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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心(短篇小说集)-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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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一个中年男人缓步出来,此人红光满面,西装笔挺,神气倨傲,看到何子雄,忽然换上和煦的笑容。

  何子雄有点受宠若惊。。

  “过来。”他向何子雄招手,“过来坐下。”

  何子雄战战兢兢坐到大腹贾对面。

  不久,侍者捧出银盘,那盘中不知载着什么食物,简直香闻十里,何子雄顿觉腹如雷呜,伸长脖子,预备饱餐一顿。

  侍者打开银盘,将一块块肉勺入中年大腹贾面前的雪白瓷碟中。

  何子雄注视之下,忽然之间,浑身血液像凝结一样,他双眼睁得铜铃大,四肢难以动弹,嘴巴只能发出哑哑之声。

  他看到瓷碟上有一只属于人类的手掌及耳朵。

  那中年汉笑:“你怕?”

  何子雄半晌才能颤声问:“你……吃人?”

  中年汉忽然把脸向着天花板,爆绽出笑声,那一连串响亮狰狞的狂笑宛如一阵天雷,震得水晶灯叮叮作响。

  “是,”他大力说:“吃人,人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吃过人之后,我包管你再也不想吃其他的东西!”

  说罢,他用银筷子夹起类似一枚眼核似物体,递到何子雄跟前。何子雄惨嚎一声,踉跄地站起来,推翻了椅子,连爬带走地滚出那座大厅。

  噩梦醒了,接着,他又必须去面对更像噩梦的真实生活。

  不过,这是一个充满机会及奇迹的都会,二十年后,何子雄已是一间银行的总裁。

  是,他找到了通往天堂的梯子,一步一步往上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像都会中所有白手兴家的人,他发了迹。

  此刻的他红光满面,西装笔梃,神气倨傲,不,他并没有忘记过去一切,在公司有什么聚会的时候,他时时津津乐道,讲起微时种种。

  他的伙计会面露钦佩之色,恭敬聆听,希望从他的故事学习、得益。

  他那些千娇百媚的女伴则不以为然,常洋嗔曰:“过去的事提它作甚。”

  的确是,何子雄前后判若二人,他办事果断、狠辣、得理不饶人。

  今日,在会议桌上,他吩咐财务经理:“逼仓!绝不通融,土地发展公司早已看中威氏名下一层旧厦,这是廉价收购的好机会。”

  财务经理是一名年轻人,沉默半晌,然后回老板:“那戚氏已于今晨不堪压力堕楼身亡。”

  何子雄抬起眼来,像是听到灯泡须要更换这种小事一样,十分平静地问:“他后人反应如何?”

  “已派人接触,他们愿意合作。”。

  “好极了,下一宗事务。”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何况是二十年。

  晚上,何子雄回到他位于山顶的豪宅,光是花园,占地一万平方尺,他百分百已做了人上人。

  就寝之前,他边喝着不知年拔兰地边喃喃自语:“真奇怪,至今尚有人说金钱无用。”

  他伸一个懒腰,睡到宽大柔软的床上去。

  他仍未结婚,城里好事之徒称他为最受异性欢迎的王老五。

  不过,他仍然做那个持续的梦。

  一闭上眼,何子雄又回到他熟悉的饭厅来。

  说真的,这个地方的布置,有点像何宅的装修。?

  何子维宾至如归,自动坐到客席上去。

  不久,那个大腹贾缓步而出,热情招呼:“子维兄,别来无恙乎。”

  这个时候,何子维的外形与大腹贾也越来越似,不相伯仲。

  待者捧着银盘上来,必恭必敬,小心翼翼,勺出肉块,置雪白瓷碟上。

  大腹贾吃得津津有味,赞叹不已:“人,最好吃。”

  这一次,何子雄没有惊呼,没有奔逃,他已不是那个贫穷、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学徒,他老练沉着地用筷子夹起一块精肉,闲闲地问:“这是什么人?”

  大腹贾双目晶光四射,大笑道:“管它呢,弱肉强食,天公地道!”

  何子维将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他轻轻说:“你说得对,人肉真好吃。”

  两人同时放下筷子,踌躇志满地大笑起来,声震屋瓦。

  是,这原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                                         






      同谋   




   《宇宙日报》记者伍烈慈对这一个案有强烈兴趣,故此不惜千方百计来访问事主李亚平。


  当事人是一个中年男子,平顶头斑白,苍老的脸容仍然显露着当年的刚毅,他对记者十分坦白。

  这已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他一五一十说出当年之事。

  “……我身为警察,怎可知法犯法。”

  记者颔首,“可以说一说你俩的关系吗?”

  十年前,这是一宗轰动全城的案子。

  李氏沉缅往事中,声音渐渐低下去:“她是一个美女。”

  记者不语,他讲的是事实,她看过她的照片。

  现在不流行这种相貌身形了,现代女性必需高大硕健婀哪,并自得拥有学识及涵养,那个时候则不,彼时女性只需娇俏便可。

  李亚平苦笑,“你知道当差之人生活清苦,几时见过那样的标致人儿,她对我表示好感,我还有什么保留。”

  记者轻轻说:“但,她是有夫之妇。”

  李亚平握紧拳头,“她并无瞒我。”

  记者耐心等他说下去。

  “那男人对她坏极了,恃着有钱,殴打她,欺侮她,禁锢她,她说,只有我才可以把她救出生天。”

  他的声音,到现在,说起她,仍有奇异的迷恋。

  他说下去;“她的皮肤极为白哲,又喜欢穿黑色衣服,更衬托得面孔皎白如雪,每次看到她,我都贪婪地瞪着她欣赏。”

  记者为之恻然。

  “终于,我们发生了关系,我劝她离开那恶男,我经济情形虽然不好,但养活一个女人,清茶淡饭,总不成问题。”

  记者这时轻轻间:“你没想过,她或许可能在利用你?”

  “不,不会!她不是那样的人。”

  记者低低叹息一声。

  他也不想想,那样水灵灵的一个女子,怎么会看上他。

  记者又暗示:“听说,她一向有其他的异性朋友。”

  “不,只有我一人。”

  “你那么肯定?”

  “是,她说她只爱我。”

  “你们来往了多久?”

  “足足八个月,然后,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而我,也犯了一生中最 大的错误。”

  记者有点紧张,她已把这宗旧案的资料读了又读。滚瓜烂熟,现在,再加上当事人的叙述,感觉上她像是当年的目击证人。

  李亚平用他沙哑的声音继续故事:“一日,她在深夜忽然来找我,我住在简陋的警察宿舍,已经睡熟,跳起来开门,发觉外头下着滂沱大雨。”

  他连忙让她进来,她浑身颤抖、哭泣,全身湿得似落汤鸡。

  他急急问:“梅姑,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她抬起头来,脸上、手上,凡是看得见的地方,全是瘀青的伤痕,她撩起上衣,腰间有香烟烫的洞,有些还在流血水。

  她红肿的嘴巴蠕动片刻,说出四个字:“我杀了他。”

  李亚平僵住,不能动弹。

  “我不堪毒打,我挣扎,忽然手摸到一样硬物,我昏乱中拾起猛力敲向他的头,一下、两下、三下,我听到他头颅破裂的声音,看见血与脑浆涌出来。”

  李亚平吓得不能动弹。

  梅姑身子渐渐滑下,缩成一团,匍匐在他脚下,呜咽地说:“救我。”

  李亚平叹一口气,同记者说:“她哀求我救她。”

  记者听得手心冒汗。

  李亚平苦笑:“我是警察,我是一个执法之人,怎可知法犯法?”

  记者问:“她想你怎么做?”

  “她想我帮她毁尸灭迹,那男人反正是黑道上一个头目,仇人无数,即使横死,也无人会觉得稀奇,只须把尸身拖离现场载往别处便可。”

  记者此刻忽然问:“你爱她吗?”

  “我爱她多过我自己。”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记者试探地说:“可是,你仍然不愿为她犯法。”

  “是,不过这十年来,我没有一日不深深后悔,假使我愿意做她的同谋,说不定,今日她还在我身边。”

  这时,记者不得不说:“李先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李亚平喃喃道:“你说得对。”

  他很明显的疲倦了,神情萎靡,憔悴不堪。

  记者低声说:“李先生,我们下次再谈吧。”

  他点点头,“好。”

  记者站起来,这时,立刻有穿制服的狱卒来为她打开会客室的铁闸。

  记者一层一层走出去,只觉防卫森严,当然,这是囚禁重犯的监狱。

  一名年轻警官在门外等她,他非常礼貌地问:“伍小姐,可有收获?”

  她点点头.“你说得对,当事人神志有点问题。”

  警官答:“是,他一直后悔没有与那女人同谋。”

  “事实却刚相反。”

  警官苦笑,“是,事实上当夜他即时与那女子潜返现场,将尸体移走,丢进大海。”

  记者大清楚这件案情了,被捕后,从头到尾,身为警察的李亚平不肯招出同谋,独力承担误杀,只说出于嫉妒,用铁槌击毙情敌。

  警官感喟地说:“女子周梅姑无罪释放,不久带着死者财产移居美国,结婚生子,一次也没有探访过他。”

  李亚平被判终身监禁,廿年内不准假释。

  年轻的警官忽然说:“人总是这样的吧,永远觉得一切的选择都是错误,将来,一定都会后悔。”

  记者轻轻答:“我相信是。”                                         







   关系  



   余英迪随父母移民温哥华已有好几年。


  在香港的时候,她是一个小学文凭教师,到了温埠,她赶紧再循正途重读当地教育文凭,她运气好,很快在官立小学找到教职。

  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校园自然不例外,换了一些多心的华人,任何小小题目均能扯到种族歧视上去; 即使是买冰淇淋筒先头那个白人好似得到多一点都能叫他勃然大怒。

  英迪没有这样强烈的民族意识,她认为人同人之间必有磨擦,在同文同种、肤色完全相同的社会里,也自然会有人歧视她相貌不够好、家庭不够富有以及不懂穿名牌衣裳。

  她一贯多做事,少说话,数年间拿到文凭,又顺利申请到护照,工作也上了轨道,她是那种移民愉快而成功的个案之一。

  在外国生活,每个人都有不寻常遭遇,这件奇事,余英迪将永志在心。

  每年三月,是办入学手续的忙碌季节,学生不必亲自见老师,可是家长一定要填妥表格送进来,新措施规定要附上差饷单,证明学生的确住在该区该屋。

  那一天;同事马嘉烈把一张表递给余英迪,“你看看这表说些什么,简直一塌糊涂。”

  也许是新移民,不懂得填表。

  余英迪非常好耐心。

  一看,户主姓关,呵!是华裔,难怪马嘉烈一副“你家的事,你来搞妥”的样子。

  关家住桑那斯区,附着上一年的差饷单子,金额达八千多元,那肯定是一间豪宅。

  户主名关家虹,是母亲,孩子今年六岁半,女,叫关夏。

  可是即使分居或是离婚,也总得有个姓名做记录。

  这时,马嘉烈又说:“余,你看看!那位姓关的女士好像填了两张表格。”

  英迪连忙说:“让我来处理好了。”

  另一张表格上的地址电话完全相同,孩子姓名年岁以及出生日期也一模一样,父亲一栏空白,母亲姓名是关小虹。

  这是同一个家长同一个孩子吗?

  英迪忍不住,拨电话询问。

  “我找关家虹女士,我代表灰点小学校务部。”

  “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关女士,我们收到阁下的入学申请表,可否拨冗面谈?我们有几个问题。”

  关女士大方地答:“可以。”

  “明日下午三时。”

  三时已经下班,不过英迪不介意偶然超时工作,这是从香港带来的好作风。

  关女士推门进来时,英迪真正眼前一亮,只见她一身淡灰色套装,珍珠首饰,外形高雅,她拖着个小女孩的手,那孩子有一双大眼睛,可爱一如安琪儿。

  关女士约莫四十出头,不过,现今四十岁才生第一胎的女性是很多的。

  英迪站起招呼:“关女士,请坐。”

  可是接着,校务室门又被推开,另一位年轻女士走进门来,同样叫人惊艳,最奇的是,她身边也有一个小女孩。

  这小孩同先头那个小孩,长得一模一样,宛如孪生。

  余英迪睁大双眼; 一时搞不清这四位女性的关系。

  她只得说:“请坐请坐。”

  她们四人长得那么像,一看就知道有血缘关系。

  可是,谁是谁的女儿?这里到底是两代抑或三代?

  余英迪努力把讶异与好奇心压下去。

  年长的关女士笑着开口:“大家是华人,好说话,我叫关家虹,这是我的女儿关小虹,小女自幼跟我姓。”

  余英迪只得称是,“孩子们可是对双生儿?”

  年轻的关女士笑笑,她才廿多岁,打扮时髦,身段非常好,看上去总觉似哪个女演员。

  “不!”她轻轻答:“孩子并非孪生。”

  余英迪耐心地说:“可是,她们出生年月日完全相同。”

  年长的关女士答:“她们不是同母所生。”

  余英迪问:“那么,是同父异母?”

  关女士答:“你说得对。”

  “那么,那位父亲呢。”

  关女士很平静地说:“我们不知道。”

  “父亲姓名?”

  “我们亦不知道。”

  余英迪扬起一角眉毛。

  这时关小虹说:“母亲,你同孩子到操场去,我与老师说清楚。”

  关女士带着对孩子出去了。

  关小虹轻轻说:“那一年,我与家母到巴贝多斯度假。”

  余英迪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瞪大双目。

  关小虹说下去:“月色下,那人的确非常英俊温柔……”

  电光石火间,余英迪这个教书先生明白了。

  是,是同父异母; 这对小孩儿分别由她们母女所生!关小虹笑笑;

  “关夏是家母的幼女,即是我妹妹,关霞是我的孩子,亦即是关夏的外甥,两人名字英语拚音完全相同,两个孩子的正式关系是姨甥,你明白吗?因剖腹生产,故同日而生。”

  余英迪只有颔首的份。

  “她俩各随母姓,因此也都姓关。”

  余英迪吞一口涎沫,“我马上跟你们注册。”

  那年轻的关女士犹自轻轻说;“家母与我都觉得移民生活会比较适合我们四母女。”

  余英迪也认为如此。

  她也相信她会陆续遇到奇事。                                         






    不信   


  深夜,月黑风高


  年轻人驾驶一辆名贵德国跑车在近郊窄路上奔驰。

  这一架车,是都会人生活最高指标之一,许多人认为,若能拥有这个牌子的跑车,才算在社会上混得稍有眉目。

  年轻人却没有洋洋得意,踌躇满志的神情,相反地,他态度十分沉着。

  因为这是一条出名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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