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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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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沅沅一直微笑着看着众人放下酒盏,忽然向身后道:“还不去给淳婉仪添酒。”

  好戏开场

  杜沅沅话音刚落,一直垂首站在她身后的一名宫女走上前来,双手端起案上的青釉缠枝碧玫酒壶,向隔了一张大案的林锦儿走去。

  此时,席中宫妃们又开始聚在一处闲话,还有几个妃嫔走上前来,向英帝和皇后敬酒。谁也没有发现,杜沅沅眼神冷冽,唇边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那个奉酒宫女轻盈走到林锦儿的身边,举起手中的酒壶,倒满林锦儿面前的酒盏。林锦儿随即将酒盏端起,看向杜沅沅这边,面上带着甜笑。而那个倒酒宫女则微微侧了身,慢慢向后退去。一切仿佛就此定格。

  突然,一条丝帕从那奉酒宫女腰间滑落,那宫女自然而然地俯下身去捡拾。她俯身的角度正好靠近林锦儿的侧脸。此刻,阁内笑语喧然,半数人都已带了七分酒意,谁又会注意宫女捡拾丝帕这样的细枝末节。只有杜沅沅看到,那宫女俯身时,在林锦儿的耳畔稍稍停留了一下,在那一刹那之间,林锦儿的脸色已经变了。

  她转过头去,死死地盯着那个奉酒宫女弯身拾丝帕的身形。此刻她的面色已变得苍白如纸,眼中充满了说不出的恐惧。她的表情,就如同见了厉鬼。

  那宫女直起身来,丝帕已握在她的手中。见到林锦儿的模样,她的面上竟然是一抹了然的微笑。林锦儿似是再也忍不住,将手中的酒盏使劲掼到地下,嘶声道:“你到底是谁?”

  林锦儿突兀的质问声和酒盏碎裂的清脆响声在昭顺阁内回荡,众人的欢声笑语突然间象被一刀切断,一下子沉寂了下去,场面安静如死。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事发的中心――林锦儿的身上。而林锦儿兀自不觉,半是惊惧半是阴狠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奉酒宫女的身上,而那宫女前后已判若两人,刚刚的气定神闲已被惊慌失措所取代,一边向后退去,一边慌乱道:“小主,小主在说什么,奴婢不懂。”

  林锦儿面色凄厉,毫不放松,“腾”地站起身来,上前两步,忽然又止了步子,自语道:“不,你不是她,你不是她。”突然又尖声道:“那你为何要在我耳边说那句话。”话音未落,已攥住那宫女的手腕。那宫女尖叫一声,不由自主地跪倒,面上涕泪交流,一迭连声道:“小主,小主,奴婢真的不懂小主在说什么。小主饶命!小主饶命!”在旁人看来,那宫女楚楚可怜,一副无辜的样子,而状如疯癫的林锦儿真象是强人所难一般。

  英帝的面色已沉了下去,将手中酒盏向案上重重一放。皇后心头一跳,明白英帝已有了怒意,急忙站起身来,打圆场道:“淳婉仪醉了,来人!送淳婉仪回去。”话音刚落,便有人上前将林锦儿扶住。

  林锦儿却毫不领情,使劲挣开,尖声道:“你快说!你快说!”皇后的面上也有了不悦之色,“她到底同你说了什么,惹得你这样不成体统?”林锦儿听了这句,宛如抓住了根救命稻草,急切道:“她说,她说我还记不记得让妉才人做给贵妃娘娘的胭脂糕和杏子甜酪!”

  林锦儿的话音刚落,阁内便响起一片抽气之声。众人当然记得,当年元贵妃身怀有孕,妉才人心怀妒愤,献上易滑胎的胭脂糕和杏子甜酪,后被元贵妃发觉,皇上一怒之下,赐妉才人自缢。此事不过是年余光景,大半数人还记忆犹新。此时,从林锦儿嘴里竟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就算是脑筋最愚笨的人也一下子想到,原来此事与淳婉仪还有着干系。

  皇后的面色已是大变,向林锦儿厉声道:“胡说八道什么,本宫看你真是醉得不轻!”又向她身后侍立的太监道:“还不快扶淳婉仪回去。”

  “且慢!”一个柔婉的声音插了进来。众人循声望去,却是杜沅沅。杜沅沅从席间站起,关切地看了林锦儿一眼,向皇后道:“姐姐,今日是端午,一定是锦儿妹妹高兴,多喝了几杯,您就不要怪她了。”

  林锦儿听到皇后的斥责声,神智一清,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已犯了大错,额上立时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更是惨白,正在惶急无助,突然听到杜沅沅的一番话,却是为她解了围。情急之间,只有紧抓不放,急忙点头道:“是,是,是,都怪臣妾不好,一时高兴贪杯,现已头昏脑胀,还请娘娘恕罪。”

  杜沅沅笑容恬淡,话锋却是一转,“只是,妹妹你也真是,不顾惜自己也倒罢了,还不顾惜腹中的孩儿,这样贪杯,千万不要伤了皇嗣。”她转过头去看着英帝,“皇上,不如请太医来看一看吧。”

  坐于首席的英帝虽然面色不悦,却自始至终只是冷眼旁观,未发一言。此刻忽听杜沅沅来问,眼中似有光芒一闪,缓缓点下头去,“来人!传召太医。”杜沅沅听得心头一喜,却又禁不住一跳,英帝答应得如此爽快,倒似是静观其变的架势。

  林锦儿听到传召太医,身形微微一晃,一双眼睛求助地望向皇后。而皇后对她看也不看,面上却露出最最和婉宁静的微笑,注视着杜沅沅,“还是妹妹细心妥贴。”又向将要出门的传召太监道:“请严太医快些过来。”杜沅沅心中暗暗佩服,如此突变之下,皇后不仅处之泰然,还将皇上口中的“太医”一下子变成了“严太医”,旁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意识到这其中的机巧诡变的。

  杜沅沅的面上也绽开了微笑,与皇后相比,她的笑容的确是真心的,只不过这笑容并非为了皇后的称赞,而是她心中明白,皇后和林锦儿怕是等不来严太医了。

  五月的天气,空气中已热得有些炽人。昭顺阁四周细密的流丽花窗虽均已支开,阁内又设了冰雕龙舟,但仍有淡淡的暑气穿窗而入,似是在人的身周结了一层湿热的网,潮湿粘腻得让人心生烦意。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久候太医不至的众人们,面上都已露出不耐的神色。

  又过了好一会,那传召太监终于回转了来,带着一头一脸的汗意,回禀道:“奴才一时寻不到严太医,只得找了太医院的提点大人樊太医来。”

  “找不到严太医?”是皇后略显激动的声音,“怎么会找不到严太医,他不就在太医院内么?”那传召太监有些瑟缩,“奴才将太医院里里外外都寻遍了,又问了伺药太监,都说到严太医今日确实来了宫里,但却说不清人到哪里去了。奴才不敢耽误,只得请来了提点樊太医。”

  突听英帝一旁淡淡道:“皇后为何只要严太医,莫非一个太医院的从二品提点还比不上一个四品院使么!”

  其时,大齐太医院的最高官职即为从二品提点,能胜任此官职者,必须由在太医院任职多年,且德高望重,医术高超的老太医充任。樊太医便是如此一步一步升任到提点之位的。而严子堃仅是个正四品的院使,入太医院任职也不过数载,当然无法与樊太医相提并论。

  皇后闻言,顿了一顿,却神色自若道:“淳婉仪自有孕起,臣妾便指派了严太医随侍在侧,臣妾觉得,还是严太医熟悉淳婉仪的一切状况,身怀皇嗣本就是大事,还是稳妥些好。”

  皇后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滴水不漏,听得杜沅沅几乎要喝一声彩。只是,瘫坐在椅中的林锦儿显然没有皇后的笃定,不仅双颊潮红,眼神惊惧,放在膝头上的双手还紧扭在一起,指骨都已发白。若不是有水红在一旁扶着,只怕她要跌到地上去。

  杜沅沅姗姗走至林锦儿身前,面含怜惜,用丝帕轻轻拭去她额间的汗珠,却向着皇后道:“锦儿妹妹可真是不大好呢!姐姐,事急从权,就不要管来的是谁了,况且樊太医也不是泛泛之辈,还是先看看锦儿妹妹要紧。”说罢深深地看了林锦儿一眼。

  林锦儿的心蓦然惊跳了一下,直觉面前杜沅沅的眼神带着一种尖锐、通明和透彻,一下子照亮了她暗藏于心底的某处,让她拼尽了力气想要隐藏的所有,立时要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她心神一慌,不假思索便大喊出声,“我没有醉,我没有醉,我不要看太医!我不要看太医!”

  一面喊着,一面使劲推开身前的杜沅沅,奔到皇后身前,扯紧着皇后的袖子,哀哀道:“娘娘,娘娘,不要让他看,不能让他看啊!娘娘!”

  席中诸人都被林锦儿的异常举动惊得呆了,此时,众人心中都是一般的想法,林锦儿如此前后不一,内里必定有着隐情。

  英帝面色沉静,不辩喜怒,却向立在一旁的樊太医吩咐道:“诊脉!”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听在众人的耳中却似暴雨前的异常宁静,皇后与林锦儿的面色均是一白。

  皇后忽然轻轻拍了拍林锦儿攥住她衣袖的手指,语声充满了安抚,“皇上和诸位妹妹也是关心你。就让太医看一看吧。”说罢,便慢慢推开林锦儿兀自紧抓不放的双手,只有林锦儿知道,皇后的动作虽然轻柔得似是拂去衣间的微尘,但手底却是决然的将她推至一旁,毫不容情。

  林锦儿惶然看着皇后缓缓走回席间坐好,面上挂着和婉宁静,却又无比陌生的笑容,仅仅是几步的距离,却生生掐断了她的退路。她的心终于沉了下去。恍惚间被按住了手臂,腕脉间似有手指搭了上来,她猛然清醒了过来。见樊太医一脸震惊地看着她,显然是知悉了她费尽苦心保守的秘密,她已无力挣扎,面色如死地委顿在地。

  樊太医并未开口,众人早已从他的面色间明了了一切。阁内一片死寂,大半数人的目光纷纷瞟向仍稳坐不动的英帝。

  英帝目光阴沉,叫了声“六福!”陆六福微一点头,向一旁几个侍立的太监和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几人立刻上前将林锦儿围住,有两个太监架住她的手臂,一个宫女在她腰间摸索了几下,紧接着扯下一物,众人定睛看时,竟是个填充得圆滚滚的布垫。她隆起的肚子原来就是这个布垫。

  英帝脸色铁青,一把端起案上酒盏,仰头饮下,随手将酒盏远远掼出,只听“啪”地一声脆响,伴着他的高声大笑。那笑声宛如金石,铿锵着扪在人的心上,让人不寒而栗。“好!真是好!今日朕总算是长了见识,”英帝森冷得迫人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向林锦儿,语声中充满了切齿的痛恨,“原来世间还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

  林锦儿双目无神,呆呆坐在当地,似已忘了骇怕。皇后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为了争宠,竟做下了如此荒唐之事,本宫也不能容你了。”林锦儿听到皇后的语声,目中忽然有了一丝活气,就如一个将死的人抓住了一段浮木猛然直起身,哀哀道:“娘娘……”

  皇后看也不看她一眼,却起身跪在英帝面前,言辞恳切,“皇上,宫中出了这样的丑事,全是臣妾管教不严,臣妾自请罚俸一年,以偿失职之罪。至于淳婉仪,如此胆大妄为,皇上绝不可姑息,就请皇上从重处罚,警示他人。”

  林锦儿面色惨白,牙关打战,目中渐渐透出绝望之色。她的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叹息,“原来你甘于被落井下石!”林锦儿浑身一震,霍然转过头去。身侧竟是不知何时走近的杜沅沅。此刻,阁中诸人都在注视着英帝和皇后,谁也没有发觉杜沅沅在与她低语。

  看着林锦儿微有些讶异的神色,杜沅沅轻声道:“你是个聪明人,难道就这样束手待毙?”林锦儿一愣,“你是说?”杜沅沅微微一笑,“要如何做,当然不用我教你。”话音未落,人已不动声色地退了开去。

  林锦儿喃喃自语,“束手待毙?难道我真的束手待毙?”她的面上忽然绽开一个阴沉的笑意,缓缓直起身来,大声而清晰道:“皇上,臣妾还有话说。”

  峰回路转

  林锦儿的声音里含着自信和笃定,就如一滴水洒在了油锅里,场面一时哗然。众人未料到犯了如此大罪的她还能平静如斯,立时,鄙夷的目光和严苛的指责如根根利箭,无情地向跪在当中的她射了过来。

  此刻,她鬓发不整,衣裙散乱,已是穷途末路的落魄。但是,在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她的腰背已变得笔直,目光充满了狠绝和坚定,这份旁若无人不知不觉震慑了众人,阁中慢慢安静下来。

  英帝目光冰冷,神色间满是厌恶,盯得林锦儿面庞有如被雪刃刮过,她微微瑟缩了一下,却又将脊背挺得更直,大声道:“皇上!”冷不防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却是皇后,“你犯了如此大错,还要为自己辩白,你以为皇上还有心听你的妄言么?”皇后带着一脸的正义凛然之色,吩咐道:“来人,将林锦儿拉下去,听候发落。”

  席间突然响起一声轻叹,声音未歇,已有一人缓缓站起,正是杜沅沅,只见她满面的不忍之色,叹息道:“本宫与林锦儿同年入宫,大家毕竟姐妹一场,不如就给她一个机会,看她还有何话说。”皇后眉宇间怒气隐现,面上却是温和笑容,“妹妹且莫理她。她连假孕这种丑事都做得出来,说出来的话又怎能令人信服。必是要编排什么无稽之事。”

  杜沅沅笑得清浅,满面浑不在意,“既如此,妹妹更想听听,她到底还能编排出什么来。”说着看向英帝,英帝并未说话,只是微微点头,显是应允了。皇后神色微有慌乱,欲要再说,杜沅沅却已不看皇后,只是直视着林锦儿,重重道:“有什么话,你还不快说。”

  林锦儿自是知道这其中关系利害,当下不敢怠慢,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臣妾做出此等欺君之事,自知有罪,死不足惜。但是,臣妾不想就这样死了,因为,因为……”她的眼泪已流下面颊,看上去分外可怜,“因为此事并非臣妾自愿,实是有人指使。”一句话说完,似是再也忍不住,伏地痛哭起来。

  林锦儿的这句话,远比方才发现她的假孕还要震撼,众人顾不得皇上在坐,均是满面狐疑四处看去,似乎要从旁人的表情里找出那个指使人出来。

  皇后已是怒形于色,声音里多了几分尖利,“你这个贱人,假充有孕也倒罢了,还在这里妖言惑众。不过是扰乱人心,让自己脱罪。你的这番话,纯属无稽之谈,根本不足为信。”林锦儿霍然抬起头来,面上虽涕泪纵横,但一双眼睛却狠狠地盯着皇后,忽然指着她,高声叫道:“指使我的那个人,就-是-你!”

  众人闻言一凛,无数个猜测的眼神纷纷投向了席中的皇后。皇后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面上却转为好笑神色,“你虽然恼恨本宫说出严惩你的话来,也不必拖本宫下水。你且问问这阁内的姐妹,可有人信你。”众人见皇后意态端庄,言语之间半分慌乱也无,心下均是一般想法,林锦儿定是在胡说八道了。

  林锦儿见皇后推得如此干脆利落,不落痕迹,直气得面青唇白,浑身颤抖,恨不得一下子冲上去掐断她的喉咙。眼角蓦然瞥见杜沅沅几不可察地向她摇了摇头,突然之间便冷静了下来,不顾不时传入耳中的奚落之声,顾自道:“你表面一派母仪风范,其实心机深沉。当年你受端和太后和丽德妃排挤,虽面上伏低做小,忍气吞声,但内里却一直寻找起事机会,我,便是因此而进宫。”

  林锦儿轻轻拢了拢鬓边散乱的发丝,神情苦涩,“你本是想我做你的帮手,拢住皇上,却不意半途杀出了个杜沅沅,得了皇上万般宠爱。我这个事先设好的棋子反倒没了用处。你便将计就计,以宽怀坚忍骗得了杜沅沅的同情,令她甘愿为你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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