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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第66章

小说: 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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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中小筑的前厅里一团忙乱,英帝面色若有所思,坐在正中。下首坐着的皇后,鬓发散乱,面色苍白,只穿着家常水丝镶金的袍子,袖口上还带着点点血迹。一旁站着太医,还有一群微有些惊慌失措的太监和宫女。

  杜沅沅走进厅来,还未见礼。英帝已站起身,亲自将杜沅沅扶到铺着锦绒绣垫的椅中,低声嗔怪道:“不是叫你不要出来,怎么又到处乱跑。”杜沅沅微笑,“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好再呆在房里。”目光忽然瞥到了皇后的情形,心中虽连声冷笑,面上却惊诧道:“姐姐这是怎么了?”皇后苦笑,“本宫、本宫也不知道,就见那大火忽然就,就烧起来了……”皇后拍了拍心口,眼圈一下子红了,神色间满是惊怕和委屈。英帝目中微有怜惜之意,向一旁的陆六福道:“带皇后去歇息吧,好生照看着。”

  宫女们将皇后扶起,向后院去了。杜沅沅看着皇后的背影,娇弱无依,颤抖如风中的叶子,若不是她早已猜到其中的关键,几乎就要相信皇后真的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耳边传来英帝的一声叹息,“难为她了。”又向陆六福道:“皇后贴身的宫女和太监如今都未活命,你去看看,先给皇后娘娘指派几个,暂且先用着,待回了宫再挑些好的。”杜沅沅听那话里充满了对皇后的怜悯,身子微有些发僵,缓缓转过身来,强笑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姐姐她好像受了伤?到底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胆子?”

  英帝听着杜沅沅接连的疑问,并不答话,上前轻轻将她抱起,径直向后院而去。杜沅沅不觉住了口,柔顺地偎依在英帝怀里。沿途遇见的太监、宫女神色自若,恍若不见。

  英帝将杜沅沅放到锦榻上,在她身后塞了只绣垫,盖好水墨夹金绒被,自己也在榻旁坐好,方才道:“我赶到时,别苑内正燃着大火。连同翔凤居、莹玉轩、鬓雾凝霜阁、苔枝缀玉馆在内的四处楼阁全部卷入火海之中。”杜沅沅心道,看来自己所看的并无差错。耳听英帝继续道:“当时,众多太监和禁卫正在救火。我心中急迫,旁的不说,皇后还在翔凤居内,看这样的情形,只怕已是凶多吉少。谁成想,竟发现皇后惊慌失措地站在一旁,仅是手臂受了轻伤。陪在一旁的太监说,是大火刚燃起时,有人听到了翔凤居中传出呼救声,才冒死冲入救出来的。”

  杜沅沅暗忖,皇后早已做好了诸般打算,又怎会让自己出事。不愿再听皇后的装腔作势,便问道:“这场大火到底是因何而起的?”英帝神情严肃,“据救火的太监说,火势是三更时分从苔枝缀玉馆中开始燃起的,很快便波及到了周围。”杜沅沅低叹,“这一场火烧得如此之巧,竟然将鬓雾凝霜阁也一并烧了,那里面关的活口只怕是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英帝若有所思,“我也是如此想法,便在火场仔细查问了一下。有从苔枝缀玉馆中逃出的太监说,是馆内当值的小太监起夜时撞翻了殿内悬着的垂珠宫灯,掉落的烛火引燃了通梁帐幔。而今夜正巧刮着东南风,很快火随风势,一发不可收拾。”

  杜沅沅听后怔怔出神,皇后制造的这一场意外,时间拿捏之准,机会寻找之巧,实在是匪夷所思。除了一个合理的火灾引子,竟然还懂得利用天象。风向东南,正好与苔枝缀玉馆、翔凤居、莹玉轩、鬓雾凝霜阁走向一致。而苔枝缀玉馆最先起火后,先引向翔凤居,接着着是莹玉轩,最后是鬓雾凝霜阁。这样一来,一切都做得再自然不过。想着便长长一叹,自语道:“怎么会是这样!”

  英帝以为她对此次的突然失火还有所怀疑,便道:“现时火势已被控制,想是已无大碍。我已严令查究,若是有人故意,总会查出些线索的。”说着,看了看窗外,天色还未亮。一边便将杜沅沅身后的绣垫抽走,扶她躺下,一边道:“你身子尚未复原,还是好好歇着。这些就不要劳动你的心神了,照顾好你自己才是正经。”杜沅沅笑,“你怎么越来越罗嗦了?”英帝只笑不语,却依旧坐在榻边。杜沅沅忍不住道:“你为何还不去睡?”英帝摇头,“等你睡熟,我还要出去看一下。”杜沅沅知道他必是不放心苑内的情形,也不再劝,径自闭上眼睛。

  过了一刻,她还未睡着,却听见耳畔传来轻轻的鼾声,睁眼看时,只见英帝的头歪靠在锦榻的一侧,竟是已睡熟。杜沅沅心中一软,知道他已疲累异常,也不出声,只起身扶过他的头,靠在枕上,盖好绣被。自己也紧贴着躺好。

  杜沅沅又躺了一刻,却始终无法睡着。她想着皇后一次次的得逞,心中宛如堵了块大石,禁不住暗暗发恨,难道真的就这样让皇后支手遮了天不成。她看了看窗外,光线已逐渐暗了下去,大火显然是慢慢熄了。这时,她的脑中倒想起一件事来,此次别苑内的四处楼阁失火,原本也不是普通之事,而搞出如此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一点破绽都没有。若是到火场周围看看,说不定会发现些什么。想到这里,便推被而起,悄悄走到房门前,叫进碧痕,低声吩咐道:“你去沈太医那,就说这场大火扰得本宫睡不好,让他配些宁神丸来。”碧痕领了命,径直去找沈毓。

  这场凑巧烧毁了鬓雾凝霜阁的大火,沈毓当然也同杜沅沅一般想法。众人忙着救火时,沈毓或远或近地窥探了一回,更坐实了心中的那个想法,皇后开始行动了。碧痕来传话时,沈毓并没有睡,而是在闭目凝思。他也在奇怪,皇后究竟是通过何种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地达到的目的。当他听到碧痕说贵妃娘娘受大火困扰,而要宁神丸时,立时便明白了杜沅沅的意思,便对碧痕道:“你先回去,等我配好了,就给娘娘送去。”

  碧痕刚走,沈毓便换了件轻便的衣袍,轻手轻脚出了门,向火场方向去了。

  杜沅沅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英帝早已不在她的身旁,显然是一早便到火场去了。她翻身坐起,守在一旁的碧痕立刻叫进伺候盥洗的宫女。杜沅沅一边净面,一面问碧痕,“皇后那边可有动静?”碧痕摇摇头,“皇后娘娘自昨夜进了房,一直没有声息。据刚分派到皇后娘娘身边那个叫惜巧的说,皇后娘娘一直在沉睡,想是受惊过度了吧。”杜沅沅冷哼一声,沉睡?只怕是在静观事态的发展吧。

  盥洗过后,房内的大案上已摆好了早膳。碧痕道:“皇上留话,请娘娘先用。”杜沅沅点头,刚刚坐到案前,房门外忽然传来禀报声,“沈太医给娘娘送宁神丸来了!”杜沅沅的眼睛微微一亮,道:“让他在厅里等着,本宫这就过来。”

  沈毓托着个丝绒小盒,站在厅里,神色安闲。碧痕扶着杜沅沅走了进来,到椅中坐好。沈毓刚要说话,杜沅沅忽然看了一下碧痕,碧痕心领神会,立刻招了招手,带着厅里侍立的宫女和太监鱼贯而出。

  待门阖上,杜沅沅才看向沈毓,“你可是配好了?”沈毓点头,将手中的小盒打开来放到杜沅沅的面前,杜沅沅伸头去看,却见里面的缃黄绫布上果真是两只朱红色的丹丸。不觉微有诧意,低声道:“这是宁神丸?”沈毓摇头……微笑着取出丹丸,抽掉里面的绫布,露出下面的夹层,是半个巴掌大小的东西。杜沅沅抬头看了一眼沈毓,见他确定的神色,便又低下头去,仔细去看。

  只见那东西边缘极不规则,应是什么物体的一部分。其色乌黑,有的地方却又露出星点的银白,显然是受烟火熏烤后变成的。而它朝上的一侧似乎还覆着一层似黄似黑的凝膏。杜沅沅离得近了些,鼻端隐隐闻到了一股腥臭之气。“这到底是什么?”杜沅沅问沈毓,沈毓沉吟着,“这是臣在翔凤居的废墟中发现的,应是银器上的一块。而这层凝膏,若是臣猜得没错,是石脂水。”“石脂水?”杜沅沅一愣,忽然想起,现代的石油在古代的别名就叫做石脂水。

  原来,翔凤居中竟然藏着石油,那么,昨夜的那场离奇大火也就解释得通了。一定是皇后借助了石油,才造成了那样大的火势。但是,皇后是从哪里得到的石脂水,又是如何在如此严密的监视下,不仅将其偷运进了翔凤居,还制造了这样的大火?皇后,到底是怎样做到的?

  回宫

  杜沅沅将那块银片拿了起来,举到眼前,仔细端详。那银片虽被烧得残缺不全,但拭去表面的黑色灰渍,仍能看到一些雕刻精美的花纹。而且,把它凑近鼻端,除了那股来自石脂水的腥臭之气,她还嗅到了隐隐的檀香气息,以及另一股中人欲呕的难闻气味。

  沈毓站在一旁,也不打扰,只是静静看着杜沅沅的左右翻看。忽然,杜沅沅象想起了什么,眼中一亮,紧接着便叹道:“皇后,真是让人越来越佩服了!”沈毓看得奇怪,问道:“娘娘可是想到了什么?”杜沅沅苦笑,举起手中的银片,“你可知这是何物?”沈毓摇头,杜沅沅一字一顿道:“这便是翔凤居中的如意桶。”

  “如意桶?”沈毓脑中豁然开朗。禁不住拍掌叫好,“真是绝妙好计!”说罢,二人相视苦笑,心中都是一沉,均感到面对的这个对手,实在是机变百出,让人防不胜防。

  如意桶乃是恭桶的别名,之所以称为“如意”,只不过是讨了个口彩。而皇家用品自是与民间不同,有金制、银制,也有瓷制和木制。一般情况下,如意桶都会放置在宫室寝殿左侧的一个小小的隔间内,桶里铺着檀香粉,用以去除污秽之气。按宫规,如意桶的收集和倾倒均由司库的杂役小太监负责,而且倾倒如意桶有固定的时辰,因如意桶内乃肮脏之物,怕冲撞了旁人,沾染了晦气,故定在每日的丑时。其时天色还未亮,连负责洒扫的太监都还未起身。虽然此处是千液苑内,远离禁宫大内,但依然循着宫例,只不过因苑中未设司库,故而,哪处楼阁有人入住,便给哪处楼阁分派临时杂役小太监。而倾倒之处则是通过别苑侧门,倒入后山。

  杜沅沅虽然派人对皇后的一举一动多加注意,但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上头。而皇后恰恰就抓住了这个弱点,在无人注意之时,利用如意桶将石脂水挟带进了翔凤居,放置在寝房内的隔间里。而这样的地方,当然不会有人前去查看。而在事发前夕,皇后一定是派人在苔枝缀玉馆内也洒上了一些石脂水,而起夜撞翻灯笼的小太监只不过是个引子,火势波及到翔凤居后,又引燃了翔凤居内的石脂水,再趁着风势,大火便绵延开去,直至烧了鬓雾凝霜阁,达到了最终目的。这个计策真可谓是瞒天过海,巧妙之极。

  如今二人虽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却也是无计可施。其一便是苔枝缀玉馆中的肇事小太监已被烧死,已无法查证是故意,还是无意。其二是翔凤居的诸人,除了皇后,一干宫女和太监也都成了替死鬼。其中,便包括皇后自己的心腹宫女岫烟和杂役小太监,就算这两人是知情者,现今却已被灭了口,已是死无对证了。

  二人一路推理到这里,却仍走入一个死胡同,均觉得十分泄气。厅内一时静了下来。过了半晌,沈毓忽然道:“还有一条线索。”杜沅沅抬起头,看着沈毓略显兴奋的脸庞,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点头道:“确实还有一条线索,你去查一查,一定可以查到漏洞的。”

  沈毓点点头,还未答话,忽然听到门外传来碧痕的声音,“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杜沅沅和沈毓对视了一眼,皇后真会挑时候,竟然在此时来了。杜沅沅微一沉吟,将手中银片塞入了袖中,又将案上锦盒恢复了原样,递到沈毓手中,正襟坐好。

  皇后看着面前福身的碧痕,碧痕手中端着一只托盘,托盘内是一只青瓷茶盏,似乎是刚要进厅送茶的模样。皇后晤了一声,道:“谁在里面?”碧痕垂下眼帘,一副恭顺的模样,“贵妃娘娘睡得不好,一早便请沈太医过来诊脉。”皇后点点头,推门径直走了进去。碧痕脸上掠过焦急之色,急忙跟在身后。

  杜沅沅面色端严地坐在上首,沈毓手里托着锦盒远远站在下方,神色恭谨。碧痕一见此情形,一颗心落了地,施施然上前敬茶。

  杜沅沅见皇后进来,急忙站起,迎上前亲亲热热道:“姐姐醒了,昨夜可把妹妹吓坏了,今日一早有心过去看看,又怕扰了姐姐的好眠。”皇后微笑,“妹妹真是有心,姐姐也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受了些惊吓。”说着,面露恐惧之色,“昨夜真真是把人给吓死了,要是……唉!就再也见不到皇上,见不到妹妹了。”杜沅沅见她表情真挚,竟无一丝作伪的模样,心中实在是恨极,但面上却笑靥如花,握住皇后的手,“姐姐是什么样的人,福深泽厚,再说还有皇上庇佑着,又怎么会有事。姐姐还是安下心来,养好精神,这宫里的大事小事,还都仰仗着姐姐呢!”

  皇后被说得眉开眼笑。二人坐到椅中,沈毓上前来见礼,皇后问道:“沈太医是来给妹妹诊脉的?”杜沅沅不以为意道:“妹妹昨夜睡得不好,让沈太医来给瞧瞧。还有,”忽然向沈毓道:“还不把东西呈给皇后娘娘。”沈毓疾步上前,将锦盒举过头顶,跟在皇后身后的惜巧上前接过,呈到皇后眼前。皇后看向杜沅沅,“这是?”杜沅沅笑道:“这是妹妹特意让沈太医配制的宁神丸,姐姐受了惊吓,这几夜定然是睡不好的,据说,这个宁神丸有奇效呢!”皇后立刻命惜巧收起,感激道:“多谢妹妹了。”

  英帝大踏步走了进来,此时,沈毓已告退了出去,皇后和杜沅沅谈得正欢。

  二人见英帝进来,都急忙站起,上前见礼,英帝略一摆手,“免了。”杜沅沅看英帝满脸疲惫之色,吩咐随侍的宫女立刻去准备汗巾香珠。英帝看了眼皇后,问道:“你可是没事了?”皇后持重的一福身,“谢皇上关心,臣妾已经没事了。”英帝点了点头,坐入椅中,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杜沅沅看着端庄而坐的皇后,心中一动,皇后表面虽风平浪静,却难保不对昨夜之事心存忌讳。不如借机敲打一下,说不定还会有些收获。

  想到这里,便关切道:“皇上一早便去了火场,可是有什么发现?”一边说着,一边眼角注意着皇后的动静。皇后端起面前的茶盏,低下头去,似乎是在喝茶。英帝道:“朕带着人在火场内外看了个遍,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什么事?”杜沅沅听了吃了一惊,英帝竟真的有所发现。一旁的皇后虽然未搭话,却已放下了茶盏,凝然不动,显然也是颇为注意。英帝道:“朕到了火场后,大火早已熄灭多时,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让人看了颇有些惊心。朕分别看了被焚的四处楼阁,发现这四处的火情并不太一致,似乎是苔枝缀玉馆和翔凤居的火势要大一些。而且,在燃烧时伴随着滚滚的浓烟。看这情形,倒似是放了什么引火之物一般。”

  厅里突然响起“啪”的一声,把众人吓了一跳。只见皇后的脚边,散落着一些碎瓷片,当中的一个盏底,还在兀自摇晃着。正是刚刚皇后手边放的那只茶盏。皇后不悦地看着身旁的惜巧,斥道:“怎么如此不小心!”惜巧微微一愕,急忙跪下,颤声道:“奴婢,奴婢……”,皇后打断了惜巧的语声,“好了,本宫知道你听了心里骇怕,还不下去。”惜巧张口结舌,顿了一顿,低低说了声“谢娘娘!”急急收拾了地上的瓷片,低着头出门去了。

  杜沅沅看着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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