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恋爱相谈室----亚海-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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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法医马上联想到昨天他们的约会，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撑着桌子坐着把椅子滑到雷检察官的面前，摊开双手。
〃说吧。〃
雷检察官把便当放在一旁，缓缓地把昨天发生的事道出。

〃。。。。。。你觉得你输给一条领带？〃听完雷检座‘重述现场'后
倪法医边剔牙边说。
〃那个也不完全是重点，总之昨天我根本就是一团糟，还枉费
夏教授。。。。。。的另一个人格这么地帮我。。。。。。〃雷检察官抱头叫道。
〃这个啊－－我早就不觉得他能一天就把你变成什么情场浪子
之类的，叫他来帮你，主要是要你能改变心境跟立场，暗恋一个人
跟追求一个人，就好比火灾现场的尸体与溺水现场的尸体，是差很
多的！〃
〃嗯。。。。。。〃
虽然还是听不太懂这两种尸体到底差在哪，雷检察官还是点点
头。
〃而且，我觉得你表现得不错啊，简律师还说你很帅不是吗？第
一步就成功啦，领带什么的就别理他了，搞不好是跟他老爸的领带
撞带吧！〃
〃他父母很早就过世了。〃
〃那。。。。。。跟他叔叔撞带？总之那不是重点，早先我就劝过你了，
如果你现在要放弃的话，是不是太对不起我啦？而且这一点都不像
我认识的那个雷劭宇雷大检察官，平常侦查案子无论遇到多大的阻碍
总是不惧强权、永不放弃的你，怎么现在换了个战场就换了个人呢？〃
〃老倪。。。。。。这跟侦查不一样，我。。。。。。〃雷检察官停顿了一会，目光
直视茶几上的骷髅头造型烟灰缸，〃我是第一次追求男人啊。〃
倪法医拍拍他的肩，〃所以我这不就是在帮你了吗？〃
〃要颓丧也等你被甩了的那天再颓丧吧！现在不战而败算什么？！〃
雷检察官轻笑出声，〃被甩了是建立在交往之后吧？〃
现在八字别说一撇，连下笔都没有。
〃哈哈，还有心情挑我语病，看来雷大检察官是稍稍回神了。〃
〃嗯。。。。。。其实昨天之后虽然我对自己的表现很失望，但却更清楚地明
白我是真的很喜欢他的，才会想在他面前表现完美，失败后又对自己自
责到不行。。。。。。〃
倪法医双手交插在胸前看着这个跟情窦初开少年没什么两样的青年。
〃其实，你自己也不想放弃吧。〃
雷检察官对法医露出苦笑。

把重新振作一点的雷检察官送走后，法医走到办公桌旁，下方有一叠
上次牛郎带来要挑衣服的杂志，他把整叠抱起，但因为太重，还是分两
次抱到桌上。
〃领带、领带。。。。。。〃倪法医开始凭着自己模糊的记忆开始找着雷检察
官昨天打的领带。
总算在第十二本杂志里找到，〃唔。。。。。。应该是这条吧？〃
接着他打开笔电，连上网路，在搜寻引擎里打上‘段和鸣律师'二
个关键字，跑出一万多笔资料、照片。
在第三页里有张段律师从法庭走出的照片，那条领带的花色与杂志上
的这条是一模一样的。
对照完后的倪法医往后躺，然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果然是他。。。。。。我的老同学啊。〃
法医办公室外头正因为台风带来的旺盛西南气流下着滂沱大雨，路上行人纷纷奔走，大家都为了这恼人的雨天愁眉苦脸，但室内却有人笑脸迎人、满面春风，像是外头正春神降临、百花盛开。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坐在椅子上的牛郎闭着双眼，食指敲着眉心，不耐烦地问道。
倪法医满嘴是小郁带来的红豆饼，他喝了口茶把食物推至胃中后才道，〃喔，听说他七夕那天跑去垦丁。〃
〃垦丁？他跑去垦丁干嘛？我不是叫他约简律师去看夜景的吗？〃
〃他是有约啊，不过对方在垦丁，他就跑去垦丁了。〃倪法医又拿了一块奶油口味的放入嘴中。
性急的牛郎撑起身子直问道，〃然后呢、然后呢？应该有什么发展吧！追到垦丁去耶。。。。。。要是某人的话一定会嫌远不想出门，唉，哪有人七夕情人节还跟小郁郁整天待在家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倪法医故意装作没听到他后面讲的话，继续说道，〃然后啊，因为对方临时又有事，他们一起坐高铁回来，结束。〃
〃啊？〃
后续结束得太突然，反倒让牛郎一愣，转头看着呆笑得合不拢嘴，
一块红豆饼拿在手上十几分钟都忘了吃的雷检察官。
〃完全没有进展那他在高兴得什么劲啊，西装外套底下还穿着毫无品味的夏威夷衬衫，上次教给他的全都丢到哪儿去了？〃
〃你说到重点了，就是夏威夷衬衫，这是非常关键的证物。〃法医舔着溢到手指上的奶油道。
〃那件是他送他的？。。。。。。没想到他的品味这么。。。。。。奇怪。〃
〃他说是他送的，我也很怀疑，不过看他副模样，应该是对方送的没错。〃
两人又一同望向还在傻笑状态的雷检察官。
〃不过。。。。。。就这样浪费了一次垦丁之旅，真可惜。〃牛郎噘嘴看着法医，〃没有要去玩的话车票就送我们用嘛。〃
〃不，说是浪费还太早。。。。。。对方可不像他一样。〃
倪法医把椅子转了半圈，看着窗棂上滑下的水珠。
过了几分钟后，雷检察官的手机里传来一封简讯，有时间及地点，邀约人是简律师。

他纤长的手指拿起玻璃杯，左右摇晃着冰块，独自一人坐在吧台前，他俊美的面貌却吸引着店里男男女女的眼光，而他似乎早已习惯，毫无扭捏做作，对面一个帅气外国男性频频示好，他也微笑以对。
正当那个外国人拿着酒杯要绕过来的时候，雷检察官叫住了他。
〃简律师！〃他穿着黑灰色条纹衬衫，那是在牛郎的强迫威胁之下，把夏威夷衬衫脱掉换上的。
〃雷检察官，我们坐那边吧。〃简律师笑着拿起玻璃杯与他一同走向角
落边的位子，原本想过来搭讪的外国人则因为对方有男伴，悻悻然地回到原座。
〃前几天让你大老远跑来垦丁，却什么都没渡假到就回去了，真不好意思。〃简律师嘴边漾起抱歉的笑容。
当然这对雷检察官是很有用的，他毫不在意南北跑来跑去收获只是件衬衫。
〃没关系，没关系。。。。。。〃
简律师替换交叠的双脚，换了个坐姿，〃我知道我这样说可能太有自信了，不过，很多人跟我交际，希望的并不止于朋友这层关系。〃
此话一出口，雷检察官的额上就冒出冷汗，老倪猜得没错，他说简律师这个约会对他说此事。
〃。。。。。。我原以为我们可以当朋友的。〃他的眼底闪过层层阴郁。
〃我。。。。。。我试过啊，可是自己却仍旧被你吸引到无法自拔，夜里闭上双
眼都是你的身影，原先我以为这一切都是错觉，但更认识你后，错觉却更加深刻，深到会痛的地步。。。。。。〃雷检察官近乎自白地说。
简律师皱眉看着这个为自己而苦的男人，像是看到自己的翻模，苦笑地摇摇头。
〃呐，告诉我吧，你要我如何回应你的追求？〃简律师眼睛直看着他。
〃呃。。。。。。〃诚恳的男子抓抓头，〃也许我们可以试着交往看看？〃
这句话倒逗笑了简律师。
法医办公室非常狭小，但只有一人独处也显得空旷许多，倪法医拿着笔用手不用脑地玩着报纸上的数独专栏，瞄到右上角的日期，心里盘算着雷检察官已经多久没有过来找他了。
自从那天晚上高兴地跑到他家报喜讯，到现在也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吧，即使是重义气重友情的雷检察官，爱情与友情还是选甜的
那边站。
简律师会跟他交往倪法医不意外，听说他的原则是只要不脚
踏两条船便来者不拒。
为了雷检察官，他曾私下问过几个跟简律师交往过的人，奇
怪的是，他们尽是说简律师的好话，且都异口同声地说分手是是自
己提的，不是简律师，但若问及分手的理由的话，他们又说要问简
律师自己。
倪法医疑惑又好奇，若是照这个公式走的话，雷检察官他也会提分手吗？
实在很难想像那个对简律师这么着迷的雷检察官，在好不容易跟他交往后自行提分手，那理由到底会是什么？
他把手移到报纸的空白处，写下雷邵宇、简箴彦二个名字，
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又写下段和鸣这个名字。
会直觉地认为段律师与简律师有什么关系，除了上次的领带事件，以及传闻中简律师是段律师的嫡传弟子外，他在更早之前就见
过他们两个。。。。。。

在倪法医刚当上法医的那一年，拿腋下夹着资料，匆匆地来到法院前准备出庭作证，一台宝蓝色的轿车也刚好停在法院门口，右
边车门打开，一个梳着油头戴着银框眼镜的男子走下，即使只看到
侧脸他也认得他是谁，这个常常上报的老同学啊！
倪法医想上前叙旧时，他却又弓身又进入车内，再次从车内出来时，脸上挂着笑容。
其实倪法医也不确定那是不是笑容，因为他从没看过那家伙笑啊！
有点恍神的倪法医过一会才惊觉人早已进法院，他也快步跟上，对方仍跟以前一样，走路快到要用跑的才追得上。
〃段段。。。。。。段。。。。。。〃也很以前一样没有什么体力的倪法医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边喘边叫着。
也许因为太小声的关系，对方没有回头，这时另一个更大声的叫唤从倪法医后面传来。
〃段叔叔！〃一个长相清秀、有脱俗之美的少年从后方追上。
段律师转过头，脸色不太好看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徐叔叔去接我啊，补习班就在法院旁边喔！然后我坐上车的时候坐到这个。〃他递给段律师一个牛皮公文纸袋。
段律师无言地接过。
〃徐叔叔说这个很重要，就掉头叫我赶紧送进来，他还说你重要的事做了，但重要的东西却忘了拿，是什么重要的事呢？〃少年
天真无邪地问着。
段律师不予置评的转头后道，〃跟你叔叔们讲说我们晚上会过去吃饭。〃
〃好！拜拜，段叔叔！〃少年开心地挥挥手，又像阵风地跑出去。
我追上段律师，搭着他的肩，〃嘿，老同学。〃
他并没有被吓到，倒是皱着眉看我。
〃我是你大一时的室友啊，别告诉我你忘了，喔，对了，我当上法医了喔，若是要亲子DNA鉴定的话，我可以算你便宜一点！〃
〃倪友并。〃
不知道是取我名字的双关语还是单纯地叫我的名字，段律师讲话还是这么地冷静无起伏。
〃那少年跟你是什么关系啊？〃其实单用肉眼鉴定我就知道那不是他儿子。
〃我跟他，没有关系。〃他简短地回答。
他问完摇摇头，暗骂自己－－律师的话，能信吗？
棒球打击练习场里发出铿锵有力的铝棒敲击声，打完一轮几十球的雷检察官擦着汗推开门走出打击练习区，今天他打得不太好，不知是因为缺乏练习还是在他面前急欲表现的关系，每每都挥了大棒空转一圈变成人体电风扇。
〃最近练习不够喔。〃简律师迎向他笑道，并开玩笑地捏着他的二头肌，那是以往不会对他做的亲昵般动作。
看着简律师，他尴尬地撇过头。
〃我去换代币，顺便买饮料！〃他说完便红着脸逃离现场。
简律师愣了愣，然后失笑道〃真不知道说要交往的人是谁了。。。。。。〃
雷检察官边走边重新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交往到现在也快一个月，自己却仍是毛毛躁躁、手足无措的，对方却非常熟悉而老练似地从朋友的关心转变成情人的温柔。。。。。。
‘。。。。。。那个换情人比换衣服还快的简律师。。。。。。'
倪法医的话犹言在耳，雷检察官开始有点害怕自己是不是马上就会被三振出局。
〃再去找老倪谈谈好了。。。。。。〃
这么自言自语着的雷检察官买了两瓶运动饮料回到简律师在的座位，这时他正盯着练习场里的电视看，那是球赛中场插播的新闻，新闻画面是今天出席某场公益活动的徐市长，简律师的表情却有点奇怪，脸上有股说不出来的苦闷，但一见到他走过来却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
〃有什么新闻吗？〃雷检座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大事，我们再各打一局吧，看谁成绩好！〃简律师伸手拿他手上的代币。

〃小雷，你被三振啦！〃许久没见到雷检察官的倪法医听完他的近况报告后，左手勒着他的脖子，右手猛摩蹭着他的短寸头。
〃什、什么？〃被蹭得头都发晕的雷检察官道。
〃到底是你要泡他还是他要泡你啊？都交往一个月，接吻就算了，连牵手都没有，你还有脸来找我？！〃他这下子蹭得更大力。
〃我、我我。。。。。。对不起。〃被这样一骂，雷检察官也只能先道歉。
〃真是，一旁的人真会被你气死，都已经交往了你还。。。。。。〃倪法医放开雷检察官，走到一旁搔着乱发道。
在一旁悠闲地翻书报的牛郎这时轻轻张开金口，〃雷检察官你别误会了，我家哈倪是因为太久没看到你了，所以才会念念你，真要比的话，他跟小郁郁那时交往半年也还没。。。。。。〃
法医吊起一边眉往窗口大叫，〃小条纹！〃
听话的大麦町犬即跑到窗边，兴奋地摇着尾巴。
〃小郁，你带它去散步好吗？我等会再去公园跟你会合。〃
〃喔，好。。。。。。〃小郁随即与他们告别走出门，留下雷检察官跟倪法医两人。
〃小雷，之前我不是说过恋爱是大脑里化学物质引起的错觉吗？〃
雷检察官轻颔首，心里却觉得今天的老倪有点脾气暴躁。
〃其实这种化学物质不但会引起错觉，还对身体有害！〃
倪法医深吸一口气后再道。
〃所以，你会早死！〃
还摸不着边的雷检察官突然被这么预言，他再度露出有点痴呆的表情〃啊？〃
〃人生苦短啊，要把握时间，别再用大脑浪费时间了，男人就是要用下半身思考！〃
不知道是不是以自身经验告诫对方的倪法医认真地这么说。
‘人生苦短啊，要把握时间，别再用大脑浪费时间了，男人就是要用下半身思考！'
这几天，倪法医这句话一直转换成旋律，在雷检察官的脑子里不断的打转着。
自己虽然是这么的喜欢简律师，但交往后却又是这么的别扭，连牵个手都害怕的自己，还算是在跟他交往吗？
是因为两个人都是男性而感到害怕，还是因为对方是简律师而感到害怕，雷检察官一时也搞不清，他带给自己太多复杂的情绪，都是以前未曾体验过的。
把倪法医的话反覆咀嚼，也许他缺少的，就是这么一点‘冲动'。
边这么想着，他已经走到简律师家楼下。
　
之前与简律师一同经过这里，他便指着这幢高级公寓大楼说他就住在六楼，远看就觉得这是个价格不非的大厦，走到大厅里面更是觉得宽阔气派、典雅高尚，雷检察官心想律师跟检察官的薪水真的差这么多吗？
〃先生，您是来找人的吗？〃大厦的管理员带疑惑的眼神问着正在逛大观园的他。
〃啊。。。。。。我是来找住在六楼的简律师的，我姓雷。〃雷检座不自觉地拉拉自己的上衣，穿着轻便衣物的他该不会被当成可疑人物了吧？
〃那请等一下。〃管理员拿起电话按下键，讲不到二、三句话就挂断，〃请从右边的电梯上楼。〃
雷检察官遵循着指示上楼，这电梯是透明的，可以从上往下看到中庭花园的景观，电梯到六楼，方开门，就看到简律师斜倚在自家大门边，也许是在家的关系，他的眼神跟体态看来都有点慵懒，但表现在简律师身上却散发着异样风情，让雷检察官要步出电梯时又倒退一步。
〃怎么突然跑过来。。。。。。若是想叫我明天开庭时口下留情的话，代价可是很高的喔。〃简律师笑道。
〃你明天要开庭？〃
简律师点头，〃嗯，早上十点，记得是卢检察官负责的案子，你跟他很熟？〃
难怪卢检察官今天的脸色像是被球打到又像是吃一大把黄莲，雷检座心想。
〃我跟他还好。。。。。。啊，你别误会，我跟这件案子也没有关系，只是。。。。。。晚上出来买宵夜刚好路过你家。。。。。。可是你明天要开庭的话。。。。。。〃
来访者紧张地说着毫无修饰的谎言，主人倒是很客气，敞开大门欢迎他。
〃来了就进来坐吧，不然你手上的鲁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