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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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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行去的路上,阳光明媚,层林滴翠,山花盈香,景色美得如诗如画,令人沉醉。

  1

  沈毓篇(一)

  气很热。植在思卿阁下荷塘里的荷花都蔫蔫地垂下淡粉的花瓣,仿佛是困到极处,就要倒卧在卷曲的翡翠叶盘上。荷塘旁的合欢树上,藏匿在叶缝里的知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但那声音早已有气无力,只是例行公事般。

  此刻,正是宫里歇晌的时辰,四下里鲜少人迹,片安静。

  但在思卿阁旁的水榭内,却默立着个月白薄绫衫子,水绿银丝长裙,深黛串珠披帛的子,看那穿着,并不像般的宫人,倒像是个位份不低的宫妃。

  那子微垂着头,注目在荷塘内。被荷叶映的深碧的水中,映出张清秀柔美的脸庞,及脸庞上那双明澈水润的眼眸。塘水是沉静的,那脸庞也是沉静的,但那沉静脸庞上的眼眸内,却是风起云涌,愁绪萦绕。

  “李妃娘娘!李妃娘娘!”有人在身后轻唤。那子立时敛去眼中的情绪,慢慢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站着的殿前内监余庆。

  “见过娘娘。”余庆恭恭敬敬行礼,被称为李妃娘娘的子微微摆手,“起来吧。”余庆依旧躬着身子,“奴才冒犯,国主有令,此处不得擅入,还请娘娘回去。”

  李妃脸色微变,眼中有难解的神色,静默刻,却终究没有什么,转身欲走。脚还未踏上回廊,便听到有冷冷的声音传来,“主子的行止,什么时候轮到奴才来提?”

  随着语声,个干净利落穿着宫服饰的子从回廊头快步走来,

  余庆看眼,见是李妃身边的巧馨,虽不惧怕,毕竟是碍于旁李妃的面子,遂陪着笑道:“咱家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国主的命令,宫里的上上下下可都是知道的。”他转向李妃,“娘娘可得给奴才做主,奴才的确是实情。”

  李妃轻叹口气,向巧馨道:“不要难为他,是逾规,咱们走吧。”巧馨狠狠地瞪余庆眼,扶着李妃沿着回廊走。

  二人路走出回廊,穿过个小花园,直走进竹丛深处,李妃方停步子,在座小亭子里坐下来,看着亭外翠绿的竹林出神。

  巧馨见四周无人,以手抚住心口,“奴婢的心直都提着呢!娘娘,奴婢早就过思卿阁附近是去不得的,可您就是不听。总爱到那儿去想事情。”

  李妃眉心含愁,双目晶莹,似有水光闪烁。巧馨无奈摇摇头,“娘娘就是样的性子,什么都闷在心里,当心伤身子。”李妃面色僵,想起方才静立隅柔肠百结,眼圈已是红。巧馨自悔失言,再不敢。

  时亭内除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响,再无其他声息。

  巧馨看着李妃愈发忧郁的神色,终究忍不住道:“娘娘的心事,奴婢自然是不敢问的,但是,娘娘深受国主宠爱,有什么事向国主禀明就是,何必要到思卿阁去自苦呢?”

  李妃神色怔仲,低低重复道:“受国主宠爱?”话音未落,忽然笑起来,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巧馨吓得脸色发白,急忙去抚的胸口,“娘娘,您是怎么,别吓奴婢。”

  李妃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脸颊上已尽是眼泪,并不去擦,却向巧馨道:“知道宫中为何要建思卿阁么?”巧馨不知为何此时问起个,却不敢不答,想想道:“听是为远嫁大齐的筨元公主。”

  “是,也样听。”李妃低下头,声音也低下去,“据筨元公主是先国主最爱的子所生,因故流落大齐,先国主命国主亲自前往寻找。后来,筨元公主嫁往大齐,先国主甚是想念。国主登基后,便建思卿阁,以慰藉先国主。”

  巧馨头,“奴婢听来的也是些,不知娘娘为何要问个。”李妃并答话,又问道:“见过公主么?”巧馨摇头,“奴婢入宫时,公主已嫁到大齐。奴婢并无福份得见。不过,奴婢听,公主姿容绝世,是下间少有的美人呢!”

  李妃神情益发悲苦,目中充溢无限哀伤,“听,的容貌与筨元公主有八分相似。”“娘娘与公主相像?”巧馨直觉反问,脑中浑浑噩噩,只是想不明白。

  李妃抬起头来,看着竹丛后掩映的亭台楼阁,语似随意,“看昭德宫里的于妃,顺宏殿内的江才人,御兰轩中的穆贵人,还有新进宫的那些尚无份位的子,是不是都与有些相像?”

  巧馨想想,“听娘娘样起,的确是有些相像,于妃的鼻子和眼睛,江才人的脸形,只有穆贵人不太象。”李妃苦笑,“穆贵人是不象,但的眼神据象极筨元公主。”

  巧馨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妃,“娘娘,您的意思是……”“是,就是个意思。国主喜欢的不是穆贵人,不是江才人,不是于妃,不是那些花花草草,也不是李莞柔。”痛苦地闭闭眼,“他心里的那个人就是筨元公主,而们都只是个影子,筨元公主的影子。”

  巧馨看看四周,惊惧地叫声“娘娘,谨防隔墙有耳。”李妃面色滞,极力忍住不言,许久,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低低而泣,“心对,却只落得个旁人的影子?上为何要如此待?”       有青里掺鹅黄的竹叶飘然而下,落在的衣襟肩头,姿态宛然而轻逸,象极家乡遍植的木莲。每逢五月,漫山苍翠之间,朵朵洁白木莲迎风而放,香远溢清,沁人心脾。

  而与他的相识,就是在株木莲树下。如今回想起来,当日的切,历历在目,深刻得就如同镂刻在的心上。

  那年,十六岁,正是个子最美好最灿烂的年华。但是,因着清贫的家境,不能象别的少样,穿着合体,呼朋引伴去赏花。只能日夜劳作,以红换得家用。而之所以经过那片开满木莲花的林子,是因为连夜绣好幅《支荷月影图》,正要送到城里的绣庄去。

  那日的气很热,热得薄绢的衫子都被汗水浸透。为赶幅绣品,已经几夜都没有睡好。走到株木莲树下时,又热又乏的竟晕过去。

  沈毓篇(二)

  朦胧中,听到声子的惊呼,紧接着,有清淡的子气息飘溢在的鼻端,仿佛是跌落入个温暖的怀抱,有从未体会过温暖和安心满满地向涌来,叹息声,沉沉地睡过去。

  当悠悠醒来,眼前已不再是那片飘荡着木莲花香的树林,而是盘叠着冰绡丝带和碎米串珠的锦帐绣幔,绣幔后,长身玉立着个俊逸的身影。

  虽只是蓬门小户家的儿,毕竟未出闺阁,急忙翻身坐起,刚想撩开帐子下榻,又觉不妥,只在迟疑之间,却已惊动那人。

  那人转身走近前来,却并不掀开帐子,只微微欠身子问,“醒?”隔稍嫌薄透的帐幔,那人俊雅宜人的面容看得分明。样近的与名子相对,令时大羞,还未回答,心已如鹿撞,“扑通-扑通-”响得似乎连那子都听到。

  那子微微笑,温和道:“不是坏人,不必怕。见晕倒,便着人抬回来。”自知再样躲在帐内到底不好,只得微掀帐幔角,露出半边脸来,低垂头道:“有劳公子。”

  那子本是头微笑的神气,见的面容,突然失却笑容,面色竟似有些发白,喃喃句“好像,真是好像”。诧异抬头,却见那子已极快转身踏出门去,在门将要合拢的刹那,飘来他叮嘱的语声,“的身子还弱,就安心留在此处休养,的家人,自会派人知会。”

  样叮咛,虽是温柔,却也充满威严和霸气。的心跳得更凶,胸臆间溢满又喜又嗔的情怀,在少的思绪里,描绘和爱慕的原本就是样的子。

  接下来连几日,除日常服侍的仆婢,再也没有见到那子。而且,的身子日日复原,想,该是回去。但想法却令有些莫名的难过。因此,便安慰自己,总该亲自向主人道声谢后再离开才好。

  就样,的归程日复日地拖下来,但那子始终都未出现,的心中也充满重重叠叠的失望。直到那个月夜。

  对来,那个月色溶溶的夜晚是生所拥有的最美的夜晚,也是最重要的个夜晚,就在那晚,将自己交给他,将自己的生交给他。

  那晚,月光映在的窗上,照得室欺霜塞雪的银白。终于按奈不住,披衣走出门去。

  从住的院子左转便是座小山,满山遍植杜鹃。月色下,那些木叶莹然生光,极是惹人喜爱。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地踏上上山的石阶,步步向山顶走去。

  山顶矗立着座琉璃瓦的小亭,走到小亭边的忽然顿住脚步,满面生霞,心跳有如擂鼓。那亭中袭青衣,自斟自饮的子,可不就是日思夜想的那人。想奔过去,但脚下却重逾千斤;想去叫他,却怎样也张不开口来。山风吹着柔滑的长发,吹着轻扬的衣袂,就立在那片月光里,痴痴地看着他。

  仿佛是听到心的召唤,他终于转过头来,眼便看到。突然之间,他和的目光便胶着在起,紧紧的,再也无法分开地胶着在起。的眼中是羞涩与倾慕,他的眼中则是由讶异变成惊愕,由惊愕转为狂喜,直至有水光闪烁。

  当还未来得及体会他复杂万端的情绪时,他已经把抛酒壶,大步向奔来,然后把将拥在怀里,在的耳边反反复复道:“可怜见,来,终于来,想得好苦,好苦……”听得羞不可抑,却又满心欢喜,禁不住反手环住他的身躯,低低道:“、也直在想。”

  话音未落,冷不防双唇热,眼前已是他深情款款的双眸,挺直的鼻梁。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只觉得整个人似是飘起来,眼前繁花如锦,光彩夺目。

  当清晨的第缕阳光照到的脸上,从甜梦中醒来,转头便看见躺在身边的他。笑,心中涨满面对爱人的欢欣,初为人妇的娇怯。

  偎依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他眼底闪过迷惑,闪过讶异,看着他推开缓缓坐起。但只是短短刻,听到他低低叹口气,轻轻将揽在怀里,柔声道:“叫什么名字?”

  含羞低下头去,娇怯怯道:“莞柔。”“莞柔,莞柔。”他念着,“莞柔,娶为妻吧。”那声音淡淡的,竟似含几许无奈的伤感,诧异地抬起头,见他正专注地看着,眼中满含柔情,心中定,娇羞头。心底却没来由地泛起不安,直觉他的目光仿佛穿透,看着另外的地方。

  不论做何想法,他要娶已是成铁定的事实。回到家中不久,便有宫中礼官前来传旨,封为贵人,择定吉日入宫。才知道,爱上的那个风仪非凡的子,原来是澜洱国当今的国主――沈毓。

  澜洱国中,谁不知道国主年轻有为,却心只顾国事,至今后宫空虚。而凭着次偶然的邂逅,不仅找到今生的最爱,还飞上枝头成凤凰,举成为后宫中的主人。

  样的际遇,样的人生,就算是梦里,也会笑醒。

  入宫后,他给所想要的切,身份荣宠,富贵荣华,全心宠爱。只除些小小的不和谐,比如,喜欢鲜艳亮丽的衣裙,他却不断赏赐素淡的月白、青、水绿的料子,样纯净怜人。比如,爱戴式样繁复花俏的钗环,他却只喜戴梅花的簪子,的妆奁内最多的便是他给的珍珠的、白玉的、翡翠的、玳瑁的梅花形簪子。比如,喜好闲谈,他却子沉静最美,便学会缄默不语,静静陪在他的身旁,看他读书批奏,偶尔,看他抬头柔情似水地望眼。

  当然,些只是小小的微澜罢,幸福如,再也没有任何的不满足。

  李莞柔叹息着,那时称心如意的是无论如何也料不到所拥有的切原本就不是的,只是味沉浸在幻梦中不能自拔。如今想来,实实是可笑可悲可叹。

  究竟是何时窥知真相,已记不清。是屡次听到他梦里叫着“沅沅”,是接到筨元公主信后的他反常态,大醉三日,还是那日他拥着坐在漫山怒放如霞如锦的缤纷杜鹃中,忽然问,“曾过,澜洱国山水秀美,心要随来里。如今,可信?”

  苦笑,又禁不住落泪,些都是,又都不是。早就怀疑,却强迫自己不要去乱想,直到那日,那日不得不面对切残忍的时候,才看到自己已经走向残破的心。

  沈毓篇(三)

  刚入宫的时候,他让看遍宫内所有殿阁,只为让选处自己喜欢的居所。只不过是个贫民小家的子,眼花缭乱地穿行过那些或富丽堂皇,或柔雅婉丽,或阔大幽深的宫殿,心里是阵又阵的惊叹,哪里谈得上喜欢或不喜欢呢?些殿阁,原本就是从来也没有见过,或者是从来也没有奢望见过的呀!即便是不让去选,随便指给个,也是愿意的。

  但是,样的想法在见到思卿阁后,却是完全不同。

  清晰记得,那日刚下过雨,树叶草尖上都带着莹若水晶的雨滴,被刚拨开乌云的阳光照,映出七彩的虹霓。就在样的缤纷陆离中,漫步走过合欢蓊郁葱茏的小径,看到田田莲叶支支粉荷环绕着座幽清雅丽的小小楼阁,突兀地出现在的眼前。

  隔着碧波脉脉,周遭有水汽氤氲而起,那楼阁如同隐身于云雾之中,空灵而缥缈。几乎是立刻就喜欢上那里,迫不及待地转头告诉身边的他,却发现他的目光已变得幽茫深远,神色也沉静得令人捉摸不透。

  不依,使劲去摇晃他。他慢慢收目光,眼中忽然有冰冷,面庞上则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那里并不适合。不如就住在瑾云宫吧,们近些。”

  心底有微微的愕然,为什么不适合呢?但是,很快压下个想法,心中充满欣喜,是因为他话的后半句,瑾云宫就在他寝宫的旁边,日后朝夕相处,当然要近些。

  日子长,渐渐听宫人们,那座心仪的小楼叫思卿阁,是专门为远嫁大齐的筨元公主而建的。而且,他早已下严令,任何人等不得靠近那里。听后不觉讶异,只是个远嫁的公主,何必大费周章建下如此雅致楼阁作为念想,且又不得人近前。还有那日选下那里,他却轻描淡写地撇开去,后面到底隐藏什么不能为人道的秘密?

  但是,样的念头只是时半刻,无瑕细想,的生活那么充实,陪他读书,休憩,赏玩,的生活里,满满的都是他,旁的不过是细枝末节,怎么会注意到呢?

  当然,与他也并非日日胶在起的,每年冰月,他总会到思卿阁去,留待几日,再出现时,神思间便有些恍惚和苦痛。自然是疑惑,还有好奇,曾当面问他,他却眉心拧,不做解释。自然是不好再问什么。

  直到三年前,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也仗着他的宠爱。在他再度进入思卿阁后,偷偷地跟过去。

  李妃的泪湿又干。自那之后多少个无眠的夜里,辗转反侧中,不停地不停地想,那样的举动是不是个错误。如果没有跟去,也许仍旧可以继续从前的甜梦,他只爱,他的心里只有。但反之,也许永远意识不到,在他的眼里,只是个影子,个可悲可怜的影子。

  时至今日,李妃仍记得那夜的切。每每午夜梦回,那夜的情景仿佛昨日,呈现在的眼前。

  那夜,他象往常样,言笑自若地同起进晚膳。而后,便独自人向思卿阁走去。待他走远,才悄然路跟去。每年他去思卿阁时,总是不带任何侍从。因此,的偷偷跟随并没有任何人发觉。

  那夜的月隐在薄纱般的云后,光影朦胧,仿佛渴思人的眼,清冷冷地看着伏在思卿阁窗外又是胆怯又是不安的。有多少次,真想调头而去,但心底里却有个反复的声音止住的脚步,“既爱他,就要知道他的切。”

  思卿阁的窗糊平绣五瓣梅花的冰绡柔纱,淡淡月色下,那些梅花灿然生光,仿佛是活的般。蹑手蹑脚走到扇窗旁,取下头上的雀石晶玉梅花钗,将钗尾尖尖的对着那窗纱轻轻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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