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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天下第一人-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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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出十多丈。众人停了下来,低语几句,出声那人困惑的摇了摇头。众人又继续上路,只是行动间更加的警惕。又行了约莫一盏茶工夫,众人穿进了一处松林,便不见了踪影。那松林俱是上百近千年的松木树,挺拔粗壮,甚是高大。仕进跃上枝头,纵跃前行,行进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忽地顿住身形,却是因前方传来了朦胧昏黄的灯光。“他们这是要见何方神圣?竟搞得如此神秘?”疑惑之下,他又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数丈。光亮所在,却是一座小小的茅屋。五株巨松突兀的挺立在茅屋之后,成环围之势。那巨松高插入云,夭矫如龙,端是气势不凡。茅屋在那巨松的映衬之下,也颇得几分雄健威猛之势。那自寺中出来的十名老僧静静的立在茅屋门前,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良久,才闻茅屋中传出话来:“好了!你们进来吧!”说话之人似乎甚是疲惫,有气无力的。那十名老僧却都恭恭敬敬躬身应是,才小心的陆续走进茅屋。随着他们的进去,茅屋中同时鱼贯行出十人,也是须眉斑白的老和尚。出来的这帮和尚,全都是神情委顿,仿佛与人激斗了三天三夜,个个筋疲力尽。仕进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些老僧,瞧着他们消失在黑暗中,不禁又惊又喜,想道:“此地肯定是无空疗伤所在,那杜青衣跟沙龙说不定就在屋里!当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哪!”惊喜之下,仕进又想朝前挪近几分,但身子刚一动弹,他便马上静了下来。除了茅屋中尚有人的呼吸外,四周竟没有丝毫声息,松林中隐隐弥漫着一股诡异无比的气氛。“此地断不会无人守护!堂堂的武林盟主,一寺之主,躲在这深山中疗伤,必定有重重高手保护!眼前的情况太不合情理了!”仕进脑子飞速的转着,顿时不敢贸然行事。凭他都不能觉察出来的高手,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一旦不慎,便是想逃都逃不掉了。“鼎鼎大名的玄木令主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如此躲躲藏藏,未免有失天下第一人的身份!”那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仕进霍然大惊,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他此时的武功修为,实已到了天人合一的境地,竟还有人能瞧破他的身形,那此人武功之高,委实太过不可思议了。“是祸躲不过,罢了!”仕进心神一定,跃了下去,落在了茅屋门前。他正欲跨进门去,一股凌厉刚猛,宛若实质的劲道劈面而来,便如那锋利厚重的刀刃。他心中凛然,神色却是从容。只见他倏地伸出手来,捏住了那道劲气。那道劲气便犹如汪洋大海一般,无穷无尽的朝仕进体内压挤过去,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撑破一般。眼看着手臂一寸寸的向后缩去,仕进脸色不变,眼神中却闪着熊熊的怒火。他忽地吐气开声,手臂也猛的一下绷直,将那道真气推了回去。劲气四迸下,松林间平地起了一阵大风,到处一片哗哗之声。仕进退了两步,借此卸去那反震的劲道。茅屋前面也瞬间冒出了一大群人,各据方位,都神色凝重的盯着这强绝天下的对手。方才这一下正是众人为了阻挡仕进进屋而集体凌空所发。“你们都退下吧!莫要让贵客见笑了!”那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又再响起,茅屋前的众人闻声都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刷的一声消失在黑暗中。屋中的灯火蓦地跳了一下,暗了下去,待再明亮起来时,屋前已是站着五名面容异常枯槁的老僧。仕进眼皮突突的跳了起来,眼前五人给他的那种剧烈的压迫感,比诸无名跟忘记来得更加强烈,更加震撼。自武功有成以来,他与人对敌过招,从来都不曾害怕过,即便是落败,那也是败在阴谋诡计下,非战之罪也。但如今,他心底油然生起无力之感,若真要打起来,委实没有多少胜算。他深呼吸一口气,整个人顿时镇定下来,再无先前那种彷徨的感觉。当前那名满脸病容的老僧无精打采道:“施主此番前来,可有甚么见教?贫僧太虚,施主有礼了!”听声音正是那说话有气无力之人。他指了指身边那名长眉老僧道:“这位是贫僧师弟法虚。”他为仕进一一介绍了身边之人。那面相凶横者法号空虚,神情木然者法号道虚,剩下那名老僧相貌堂堂,法号却是叫了虚。听他们的法号,仕进已知他们俱是少林虚字辈的高僧,比无空还要高上一辈仕进一一还了礼,才道:“大师既是问到,晚辈自当明告。晚辈此行前来,只是为了找到一人!”他目光下意识的瞄向了茅屋当中,想道:“杜青衣若在屋内,听到我的声音,应该出来见上一面啊!莫非他为无空疗伤正处紧要关头,无法抽身出来?”那面相凶横的空虚瞧见仕进的举动,眼中精光一闪,瓮声瓮气道:“施主莫非是为了这屋中之人?”他语气中隐隐透着一股怒气。仕进怔了一下,道:“正是!”除了太虚僧外,余下四僧闻得此言,脸上皆有不快之色。那空虚更是冷笑数声,道:“那施主今夜长啸示威,莫不是视我少林无人,可任由施主来去自如?”仕进心头也来气了,当下沉声道:“少林藏龙卧虎,高手如云,自是人人皆知!晚辈又岂敢有轻视之意?但嵩山之上,明月清风,松涛阵阵,晚辈倒真是有幸,着实畅游了一番!当真痛快哪!”他瞥了空虚一眼,眼中的不屑之意甚是明显。换了平时,仕进是不会如此狂傲的,但此时身处险地,更兼遭受的种种厄运俱是拜少林所赐,内心深处的不忿油然而起,哪还会去解释事情原委呢?空虚大怒,正欲出声,那病恹恹的太虚却伸手制止了他。太虚还是有气无力的道:“施主想必便是那名震天下的玄木令主,竟然如此年轻,倒叫贫僧着实意外了!”仕进笑了笑,道:“大师为何就认定晚辈是那玄木令主呢?莫不是大师见过他不成?”太虚淡淡一笑,道:“先前贫僧闻得林中有微弱的呼吸之声,以为便是施主,这才叫破!但此时才知,原来那呼吸声音却是施主怀中这位姑娘所发。倒真是错有错着,若施主独自一人,贫僧惭愧,只怕无法识破!能有如此功力瞒得过贫僧耳朵之人,普天之下,贫僧所知,也不过三人而已!其他二人贫僧认识,剩下此人,就只有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玄木令主了!”仕进心中一动,道:“大师所说的那两位高人,不知……”他顿住话语,目光灼灼的盯着太虚。太虚沉默半晌,才叹息道:“贫僧也有数十年不见他们了!说来惭愧,他们正是我那徒儿无空的授艺师父,我那徒儿一身的武功,大半是他们所授,剩下的也是他自己摸索而得,与我这个师父,却是毫无关系!惭愧哪!”其余四僧也是唏嘘不已,面上都带了追忆之色。“原来真是他们!”仕进暗暗点头。太虚说的正是无名跟忘记二人。这五名老僧当年正是瞧到了忘记跟无名的身手,更得知那青出于蓝的弟子原来不是自己调教出来的,不由得大受刺激,于是潜隐山林,苦心钻研武学,决心要为自己找回尊严。这匆匆数十寒暑晃眼而过,他们竟不可自拔,忘记了世间的种种,只记得那万千的武学境界。待得无空受伤,送到他们这茅屋内,他们才记起了前事的一切。太虚脸色一正,对仕进道:“据说贫僧的徒儿是被玄木令主所伤,施主可承认这一点?”仕进笑道:“是玄木令主所伤不假!”太虚道:“贫僧这徒儿为人刚硬,凡事认准了就不会回头!但他一生所作所为,从无半点差池之处。他的武功放眼天下,也算不错,但在施主眼中,确实不值一哂,伤在施主手中,总算不冤!但施主为何如此咄咄逼人?看施主乃谦谦君子,此事倒叫贫僧不解了!”仕进怔了怔,道:“大师此言,晚辈听得糊涂了!晚辈如何咄咄逼人了?”他想起前事,忍不住冷笑道:“说到咄咄逼人,恐怕无空大师所为更甚吧!”听仕进如此说话,太虚脸上的病容更重,眼窝陷得更深了。一直木然不动的道虚忽地出声道:“阁下既是不将我少林放在眼里,那一切便用武功来定个输赢吧!我倒要瞧瞧你能将我那无空师侄怎么样!你放下那个小姑娘!”他跨前一步,两眼半开半闭,双手却仍是笼在袖中。 
第三十六章智空老巢       
仕进瞥了冰儿一眼,深呼吸一下,压下了心头的火气,这才沉声道:“晚辈如何能与大师动手?晚辈此次前来,不过是为了寻访名医,好救助舍妹!委实不愿节外生枝!屋内之人若是暂时不方便出来,晚辈等在这里便是,却是万万不敢与大师动手的。”道虚冷声道:“你不动手,那我便动手!”话音未落,他笼着的右手已是高举过头,缓慢的劈了下来,整个动作举重若轻,仿佛沉滞无比,实似飘逸轻灵。那枯瘦的手掌微微张开,五指轻颤,看似用力过度而引起颤栗,但落在在场众人眼里,却是万千变化,尽在其中。起手之时,两人尚距三丈,道虚这一掌眼看就要劈在空处,但晃眼之间,那手掌已是到了仕进左肩上,取的正是他左边身子的五处要穴。仕进身子不动,肩膀却稍稍挪动一下。冰儿似乎梦中遇到了什么难事,秀眉轻颤,在仕进怀中动了动身子。仕进盯着道虚,面带微笑,左手却伸出去,轻轻拍着冰儿肩膀,以示安慰。那五指甚有节奏的弹跳着,冰儿衣裳上的褶皱也随之颤动,幻化出阵阵青影。整个画面很恬静,很和谐,再也容不下一丁半点的旁物!道虚怔住了,他的手指已经触到了对手的衣裳,却发觉自己根本找不到半丝空隙进攻,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端是好生尴尬。法虚、空虚、了虚三僧瞧得道虚出手,都暗暗颔首,心道:“道虚师兄平日里不作一声,想不到武功竟精进到如此境地!一招简单的力劈华山让他使得如斯出神入化,当真了得!”但瞧了仕进的动作,他们俱是神色大变,也如道虚一般楞住了。换了他们出手,结果也不会比现在好上多少。太虚先是眉头紧锁,既而松了一口气,想道:“师弟虽是避过那位女施主出招,但稍有不慎,难免会误伤无辜!出家人慈悲为怀,他诵念佛经这许多年,暴戾之气却不曾减轻多少,想是我这个师兄疏于管教之故,当真罪过哪!还好这位施主武功了得!阿弥陀佛!”仕进心头大畅,先前的畏惧之意一扫而空。他淡笑着瞄了道虚一眼,道:“大师若要考较晚辈,来日晚辈定当奉陪。但此刻舍妹病重,委实是拖延不得,还请大师大发慈悲,让晚辈见见屋内的杜青衣杜神医?”看着冰儿憔悴的脸容,他的心情又益发的沉重起来。五僧都是一怔。道虚神情困惑地退了回去。太虚道:“莫非施主前来,不是为了我那徒儿?”仕进微一思量,已知众僧定是以为自己是来找无空麻烦的,这才神情有异。于是沉声道:“晚辈的确与无空方丈有些过节!但此事已经过去,晚辈既已无恙,无空方丈却尚在病榻,说起来什么恩怨都已经不重要了!晚辈只想快些医治好舍妹之病,除此之外,别无他想!”太虚沉吟半晌,道:“施主既如此豁达,贫僧也不怕实话实说!施主与小徒之事,贫僧无从得知,谁是谁非,贫僧也不敢妄言。既是如此,一切就等小徒清醒过来再论!只是……”他迟疑一下,才道:“施主所说的杜神医,前日确实身在此地!但昨日他接到一纸飞鸽传书,便匆匆离开,未曾留下只言片语。施主此行,只怕是空跑了一趟!”仕进听在耳里,只如那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顿时呆住了。看到仕进失魂落魄的样子,五僧面面相觑,都有些惋惜。太虚沉思良久,才微笑道:“施主可否让贫僧看一看这位女施主的病情?”他连说了两次,仕进才回过神来。“好!好!麻烦大师了!”他又惊又喜,忙将冰儿送到太虚面前。太虚瞧了瞧冰儿的神色,再探了探脉象,脸上的愁容更深。“大师,怎么样了?”仕进心吊在半空,甚是难受。太虚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一语不发。仕进将冰儿紧紧抱在怀中,盯着太虚的脸色,紧张异常。太虚与其余四僧低声商议良久,四僧都连连摇头,神色中甚是不以为然。仕进恍恍惚惚的,只连连听到了“易筋洗髓”几个字。太虚来到仕进身边,低声道:“施主想必知道,这位女施主毒性已然侵入脏腑,除非神医妙手,否则……嗯,办法其实还是有的,我少林有一门武功,名唤易筋经。这位女施主若是习得此功,自可凭此驱赶剧毒,化险为夷!”仕进忙道:“那大师赶紧让她学啊!”太虚摇了摇头:“倒不是贫僧吝啬,不肯见易筋经授予女施主。只是练此功法,即便是略有小成,也须得三五年!女施主却是撑不了这么久的!”“那你还说这些废话干吗?”仕进忍不住吼了出来。太虚制止了便要发作的四僧,道:“若是贫僧那玄空师侄在此,或许还有一线机会!可惜贫僧五人虽习过易筋经,但对其中种种玄妙,并未深究,否则便可帮施主一把了!”他连连摇头,满是惋惜的神情,对仕进方才的举动却是不以为意。仕进脑子里一片混沌,抱着冰儿,慢慢的向山下行去,脚步甚是蹒跚。虽然对毒药不了解,但这连日来的真气护持,他早已将那毒素发作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现下冰儿体内毒素看似稳定下来,一旦再次发作,他便纵有通天之功,却再也挡不住那势如猛兽的毒性了。五僧看着他失魂落魄的离开,都忍不住念了一声佛号。山风凌厉,暗夜无星。仕进呆呆的站在山林间,一动不动。他实在走不动了,虽然浑身功力无穷无尽,他却无力前行,也不想继续走下去。眼看最宝贵的东西便要丢掉,他的心宛如刀割一般,煞是疼痛。林中忽地传来细碎的响声,仕进听得分明,却是两人正在接头。他还是静静的不动,浑若无人,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快去回禀将军,玄木令主出现在嵩山后,前去见了方丈,原因不明!”声音清楚的传入仕进耳中,他心中一动:“原来是智空的手下!”却还是毫不在意。那两人对仕进的存在毫无所觉,一经接头,便马上分道扬镳,各奔去处。待两人去远,仕进忽地动了起来,随着其中一人的去向追了过去。他不晓得自己为何要跟踪此人,只是脑子里隐约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他去追赶。一路翻山越岭,曲折盘旋,终于,那人隐进了一个山谷。仕进立在谷口边的峭崖上。乍一靠近这个山谷,他已感觉到了无数高手的气息,虽然比起少林寺来远远不及,但对于江湖而言,却也是数一数二的实力大派了。“这应该就是智空的老巢!要不要进去呢?”他抚着冰儿秀发,一时之间犹豫不决。“啊……”他低呼出声,却是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自己追赶过来的原因。“冰儿乖,大哥已经找到救你的法子,你千万要再等一阵子啊!”仕进惊喜莫名,人也无声无息的飘进了谷内。出得谷口那条狭窄陡峭的缝隙后,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这山谷外部看似高山峨峨,内里实是另有天地,甚是辽阔宽广,密密麻麻的满是房屋,俨然一个村落。“好个智空!居然能找到这个好地方!”仕进心中赞叹,落进了房屋顶上。谷内防范甚是松懈,倒是谷口处把守严密。他轻而易举的来到了谷中最高大的一座院落,飘进了院中。此院落倚靠山壁,山影重重的,黑暗中显得好生阴森。先前那人正是进了这座院子。“料想智空定在此地了!”他想着,又避过了院中的一个暗哨。随着那人进了大厅,仕进也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屋顶之上。厅中尚有数人,其中一人气息绵长,功力深厚,想必便是智空了。听了那人的禀报后,厅中一片沉默。良久,才闻一人闷声道:“将军,玄木令主此次去见无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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