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繁星同人]往前一步-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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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书的吴凡抬眼，扬了扬眉毛，“每次看到我，都觉得欠我钱？”
　　　张艺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没有看到某人黑乎乎的脸。
　　　朴灿烈依然很兴奋，“虽然艺兴哥你刚刚的话好像是我们三个都比不过鹿晗哥的意思，但是我也好想认识他啊！世勋也每天跟我说他有多好有多好呢！”
　　　朴灿烈每天除了跟他们在一起之外，就属跟吴世勋接触的时间最长了，据朴喜庆自己表述那是“在公司门口一见倾心的相遇引发出来的友情”。吴世勋虽然总是对这种描述翻白眼，外加对身边上蹿下跳的人表示嫌弃，但是朴灿烈雷打不动的靠近和比城墙还厚的脸皮还是让他默默地把这个人打上了“朋友”的标签。
　　　“呐？世勋？”张艺兴疑惑地皱皱眉头，“那孩子好像是也蛮喜欢鹿晗的说。。。唉。。。我要是能变成像鹿晗一样的人就好了。。。。”
　　　吴凡觉得自己被旁若无人的忽视了，竟然还是被张艺兴这个每天主动蹭过来说话的呆愣货和朴灿烈那个每天都用生命在喊“Kris哥”的二货给忽视的，这种认知让他非常不爽。收起书，长腿一迈便要往外走。一边走嘴里一边说着听起来随意的“我走了”，眼角却还默默瞟着那边那两人的动静。
　　　“哦，拜拜，”张艺兴趴到桌子上，双眼迷蒙的想着什么，“我要是能像鹿晗一样就好了啊。。。”
　　　“嘭！”
　　　朴灿烈终于被发出巨大声响的门唤回了思绪，看看身旁已经空了的位置，有点疑惑不解，“Kris哥这就走了？”
　　　回答他的是张艺兴敷衍的“恩恩”。
　　　朴灿烈正要开口继续说什么，却突兀地被响起来的手机铃声打断。带着疑惑接起，电话那边的人说出的话让他从惊讶到呆愣到惊喜到狂喜。
　　　“真的么真的么，您没有在开玩笑对吧？！”
　　　“好的好的，我没问题！”
　　　张艺兴疑惑地转头来看收了手机，却仿佛还陷在巨大喜悦中回不过神来的人，“你中彩票啦？”
　　　那人没有应声，好半天，终于转过头慢慢解释，一字一顿地仿佛自己也要再次确定一般，“老师说，因为决定好的名额中，有一个练习生发生了点事情，不能去了。我可以代替他，去美国参加培训。”
　　　
　　　要是能像鹿晗一样就好了。
　　　长得好漂亮啊，笑起来也很好看啊，有着纯净美好的气质啊，为人乐观和善啊，对朋友很好很够义气啊，非常聪明学东西很快啊。。。
　　　这样的话，他听了19年。
　　　鹿晗想得有点出神，于是就这样发着呆站在收银柜台前。被“先生先生”的声音叫的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面前的收银小姐递着他买的东西拿着给他找的钱，满脸通红地看着他。
　　　接过东西和钱，说了“谢谢”，自然地冲着那个韩国姑娘弯起嘴角露出微笑。非常不意外地看着那个女孩子的脸瞬间又红了一层。整个人变成大番茄。
　　　习惯了的场景，习惯了的应对。鹿晗嘴角抿着笑容拎着东西走出去，想着还是要得在10分钟内赶回公司，不燃铁定下午的第一节课要迟到。
　　　出了门右转，再右转，过了川流不息的马路，再右转，过了抄近路走的小巷子，往前看，再过一个街道就是公司门口巨大的标识。鹿晗嘴角露出笑容，刚迈开脚步却突然被自己面前站定的一双脚堵住了去路。
　　　抬头，视线上移，记忆中某个讨厌至极的脸。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全身上下都是奢华的名牌，手里随意地甩着Benzs的车钥匙，脸上是看似漫不经心却充满了玩味的表情，“哟，鹿少，真的是你啊。”
　　　鹿晗退后一步，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身旁有两三个黑影聚集过来，再熟悉不过的京腔在耳边来来回回的响起，语气里面除了嘲笑更多的是看好戏的意味。
　　　“原来我们鹿少真的在亚洲最大的造星工场当了练习生呢！啧啧，未来的明星大腕儿！来来来，给我们签个名呗？”
　　　“以后是不是见你一面都很难啊，鹿大明星？感情小时候一起混的兄弟们你最有出息了，大明星！我们都是一群只能在社会里扑腾的小市民啊！”
　　　“话说，这啥时候出道呢鹿大明星？演唱会要是开的话记得给哥们留个VIP的票啊！哥去捧个场免得你的票卖不出去！哥啥都没有，就剩下钱了！“
　　　脸色苍白的鹿晗紧抿着唇线，一言不发。
　　　“鹿晗！你什么意思！当个破实习生了不起吗？老子跟你说话你都不搭理了！告诉你！从你决定来这的那天起，就没有兄弟这一说了！”
　　　鹿晗抬起头，几个男孩子站在面前的剪影都是模糊的。一切都是模糊的。连蓝蓝的天空都是模糊渺远的。
　　　“对不起，”他开口，喉咙里是无法消除的晦涩，“可是我现在，觉得过得比以前开心。”
　　　“Cao！”一个男孩子听见了这句话，下意识地爆了句粗口就要冲过来，被身边的人拉住还不死心地吼了两句，“鹿晗你TM的欠揍！”
　　　拉住他的男生倒是刚刚一句话也没说，使了个眼神让其他几个人把激动的那个小子拽到一边去，他皱了皱眉头看向又低下头去的鹿晗，语调里是沉沉的冷静，“你要是真决定了，就好好干。别给咱哥几个丢脸。混不下去了也别回来了。鹿晗，你知道的，从今以后，很难继续是哥们了。”
　　　冷冷的语调散落在空气里，鹿晗想要抬头看向那人的脸，却觉得一丝力气都没有。颤了颤唇，最终也没发出声音，听着旁边的刚刚激动地小子还在怒吼，几个人不轻不重的脚步，关上车门车子离开的声音。
　　　离开的声音。鹿晗终于敢抬起头来，目光盯着那几辆拉风的跑车从视线里消失，想象往常一样勾勾唇角，却发现异常困难。
　　　原来自己还有笑不出来的时候么？
　　　鹿晗扯了扯嘴角，转过身想要继续过自己的马路。走过去，对面就是公司，走过去，还是那个每天笑着无所不能的自己，走过去，一个完美的模范的鹿晗。
　　　抬起眼，看到站在离自己几步之外的两个人，鹿晗愣住了。
　　　
　　　张艺兴发誓他真的只是跟吴世勋自然地在宿舍区出口碰到，又很自然地两个人一起向公司走，最后。。。自然的看到刚刚所发生在鹿晗身上的一切。
　　　还好有我在，张艺兴在拽着吴世勋制止了他在看到那个人想要揍鹿晗的时候急忙要冲出去的举动之后，冷汗淋漓地想。本来情况就够复杂的了，要是这孩子没头没脑的冲出去，整个局面想hold住都难。
　　　于是张同学对自己的存在表示的相当的满意感，尤其是在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收入耳中发现吴世勋一脸茫然的表情之后。汉语这种东西果然高深啊。。。张同学满意之余头脑发胀的想，刚刚那种情况，到底是寻求还是寻亲？是兄弟相见还是家族争斗？
　　　看见鹿晗转过身的一刹那，张艺兴想要快速逃跑，毕竟偷听人家的私事真不是什么好习惯。谁知道吴世勋这死孩子一动不动，拉着自己的衣袖让他也一动不能动，于是就这么见证了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他们完全不懂的表情的鹿晗。
　　　该怎么形容呢？
　　　没有笑容，也没有十分的忧伤。眼角垂着，嘴角抿着，干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不知道为什么让人觉得他快哭了。仿佛有什么潜藏了很久的东西，从抿着的唇中一点一点地冒出来。
　　　一个。。。他们完全不认识不熟悉不了解的鹿晗。
　　　张艺兴微张了张唇，还没发出声音，拽着他衣袖的人就非常不会看情况地冲过去。一边上下检查着鹿晗有没有事，一边大声询问着“哥你是不是被欺负了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
　　　鹿晗的眼神好像还带着点空洞，转了转目光落在左左右右看着自己的焦急的吴世勋身上。脸上的表情是着急的，眼睛里闪烁着的全是担忧的光。担忧自己吗？为什么呢？因为鹿晗善良可爱够义气够朋友？因为鹿晗每天笑着完美无缺？
　　　“哥？”
　　　突然伸出手一推，嘴里冒出的话已经不受控制，“离我远点！我不需要你们关心担忧！”
　　　吴世勋被推到一边，睁着大眼睛，表情里尽是不可置信。
　　　张艺兴赶忙冲过来，拉住站的不稳的忙内，虽然脑子里还迷迷糊糊可是见到这种状况也不能淡定了，“你有病吧！世勋是关心你！”
　　　鹿晗却仿佛没听见似的，迈开双腿径直地往前走。风从他的面颊吹过去，没有温度。
　　　我不需要你们的关心。
　　　我没办法接受你们的关心。
　　　我配不上你们的关心。
　　　所以，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鹿晗，就应该是那个，每天笑着讲义气够朋友的鹿晗。那个跟你们好像不远不近，却永远隔了千山万水的鹿晗。
　　　
　　　吴凡把不多的衣服一件件放到行李箱里去的时候，耳边充斥的全是“啊啊啊到底是发生了神马啊谁来告诉我啊”的嚎叫。
　　　叫声当然来自于几天前莫名其妙地被吓到的张艺兴同学。
　　　他跟鹿晗已经有几天都没说过话了。
　　　绝对不是他张艺兴故意冷战，他甚至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下如何诚挚地道歉，却始终没有找到机会跟鹿晗说话。宿舍里看不见人，教室里上了课就来，上完课瞬间不见。张艺兴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吐槽鹿晗你是兔子么一边不着调的想着当初金钟仁要找我道歉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状况。
　　　想到这就觉得有点亏欠这孩子，于是在对方跑过来说“晚上一起练舞吧”的时候微笑着说了“好。”
　　　哦哦，这是题外话。
　　　“所以。。”吴凡把最后一件衣服放进去，箱子还是空了很多，“你打算在我走之前一直念叨着这件事情吗？”
　　　张艺兴呜呜了两声，趴在吴凡床上看着那人高大的身影斜倚在书柜边，于是又扑腾了两下坐起身来，脸上的表情仿佛是想到什么了变得更加幽怨。
　　　“为什么你和惨烈都可以去美国玩就我不能？不公平啊不公平！”
　　　“你又不是我们班的。还有我们也不是去玩。”
　　　“可是这样子我们三个好朋友你们俩就公然抛弃我了哎！”
　　　“收起你那怨妇的强调。”
　　　“不嘛不嘛，吴爷你是不是不要奴家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奴家！”
　　　“张艺兴。。。”
　　　“奴家舍弃了千金小姐的身份，远赴岛国来跟了你，现在还有了你的骨肉，你竟然。。。竟然就这样翻脸不认人了！”
　　　“张艺兴！”
　　　“哎哎，吴爷我错了，您别揪我耳朵，耳朵再拽就成兔子了。。。”
　　　
　　　闹腾了半天，张艺兴终于明确地发现他跟吴大哥实力悬殊，不能幻想着以柔克刚，于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吴凡床上，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想到什么就慢慢开口说。
　　　“吴凡，你们是明早的飞机吗？”
　　　“嗯。”
　　　“飞机起飞的时候声音可大了，记得捂耳朵啊。”
　　　“。。。。。”
　　　“朴灿烈那家伙没脑袋，你要好好照顾他呀，要照顾的跟我一样好才行。”
　　　“。。。。。好。”
　　　“记得给我带礼物回来。”
　　　“知道。”
　　　“你们一走就是一个月，时间也不短，要常常写邮件给我。QQ不知道你们在那边还能用不。”
　　　“。。。。能。”
　　　“你要不要带点泡菜上飞机？美国食物吃不惯怎么办？”
　　　“。。。。。”
　　　“遇到漂亮的妹子记得要电话，虽然公司现在不允许谈恋爱，搞不好过几年还能发展发展呢。要回来给我也行。”
　　　“。。。。。。”
　　　“要好好练习啊！别丢咱大中华的脸。”
　　　“。。废话。”
　　　“吴凡。”
　　　一边捯饬着自己桌子上的东西一边应着声的教主终于忍不住了，想要转身过来说说这个总是说些没逻辑的废话还要他应声的行径，一转头对上张艺兴笑着眯起来的眸子。
　　　“记得跟老师请个假，回加拿大一趟。”
　　　吴凡呆了一下，没接腔。
　　　“听到没听到没，一两天也行啊。我要加拿大的纪念品，带着枫叶的小旗子什么的，哈哈。”
　　　教主转过身继续收东西，收了半响停下来。身后的人也没再继续叽叽喳喳地说话了，倒是显得很安静。
　　　“知道了。”低低地应声，眼睛眯起来，笑容温柔，一片俊美。
　　　
　　　终于到了两个人要上飞机的傍晚，张艺兴在宿舍门口盯着拎着小箱子的吴凡和拎着大箱子的朴灿烈坐上公司的豪华大巴。一起去的Rap班练习生有十几个，但是毫无疑问，Kris的高海拔和俊朗外表，朴灿烈的招牌微笑和几颗大白牙成功让他们成为了人堆里面最显眼的角色。
　　　倚在宿舍门上闲闲的张艺兴盯着直接上了车的吴凡背影，和一步三回头满嘴喊着“艺兴哥我会想你的”的朴灿烈灿烂的笑容，嘴角微微上翘着自己都不知道。哎哎，这种培养了很多年终于可以见到孩子们成才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无论怎么说，这次培训，都代表着公司对他们的重视又加深了一点。也就是说，他们离梦想又进了一步。光是想着，就让人觉得心情激动。
　　　这就是，所谓的朋友和兄弟间的，默契和情义吧。
　　　张艺兴陷入自己对于友情的感动之中，反应过来大巴已经开了。朴灿烈坐在车窗旁边对他猛烈的剧烈的挥手，吴凡倒是倚着座位直接闭目养神。视线里的车越开越远，最终消失在逐渐黑下来的夜色之中。张艺兴转身上楼，一边走一边想着从明天开始得自己吃午饭晚饭了，又想到本来是可以跟鹿晗一起的，于是默默地纠结地叹了口气。
　　　上了楼，掏钥匙开门，迎接他的是一室的黑暗。有点疑惑这么晚鹿晗怎么还没回来，张艺兴收好钥匙，刚要伸手去开客厅的灯，却被黑暗中突然响起来的低沉声音吓了一跳。
　　　“别开。”
　　　是鹿晗。
　　　黑暗中他的轮廓看不清楚，甚至呆在客厅的哪个地方张艺兴都不知道。稍稍屏住呼吸，才能听的到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有什么不对劲。
　　　张艺兴在长久的沉默中发出一个“额”的单音节，没有任何回应，于是这个音节就飘在空气里面默默淡去。他愣在门口，不知道是应该直接走进去，还是就这样在门口呆着。鹿晗是在不开心吧？难道是因为那天的事情？
　　　脑子里七扭八拐地转不过来弯，还没想好下一句话要说什么，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刚刚响过的声音，“张艺兴，你多大的时候过来的？”
　　　条件反射似的挠挠头，“去年，额，17岁吧。”
　　　那边好像是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你有时候。。。有没有怀疑过，自己这样做是错的呢。。”
　　　这次辨别清楚了，是沙发的方向。张艺兴一边直觉性地走过去一边应着，“很艰难的时候当然有想过要要回去之类的，但是一直这么过来了，想那么多也没用吧。呵呵。”
　　　黑暗中似乎是摸到了沙发边上，张艺兴想着鹿晗肯定是窝在沙发上，刚想一屁股坐下去，就听见鹿晗冷冷的声音，“你踩到我的脚了。”
　　　“额？”张艺兴有点慌乱，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还是因为这个人不冷不热的语气，慌乱了一番直接掏出手机，在鹿晗没来得及阻止的情况下照亮了那一片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