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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英雄志-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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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也是中秋这日,顾家的夫人要过五十大寿,顾府上下自也为此张灯结彩,忙里忙外,光是寄出的名帖,就达千张之数。
  眼看再过半月,便要到了八月十五,顾倩兮这几日都在准备贺礼,她向来灵巧聪颖,自不愿送的物事落于俗套,顾夫人见她四处寻访宝贝,只是笑道:“孩子啊!娘什么都不缺,就只缺一个好女婿,你只要赶紧出嫁,生个白胖儿子,娘就什么也不愁了。”
  听得顾夫人这般说话,顾倩兮只淡淡一笑,却没人猜得透她的心事。
  这日顾倩兮带同小红,主仆两人一同出门采买寿礼,她念及娘亲育养自己的辛苦,此时早把私房积蓄全都拿了出来,只希望给顾夫人一个惊喜。
  眼见顾倩兮谈谈笑笑,一展难得的欢颜,小红心下暗暗为她高兴。这两年顾倩兮住在京城,面上虽然强颜欢笑,但夜间却常泪湿孤枕,独个儿伤心难受,小红看在眼里,自也是心疼无比,想起把她害得这般惨的那个逃犯坏蛋,心里直是痛恨至极。
  也是老天可怜,好容易半年前来了个杨郎中前来追求,也多亏这人文武全才,平日又风趣健谈,这才让顾倩兮慢慢恢复生气。心念于此,小红暗暗祝祷,只求上苍保佑,让小姐能有个好归宿,别再给坏人欺侮。
  两人行至热闹大街,只见四处都是来往熙攘的路人,端的是繁华至极、喧腾热闹,小红见到一旁有处玉铺,心下一喜,指着上头的金招牌,道:“小姐啊!这儿便是京城最大的‘知古斋’,不如咱们在这儿挑些东西吧,也许能找着什么希罕玩意儿呢?”
  顾倩兮知道娘亲爱玉如命,当即喜道:“好啊,都说京城是天子脚下,说不定能给咱们找到什么了不起的宝贝!”当下轻移玉足,便往铺里逛去。
  顾倩兮走入铺中,四下探看,她自幼出身豪门,珍奇古玩是见多了,左右看了一阵,却只见到些寻常物事,实在没有稀奇珍罕。她摇了摇头,心道:“看来京城虽大,却还比不上咱们扬州的风情。”
  她叹了口气,正想叫唤小红离开,忽听一人道:“老板哪!这是家传之宝,我先祖乃是宋代的大官,才有这等好东西留下来,若不是我家里极需用钱,我也舍不得卖,可你……你却只出这些银两,这……这怎么使得啊?”
  顾倩兮心下一奇,便回头去看,见是一名中年男子来此卖玉,她见那人手上抱只玉鹿,看来色泽不凡,颇见宝异,当是北宋时期的大内珍藏。她心下暗喜,寻思道:“娘最是喜欢玉器,要是见了这只玉鹿,准是开心极了。想不到今日运气这般好,居然教我见到了这只‘白玉黄褐沁’。”转念又想道:“可我今日只带了三百两银票出来,不知够不够价钱?”
  正想间,却听那老板道:“这位老兄啊!咱们生意讲究的是童叟无欺,从不欺瞒方家,你这玉鹿我只能出三十两银子,这位爷台要是不愿卖,那便请回吧!”说着眯起了眼,一幅爱理不理的神气。
  顾倩兮心下暗暗生气,想道:“这老板只出三十两银子,看来准是在欺负人,要不就是不识这玉鹿的宝贵。”
  也是这时节仿古玉器实在太多,没人敢买来路不明的东西,那男子大概极需用钱,再不便是走投无路,只听他长长一声叹息,道:“好!算我倒楣,遇上了你这种奸商,唉!一切全都是命!”说着伸手出去,道:“三十两就三十两,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快把现银拿来吧!”
  顾倩兮眉头一皱,心道:“这男子也真傻,这只玉鹿少说值得上五百两银子,这老板只出三十两,他怎么舍得卖?”
  哪知那老板真是十足十的奸商,眼见这卖玉男子确实欠钱使唤,一时贪念大起,又想多污利头,当下冷冷地道:“什么奸商不奸商?你说的那几句话太也难听,已然伤了我的商誉,现下你若是要卖,我只能出二十两银子。”
  那男子大怒,满脸胀得通红,喝道:“你……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那老板傲然道:“你还敢再说?你再说一句,我就多扣你一两银子。”
  那男子又急又气,一时不知要不要翻脸走人。那老板好整以暇,冷笑道:“要卖便快,我没工夫与你啰唆。”
  那人低头长叹,摇头道:“好吧!二十两便二十两,你给钱吧。”
  那老板见计谋得逞,登时微微一笑,便要取出现银。
  顾倩兮不忍那人吃亏,便要向前阻拦,忽听店门口传来一个声音,笑道:“这位爷台,你这玉鹿颇为奇异,可否借我一观?”
  那卖玉男子一奇,转过头去,只见一名书生笑吟吟地站在面前,顾倩兮心下也是一喜,想道:“有人出来打抱不平了。”
  她撇过头去,只见那书生背对着自己,看不到长相,但听他吐属文雅,官话道地,想来也是个饱读诗书之人,顾倩兮心下暗暗一笑,却要看他怎么修理那老板。
  那卖玉男子奇道:“这里是知古斋,多的良美玉器,公子若要看玉,何不去店里挑?”
  那书生笑道:“我偏只爱阁下的玉鹿,不知可否借我一看?”
  那卖玉男子点了点头,正要将玉鹿递过,那老板却已怒喝起来,只听他大声叫道:“你给我听好了!只要你将这玉鹿交给第二人看,老板我便不买了!”
  顾倩兮眉头一皱,心道:“这老板好生奸诈,自己只出二十两讹诈,却不许旁人来看,真是坏透了。”
  那男子面色为难,他看那老板已然取出现银,不愿旁生枝节,当下叹道:“好吧!算你狠!”说着对那书生一弯腰,歉然道:“实在对不住这位兄台,只是我这鹿已卖给旁人了,兄台若要看,改天自来此处找吧!”
  此时店内客人见此处有热闹可看,已有不少人过来围观。
  那书生哈哈一笑,道:“阁下何必怕这老板?他若不是做贼心虚,指鹿为马,硬要讹诈于你,又怎会怕我来看?你别来管他,让在下替你看上一看,保管有好无坏。”
  众人听那书生言之成理,都对那卖玉男子叫道:“是啊!这老板定是讹你的,可别给他骗了。”
  顾倩兮掩嘴轻笑,知道这书生已然占得上风,料来那老板已是不得不让步。
  果然那老板听了众人的说话,那可是砸招牌的难堪事,他满头冷汗,登时从柜台走了出来,指着那书生骂道:“你这小子好生嘴利,莫要在此含血喷人!这玉鹿是什么来历,值得多少两银子,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又懂什么了!”他哼了两声,斜目道:“照我看哪,你这小子准是人家找来的帮手,想来这里哄抬卖价!”
  此言一出,旁观众人也觉有理,此刻世道不靖,市面上颇多骗子,这些人一搭一唱,有时竟能把废铁哄成黄金,众人多曾听闻此类传言,一时纷纷点头。顾倩兮见那老板出言挑拨,心下不禁暗暗为那书生担忧。
  那书生哈哈一笑,道:“老板啊!我不懂这玉鹿的希罕处,难道你懂了?”
  那老板也是哈哈大笑,道:“我出道四五十年有了,算得是北京第一把鉴玉名家,天下间岂有我不懂的玉器?”
  那书生哦地一声,微笑道:“听你夸口的,你真要这么了得,又怎会把这宝贝看走了眼。”
  那老板呸了一声,道:“这种西贝货也能称作宝贝?你这小鬼别再胡说八道啦!小心我轰你出去!”
  那书生一笑,道:“看你尖酸成这个模样,准是不知这鹿的好处,等会儿我若说了出来,只怕你要两手捧着几百两银子,跪着求人卖你哪!”
  顾倩兮暗自点头,想来这老板也不识这只玉鹿的来历,否则以他贪财的性子,若是知道这玉鹿价值非凡,又岂会这般刁难于人,把这天外飞来的好处往外推?
  那老板世代在此开设玉楼,乃是京城有数的行家,眼下被那书生一顿数说,这个脸如何丢得起?他不怒反笑,道:“好一个猖狂的小子,在我这‘知古斋’中,有胆说这话的怕没几个哪!你不给老板我说个明白,今日绝不放你出去!”说着伸手一挥,两旁冲出几名伙计,盯着那书生冷笑。
  小红低声惊呼,她急急走来,悄声道:“这老板要打人了,咱们要去报官么?”
  顾倩兮微笑摇头:“别怕,有我在这儿,不怕这人使坏。”言语之中,满是官家小姐的见识气派。
  主仆两人正说间,那书生却笑了笑,竟对众伙计的威胁毫不在乎,他自行将玉鹿提起,用牙齿轻轻一咬,那卖玉男子惊道:“咬不得!”
  那书生笑道:“不打紧。”他细细看过玉鹿,颔首道:“不简单,果真是宋代珍品。”
  那卖玉男子又惊又喜,问道:“兄台识得这鹿?”
  那书生微一点头,道:“这玉鹿乃是宋代雕琢而成的,再兼玉质温润,至少值得几百两银子。”
  顾倩兮见他看玉的门道甚是对头,已知此人乃是方家,便放下心来,看来那老板虽然强凶霸道,却为难不了他。
  那老板哈哈大笑,道:“胡说八道!什么几百两银子,简直是信口开河!”
  那书生却不生气,只笑道:“尊驾既然不信,那照你的眼光来说,这玉鹿是哪朝哪代的物事?”
  那老板嘿嘿一笑,伸手抢过那玉鹿,道:“这鹿虽然巧夺天工,却瞒不过我的眼去,你看它上头的沁色,当是苏州工匠所为,乃是十余年前的仿古之作。”
  顾倩兮未曾细细看过那玉鹿,自不知两人谁对谁错,便自提起脚跟,远远眺望。
  那书生微微一笑,道:“这玉器出自苏州?老板凭什么这般说?”
  那老板冷笑道:“你能说这是宋代古物,我却不能说是当今苏州匠人所作?你若觉得我所言有错,何不明白举了出来?”
  旁观众人听得此言,登时大声附和,都要那书生说出道理。
  小红见场面越来越乱,怕生出事来,便拉住顾倩兮,道:“小姐快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顾倩兮摇头道:“不忙,再看一会儿。”她也想知道那书生的理由,当即专心倾听。
  却听那书生道:“阁下要听,那我也不客气了。老板卖玉多年,当知方今仕女名流多喜玉壶玉瓶,这玉器若是近年苏州匠人所作,何不雕成时兴模样,也好方便贩售?却又何必雕成一只玉鹿,让人来白白讹成二十两?”
  众人听他讥嘲,都是哈哈大笑,那老板呸了一声,喝道:“谁知雕刻师父想什么?你问我,我却要问谁啊?”
  那书生笑道:“原来老板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啊!”
  众人更是大笑不止,都在取笑那老板。
  那老板听两旁众人讪笑不已,当即怒道:“小子莫要猖狂!咱们莫说这些死无对证的废话,咱们现下就来映证映证,看看这玉鹿究竟是什么质料所就?你敢不敢?”
  这老板对玉质颇有见地,一向自信,此刻便出言相激,就算那书生有什么怪招,反正旁观并无方家,料来自己信口雌黄,届时定能扳回一城。
  那书生笑道:“如此也好,大家切磋切磋。”
  那老板有意争回颜面,当即命人取出纸笔,要两人各自写下玉质来历,跟着同时对照。
  顾倩兮心下暗笑,寻思道:“听这位公子言语,当是个大行家,那老板又要丢丑了。”
  两人各自写就,过不多时,那老板掀开手上白纸,只见上头写着:“寒白玉。”
  那书生笑道:“只有这样么?”
  那老板气往上冲,怒道:“你冷笑什么?快快把文字揭了!”
  那书生哈哈一笑,掀开白纸一角,上头却只写着“白玉”二字。
  那老板傲然道:“你神气什么?你纸上只有白玉两字,却还比我少一字,是你输了。”
  旁观众人无知无识,一见那书生写的文字短了一字,便纷纷附和,大声道:“两字对三字,你输啦!”却把文字短长当作了胜负,直是荒唐之至。
  那卖玉男子也是摇了摇头,本以为遇上行家,没想到这书生只是附庸风雅,全没真本领。众人中只有顾倩兮满脸笑容,似知那书生学问渊博,必能让人大吃一惊。
  那老板正要出言嘲笑,只听那书生一声长笑,道:“看清楚,还没完呢!”说着将白纸完全掀开,露出整篇文字,一名好事之徒走了过来,照念道:“白玉黄褐沁,寒玉种,当产水间,俗称子儿玉。”
  顾倩兮心下暗自一凛,这玉鹿果真是“白玉黄褐沁”所就,自己若能以三百两银子买得,那可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那老板惊道:“你怎么知道这许多?”
  那书生道:“我适才咬过一口,这玉鹿质地坚硬,自属寒玉无疑,我虽不曾亲见玉璞,但以此玉的色泽观之,璞衣当属黄褐之色,乃是水产玉的极品。”
  众人闻言惊叹,尽皆争睹玉鹿风采。
  那书生道:“宋代古玉多为平淡含蓄之作,雕工多承袭唐代,诸位请看。”说着将玉鹿托起,指着鹿角处道:“此处鹿角雕为斜面,使其更加栩栩如生,这种刀法称为‘偏刀’,全然不同于当今盛行的‘花下压花’。其间上下差异,可说判若云泥。只有不识货的人,才会将其误认。”
  众人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忍不住赞叹出声。
  那书生向旁观众人微微一笑,道:“这只玉鹿刀功非凡,色泽晶莹,又是前代古物,这位老板却要以二十两买去,诸位说他公道么?”
  众人哗然道:“不公道!”更有人叫道:“这人是奸商!”一时群情激愤。
  那老板又气又怒,喝道:“你这样乱说一气,又有谁知道真假了!”他回头向伙计道:“把他给我轰出去了!”众伙计答应一声,便要向前动手。
  顾倩兮见那老板太过蛮横,当即走上前去,娇声叫道:“你说不出道理,便要动手打人,天下焉有是理?”
  那老板急忙转头去看,见是个美貌少女在此撒泼,当即喝道:“哪来的泼辣婆娘,一并给我赶出去了!”
  小红急忙上前,大声道:“你们敢!我家小姐是当今兵部尚书的千金,你们要敢动她一下,回头拆了你们知古斋!”
  那老板听了此言,脸上忍不住变色,颤声道:“原来是官家的小姐!”旁观众人听得大臣千金到来,忍不住也是议论纷纷。
  那书生猛听“兵部尚书”四字,霎时如同五雷轰顶,全身更是颤抖不已。
  顾倩兮向那卖玉男子一笑,道:“这位爷台,这位老板存心讹诈,你不必理他了。现下我想买你的玉鹿,不知你能否出个价钱?”
  众人知道这小姐也是个识货的,猛地又凑了上来。
  那卖玉男子见官家小姐出面来买,登时大喜道:“成!成!”说着往那老板怒目一瞪,神态甚是不忿。
  顾倩兮笑道:“请爷台出个价吧!”
  那男子却皱起眉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已知此物大非寻常,决计不只区区二十两,但眼前自己若把价钱出得太高,只怕成了有行无市的惨况,可若出得太低,又怕成了自贬身价的无知之徒,旁徨无措间,猛见那书生背对着众人,霎时如同见到救星,当即急急走到那书生身边,低声问道:“这位兄台,我那玉鹿该出多少价钱?您可有个主意?”
  顾倩兮见他二人正自商量,自也不便催促打扰,她细看那玉鹿,赞道:“鹿者,禄也。若与蝙蝠同雕,那是福禄双全,若与马儿摆在一块儿,那称作禄马同居,最是祥瑞不过。”
  众人听她见识不凡,心中都道:“果然是尚书府里的小姐,眼光就是不一样。”
  那书生先前耀武扬威,好不神气,此时却只背对着众人,低头颤抖,不知是在做啥。那卖玉男子眉头一皱,低声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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