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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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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庭儒一步一步向杨素心走去,缓缓道:“我做了这么多的事,也得不到你的一丝眷顾与垂青。好,好,我如你所愿,永远都不碰你,但你我是先皇和当今皇上下旨赐婚的佳偶,你今世做定了我杜庭儒的夫人,这便是你永远也逃不掉的命运。”杨素心的手死死地扣在门扉上,身子抖得如同一片风中的落叶,“你为何这样执迷不悟,我心里只有他一人,而且,我已经怀了他的骨肉。求你,求你放了我吧。”

  杜庭儒的脸色蓦然惨白,倒退几步,失神道:“你们竟至如此,你,你是我杜某人的文定之妻,你竟然与他人珠胎暗结。你,你……”话音未落,却狂笑了起来,笑到不可遏制,笑到咳呛不止。他忽然纵身上前,攫起杨素心的下颔,狠狠道:“我为何要放了你,我们的缘份是上天注定的,你还是乖乖地等着我杜府的花轿吧!”杨素心忍不住扑在门上,痛哭失声。过了良久,她终于直起身来,满脸狠绝,语声如冰,“好,你既然一心要娶我,我就嫁给你。只是,从今以后,我们便是一对怨偶。你给我的,我会恨你一生一世。”说罢,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杜庭儒默默地将杨素心抱起,轻轻贴上她凉沁的额头,不住低语,“素心,素心。”杨素心神智早已晕迷,容颜惨淡,眼角兀自挂着泪滴,杜庭儒久久地凝视着,半晌又道:“素心,我是这样的爱你,你为何还要伤心。难道是我错了?我没有错,我怎么会错。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永远在一起。”

  当夜,杜庭儒偷偷将杨素心送回了赵国公府。此后,便暗中派人日夜监视。而杨素心似乎心如止水,竟再未出府中半步。

  那一年的腊日,是杨素心与她意中人约定的见面日期。在那日清晨,天还是昏黑的一团,杨素心便独自一人出了府,奔向了约定的地点。这也许是她最后的希望。

  杜庭儒早已知道这个约定,他早在前几日,便已派人沿路拦截。他的目的便是要那人无法赴约,他要让杨素心彻底死心。但令人意外的是,他派人的人都无功而返,原因是那人竟没有出现。

  杜庭儒躲在一旁,看着痴立在风雪中的杨素心,心中充满了怜惜,也充满了喜悦。杨素心孤独地站在那里,看着天色由明亮转为昏暗,再到月亮升起,她的面容也由希望到失望,终至绝望。终于踉踉跄跄地走了回去。自此,杨素心似乎真的死了心,而赵国公府也开始筹办婚事。

  对于那人的失约,杜庭儒虽然欣喜若狂,但却并没有放松。他依旧派人守候在那个约定地点的周围,直到七日后,他们终于发现了那人的踪迹。杜庭儒心中虽然恨极,却也有些忌惮,只是藏身暗处监视。又过了七日,那人也是满心失望,留下印记后才依依不舍离开。杜庭儒目送那人离开后,亲手毁了那印记,他心中明白,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几日后,杜府张灯结彩,鼓乐喧天,宾客盈门。大红的花轿将杨素心迎进了杜府的大门。杜庭儒终于达到了目的,杨素心现在便是他名正言顺的夫人。他的心中异常复杂,有喜悦,有痛哭,还有无法言说的失落。他挂在脸上的喜气,莫不如说是报复的快意。他几乎已经预见到,他和杨素心的未来已是另一个悲剧的开始。

  新婚之夜,杜庭儒守住了自己不碰杨素心的诺言。他一个人静静坐在在新房前的长廊上,看了整夜的月色。他知道,房中的那人也同他一样,睁眼到了天明。第二日,杨素心便命人将自己迁居到了寒碧轩,自此青灯古佛,少见外人,性子也愈发清冷起来。而二人也开始了数十年的冷冷相对。其间,杜庭儒也曾努力修复他们的关系,但杨素心却并不领情,日积月累,杜庭儒终于放弃。他本想婚后便送走侍妾柳氏的想法也搁了浅,柳氏倒成了他专门激怒杨素心的棋子。

  杜沅沅听到这里,面色已变了几变。不只是因为杜庭儒和杨素心耐人寻味的故事,还有她听到的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杜沅沅抬起头,杜子珏和沈毓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显然同她一般想法。杜沅沅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我已经怀了他的骨肉”,似乎是杨素心的话,“守住了自己不碰杨素心的诺言”,似乎又是杜庭儒的话,杜沅沅的手心里已满是汗意,有一个事实正在破茧而出。她上前几步,直直看着那个坐在红棺旁眼神低迷的男子,颤颤叫了声,“爹!”

  身世之秘

  听到杜沅沅的唤声,杜庭儒微微抬起头来,但那眼中一片迷茫,如黄昏低沉的暮霭,幽深得看不清方向。他似乎仍沉浸在对往昔的回忆当中。

  杜沅沅已走到了杜庭儒的眼前,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心中似有什么立时要爆发出来,急切道:“爹,你告诉我,杜沅沅,不,我是不是那人的女儿?我是娘成亲前带过来的,是不是?”

  杜子珏和沈毓都站起身来,紧张地看着杜庭儒。二人心中均是七上八下。杜子珏迟疑地唤了声,“爹!”那声音也是颤颤的,却含着些模糊的惊喜,心头那个长久以来压迫得他无法呼吸的重担似乎正要卸去。沈毓则有些无所适从,他带着那个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千里迢迢而来,最终一切却急转直下,他不仅寻到了人,还发现了另一个秘密。

  杜沅沅的手握得很紧,长长的指甲几乎要陷进杜庭儒的手心。杜庭儒一时吃痛,向杜沅沅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大变,使劲甩开杜沅沅的手,“腾”地站了起来。杜沅沅被甩了一个趔趄,身后的杜子珏和沈毓急忙一左一右扶住了她。

  杜庭儒不住地喘息,目光虽看着杜沅沅,却似透过她的脸看着另外的地方,他厉声道:“素心硬要生下你,我知道,她就是为了羞辱我,惩罚我。她将你带到我面前,让你叫我爹。可笑啊,真是可笑!我不仅没有得到素心的心,还替她养了一个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十几年。”那声音似是控诉,似是悲愤,更似自怜,在午夜的灵堂内回荡,久久地叩击在众人的心头。

  此时,杜沅沅的心中已清如明镜,她寄魂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并不是杜庭儒的亲生女儿,而是杨素心与那意中人的孩子。难怪真正的杜沅沅性子如此孤冷,难怪她不被家人疼爱,原来内里竟然有着这样的隐情。

  杜沅沅的心中百感交集,她看着眼前似已陷入混沌状态的杜庭儒,又是忿恨,又是可怜。杜庭儒的一念之差,炮制出了四个人的悲剧。首先是他自己,虽然以卑劣的手段强行将杨素心留在了身边,但是,他不仅没有感到丝毫的幸福,反而成了一种折磨。即便是杨素心死去,这种折磨只怕也要跟随他直至终老。其次便是杜沅沅真正的父亲,虽然对感情坚贞不渝,但却背负了一生的痛苦。沈毓最终完成了任务,但也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打击,二人那次的分别竟变成了永诀。第三个便是真正的杜沅沅,她不平凡的身世,注定了有这样孤冷无依的一生,直到她死去,也没有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而最后一个,也是最可悲的一个便是杨素心了。这个本可以伴着知心爱侣,快意江湖的奇女子,却如此悲苦孤独地渡过了短短的一生,然后悄然远去,留下一个永远的遗憾。

  杜沅沅的眼中已有了泪,恍惚看见了藏书小阁中那张飘落的冷金笺,笺上依旧是那首工整小楷题的词:

  蝶恋花

  魂飞青芜碧柳处。山重水复,道是无寻处。举酒无言管弦冷,孤灯明月相对看,

  年年岁岁斜阳暮。不见离人,黯然红颜老。门掩春色残照里,晨钟暮鼓声声住。

  杜沅沅在棺犉前轻轻跪了下去,任凭泪水一滴一滴落入膝前的尘埃,喃喃祝祷,“娘,你今生受了这么多的苦,答应女儿,来世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幸福!”

  杜子珏站在杜沅沅的身后,专注地凝视着杜沅沅的背影,毫不掩饰满眼的热切与惊喜。他的嘴角微翕,似在说着什么,那声音又极低,只有近在咫尺的沈毓听得分明,“你竟不是我的妹妹,你竟不是我的妹妹。”

  英帝坐在宽大的紫檀木腾龙书案后面,手中虽是无意识地摆弄着一只田黄石雕瑞狮纸镇,但却异常专注地听着站在下首陆六福的回禀。

  “杜夫人丧仪诸事已毕,贵妃娘娘自是十分伤心,让奴才回皇上一句,还要在府中耽搁些日子。”英帝微微蹙了眉头,心中有些担心,半晌叹气道:“就依她吧。你再派几个得力的人过去,照顾好贵妃起居。”

  正说间,一个御前太监快步走进殿来,躬身道:“启禀皇上,京畿府尹闵文秀大人在外候见。”英帝心中一动,莫非是勒令查探的事有眉目了,便道:“宣!”

  闵文秀进殿行了礼,还未回话,英帝便问,“千液苑那件事,是不是有消息了?”闵文秀一躬身,“托皇上的洪福,臣确实有些线索。”英帝眼中一亮,向前倾了身子,“快说说看。”闵文秀道:“臣花了数月的功夫,几经周折,竟查到了‘蝙蝠’的巢|穴,那巢|穴就设在京城西郊一处大宅内。”

  英帝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心头落了一片疑云。天都城西郊因靠近穆岳山,风景秀丽,风水绝佳,历来为京中高官别苑聚集之地,等闲百姓根本无法涉足。而“蝙蝠”做为一个游荡于江湖的杀手组织,竟能在此拥有一席之地,显然是与朝中的官吏有关了。

  “那大宅情形如何?”英帝问道,闵文秀道:“那大宅里外几进,十分富丽,若不是诸般线索指向那里,臣根本不知那里竟是杀手的老巢。臣查问了附近几处宅院的主人,因各宅之间相距颇远,平日素少往来,一时之间,没有人能说出这座大宅的主人是谁。”

  英帝在书房内来回踱着步子,“说下去。”闵文秀继续道:“臣知道‘蝙蝠’有这样一处藏身之地后,便亲自带人,趁夜潜了进去。”他忽然顿住了语声,面上露出奇怪的神色,“臣带人在大宅里外走了一遍,发现那里已空无一人,但处处烛倾案倒,竟是刚刚经过激烈打斗的样子。似是有人先于臣攻入了宅内,并将那里平了。”

  “有这等事?”英帝面上也现出诧异之色,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抬头见闵文秀有些局促的模样,便问道:“莫要告诉朕你一无所获?”闵文秀道:“可以说是发现一丝线索,也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英帝挑了眉,“说来看看。”闵文秀道:“臣仔细搜索,发现了一间密室。密室的墙壁上绘着一只巨大的蝙蝠,除此之外,便是一排排的书格。臣查看了一下,书格内以日期为类放置了无数纸笺,每张纸笺上都写着日期和人名,想来纸上那人便是‘蝙蝠’的目标。臣查看了标注着千液苑出事那日日期的书格,奇怪的是,其余书格内纸笺码放整齐,但唯有那日的书格内竟是空无一物。臣想,定是先至宅内的那批人将笺纸取走了。现臣已将这些纸笺全部带回,正想请皇上的示下。”

  英帝道:“你总算是不虚此行,就将这些纸笺全部交于刑部,你只需查千液苑刺客一事。”说罢,沉吟了一刻,又道:“朕原想从‘蝙蝠’人手,查出雇凶杀人的幕后主脑,没想到,一个江湖组织竟如此神秘莫测。看来,还是要先将其查清为好。而先你一步之人虽与咱们有着相同的目的,但不知用意为何,也要查上一查。”闵文秀唯唯称是。

  英帝心中微寒,这次杜沅沅所遭的刺杀,内里竟是如此扑朔迷离。看来,“蝙蝠”的确不容小视。他嘴里反复念着“蝙蝠、蝙蝠”,心中忽然一动。向闵文秀道:“那密室墙上的蝙蝠是何模样?”闵文秀不知英帝为何对蝙蝠感兴趣,呆了一呆,忙道:“那只蝙蝠与刺客肩头的刺青相同,是振翅欲飞的样子,只不过,蝙蝠的眼睛是血红色的。”

  “长着血红色眼睛的蝙蝠。”英帝若有所思,“朕曾听说过,大齐东南的劰州炎热潮湿,那里的山隙中便生长着蝙蝠,因为数量繁多,而且百多年来,生生不息,故在当地,蝙蝠便成为了一种信奉。据说,劰州人家,每户门头都刻着一只蝙蝠,每只蝙蝠都有着红色的眼睛。众人相信,它能保佑家宅安宁。朕虽在千液苑时便已看过刺客身上的‘蝙蝠’刺青,但却从未联想到这上头去,还是刚刚无意间想起来的。难道说,这其间有什么联系,还是,‘蝙蝠’的首脑来自劰州?”

  英帝虽是推测的语气,却头头是道,条理分明,闵文秀已听得呆了,突听英帝道:“你这就去吏部查一查,朝中有谁是劰州人氏,速来报朕。”闵文秀答应着正要退下,英帝又道:“将在劰州任职的官吏名单也抄上一份,拿来给朕看看。”话到后来,语声已变得森冷,显然是有了怒意,闵文秀背心一寒,这一番彻查,不知要牵连到谁的头上,也不敢辩,答应着退了下去。

  杨素心去世已过了多日,大殓一应事宜都已完毕。杜沅沅依旧留在尚书府中,杨素心的溘然而逝与她那充满了悲情的故事,依然是她心头的一片阴影,她始终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

  与她同样情形的还有杜庭儒。自灵堂那日后,杜庭儒便卧病在床,整个人迅速地萎靡了下去。虽然其间也请医延药,但众人心里清楚,他的病是在心上,解铃还须系铃人,其他都是枉然。对此,杜沅沅只是冷眼旁观,她虽然狠不下心来去对付他,却也不愿假以辞色地去安慰他,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报应,只有让他终日活在痛苦当中,也许才是对死去的杨素心和那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的补偿。

  沈毓则一直默默地陪伴在杜沅沅的身边。自从身世之秘揭开之后,沈毓对杜沅沅更为热情,私底下曾笑言,“难怪会一见如故,原来你我还有如此渊源。”杜沅沅也曾问起沈毓舅父,也是她寄魂这具身体亲生父亲的情形,沈毓则严整了面色,“恕我不能明说。假使有一日你能去澜洱国,亲眼见到他你就会明白一切。”杜沅沅虽然疑惑,却也不再追问,在她的感觉里,那个真正杜沅沅的生身之父也许是个化外隐士,也许是个巨商大贾,总之,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

  众人之中,最令人奇怪的便是杜子珏了,自从灵堂之上知道了杜沅沅并非他的亲妹妹后,杜子珏便似平白消失了一般,在府中失却了影踪。

  英帝每日都会派陆六福到尚书府来探问情形,杜沅沅知道他想她早日回宫,但是,她依然让陆六福带话给英帝,要在尚书府中多留几日。除了为杨素心的亡灵进行哀悼,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此时,尚书府内愁云惨雾,人人自顾不暇,也许正是破除她心中谜团的最好时机。她有个预感,这一次,说不定她会发现个惊天秘密。

  一个青衫的背影立于漫天飞舞的霜叶中,带着说不出的尊贵之气,还带着几分孤绝的落寞。杜沅沅一步一步向那个背影走去,突然,一阵秋风卷着霜叶向她吹来。遮住了那个背影,也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停住了脚步。当秋风止歇,那身影已消失不见,只余下一地空寂的落叶。

  杜沅沅忽然睁开眼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榻上,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梦。她转头看向窗外,天色刚刚有些发白。她并不声张,默然起身下榻,随手提起案上的青玉执壶,倒了盏茶。捧着尚算温热的茶水,不觉陷入了沉思。

  近些日子,她总是会重复做这个梦。梦中的场景,她自然十分的熟悉,正是真正杜沅沅回忆中的一个片断。在那个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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