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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零之沉说 作者:弃我夙零.醉罪(晋江2013-11-27完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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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却只觉身心愉悦。
“好!”苍亦箫低声道,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女,眼底抹过赞赏。当年如此,怪不得能让他一心挂念,甚至不畏惧惹怒师尊。
寒零笑吟吟地看着他——哥,等我踏遍天下,如你一般名震四方,让天下人皆知,你寒天皇的妹妹,不是废物。
别人老是说,先做后说,我不是那样伟大的人,没那么谦虚,我先说后做,但照样可以做到。

一晚,一屋男子,纷纷笑看少女昂然,却曲终人散。月亮悬在空中,好笑吧?即便是异界,夜晚照样有月,白天照样有阳。月色如水,洒了一地。清澈弯弯,映着笑容。薄雾白纱,隐约可见七人纷纷离去,留下两男一女。
“太子真有钱。”沈流年拖着腮帮坐在椅上,君零费力地拽着欲要沉醉酒乡的女孩,往睡房拖。
“是啊是啊,找机会再坑他。”寒零抱着酒坛,眼睛亮亮的,笑容如酒浸散酒香的醉花,摇摇晃晃。
“又喝多了,你不听话哦。”君零干脆不拽了,双手叉腰好比楼下买菜大妈,撇嘴一脸委屈地看着寒零。
寒零笑了笑,“可能吧,不过现在我脑子蛮清晰的,可惜想醉却醉不了。”
君零盯着她笑嘻嘻的脸——没有脸红,她酒量好,她目光灼热,他被她盯着觉得发毛,不自觉地红了耳垂。咬牙,捂脸,忍着一种叫做娇羞的东西,少主伸手去拽那丫。
“回去睡吧?明天还有比赛,睡晚了第二天没精神。”他二话不说,拎着她的衣领又开始拖,寒零没办法,只好站起来跟着他走。
“你个死孩子怎么不听话?乖,睡太晚了对身子不好。”他喋喋不休,寒零回头对沈流年笑了笑,跟他走了出去,“你现在还在长个子,别喝那么多酒,仔细伤身,小心长不高。”
沈流年呆坐在椅子里,心痛了痛。寒零那一笑,如此愧疚,如此狡黠。可惜他没希望,一个是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喜欢的人,他只能选一个。或者,一边是他们,一边是自己,依旧只能选一方。

第二十三章
房内,寒零一头栽在床上,猛然翻身,一裹被子,翻着身子滚到床边上,缩在里面笑吟吟地看着君零。床本来就宽,寒零这么一躲,空出好大位置,空空旷旷的被单有点折痕,被她滚的。
“这么躲我做什么?在外面我又不跟你睡。”君零好笑地看着她,单膝跪在床边上,探手拉过寒零,褥子一卷,又松开了,“乖乖躺好,挤在墙角睡着不舒服。”
寒零咪咪笑着看他,“哥,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像更年期的大妈,唠唠叨叨的。”
君零好气又好笑,探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你不听话我就只好唠叨你喽,你如果能听话我就省心了。”
寒零不笑了,眼角尚有泪水,她却不哭了。她细细地端详着他,少年单膝跪坐在床边,眼底笑意浓浓,如万般盛开的花群,让人应接不暇,却衷心感叹。她抬起手,顺着灯光耀眼处抚上他精致的脸,半晌,开口,“哥,你好像瘦了好多。”
君零抓住她的手,塞进被窝,笑了笑,“你醉了,看错了。”
他在撒谎。能不瘦么?原本一日三餐甚至心情好四餐,再她离去后哪有出现过?一天一餐,吃得少,却也不饿。能不瘦么?思念当饭吃,吃得饱饱的,可那是空的。
寒零也不追究,抓着他的手细细研究。她的手很小,握成拳头后,他的手能把它包在其中——严严实实。她发出啧啧声,笑了。她喜欢他的手,手指修长光润,虎口却有一点茧,摸起来很舒服,让人觉得安心。不过,她最喜欢的,是他的小拇指。
小的时候她的手更小,抓不住他的手,就只好牵着小拇指跟在身后,拉呀拉的,小拇指就被拉长了。她愣,又笑了,小的时候的回忆总是挺好的,虽然她不记得那么多。祭种的记忆比人类的要好,大抵三四岁就能记事。
她突然怔住了,然后就是满怀不舍,顿时眉头一皱,紧紧地锁在一起,心里立刻烦躁起来。
君零一愣,他清晰地体会到她体内突然不稳的气流,躁动和淡淡怒气,他伸出空余的手,抚了抚她锁紧的眉,“怎么了?”
“我……”寒零欲言又止,眼底的不悦却纷纷流露出,君零又是一愣,顿时明白了。
她在怕,也在怒。之后孤身爬路,她怕寂寞。之后无人相随,她讨厌沉寂。由急生怒。
“傻孩子,我陪你。”他低声笑道,“之后要去行界,你也一起来,那里也有属于你的舞台,不怕一人。”
寒零不怒了,怔怔地想了一会儿,撇撇嘴,笑了。说的蛮有道理。
君零哑然失笑,虽然雄心勃勃,且满怀期待,但终归是个孩子,怨不得她。十三岁,独自离家学武已经难得,要她多年孤身且离他远去,她做不来,他更做不来。
她满意了,也不气了,笑嘻嘻地继续研究他的手。孩子,依旧如此。君零心底叹了口气,面上却微笑。一步一步来,成长、不能急,让一个年幼的孩子独自呆在外头,心智尚未成熟,受不了孤独。
他陪她展翅,看她高飞,然后等她凯旋而归。
要让她成长,他不能时时刻刻跟着,他要离开且是间隔,但现在不是时候,凡事要过渡,更何况一个本身就极怕孤独却要独自崛起的孩子远离唯一的温暖。
“你该睡了,已经好晚了。”他柔声哄她,这个如困在迷宫不知该如何逃离的孩子,不能只跟着照路灯,她要自己摸索出路,照路灯的用处不是把她送出迷宫,是送出恐慌。之后灯不会走在前头,会跟在她身边,看她摸索,给她鼓励,却不带她走。
寒零怔怔地愣了一会儿,松开了他的手,紧紧地缩成一团又躲回墙角。
君零霎时间愕然。寒零抬头,笑了笑,“晚安。”
他眨了眨眼睛,替她熄灯,“晚安。”
她何时如此恐惧?只有在夜晚,离开他的日子、无人笼罩她的时候。一百八十多天,夜夜如此,已成习惯。可惜,怕,没有成习惯。
他想抽身离去,但是终究留下,坐在床边,盯着黑暗中的小脸,“怕么?”
“没事。”她的声音在颤抖,如从冰窖中出来,浑身发颤,“哥你回去睡吧。”即便不是个小孩,她仍旧会有那些幼时的惧怕,她怕黑,更怕孤独。
“我陪你吧。”他笑了笑,伸手拉住她的小手,“别怕,睡吧。”
她乖乖闭上眼睛,在夜中也不怕了,安稳地睡着。半晌,她问道,“吃饭的时候,墨谦跟我示意说,三年前萧家被抄,你救了他。”
君零抽了抽嘴角,笑了,“怎么?”
三年前去萧家时,他刻意留意了她的去处,虽然没有找到,但是大抵也猜出来了。萧家外被玄天军翻了个遍,没有她,也就是说在萧家里,可萧家上下都没有找到,因此才想到了赤眼杀神。走后,他派了人去关注萧家,因此萧家被抄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那时候皇室还没有动兵,刚刚把人送到皇宫,消息传开后她便开始着急,连饭也不吃。从她念叨的话中便可推算,她着急十有八九是因被送走的赤眼杀胚,再联系那晚上东找西找也看不见她影子的经历——真相大白。
她日夜茶不思饭不想的,也没有过多在意他独自出山,她以为他带了兵,事实上他是一人逃出去的。爹妈也不来看他们,短时间内也不会察觉。连夜赶回萧家时,那人已经从宫里逃出来了,一路被追杀,他没现身,只在队伍后帮那人杀了一片士兵——没有存活的士兵,所以没人知道他在帮那人。
之后他潜藏在萧家周围,那时萧家混乱,也没人查家,人多嘴杂、他也打听到了一些事情。之后萧墨谦被骗两次的事情他都看见了,第一次赶去的时候他已经逃了,也没帮上忙。派的士兵不多,因此还是没有生还者。第三次他回来时,他躲在后院,亲眼看见姣好少女,一刀捅下,明明捅的是萧墨谦,他的心却凉了凉。派出了八百士兵,萧墨谦受重伤,逃不掉、也没法释放封荧,且应了他因多管闲事的怒火和杀心。
八百人,他全杀,只凭武。
带萧墨谦逃走后,凭借和沈流年学的一点毒功帮他把毒给逼出来了,但是却累个半死。一路都有人埋伏,他在一年前首次动手杀人,一年后,第二次动手杀了人,总计两千。只是出门五天就杀了这么多人,他也有点发毛。那时九重寒天已经到第一重了,有了点优势又不敢当面释放——他不希望被认出来。
带萧墨谦逃到边界时他就走了,天京城人多,也不怕有认得的人,他也跟萧墨谦确证过了,进宫时带的是面具,也未动手,凭气息别人认不出来。万幸柳皇帝不会武。
至少那时候在这世上见过萧墨谦真面容的人,除了他和远在玄天山的她,其余见过的人都死了。
一路返回时还有埋伏,他顺带帮萧墨谦都杀了,一个不留。回到家中的时候,萧家被抄的消息刚刚传出,她哭着求他带她去萧家,他答应了。
如果她留意,会记得他跟着她一并在城府中翻数百具尸体。据她所知,他应该是不认得萧墨谦的。他随她玷污死者,是因为不放心,她没翻到尸体,他也松了口气,救对人了。但她还是担忧,担心萧墨谦的尸体在城外。
“你让我去城外找找。”
“六千多人呢,翻不出来的。”
她不吱声了,跟着他回去了,一路上都在小声哭,只顾着伤心,没注意到他满手是血。因为没注意,所以就不知道,他救了萧墨谦。
夜中,寒零微笑着看他,低声道:“我代他谢谢你。”
道谢,她在道谢。君零心中并未因她道谢而喜,反倒怔怔地看着她,有点失神。他不需要她道谢,她开心便好。
道谢,就有了礼仪。有了利益,就有了距离。
“没事。”即便有些悻悻,他还是笑了笑。
屋内熄灯,月光穿过纱窗透进来,半抹银色洒在少女的小脸上,长而弯曲的睫毛扑扇着,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密帘之下,玻璃般的眼中,眼色却琉璃,刹那间少女芳华皆在眼底,笑颜如花。
“其实我想知道墨谦为什么没有认出你,他说他记得你的气息,却和那次的不符。”寒零突然问道,这是她也好奇的,吃饭时萧墨谦隔着桌子和她“说”,三年前出手相助的神秘少年,正是君零。
“那是你没练功,不知道我的内息是什么样的,吞了九重寒天后就已经变了。”他突然觉得好笑,萧墨谦也没猜到吃了固态水后气息会变。之前是外刚内柔,现在是外柔内刚,冰,凌厉锋锐,下杀手之快之狠、异常绝情。一旦刚的一面展现,杀人只需释气。不过前提是练好。
“对了,还要问问你,你打算往哪个方面练?六道上三道共六系,想好练哪个了吗?”君零问道。上三道六系——时间是不可练的,除去还有五系十一属性。这是主系,副系就多了,比如说毒、剑术、柔术等。
“跟你一样吧。”她翻身侧躺,枕在被子上,眼睛闪闪的,充满兴奋,“而且我不是遗传你么?从小接触的也是这类。”
君零傻眼,然后笑了。哪有妹妹遗传哥哥的说法?分明是父母亲都主练冰所以才有这里的天赋。“这不是儿戏,想好了?”
“想好了,冰,密度为零点九千克每立方米的。”少女的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亮,欣喜不减,异常兴奋。

比武大会的第二天已开始,即便有人淘汰,但会场依旧人山人海,喧闹声震耳欲聋,花痴成千上万毫不夸张。等寒零到的时候,她非常感动的发现苍亦箫坐在昨天的位置上已经帮她留了位子。
啊,昨天的客没白请!
她坐下了,笑得一脸灿烂,“啊,谢谢谢谢,苍亦箫你真是好人。”她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眉飞色舞、叽里呱啦地扯了一堆,其实就是一个意思——感谢你帮忙占位。
“即便全场六万人都知道你是玄天寒零,却也不帮你占位。”看似善良却有点腹黑的苍亦箫一句话把愤青的激情全部打消。愤青垂头,双手握拳,满脸悲愤和痛苦,哎,名声啊名声,进场时也只是好多人刷刷地转过头来看这个暴力狂,然后又刷刷地扭回去。
真不给面子。
“切,姑娘我昨天揍千行让揍得手都麻了,如此神勇居然不给我鼓掌!”愤青又开始悲愤,和一脸黑线的苍亦箫吐露心声。
半晌,却听苍亦箫淡淡地道:“出门小心点,你十有八九被千行家的人盯上了。”
寒零非常不厚道地挠头,“有我哥仗着也不行么……”
苍亦箫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在天界能让你无声无息地死去有太多办法了,即便寒天皇怀疑也不一定能追究出来,大不了就是你哥一个人扫了千行家喽。”
尼玛这语气不要如此平淡好么!这是生死大事!寒零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懒得理这货了,千行让被我揍活该!谁让他骂我哥。
愤青气得直挠墙……

“哎哎,你是苍家的?”寒零扭头,换个话题讨论,这群花痴太烦人,不打发时间实在太痛苦。
苍亦箫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你何时听我说过我是苍家的?世界上姓苍的人太多了,谁规定姓苍的就一定要是天界苍家的人?”
寒零愣住了,心里抖了抖,抱着脑袋冥思苦想,半晌抬头问道:“你,武界的?还是行界的?”
天界、行界、武界、煞界等在十界中偏封建化,也是她最纠结的风格,她非常羡慕人界,一手持沙漠之鹰,一手握紧方向盘,猛一转盘加急刹车,迈巴赫的标准闪出来,紧接着火光四射,子弹满天飞——闪瞎狗眼,令人垂涎欲滴啊!
传说中听卡奇曼大少爷炫耀说有一辆迈巴赫,找时间去看一看,养一养眼睛。一想到布莱斯卡奇曼,就能联系到其余三个一肚子吐槽腔和八路腔的二十一世纪标准愤青。
她大致有猜测,此次前去行界太有可能是为了太渊长老。在她六岁的时候,父亲出山时遇见了奄奄一息躺在路面的太渊长老,二话不说,带了回来,还给了一个很不错的位置是长老。于是乎,太渊长老为了什么报答啊怎么的反正她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这大叔就留下来了,时间晃啊晃,一晃七年就过去了。
太渊长老是行界的人,终究也该回去了。
这个大叔她其实挺喜欢的,不过人家天天念叨他的少爷啊小姐的,又说他们啥啥啥不争气,又啥啥啥太弱,又啥啥啥挺听话的好孩子,又瞅瞅自家哥哥,一脸无奈,说,什么时候啥啥啥能像少主这么强就好了。
这么一晃七年,现在见了她哥都是叫少主的,还是有所不适的,所以说叫久了就觉得两家混乱了!
反正顺带去行界溜达溜达,可以考虑在那里小强崛起,在天界有点不太方便,毕竟走到哪里报名字谁都认识。
少年沉默,也没答话,清澈的眼眸盯着巨石上的加粗狂草——钟奇先、苍亦箫。寒零愣住了,目光一转,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这个清淡高雅的少年,一脸瞧不起——呵呵呵,兄弟,能赢么?
“哟,钟家的?”寒零瞪着他,一脸谄笑,“朋友,上吧!”
苍亦箫扫了她一眼,淡淡一笑,缓缓起身,从容不迫地飘下了台阶。寒零目瞪口呆,这人行走时脚下如踩了风,是虚的,就如同飘起来般,能有这样的实力,显然内功是处于上流的——她好像小瞧人家了。
被她小瞧的,在众人瞩目下,一步一步地走上比武台,对着钟奇先,微微鞠躬。
对方答话很气人,鼻孔朝天一脸傲气,“小白脸。”
苍亦箫面不改色,笑得从容淡定,优雅谦和,“大黑脸。”
寒零:“……”
这货怎么可以如此从容不迫,如果是我,我要灭了这欠扁的钟奇先!她在座位上扭啊扭,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碾死钟奇先。就在这二叉多管闲事时,比赛早已开始。剑刃碰击、身形破空、衣襟旋动的声音接连传来。
苍亦箫一袭白衣,正如冬日初雪,却给人从不会被亵渎的感觉,高贵,可触不可及,探手一摸,看似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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