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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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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风和日丽,一大早,林锦儿便进了怀玉宫,说是外面春暖花开,阳光正好,硬要拉着杜沅沅到御花园中去荡秋千。杜沅沅被拗不过,只好随林锦儿出了宫门。

  莹露池东岸植着大片的桃林,此时正值千花竞放,如霞如锦,馥郁烂漫。在桃林之中有一片铺着如茵碧草的空地,一只高高的红木秋千架就立在那里。

  虽是只走了一小段路,杜沅沅却感到异常疲累,额间已出了薄薄一层香汗。只得扬扬手,让林锦儿带着宫女们自去玩耍,自己则慢慢走到一旁的石凳前,坐在绿媞铺好的绣垫上,只觉得浑身无力,再也不想站起来。

  林锦儿一脸的兴奋莫名,站在高高的秋千上,两个宫女在下面推着。秋千越荡越高,杜沅沅一旁看着林锦儿玉桃粉色的滚边罗裙连着同色的刺绣衣带在风中翻飞,耳中听着林锦儿不时发出的欢快笑声。心也慢慢放松下来,便轻轻仰起脸,闭上双眼,在带着桃花馨香的风里,细细感受着阳光的温暖。

  正有些昏昏欲睡间,冷不防耳畔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原来你在这里!”杜沅沅猛然睁开眼来,只见身侧不知何时站了个奇怪的女子。那女子头发散乱,遮了大半个脸庞,身上只穿了暗红的贴身衫裤,满是尘土污垢,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杜沅沅急忙站起身来,后退了一步,警觉地道:“你是何人?”那女子阴阴一笑,探过身子,阴阳怪气道:“怎么,元贵嫔娘娘不认得我了么?”杜沅沅听了这熟悉的语声,心中一震,一时说不出话来,面前这个衣衫褴褛、脏乱不堪的女子竟是那被贬入冷宫的申雪漪。

  只听申雪漪桀桀笑道:“如今你贵为娘娘,想不到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吧?这一切,全都拜你所赐。”语声突然尖锐,却仍极力压低忍住,似是怕惊动了丈余外玩兴正浓的林锦儿及一众宫女。杜沅沅突然冷静了下来,冷冷道:“你要怎样?”申雪漪似是没想到杜沅沅会如此笃定,竟是一呆。接着又诡笑道:“我不想怎样,只不过想要你死而已。”杜沅沅唇边泛起讥诮之意,转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秋千架旁的众人,“你在痴人说梦么?众目睽睽之下,你又能把我怎么样?”申雪漪忽然上前一步,紧附在杜沅沅的耳边,低语道:“我如今已是疯子,你难道不知晓么?”说罢,五指并拢,便向杜沅沅的脖颈掐来。

  杜沅沅看到申雪漪眼中寒芒一闪,心知不好,待要躲开,已然来不及了。脑中却如电光火石,想得分明。申雪漪的疯癫的确不是真的。她心中必是怀着对自己的切齿痛恨,一心想的便是报复。只是因被关在冷宫之内,限制了行动。便想出了个装疯的法子。众人见她已疯,早已不将她放在心上,看守必是也松懈下来。而她便借机跑出了冷宫,正好碰见了自己。

  杜沅沅暗悔对申雪漪掉以轻心,早就应该好好地查证一番,如今,申雪漪的一双玉手已经变成了铁钳,死死地扣在她的脖颈上,杜沅沅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呼吸困难,一时晕了过去。

  秋千架旁的众人终于发现了这边的动静,都尖声惊叫了起来。

  英帝一下朝便去了怀玉宫,却扑了个空。兰兮回禀说娘娘和淳贵人一道去御花园中荡秋千,英帝也来了兴致,便向御花园中寻来。才走至桃林附近,突然听到林中传来女子的骇然惊叫声,心知有异。撩起身上织金龙袍的袍角,不顾脚上的黑缎绣钩藤盘龙朝靴,便踩着林中泥地,飞跑起来。

  申雪漪手上使着劲,只觉得杜沅沅的身子越来越沉,却仍旧不肯放松。忽然见英帝急急向这边奔来。尽管早有准备,心中还是一阵骇怕,手上的劲力不知不觉松了。

  英帝奔入了桃林中的空地。意外见到一个疯妇模样的女子卡着杜沅沅的喉咙,不觉大惊失色。一边跑,一边厉声道:“什么人如此大胆!不想活了么?”待奔到近前,正好申雪漪的手一松,英帝堪堪接住了杜沅沅软倒的身子。眼见怀中之人眼睛紧闭,颈间一圈淤青,异常惊怕,急忙探她的鼻息,待手指触到了杜沅沅鼻端仍有浅浅的气流,心才稍稍落了下来。

  英帝的目光移到呆呆站在当地的申雪漪身上,几乎咆哮道:“来人,给我把这疯子抓起来!”跟在身后的陆六福急忙命随从太监左右架住了申雪漪,并将她拉到英帝的面前,英帝仔细看了一眼,目中浮上惊诧之色,显然是认出了眼前这个肮脏粗鄙的妇人是谁,狠狠道:“你怎会在这里?你疯了么?”申雪漪从未见到英帝如此疾言厉色,微微有些瑟缩,忽然听到英帝话中“疯了”二字,蓦然提醒了自己,便急忙扯着自己的头发,大哭了几声,又指着英帝道:“你是谁?你是谁?”问罢又复大笑起来。英帝呆了一呆,似是没想到昔日锦衣朱裳,绮罗遍身的富贵女子变成了今日如此疯癫的模样,但他心中对申雪漪早已没有了半分情意,脸上露出厌恶之色,不耐道:“先把她送回冷宫关起来,好好给朕派人看着。稍后再与她算账。”说罢,抱起杜沅沅,一边吩咐着快宣太医,一边回怀玉宫去了。

  林锦儿此时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顾不得整理荡秋千时微乱的衣裙,脸色苍白地跟在英帝身后,一同走了。

  杜沅沅隐约听得耳边有人不断地叫着自己的名字,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怀玉宫的床榻上,映入眼帘的是英帝焦急与喜悦参杂的面孔。她刚想说话,却觉得喉间一阵剧痛,不觉干咳出声。英帝急忙端过一旁小几上的茶盏,扶着她喝了口茶。举动间极为小心,似乎她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英帝将喝过的茶盏放至一旁,又取过个百花呈瑞绣垫塞在杜沅沅身下,扶着她靠好。也不说话,只是对着她上下不住地打量,眉梢眼角俱是掩饰不住的喜色。杜沅沅心中疑惑,刚想开口询问,英帝过来揽住她的肩头,忽然又忙不迭地放开,似是怕碰疼了她一般,只执起她的手送至唇边一吻,柔声道:“沅沅,我们有孩子了。”

  杜沅沅愣了一下,似是还未明白英帝话中的意思,只是脑中不断的重复着“我们有孩子了”这句话。英帝看着杜沅沅愣怔怔的可爱表情,不觉哑然失笑,凑上前来,在杜沅沅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喃喃道:“傻瓜,你就要做母亲了。”

  杜沅沅看着英帝兴奋得发红的脸庞,忽然醒悟过来,忍不住便看向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嗓音微哑,不确定道:“我有了孩子?”英帝重重点头,起身在房内走了几圈,脚步快得似乎要飞起来,连声道:“是,是,刚刚太医已经把过脉,我们就快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杜沅沅不确定地将手放在小腹上,有一些惊奇,还有一些迷茫。她和英帝终于缔造了一个生命,现在,这个幼嫩的小家伙正在她的体内慢慢成长。但是,自他出现那天开始,便已注定了一个皇室子弟的命运。既要享受无上的荣宠,又要在权势与富贵的漩涡中挣扎,作为一个母亲,她是多么希望这个孩子可以享受未来的自由空气,拥有一个快乐无忧的人生。

  英帝并不知道杜沅沅会想得如此复杂,顾自沉浸在无比的兴奋中,欢快的道:“沅沅,我一直在盼这个孩子。我想过了,若是个男子,我就要让他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不,成为我们大齐最杰出的天子;若是个女子,她定会是世上最美丽的公主,我会给她所有的一切。”看着眼前这个高高坐在乾安大殿上,掌握着无数人生死的男子此刻如同孩子一般的欢呼雀跃,心中起伏不定的杜沅沅眼中渐渐涌上一层泪意。

  为了成就这段缘份,她穿越了千年,如果说这是上天的预先安排,那么,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也许是早已注定。这个她深爱的男子因着腹中的小小生命,如此的快乐,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拿出勇气,抛掉所有的顾虑,与他一同分享这份简单的幸福。

  杜沅沅暗自叹息一声,面上现出沉静的微笑,将脸贴在英帝胸口。英帝心中一时柔情无限,便也不再言语,二人紧紧偎依在一起。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殿门便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英帝与杜沅沅抬头望去,原来是皇后。

  皇后见到英帝与杜沅沅如此亲密的姿势,微微有些局促,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端端正正行了礼,道:“臣妾参见皇上。”杜沅沅见到皇后如此,脸色发红,便要下榻。英帝按住她的手,低柔道:“你有了身孕,还是不要乱动,这些俗礼就免了吧。”皇后听了浑身一震,抬起脸来,一脸喜色道:“妹妹是有了身孕吗?这可真是大喜呀!”英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点头道:“沅沅是有了身孕,今后,怀玉宫你还要多照顾着。”皇后走上前,亲亲热热握住杜沅沅的手,道:“就算皇上不说,臣妾也知道。妹妹为了皇上,一定要多保重身子,将来生个天下无双的皇子出来。”杜沅沅脸色更红,低低道:“姐姐真会说笑。”皇后的脸色突然转为严肃,道:“臣妾听说妹妹出了意外,急着过来看看。”

  二人这才想起桃林中的惊险一幕,英帝的脸上现出了怒意,冷着声道:“真是太无法无天了,就连疯了也要出来闹事,差点伤了沅沅腹中的孩子。”英帝看着杜沅沅,眼神忽然转柔,似乎还有些后怕。皇后看着杜沅沅颈间的青痕,状似无意道:“臣妾听说,申雪漪每日挑拣衣食,并不象患了疯病的样子。也不知道今日为何就发起疯来?”英帝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隐藏着无穷的怒火,声音是压抑的平静,“明日让凌海到冷宫去传朕的旨意,赐申雪漪飞仙酒一盏,让她好自为之吧!”

  杜沅沅听到“飞仙酒”三字,心中一凛。所谓飞仙酒也就是鸠酒,宫里为了避讳,才起这么了个风雅的名字。不过,倒也贴切,喝下之后,七孔流血,魂飞魄散,可不也是飞仙了么!如此看来,英帝是铁了心要杀了申雪漪了。

  皇后答了声是,英帝声音转为冷冽,“这宫里你真该好好管管了,冷宫当差的都干什么去了,青天白日的,怎么能让一个大活人跑出来。”皇后低着头,沉静道:“都是臣妾的不是。不过,臣妾一听说出事,便将把守冷宫的太监全都仗毙了。”英帝晤了一声,面色稍霁。

  皇后又道:“臣妾想请皇上个示下,允许臣妾处罚一人。”英帝疑惑道:“是谁?”皇后忽然向殿外道:“进来吧!”只见殿门开处,林锦儿红肿着眼睛走了进来。刚一进殿,便“扑”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皇后厉声道:“淳贵人,你可知罪?”林锦儿不敢答话,哭得更加伤心。皇后道:“元贵嫔今日的危险,都是因你而起。幸好她腹中的皇子没事,要不然,真不知道你有几个脑袋。”林锦儿听了,面色一变,似是吓得连哭都哭不出。

  皇后在林锦儿身旁跪下,道:“今日之事,都怪臣妾管理后宫不严。臣妾愿与淳贵人一同领受责罚。”杜沅沅看到这里,心中倒是颇有些过意不去,急忙下了榻,亲自来扶,道:“快别说这话,这些根本不干姐姐的事。皇上已处置了申雪漪,姐姐就不要自责了。还有,淳贵人也是个小孩心性,属无心之过,也不要说什么责罚不责罚了,都快起来吧。”英帝也在一旁道:“朕知道你贤德,此事确也不怪你,就此作罢吧。”

  皇后这才站起身来,看着身旁犹自抽泣的林锦儿道:“既然皇上和元贵嫔都不怪你,本宫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为免你下次再犯,本宫还是要小加惩戒。不如,就罚你搬到怀玉宫中,照顾元贵嫔好了。”说罢,向杜沅沅道:“怀玉宫里素来只有妹妹一人住,如今你是有了身子的人了,身边还是要有个人照顾。淳贵人心性纯稚,与你感情十分要好,她也是个最合适的人选了。有她在,姐姐也能放下一半的心了。”英帝点头道:“这样也好,省得朕担心你一人在宫中,有淳贵人陪伴,你平常也有个人说说话。”

  杜沅沅含笑看着林锦儿,说了声姐姐操心了,便答应了下来。

  梦碎飞仙

  天上正飘着一场春雨、雨丝极绵细,听不见淅沥的声音,地上就如同起了轻雾一般,轻轻的,润润的,远处、近处的景物都笼在一层轻纱里。

  杜沅沅站在昭阳殿的门前。今日便是申雪漪领受飞仙酒的日子,一早,她便来到这里,她倒想看一看,曾经在宫中显赫一时,娇纵蛮横,曾经视人命如草芥,无法无天,曾经屡次加害于她的丽妃、丽德妃,而今大势已去,沦落为阶下之囚,并即将走向死亡的申雪漪,对往日所做的一切,是否有所悔意。

  昭阳殿位于禁宫的东北角上,本是一座颇为雅致的殿阁。因地处偏僻,成了历来不得宠的宫妃的迁居之所。久而久之,冷宫就成了它的代名词。

  既然是冷宫,等闲宫女、太监便甚少到此地来。据说,昭阳殿内除了由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监照应外,平日难得见到人迹。

  杜沅沅走上台阶,守门的太监自是认得这位现时宫中最为得宠的元贵嫔娘娘,急忙殷勤地拉开朱漆斑驳、吱呀作响的破旧宫门,低头候在一旁。杜沅沅也不答话,径直走了进去。

  昭阳殿的院内,触目所及,到处是一片衰败残破的景象,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败叶,生着半人多高的蒿草。杜沅沅小心翼翼地穿行其间,来到昭阳殿前。只见眼前的殿阁朱漆剥落,挂满尘埃,宛如一座废弃已久的荒宅。那曾经华丽的朱漆柱廊已经受不住岁月的侵蚀,暗淡了曾经鲜润的颜色。窗扇上糊的似乎是飞花细羽的宫纱,也早已辩不清形貌,中间横着数个破洞,宛如失落的人的眼睛,哀怨地诉说着繁华不再的凄凉。

  杜沅沅一声轻叹,心中感慨万千。自小便锦衣玉食,风光无限申雪漪竟然落到了这步田地,若是申氏一族不是一味地要分去英帝的权柄,若是申雪漪不仗着娘家的势力洋洋自得,横行宫中,也许今日的她就算是得不到英帝的宠爱,也能平平安安地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吧。但是,已经没有了也许,就算是再重来一回,杜沅沅相信,仍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杜沅沅信手推开殿门,殿内也是一副颓败之相,屋角挂着黑灰和蛛网。显然是久已未打扫过了。

  许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内殿门上旧得发白的靛青门帘被人打了起来,紫璎从内走出。见到杜沅沅,她的眼中掠过惊惧的神色,扑通一声跪倒,声音中带着颤音,道:“奴婢见过元贵嫔娘娘。”杜沅沅有些奇怪,宫中嫔妃被打入冷宫后,身边的奴婢要么分配到别宫,要么没入司库为奴,是不允许再带着贴身宫女的。而紫璎便因为帮着申雪漪做了太多坏事,早已被贬入司库服苦役。此时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偷偷溜进来的。杜沅沅脸色一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紫璎脸色发白,急忙道:“奴婢,奴婢是来看看德妃娘娘。不,不是,是来看申雪漪的。”说罢,惊惶地看了杜沅沅一眼。

  彼时的紫璎已不再是那个跟着得宠主子的得意大丫鬟了,曾经那个跟在丽德妃身边衣衫鲜亮,容颜明媚的女子,如今却变得衣衫破旧,满面俱是愁苦之色。但是,能在申雪漪如此境况之下,还能不离不弃,也算得上是个忠心的女子了。杜沅沅心中对她倒生了几分佩服,因此,便和颜悦色道:“带本宫去见你家的主子吧。”

  紫璎低低地应了声是,便战战兢兢地将杜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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