驼队,很快便出了敦煌。
    刀疤带着刀客们分别在前后护卫,向导伊黎是个年过不惑的高壮大汉,从出发开始便信心满满。
    兴许真的是他经验老道,走至半路,都没有发生任何预料之外的事。
    当天夜里,他们在向导伊黎跟刀疤一起挑好的胡杨林里扎营。
    入夜后,寒气便愈发浓重逼人。
    谢姝宁身子单薄,宋氏便吩咐玉紫跟柳黄为她又在大氅里,多加了两件极厚实保暖的衣裳。
    胡杨林里升起了数堆篝火,枯枝噼里啪啦地燃着,火光在衣袂上跳跃,像是伊黎故事里的精灵。
    谢姝宁渐渐有些困倦起来,眼皮沉沉。
    她靠在宋氏的怀里,盯着穹顶上细碎明亮的星子瞧。
    瞧着瞧着,忽然听到不远处刀疤厉声喊道,“来的是谁?”
    与此同时,近日来一直跟在刀疤身边做事的冬至悄然走近了谢姝宁母女,压低了声音道,“太太小姐,有外人混进来了!”
    谢姝宁大惊,登时睡意全消。
  

正文、第151章 再逢

自打出了敦煌,他们一路行来并未遇到过路的商旅驼队。
    刀疤跟向导决定在这片胡杨林里扎营之前,也都细细盘查过,明确肯定此地没有外人后,他们才停下了脚步,在此休憩。
    可这会,冬至却说,有人混了进来!
    谢姝宁从宋氏怀里起身,披着厚厚的熊皮大氅,皱眉低声问道:“怎么发现的?”
    因为惊慌,她语速飞快,一边说着话一边已让桂妈妈几人陪着宋氏坐在篝火边,轻易不要走动。
    “刀大叔的人在边缘巡逻时,发现了被抹平了的沙子。”冬至不敢扬声,神情紧张地回答道。
    谢姝宁听了眉头却皱得愈加紧,她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迟疑着道:“书上记载,沙漠里有一种大耳的似狐动物,行走时,喜用长尾将脚印一一扫去,会不会只是遇到这种狐狸?”
    按照冬至的说法,刀疤的人发现的,只是有抹平痕迹的沙土,而没有亲眼见到脚印。
    冬至便道,“小心为上。”
    荒郊野外,若真的有生人混入驼队,可就不妙了。
    篝火掩映下,谢姝宁苍白的面色上现出几分红润来,她点点头,吩咐起冬至来:“你去把图兰叫来。”
    图兰是他们离开敦煌时,宋延昭特地为她准备随行的侍女。
    她身边的玉紫柳黄几人,虽都足够尽忠职守,也不乏心细谨慎。但到底都是弱质女流,真遇到了事,一个也无用。
    所以,早在她在庆典上受伤之后,宋延昭就已经开始为她寻摸起了合适的人选。
    图兰今年十五岁,身形高大,远远看过去,比同龄的少年可壮实的多了。
    兴许就是因为如此。她的面相也缺了普通少女该有的柔美,反倒多了分英武的男儿气概。
    “小姐。”冬至很快便将图兰带了过来。
    图兰的西越语已说得很流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说话的腔调也恍若男子。
    因而玉紫跟柳黄,都不大愿意接近她。
    图兰自己也明白,所以篝火一燃起,她就跑去同骆驼一道休息。
    谢姝宁却很喜欢她,图兰站在她跟前,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半头。要她仰头才能看到图兰的视线。图兰便自动在她跟前矮下身来,半跪在地上。
    “图兰,从现在开始。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谢姝宁正色说道。又扭头看冬至,“至于冬至,你便跟着母亲吧,再去同刀疤要两个人,一道守着。”
    冬至应了声,退了下去。
    “阿蛮。你准备做什么去?”宋氏紧张得很,伸手来拽她,“虽然有图兰跟着你,可这种时候你怎好胡乱走动!”
    知女莫若母,谢姝宁的话一说完。宋氏便反应了过来。
    图兰的功夫很好,凭一人之力赤手空拳撂倒几个大汉。绝不成问题。
    但饶是如此,宋氏仍不能放心。
    谢姝宁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声,重新在她身旁坐下,靠在她肩头轻声道:“娘亲别担心,阿蛮哪也不去。”
    反正,刀疤那边还没有消息。
    这片胡杨林并不大,因顾忌着宋氏母女一行人是西越人,驼队中又多是男人,故而夜里扎营时,便分成了两帮。
    刀客们在另一边,中间隔着一摊巨大的火堆。
    胡杨林上空的天泛着微微的红,下头的光线却依旧是昏暗的。
    谢姝宁陪着宋氏,视线越过火堆往另一侧看去,却只能瞧见一群人来来回回的身影。
    方才刀疤故意高声喊了一句,地方有限的胡杨林里,霎时便传遍了那句问话。一时间,混进来的人就愈发难逃,这会定然在某个角落里藏着。
    时间缓缓流逝,篝火堆里燃烧着的枯枝,也逐渐殆尽。
    图兰默不作声地折断了一把干枯的胡杨枝,往火堆里丢。
    谢姝宁抿着嘴,屏息听着刀疤那边的动静。
    谁也不敢闭眼睡上一觉。
    “嗷呜——”
    如水的月色里,忽然传来一阵高昂的狼叫声。
    随即,便有悠长的“嗷呜”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在寂静空阔的沙漠上传出老远。
    桂妈妈跟玉紫几个都胆小得紧,听到这声响畏畏缩缩地聚到了一处,眼睛除了面前的篝火外,便什么也不敢看了。
    图兰却意外的兴奋起来。
    ——她是跟着狼长大的孩子,性子也如狼一样。
    正当此刻,刀疤那边蓦地爆出一声厉喝,“他娘的,还想跑,老子看你往哪里跑!”
    胡杨林里一阵骚动。
    谢姝宁一下子站起身来,唬了宋氏一跳,连声问:“阿蛮你不准去!”
    “女儿不去。”谢姝宁并没有迈开步子。既抓到了人,刀疤就必然会将人押到这边来。她们才是主子,刀疤几个并不能自己做主。
    果然只过了一会,刀疤便带着一群人快步而来。
    宋氏亦站直了身子,将谢姝宁半护在身后,低声叮嘱,“有什么事,娘亲做主便好,你不要插手。”然而说着话的时候,她自己的手心分明在冒汗,母女俩相握的那只掌心处汗津津的,一片黏腻。
    谢姝宁没有揭穿她内心的惶恐。
    她知道,她的母亲只是拼尽一切想要保护她。
    故而她也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母亲身后,反手紧紧握住了母亲的手。
    但她的视线却没有一瞬离开过面前越走越近的刀疤一行人。
    很快,他们走近了。
    人群散开,随行的刀客中有人推搡着将两个陌生人重重推到了篝火旁。
    两具衣衫褴褛的身躯,“嘭”一声摔在了地上。溅起一地扬尘。
    刀疤肃容面向谢姝宁,道:“太太、小姐,就是这两个狗东西混了进来!”
    谢姝宁没有说话。
    只有两个人,再看两人狼狈的模样,不像是游荡在沙漠上的盗贼。
    可若不是盗贼,混进他们的队伍又想做什么?
    如果只是单纯的旅人,在发现他们一群人已经在胡杨林里扎营后,便不该悄无声息地潜入。而是光明正大的出现,同他们打过招呼分走地盘夜宿才是。
    鬼鬼祟祟,不是好人。
    “可审问过了?”宋氏咳了两声,问道。
    话音落,一条蜥蜴飞快地从沙土下钻了出来,在篝火旁打着转,倏忽间已窜到了地上的两人边上,要往其中一人的衣衫里钻去。
    戈壁沙漠上,时常会有旅人遇难死去。当风沙过后,露出的尸体很快就会被各种各样的动物吞吃殆尽。而不够强大的蜥蜴,则在那之后盘旋在尸骸上。搜寻残渣。
    这沙漠上的蜥蜴。是嗜血的。
    伏在地上恍若死尸的人,在蜥蜴钻进衣裳的那一刻跳了起来,似乎只是一瞬间便将那条蜥蜴徒手撕碎了。
    宋氏“呀”地惊呼了声,别过脸去。
    谢姝宁却死死盯着那人的脸看。
    糊满了黄沙,面目模糊,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
    刀疤一脚踢了过去。将人重新制住,粗声冷笑,“臭小子,你还想跑不成?”
    听到臭小子三个字,谢姝宁才惊觉。面前的两人年纪的确不大。
    这么一来,事情就愈发奇怪了。
    两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为何会出现在荒漠上?
    即便是本地人,也鲜少有人敢这样便上路的。
    “说!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又为何要混进来!”刀疤一脚踩在少年的背上,声音粗噶地发问。
    谢姝宁闻言,便悄悄后退半步,示意身后跟着的图兰低头,近乎耳语般地同她道:“去看看,他们来时还有没有别的痕迹。”
    图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被刀疤踩在身下的人,依旧沉默着。
    刀疤勃然大怒,拔出弯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不说也罢!”
    一群总在这片大漠来往的人对这样的场景似是见怪不怪,宋氏几人却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宋氏更是直接将谢姝宁抱在了怀里。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那人必定死在刀疤刀下的时候,火堆边上的另一具身躯却动了动,声音虚弱地喊了声,“七哥……”
    刀疤的弯刀堪堪停住。
    谢姝宁从宋氏怀里探出半个脑袋,循声望了过去。
    那人方才喊的,是西越语!
    在场的诸人皆愣住了。
    “西越来的?”刀疤皱起了眉头,刀子却未收回。
    “咳咳……咳……”刚出了声的少年重重咳嗽着,翻身坐了起来,“大叔,我们只是路过……”
    刀疤嗤笑,“路过?”
    “十一!”被刀疤踩在身下的人,突然斥了声。
    场面一时间变得古怪起来。
    “真的只是路过呀大叔……”好容易止住了咳嗽声,少年的声音里蓦地带上了哭腔,“我跟哥哥同爹爹一起带着货物从大食往回走,路上遇到了风暴,人都死光了……”
    三天前,的确有一场风暴。
    宋延昭派来的向导精通风向,特地避开了,才带着他们上路。
    “阿蛮,他们是西越人?”宋氏听了这话,神色间莫名便放松了些。
    谢姝宁却疑心重重,不敢轻易相信,沉思着并没有听到宋氏低低的声音。
    “阿蛮?”宋氏便扬声又唤了起来。
    谢姝宁一愣,“怎么了娘亲?”
    听见母女二人的对话,那边正在哭诉的少年声音一顿,过了会才继续说下去,“原本还有一匹骆驼,可是昨天我跟哥哥实在太渴太累,只好……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这片胡杨林就发现了你们,我跟哥哥只是想偷点干粮跟水……大叔我们知道错了,你放过我们吧……”
   

正文、第152章 同行

因为干渴而显得喑哑的声音,伴随着火堆里枯枝燃烧的“噼啪”声在胡杨林里回旋。
    忽然间,谢姝宁便听得有些漫不经心起来。
    有些人,即便是扯谎,也能说得像是真的一般。
    可同样也有那么一群人,即便听到的谎言再真切,也能凭借直觉分辨出来。
    她敢肯定,面前的少年口中的话,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刀疤比之她,更加老道,当然也不会立即相信他口中的话。然而宋氏便不同了,她贴近谢姝宁,叹息着道,“可怜见的,一场风暴过后,便只剩下了他们兄弟二人。年纪又小,只怕心里慌得很。”
    “娘亲……”谢姝宁听着,忍不住皱眉。
    说着话的当口,图兰悄悄地回来了。
    谢姝宁便暂且熄了同宋氏解释的念头,扭头去看图兰。
    身形高大的少女壮实得像是一头小牛犊,牢牢立在那,低着头用语调怪异的西越语道:“小姐,没有别的痕迹,就只有两个人。”
    旁人说没有,谢姝宁还要掂量下,但图兰说没有,那就肯定没有。
    谢姝宁便笑着,点了点头。
    图兰这个丫鬟,宋延昭是花了大心思寻来的,绝非等闲之辈。
    收了视线,她正要同宋氏明说那两人可能在撒谎,便看到宋氏捏着帕子抹了抹眼角,“阿蛮,真真是可怜的很,快叫刀疤别踩着人了。万一再伤着了可就不好了。”
    这荒沙野漠的,药物稀缺,能不用便不用。
    可就算他们被刀疤伤着了,同她们又有何干系?
    谢姝宁张了张嘴,“娘亲,刀疤在审……”
    “审什么!快瞧瞧那孩子的腿,还在流血呢!”
    可她的话未说完,就被宋氏给打断了。
    宋氏扬声喊了刀疤一声。随后又地看向谢姝宁,感慨道:“前些日子,若我们提早了几日启程,是不是就正巧遇上了那场地震?若是娘亲没了,只剩下你孤身一人在这茫茫广漠里求生,你怕不怕?”
    上回的地震的确只比他们预订离开的时间早几日,可这分明是两码事。
    谢姝宁无奈地握紧她的手,“娘亲莫要胡说。”
    若宋氏没了,她焉能苟且偷生?
    这样的事。她是想也不敢想。
    然而宋氏经过上回的地震后,就对生死灾祸惶惶不安得很。他们出发后,她有泰半时间是惶惶度日的。
    如今听到了那两个少年遭遇的惨事。她的心一下子便软了。
    何况方才图兰的话她也听到了。只有两人,他们这只驼队里却有这么多人,难道还要怕这两个孩子不成?两人就算浑身黄沙,也依旧能看出身上带着伤,瞧那模样,只怕一个图兰就能降服。何必怕?
    “你刚刚也听见了,他们说的,可是地地道道的西越语。”宋氏迟疑着,劝说起谢姝宁来,“我们且给他们先干粮与水。再细细审问不迟。眼下这样的处境下,他们就算想跑。也跑不了的。”
    谢姝宁闻言,下意识便要拒绝,但在视线触及母亲温润,带着朦胧水汽的眼睛时,推拒的话不知为何就卡在了喉咙深处,迟迟不肯冒出来。
    她环顾四周,仔细观察了地形后,才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母亲的话。
    但没等宋氏高兴,谢姝宁便立即同刀疤道,“刀叔,取绳子先将两人捆起来,再让人取些水跟干粮来。”
    她年纪不大,但做事向来有分寸,离开敦煌前,刀疤又得了宋延昭的亲口叮嘱,这会听到谢姝宁的命令,便应了声照办。
    “阿蛮,捆着他们怎么喝水吃东西?”倒是宋氏,吃惊不已。
    谢姝宁微微别过脸,轻声道:“娘亲,只是捆了手脚,又没封了嘴,有何关系?让冬至几个喂了便是。”
    俘虏的待遇,焉能同友人一般。
    宋氏愣了愣,想想倒也是这么个道理,便没有再说。
    那边刀疤几人也已飞快地将两个夜闯的少年的手脚都捆了起来,冬至也得了谢姝宁的吩咐取了干净的布将两人面上沾着的沙土抹去。
    沙土之下的肌肤仍是脏的,有些明显干裂了的痕迹。
    刀疤一行人常年混迹大漠,对各种表象了如指掌。眼下他只看了看,便能肯定,这两人至少已在外头逗留曝晒了数日。
    衣衫褴褛的模样,容易伪造,但身体上的痕迹,却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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