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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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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帝扫了一眼齐昊琨和王兴,对太后道:“你偷偷送信给河间王,让他提前起事的时辰。又嘱咐王兴,动用你那股隐藏的力量。在你进入承宸宫时,在禁宫内四处放火,以转移朕埋伏的护卫的注意。这个计策的确是天衣无缝,但是,就因为朕早已经知道,所有的一切便都不值一提。”

  英帝转向杜子珏,道:“平叛的过程朕并没有亲眼所见,个中精彩,还是由你说给太后听听。”杜子珏上前一步,应了声是,然后道:“臣接到皇上的密旨,知道河间王动手的时辰提前,便也提早做了安排。待河间王一出王府时,就将他拿下,所率兵丁自然也束手就擒。随后,臣直接入宫,与项大人会合。听项大人说承宸宫内已全部安排好,臣便兵分几路抓了宫中纵火的叛贼,这才赶来。现叛贼都已绑在外面,请皇上发落。”

  太后听到这里,早已是面无人色,整个人看上去如同深秋树上最后一片不肯落下的枯叶,寂寥而苍白。英帝冷冷一笑,断然道:“你已经败了。”

  太后的目光惶然,满面俱是无法置信之色,眼光掠过英帝,掠过殿内的众人,快得如一尾水中冰凉的小鱼,那么急迫,又那么生怯。嘴中只是翻来覆去地道:“我败了?我败了?”说着说着,向后退了几步,颓然跌坐在地上,容颜仿似老了十岁。

  英帝看着眼前这个华贵宫服里苍老的女人,心竟有些微微的抽痛。谁还能相信,这便是那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太后。褪掉所有的光环,她也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女人。尽管她谋害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是回想那些流逝的年年岁岁,在那些将她认做母亲的日日夜夜,自己的确也体会到了母亲细腻的温情和关爱。英帝的心中泛起一丝不忍,手一扬,屏退了殿内诸人,只余下他、杜沅沅和太后。

  英帝将杜沅沅扶至椅中坐好,缓缓走至太后身边,慢慢俯下身去,黯然道:“朕再叫你最后一声母后,朕之所以有今日,你也确实费心不少。若非你牵涉朕的生身之母,朕也许还会网开一面。”太后听了英帝之语,隔了好久,似是才反应过来,将头一点一点地转向英帝。面上绽开一个苦涩之极的笑容,幽幽道:“哀家败了。都怪哀家看轻了你,你已不是当年的黄口小儿,你如今已是一位真正的一国之君了。”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入另一边的袖口。

  杜沅沅听着太后的语气,似乎心中仍是不肯服输,便忍不住道:“难道你不觉得自己错了?”太后眼中冷光一闪,忽然嘶喊道:“我没有错,我有什么错,我一切都是为了申家。今日事败,一切只能怪我谋划不周。”杜沅沅摇头叹道:“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人生苦短,你这一生,却将全部的青春都耗费在了为你们申家维护权柄上。如今回过头来,你自己又得到了什么。你真是可悲!”

  太后听了这一段话,面上突然现出迷茫之色,喃喃道:“难道是我错了。我得到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话到后来,已几不可闻。突然又抬起头来向英帝和杜沅沅看了一眼,目中似是愤恨,又似是悲凉,到最后已转为木然。忽然低低道:“原本都是空的,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紧接着便发出一声低呼,竟然仰天向后倒去。

  英帝与杜沅沅心知情况有异,急忙抢上前去,只见太后横躺在地上,面色如纸,已经只有出气没有了进气。而在她的胸前插着一把玉雕花把金鞘匕首,那匕首已直没入胸。原来,太后竟是自裁了。二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明白,太后眼见事败,已经生无可恋,必是趁着和他们说话之机,取出藏在身上的匕首,一刀了结了自己。

  看着太后垂死的面容,空蒙的双眼,杜沅沅暗暗叹了口气。自她入宫后,太后一直对她恣意为难,从未给过好的脸色。但如今,竟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死在她的面前,杜沅沅的心中也不禁一阵恻然。

  太后仰躺在地下,目光已经涣散,眼前的一切仿如都在飞速地旋转。恍惚间,她看到了少女时代的自己,穿着浅粉的衣裙,握着书卷,对着面前那个眉目清俊的西席娇憨而笑。太后不自禁地笑了,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英帝扶着杜沅沅站在太后的尸身旁边,二人惊奇地发现,太后的面上竟然逐渐显出一丝甜蜜的笑意,那笑意是如此地纯真,二人注视良久,都说不出话来。杜沅沅轻轻叹息,“她这一辈子都为了申家,却从未想过自己。对她来说,这样的结局也许是个解脱。”英帝揽着杜沅沅的肩,面色复杂,默然不语。

  天业十九年秋,端和太后于承宸宫中发动宫变,事败自刎,因事关皇家脸面,对外自然秘而不宣,一应罪责,全推到赵奂、齐昊琨及王兴身上。三人被立即下狱,不久,赵奂被直接处斩。齐昊琨除名宗籍,以庶人身份也被斩首。王兴则按宫规仗毙。没过多久,英帝颁下圣旨,称端和太后暴病而卒,因属意外晏驾,恐怕会冲撞了先帝的灵气,故不能与先帝合葬。而是将其独自葬于京城东郊。又过了一段日子,英帝称先帝托梦,称对早逝的瑜淑妃心怀内疚,要英帝完成他的心愿。众人自然深信不疑。英帝便摆下了水陆道场,吹吹打打十几天,超度瑜淑妃亡灵。而后,又追封瑜淑妃为端敬太后。不久,英帝以重整先皇陵寝为由,将端敬太后陵寝挪到弘帝一旁。至此,英帝终于了了为人子的心愿。这些当然都是后话了。

  二人眼见太后已死,宫变已然平息,都长长地松了口气。而此时,杜沅沅已是摇摇欲坠,疲累不堪。

  在这样的生死关头,杜沅沅还要坚强地陪伴在他的身侧,英帝又是感动,又是怜惜。急忙让陆六福备了步辇,送杜沅沅回宫。杜沅沅见诸事已尘埃落定,加之身体确实再无法支撑,便也不再反驳,乖乖地被英帝抱至步辇上坐好,耳听得英帝说了一句:“你先回宫歇息,等我了了这里的事,便去陪你。”依言点了点头,感觉身子一阵轻晃,发觉步辇已被抬起,向怀玉宫方向而去。

  天空中瓢泼般的急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雨水洗尽了漠漠尘埃,将禁宫内外变得异常洁净。远近处殿顶的明黄琉璃瓦在挣脱出乌云的阳光的辉映下,发出耀目的光辉。空气中,再没有了闷热的气息,显得清新宜人。

  杜沅沅坐在辇中,见各处宫中要道仍同来时一样,随处可见把守的护卫。只不过这些护卫都是英帝的亲信。那些太后的禁军已全部被押了。

  步辇向前行进,杜沅沅只觉得腰腹酸胀,禁不住轻轻呻吟一声。她心中明白,经逢这样的巨变,无论是心智,还是体力,对她来说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况且以她现时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承受大变。杜沅沅用手护住腹部,心中暗暗祈祷,无论怎样,她的孩子决不能有事。

  步辇停在怀玉宫门前,绿媞扶杜沅沅走下辇。杜沅沅望着熟悉的宫门,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清晨离开时,她并没有奢望真的能够全身而退,如今再回到这里,已经在生死边缘游走了一圈,一切恍如隔世。

  二人走进宫内。杜沅沅感到腹中有些饥饿,便遣绿媞去小膳房打点。自己则独自向正殿走去。

  还未接近殿门,杜沅沅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今日的怀玉宫似乎有一些不同。往日每次回宫时,兰兮必都要到宫门前迎接,而其他宫女、太监也开始忙碌,准备换衣洁面的一应用具。而今日的怀玉宫内生息俱无,似乎过于静谧了。她与绿媞已进了宫门多时,还未见到一个人影,难道宫变之时,怀玉宫内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想到兰兮和碧痕还在宫内,杜沅沅的心莫名地惊跳了一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几步便奔到到殿门前,想也不想,使劲伸手推开。只见阔大的正殿内,兰兮和碧痕背负着双手靠着殿内一侧通梁的纱帐,面向殿门,比肩而立。杜沅沅心神一松,一脚跨进殿去,边走边道:“你们没事就好。”说罢,便想走到椅中坐下,心中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头,兰兮与碧痕只是直直地看着她进来,并未迎上前来,仍旧站在原地不动。脸上也不是喜悦的表情,而是焦急夹杂着惶然和恐惧。尤其是兰兮,嘴唇微张,眼睛瞪视了她片刻,忽然又左右转了转。

  杜沅沅猛地止住了步子,兰兮的表情和眼神似乎是想告诉她什么。杜沅沅的心忽然狂跳起来,兰兮与碧痕的模样,分明就是被人制住了,而制住她们的人极可能还在殿内。杜沅沅只觉得浑身的血似乎一下子都涌到了头顶,搞不好她已经落入一个陷阱了。

  杜沅沅强行做出若无其事的表情,悄悄地向殿门退去。忽然,她听到身后的殿门传来“哐”地一响,显然是有人将殿门紧紧阖上了。紧接着,她便感到颈间一凉,低头看时,一柄亮如秋水的长剑正架在她的脖颈上。

  黄雀

  杜沅沅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丝彻骨的寒意从紧贴着肌肤的剑刃传来,迅速浸透了她的全身。她咬牙忍住将要出口的惊叫,握紧拳头不让自己颤抖。突然觉得手心里传来一阵刺痛,似是长长的指甲已经刺破了手心。但这刺痛却让她的心奇迹般地静了下来。

  短短一刹那间,她的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此时正值宫变初歇,一切都尚未理清,自己却如此大意。如今,这殿内埋伏的不知是太后余孽,还是宫外刺客,抑或是妒恨她的宫妃。而到此目的也不知是要她的性命,还是有别的企图。

  远处隐隐传来士兵整队的声音,而怀玉宫内却是一片安静。杜沅沅暗自苦笑,英帝此刻一定还在料理宫变善后事宜。谁也猜不到,外表一派宁静的怀玉宫内,却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长剑依旧纹丝不动地架在她的颈间,杜沅沅感到,不断渗出冷汗已经浸透了她身上的衣裙。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丝光亮,尽管微弱,却让她一阵惊喜。因为,她发现,自她进殿被长剑逼住到现在,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虽然很短,但是,用长剑挟住她的人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难道说,布局之人的本意并不是要直接杀了她,而是要胁迫住她,从而达到某种目的。

  杜沅沅的心忽然落入了谷底。能够在宫中动荡之机,预先埋伏在怀玉宫内,并打算以她为饵,如此大费周章,只怕不是一般的图谋,莫非他们对付的目标是英帝。

  此时,持剑之人就站在她的身后,杜沅沅整个人已被那柄长剑逼住,自然不能转头去看。她的目光落到颈间的那柄长剑上。那柄剑看样貌虽是普通兵刃,却甚为小巧,剑身极薄,刃极锋利,散发着森森寒意。杜沅沅蓦然发现,在那那清亮如镜的剑刃上正映照出了她身后人的形貌。虽然只是个模糊的影子,但杜沅沅却也能推断出大致的样子。那人似乎较为瘦削矮小,从头到脚都被包裹在一袭黑衣内,只余下一双眼睛。

  杜沅沅仔细地端详着,心中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个人她似乎是认识的,至少也是在哪里见过的。但是这感觉又如此模糊,杜沅沅也并不十分确定。这个黑衣人显然有很好的功夫,因为,从开始到现在,架在她颈间的那柄长剑竟然稳如山岳,既没有割破她的肌肤,又让她无法动弹,半分也未移动过。而在杜沅沅的记忆里,她的身边并没有这样的人。

  既然没有了性命之忧,杜沅沅的心已经完全定了下来,便将思绪从头又理了一遍。

  首先,这个布局的人挑选了太后逼宫之时作为行动的时间,那么他必然是个熟知内情的人。而这次宫变的知情人寥寥可数,英帝、她,还有杜子珏。当然,还有英帝手下的一般心腹。这些人都是万万不会将秘密透露出去的。除非,是在消息传递的过程中出了意外。

  其次,据杜沅沅所知,禁宫内除了宫门守卫武功不弱外,其他的一般宫人似乎并不会武。那么,这个黑衣人应该是来自宫外。

  第三,他知道在怀玉宫内张网等候,一定是了解宫中的情况,知道将她作为诱饵是有效的方式,同时,也一定熟悉宫内的地形。假使他对此全然不知,那么,宫里一定有一个内应。

  杜沅沅忽然想到,这一切莫非这是太后安排的一个后着,若宫变不成,就以她为饵,诱杀英帝。很快,杜沅沅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太后的这次宫变,他们事先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再加上中间又试探出了太后匿藏的那股兵力。如今,所有的人员已经全部束手就擒。若是太后安排了这一切,她大可不必在承宸宫大殿内自裁。只需假意投降,稍微等上一等,也许便可等到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究竟会是谁呢?杜沅沅只觉得自己已经拐进了一个死角,眼前俱都是谜团。窗外日头已高,时间正在慢慢地溜走,她的心中越来越急,假若此刻英帝来到,岂不是正好撞到网中。杜沅沅忽然横下心来,她只是个鱼饵,在鱼儿还未上钩之前,还有些利用价值,性命暂时无忧。而与其在这里不断猜测,不如冒险试探一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想到此,杜沅沅的脸上显出害怕的神色,语声颤抖道:“别杀我,我只是个弱女子,见不得这些刀光剑影的,凡事可以商量?”

  杜沅沅话音刚落,忽然听到一阵击掌的声音,一个女声笑道:“原来你也知道怕么?真是大快人心呢!”杜沅沅听那声音十分耳熟,不由微微一愕,寻声望去,只见兰兮和碧痕身后的通梁纱帐后,转出一个身着粗布青衣的女子。那女子面色焦黄,容颜憔悴。杜沅沅虽然觉得眼熟,一时之间,却未想起是谁。

  青衣女子见杜沅沅定定地瞧着她,眼中一片迷惑,忽然脸色剧变,几步冲上前来,面上满是怨毒,照着杜沅沅的脸便是一记耳光,嘶声道:“你竟然已经认不出我了!你知不知道,我能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

  此时,杜沅沅才蓦然发现,面前这个一身布衣,容颜沧桑的女子竟是一年多前因投毒谋害她而被贬为宫婢,后便再也未见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杜婠婠。

  杜婠婠的眼中浸着浓浓的恨意,抚摸着自己黯然无光的容颜,凄然道:“皇上下旨将我贬为宫婢,还有哪个宫的主子敢要我。我只有被派到司库去刷洗净桶。”杜婠婠说着忽然抓住了杜沅沅的衣襟,语声已转为冷冽,咬牙切齿道:“你一定想不到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在你尽享富贵的时候,我却穿最破的衣裳,干最脏的活儿,住发霉的床榻,吃变馊的食物。任何人都可以支使我,都可以打骂我。如果不是要找你报仇,我根本撑不到今日。终于让我等到了机会,我一定要将我受到的痛楚百倍、千倍地加注在你身上。”说罢,一阵大笑,那笑声却宛如鬼哭。

  杜沅沅见杜婠婠衰老粗糙的脸庞,心中本有些怜悯,待一听到杜婠婠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也硬了起来。当初,明明是她为了富贵荣宠不顾姐妹情份而害人在先,现在竟然将过错全推到别人身上,自己反而没有一丝悔意。杜沅沅忍不住冷冷道:“你能有今日,难道不是你自己造成的么?与我又有何相干!”杜婠婠一听,眼睛红赤,充满了恨意。紧接着,便尖叫一声,直扑了上来,似是想要与杜沅沅拼命一般。

  就在此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杜沅沅的身后传来,“住手!”杜婠婠的身形猛地顿住了,面上带着万分不愿的神色,突然喊道:“你不是答应让我报仇,为何要阻止我?”那声音似是叹了口气,又道:“你难道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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