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婚 作者:季诺碧亚(潇湘2012.8.20完结)-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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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轩说完则旁若无人的走到一旁坐下低头玩起了手机。
　　看着交警看向自己的那副公事公办表情。张琳深深吸一口气，镇静道“这里可以刷卡吗？”
　　“噗……”张琳无视发出不礼貌声响处，一脸温婉的直视交警大哥。
　　“啊？……罚款可以随后上缴，但是驾照需要现在就办理停驾手续。”大概张琳太过温婉了，交警大哥一改初始的刚正不阿，变得局促起来。张琳从包中翻出那本从拿到手就从没用过的驾照递到交警大哥手中。看来这里的交警对此类业务相当的熟练。很有效率的就办好了手续。此间，张琳和萧子轩零交流。萧子轩倒是一直肆无忌惮的观察着张琳，张琳对他熟视无睹。
　　如此漏洞百出，证实不符，最后吊销的还是张琳的驾照。权利……
　　接过已经被吊销的驾照，张琳表情真挚的看向交警，言辞诚恳“罚款一刻未交，我就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这种低级错误，以及错误所带来的后果，我深表抱歉。能不能请同志和我一起去趟银行，我想立刻的更正这种近乎弱智的错误。……您就给，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夹枪带棒的话张琳不是不会说，只是不屑去说这种有损气质的话。但对于萧子轩，忍是自己给自己找虐，这种事，尤其是对象如此惹人厌，只能奉行唯我的生存之道：宁可死道贫也不能死贫道……哪怕只是无实质性的……
　　张琳的目的很简单，摆脱萧子轩。这种人不是吾辈能与之处的。
　　
　　




☆、第八十六章

　　念起，刀落间，是成佛还是化魔？关于这个话题，无关乎个人的意念，关乎生活把你逼迫哪种程度。
　　——张琳语录
　　王云丽看到张琳有一瞬间的诧异。
　　“你刚才的表情给了我很大的想象空间。”张琳去的很是时候，就王云丽一个人在家。
　　“你的手机打不通，我以为你已经出国了。”王云丽听到张琳的话，顺手拿起旁边的咖啡沏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国？”张琳承认她有点咄咄逼人，对象还是她的死党。
　　“……先喝点咖啡吧……”
　　“你知道的，我不能喝咖啡的。”张琳端起杯子，轻旋浓稠的咖啡，晕开的纹路随着动作的加快渐渐的呈现出使人眩晕的错觉。事实上，张琳不知道该怎么思考了，清晰的思路开始迷惑起来。
　　张琳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出现和王云丽没有话说的尴尬。时间在静静的流淌，初时的尴尬随着时间的发酵，霉变为距离。
　　“我爸被双规了。”张琳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后，有种如释重负感。任何事都是
　　如此，不管如何的纠结，只要有了开始，接下来似乎容易多了。“你应该知道吧。”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丽丽，我想知道原因。”
　　“你认为我知道原因？”王云丽抬首望向张琳。目光触及紧握的双拳时，又转了回来。
　　张琳没有说话，只是专注于那杯咖啡。
　　“我不知道原因。”王云丽闭了闭眼睛，直视张琳。缓慢清晰道。
　　“王云丽”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问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张琳看着王云丽，无力道。为这段友情？还是为人与人之间极为脆弱、讽刺的利害关系。
　　“琳琳，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追究那些原因有什么意义呢？其次……伯父的事，也是铁证如山的。伯父被双规……情理之中……”
　　张琳不可思议的听着王云丽的说辞。人性何以至此。
　　在王云丽家的楼下看到萧子轩一点也不意外，可是，林斐然呢？林斐然又想要做什么？张琳在心中嘲笑自己：沈文靖是他孩子的母亲。这个理由足以。
　　不过，气氛过于凝滞，在林斐然和萧子轩这对好友之间。但这与张琳无关。
　　“张琳。”林斐然沉声喊道。张琳站定。
　　可林斐然却没有了下文。“林先生有什么事吗？”张琳带着一贯的浅笑，也就是大家眼中温婉的笑意，林斐然和褚伟清眼中的假笑。
　　“你笑的很丑。”一瞬间的错愕是有的，真是……林斐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和无礼。他以为他是谁。
　　“呵呵……”一阵不变情绪的轻笑从本来姿态凄美倚在车旁恍入无人之境低头玩忧郁的萧子轩处传来。张琳切齿想道，物以类聚这个词真是个了不起的创造。
　　“您对我的评价很低啊。”张琳保持着脸上的笑意。“不打搅两位的闲情逸致了，先告辞了。”至于什么闲情逸致，谁知道呢。先发制人总归是占有优势的。
　　“我有让你走吗”林斐然的话中隐含着怒气和不悦。时至今日，张琳还是对这个人的情绪变化有着很敏锐的感知。虽知道他的情绪，可张琳却没有停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绪，谁也没有义务去顾及其他人的感受，不是吗？
　　手腕上突如其来的钝痛，使张琳不舒服的皱眉。这个人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毫无风度。
　　张琳闭上眼晴，握了握拳头。用尽全身力气也没甩开林斐然的牵制，侧身尝试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如西西弗斯般，却毫无保留的透漏出张琳自己的坚持，倔强……自尊。林斐然是个骄傲的人，这点毋庸置疑，所以，这种无言的、反复的、决绝的拒绝之意，使他无力的放弃了对张琳手腕的牵制。
　　重获自由的张琳，轻抚灼痛的腕部。下手真狠啊……转身后退几步，仰头直视着林斐然。与林斐然呈现出的复杂表情相比，张琳显得漫不经心道“林斐然，够了。”
　　“够了？”轻嚼着两个字，林斐然眯起眼睛，目光一分一毫的削过张琳。
　　“我不能拿沈文靖怎么样。”张琳站的笔直，毫不退让的与之对视。期间掠过萧子轩那双不知何时瞟过来看不出情绪的双眼。“我也不能拿任何人怎么样。”
　　“沈文靖？”林斐然在一瞬间的疑惑后，怒气开始毫无遮掩的外漏。用危险的语气反问“你以为我是为了沈文靖？”
　　张琳滞了一下。突如其来的无力感袭遍全身……轻声道“我没认为你是为了谁。”
　　“口是心非。”林斐然蔑视道，又恢复到了浊世佳公子样。这，就是……此消彼长……
　　“夏虫不可与冰蟾语。”张琳索性不再解释了。
　　“说清楚。”如果林斐然突然动手打人，张琳也不会觉得意外。张琳得承认，她狠狠伤到了林斐然的骄傲。
　　“如果不是为了沈文靖，那么，就没有什么可以谈的。”张琳双手交握在腹前，无辜的浅笑，转身。
　　“你到底有没有心。”身后疲惫的声音一如当年。
　　张琳自嘲的牵动嘴角，双手交握的力道再次加大，疼痛感从心底扩散到神经末梢……怪不得都道，十指连心。恍惚间“你两年前不是就知道答案了吗。”
　　这个城市是张琳家乡，现在张琳对自己的家乡感到无比的陌生。从什么时间起一切都变了。亦或是，自己一直都没有清楚这一切。飘零无依的凄凉，大抵就是如此吧。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张琳受不了路人向他投射的疑惑目光。低声质问开着
　　车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萧子轩。“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很讨厌你吗。”
　　“真的？”萧子轩显得很兴奋。“我们的感觉一样。我刚开始时，也很讨厌你。”
　　“我一直都很讨厌你。”张琳不耐的看着他……对话是不是显得有点——幼稚？
　　“很快就不会了”萧子轩晒着白森森的牙齿笃定道，“因为我现在不讨厌你了。”
　　“哼”张琳冷笑一声。
　　“不可置否？”萧子轩兴致盎然。
　　“不屑一顾。”张琳拦下一辆出租车，留给萧子轩带着冷意的四个字，绝尘而去。
　　考虑了很长时间，张琳还是决定去母亲家。母亲很惊讶张琳的到来。
　　“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了？”
　　“我把它摔坏了。”
　　张琳无所谓的态度，又使母亲惊了一下。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个性，不是吗？”张琳有种想哭的冲动，尤其对面的人还是自己的母亲。
　　话题太沉重了，以至于张琳的母亲也想要去逃避。“你父亲……接下来，有什么算？”
　　“父亲说，你是爱我的。”张琳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话出口后，
　　怔怔不语。母女俩就这样相对无言的坐着，天色渐暗。张琳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只要心里舒畅就好了，其他的，不用强求那么多……我知道这些你比我懂，我只是希望你过好……我，近几年不会在国内的，你照顾好自己。”
　　从母亲家出来张琳在黑暗的角落中静站了很久，似乎没有其他人需要告别的了，真的活得很失败。对着虚空和万家灯火自嘲一笑。
　　是不是没有自己的势力，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生存的资格，只能任人摆弄？
　　是不是善良和忍耐只是软弱之人的推脱之词？是不是真的是祸害遗千年，好人没有报？
　　是不是真的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是不是……？
　　这个城市，给了张琳许多的疑惑和不解。
　　
　　




☆、第八十七章

　　小心翼翼藏起灵魂中的卑劣，人性深处的阴暗，那么的如履薄冰。有的人却可毫不费力的看穿你的伪装，是羞愤？抑解脱般的释然？这种痛并着乐，多少都可窥探到疯狂的味道。到底怎么了？不解……
　　——张琳语录
　　张琳是一个人去的机场，同机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亲朋好友相送。对比之下，张琳形单影只的近乎悲凉。
　　尤记得第一次去远方求学时，一个人坐在列车上，感受到的尽是对故土的不舍，和对未来的恐慌。张琳是个相当恋旧和恋家的人。如今，即将要远离祖国，去更遥远的地方，奇怪的是居然有松了一口气的舒适感，和对未来的无限期许。
　　“琳，想家了吗？”
　　“没有。”
　　“那你很喜欢对着天空发呆吗？”
　　“是在想琼斯先生给的课题。”
　　“奥~，现在不是休息时间吗？”
　　张琳不再回答乔治的疑惑。中西文化的差异。来到这里已经有一个月了，虽说有文化差异，可张琳觉得这里挺适合自己的。要知道除了那些政客，这里的人说话一向都是直白、坦诚的。很自由，来自灵魂深处的自由。
　　这种状态张琳很满意，在某种程度上，这算是一种隐居的生活。与以前的人没有联系，这里的人不知道自己的过去。阿Q精神大概如此吧。
　　“琳，那个人好像对你很感兴趣，要不要来场浪漫的邂逅。”
　　张琳象征意味的扯一下嘴角，继续保持的仰望天空的姿势。近一个月来，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了。外国人的开放和热情让一直受中国式教育的张琳险些吃不住。浪漫的邂逅似乎成了这个国家人民的一种民族文化。
　　如今想来，张琳还是忍不住愉悦泛滥。第一见到乔治，这个明明已过而立，偏偏性情如情窦初开般浪漫的人，用生硬的汉语说‘美丽的小姐，我对你很感兴趣，要不要来场浪漫的邂逅。’虽出国前做好心理建设的张琳还是被如此直白的方式惊到了，亏得反应不慢，才没有出丑。不过，由于张琳玩性大发，所以很干脆的说了个‘NO’。
　　“不是吧。”乔治当时一脸的挫败，对旁边毫不掩饰脸上诧异的人大声的嚷嚷“你不是说中国人都很委婉含蓄的吗。”那人以及一同来接机的人都是惊疑不定的迷茫。唯独张琳笑的很开怀。‘你当时笑的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这是琼斯先生事后的评价。
　　确实，张琳在这里，每次都笑的像个孩童。孩子的笑容，得意、干净、爽朗、任性。
　　否极泰来。这个词应该是对张琳近段生活的写照。在国内，那么的不堪。到了外，直接挂名在皇室艺术协会。皇室艺术协会由伍兹家族领导。琼斯是伍兹家族的执事，也是对张琳系统考核的人。
　　生活，什么是生活。对于这个命题千百年来众说纷纭，其中不乏名流大家的独到见解。张琳的考核居然就是这极为浅白又极为深奥的——生活。
　　生活是什么？心满意足过好当下，这是张琳的拙见。心满意足？谈何容易！
　　所以当琼斯问‘你心满意足吗’，张琳哑然无语。怎么可能心满意足呢？！若说很久之前，可以骗自己说心满意足。但现在，连骗自己都无法伪装。
　　“琳，好好享受你的生活吧。我下午要去澳洲看苏珊。你会想我的，是吧。”
　　“当然。”张琳不在意道。不是不礼貌，是受不了乔治。
　　“呵呵”这种久违了不怀好意的笑声。张琳轻皱眉头。“没想到琳琳也是性情人。”
　　这个声音有点陌生。“琳琳是什么时间到英国的？”
　　张琳有一丝的不自然。是林斐钰，和他相交不深，只有几次短暂的接触。仅有的印象是他和乌雅喇琴瑟和鸣的模糊剪影。
　　如此情况，张琳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和什么样的称呼面对他。
　　“叫我艾瑞克就好。”林婓钰从神情到语调都很诚恳，友好。可依然消除不了张琳的不自然。只为乌雅喇悲切的神情，只为他是林斐然的二哥，只为毫不避讳和琼斯的亲密关系。
　　“琳，我以为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儿。”琼斯低落的声调，使张琳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过于失礼了。
　　“我，只是……”在张琳有记忆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感到局促。
　　“J，别太过分了，她是我的朋友。”
　　“E，我只是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被耍了，张琳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变化。
　　相携远去的身影，似乎……看上去很和谐。生活，是自己肤浅了。活出真实的自己才是生活的真谛。多少人梦寐的追求而不得，可见那一缕缕的牵绊是多么的情不得已，如此时的自己。
　　斗转星移间，时间悄悄的飞逝。除了前进，没有空闲休憩，更没有时间后悔。
　　“琳，有位先生以高价收藏了你的画，附带一个请求——见见你。十分钟后将会到达你的办公室。”助手麦希通过内线告知了张琳这一简讯。
　　“麦希，如果是中国人，就告诉他我近期不在。”不好的预感使张琳未加思索的脱口而出。
　　“作为一个中国人，你怎么可以如此的欺辱自己的同胞。”在张琳话落的同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轻浮的话语紧接着响起。
　　萧子轩一身英伦风格装扮出现在张琳的面前。绅士十足的看向麦希，“美女，一杯自来水。如果不介意的话，加冰。”
　　“当然。”麦希笑逐颜开的带门离去。
　　“你走的倒是干脆利落，国内都乱成一团了。”萧子轩反客为主的落座在沙发上。大有谴责之意。
　　“你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张琳调整好情绪，不以为意道。“那我知道了，恕不远送。”
　　“和我不用那么客气的。”萧子轩一本正经道，“有空了我请你喝茶。”
　　“我不觉得我近期会有空。而且，我不喜欢喝茶。”
　　这个回答有点任性了。所以，当萧子轩报以包容的笑容时，张琳就开始懊恼。不过，总觉得怪怪的。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你会有空的。”
　　就在张琳懊恼间，自信的让人听了想要扁人的话语轻弹着周围的空气。隐匿在深处的无名火霎时点燃，张琳豁然抬头。入眼处是萧子轩轻抚着对面墙壁上彩釉画的专注背影。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张琳略显迷茫和无助的望着萧子轩的背影。他可以窥得到张琳内心深处连她自己都忽视的——阴暗。
　　那难以启齿的晦涩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