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帝-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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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他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仔细看了一下周边的情况，然后顺着地上众人的留下的脚印追了过去。
“正、正侍？”柳湘君被秋衡的话吓了一跳，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秋衡竟然会要求他当凤翎的正侍。
“湘君，你是个聪明人，我就直话与你说了吧。”秋衡喝了一口水，似乎在选择措辞，“你知道，靖硕两派之争吧？”见柳湘君点了点头，他又接着道，“你应该知道，靖王与硕王的正侍位置一直是空闲的吧？这也算是凤栖国的不成文规矩了，皇储的正侍以后在王储继承正统之后会自动封为齐君。所以，大部分的凤栖国皇储在未继承大统之前，他们的正侍之位都是空闲的。”
“这……”柳湘君的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虽然自小就是跟着师父去了山上，但是并不表明他就对于凤栖贵族的事物一无所知，联姻，这种传统的政治手段自古至今都是王储之争的重大砝码之一。
秋衡看了一眼眉头轻锁的柳湘君，没有接下去。他相信柳湘君是个聪明人，自己已经点到了这一点上，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意思。
“湘君无意参与王储之争的政事。”良久，柳湘君叹了口气。扪心自问，如果凤翎知道了自己是叶贺敏的孙子，向自己下媒订之礼的话，柳湘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会作何反应。
“湘君。”秋衡拍了拍他的肩膀，站了起来，“曾经我与你是一般想法。然而以你我的身份早已经深陷泥潭，又岂有可能独身自好？”一心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管就能置身事外的想法，其实是自欺欺人罢了。柳湘君闻言心中一震，却是沉默不语，也算是无可奈何接受秋衡的想法了，秋衡看了柳湘君一眼，突然道，“你知道为什么三皇子会昏迷不醒么？”
“是因为王储之争吧？”这件事虽然详细的情况自己并不清楚，但是从外面的风言风语中，柳湘君还是多少知道些什么。
“没错。”秋衡淡淡道，“夜晴之所以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三皇子之所以会受人陷害险，都是因为王储之争的牵连。因为我们都想置身事外，我，舅父。从来都不想去得到什么权力，甚至，我们也不想翎儿去参与什么王储的斗争。”无奈地摇摇头，“可是结果呢？这便是结果。”一指夜晴卧房的方向，“翎儿至今失踪生死未卜就是结果。”提及下落不明的凤翎，秋衡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从前他是不懂，也不想懂。本以为所谓的王储之争应该是与自己夜晴等人都没有干系，然而在夜晴身陷暨垣府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错了。他知道自己这些人，若是一味依靠翎儿，总有一天，会拖累了她。
自己并不像聆风一样有着高超的武功，而夜晴还是个孩子，但是至少，他可以做一些自己可以做的事，毕竟在靖王的三位侍君中，以他入门最早。翎儿是生是死，他不敢去猜测。虽然从滇州传回来的消息一直不容乐观，但是他坚信他的翎儿不会这样就弃他而去的。柳湘君是叶贺敏的孙子，从叶相最近频频来靖王府探望柳湘君的情况来说，叶相对于自己这个孙子是极为宝贝的。这样的话，他更要为翎儿留下他，不但要留下他，他也要柳湘君心甘情愿为了翎儿，说服叶相站在靖王派系。
从现在看来，柳湘君确实对翎儿情深意重。而然，以柳湘君与世无争的性子，定然是会与自己的舅父一个模样，他不需要人来拖累翎儿，他要的是可以帮助翎儿的人。秋衡将凤雪昏迷前后的事情都告知了柳湘君，虽然有些是猜测，但是与事实已经相去不远。
“刘贵侍……”柳湘君听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竟然如此狠毒？”为了让自己的亲子成为帝王，竟然对两个完全无辜的孩子下手？
“帝王无情。”秋衡道，“一朝功成万骨枯，他只是将这个道理变作事实而已。”
“你说的对。”无奈地点点头，身在重臣之家，柳湘君对于帝王之道也有所耳闻。
“湘君，恕我直言，你即为叶相的直系子孙，今后肯定会进入离朱城后宫。在靖王与硕王之间，必定有一人会成为你的玉官。”秋衡拉起柳湘君的手，直视着他的双目。“你喜欢翎儿吧？翎儿也需要你呀。”
“我……”柳湘君被秋衡眼中的那一份执着震住了，良久，他才低下头，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秋衡闻言笑了，心中却是有些说不出的惆怅，“那，等翎儿回京之后，我就会与她说这件事，让她亲自到相府提亲。”
“秋衡。”
“什么事？”
“如果，我并非叶相的孙子，你会与我说这番话么？”柳湘君开口道，“你会让我进入靖王府么？”
“……”秋衡犹豫了一下，“或许会说，或许不会说。”他转过身，“但是即便你只是个普通人，只要翎儿喜欢你，我一样会亲自像你提亲，迎你入府。”是的，只要是翎儿喜欢的，那么就算是牺牲自己，他也……
“祖、祖上！！！”励郎山的炎氏部落，刚才打猎回来的凤翎在溪边洗过澡后，就在树洞上休息。这时，一个跌跌撞撞的小人冒冒失失地冲到她面前，正是许久不见的凤舞。
“怎么了？舍得回来了？”咬着炎戌从山里采来的果子，凤翎瞥了慌慌张张的凤舞一眼，突然一伸手，将小人抓在手里，皮笑肉不笑地道，“老实说，这几天你把我独自一人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到底在做些什么？你不是说你没办法离开这块地方么？”
“我，我。”凤舞心虚地看了凤翎一眼才小声辩解道，“我，我是在外面打听消息，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离开这里。”
“哦？那你打听到什么了？”凤翎凉凉地开口问道，眼前的小人一脸心虚的模样，她相信她是出去打听消息的才怪，按照她的看法，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想是出去鬼混刚回来。
“祖上！大事不好了。”没想到出乎凤翎的意料，凤舞突然一本正经严肃地看着凤翎，“这次真的是有大事发生了！”
“什么事？”凤舞的模样让凤翎挑了挑眉，“说吧。”今天死里逃生，外加狩到一头巨熊，这样的收获与经验让凤翎的心情大好，虽然还没有找到离开这样的方法。
“祖上，听说明日您要与这村中叫炎戌的一个年轻人举办定亲大礼，是真的么？”凤舞一脸紧张地看着凤翎，“祖上，外面还有好多事情在等着您，您切不可为美色所迷，忘记了正事啊。”哭丧着脸，凤舞觉得自己都快无语问苍天了。
“啪！”凤翎左手咬到一半的水果掉在了地上，然后骨碌骨碌滚到了墙角，凤舞突然感觉头顶传来一阵寒气，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到底，是谁说我要跟炎戌办什么定亲大礼的？”凤翎的语气轻柔，但是室内的温度却骤然降到了冰点以下。
“不、不是我说的。”一看到凤翎眯起了眼睛，凤舞头上的冷汗就流下来了，“是外面那群人说的。”她指了指树洞外面，在心中祈祷，切莫不要让祖上在盛怒之下错手杀鬼。
“他们说得？”凤翎的语气更加和颜悦色，“你是说，你听得懂他们说话？”
“一、一点点。”抹了下额头的汗，凤舞在心中嘀咕，我们听人说话又不是用的耳朵，听懂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你有办法跟他们沟通么？”看着手中的小人，凤翎在思考，看她的答案能不能够得上资格让自己把她捏死。
“还好啦。”凤舞大言不惭，“简单的沟通还是没问题的。”类似托梦之类的，不用法力就可以完成了。
“……”镇静，镇静。凤翎告诉自己，同时恨得牙痒痒，“那你怎么不一早告诉我，你可以跟他们沟通？”
“祖上，你并没有问过我啊。”凤舞表现得无比无辜。
“那我是不是不问你，你就不打算说了？”凤翎真的有一把捏死手中小人的冲动，“那还真是幸好我问了。跟我来！”顾不得再骂凤舞，她抓着她就跳下树洞，朝溪边走去。那里聚集很多人，正在分配巨熊的肉，炎戌站在那里，因为这头熊主要是他狩猎的，所以由他主刀。此时，他脸上已经擦干净了，还是衣服没换，加上分熊肉闹得，整个人看上去仍是血淋淋的凶悍模样。
“炎戌！”离开几步远站定，凤翎开口叫了他一声，见他朝自己看来，便朝他招招手，“过来！”
炎戌本来拿着砍刀在分熊肉，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一抬头，只见凤翎俏生生地站在离自己不远处，正在朝自己招手，不由得愣了下，脸也红了。旁边的炎力一见，接过砍刀，推了炎戌一把，“没听见人家叫你么？这里我来吧。”
“谢谢炎力哥。”炎戌点点头，伸手在自己身上把手上的血污抹干净，就朝凤翎走去，看的凤翎又是一阵皱眉。不过没有开口说什么，领着炎戌走到僻静的地方，开口道，“我要见你们长老。”在来之前，凤舞已经把一些事告诉了凤翎，包括炎氏部落所有的大小事务都由炎氏部落的长老做主。顿了一下，看看炎戌似乎不明白的样子，凤翎对手中的凤舞说，“你不是会翻译么？告诉他，我要见他们的长老。”
“啊？”凤舞抓抓脑袋，“你拉住他的手，我试试，但是不一定管用。”
不管用你就死定了。凤翎眯了下眼睛，看了凤舞一眼，走到炎戌面前，伸手抓住他的手，一字一句道，“我要见你们的长老。”
“见长老？我带你去……咦？！”才反应过来的炎戌突然睁大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说我们的话？不不，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我听得懂你的话？”他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因为这个。”抬起握着他的手，凤翎有些不耐烦，“麻烦你快一点好么？我有事要找你们的长老谈。”
“哦。”看到自己被她握住的手，炎戌的脸通红，女子小小白皙的手掌只握住了他一半的手，但是很温润。不敢多言，炎戌低着头把凤翎带到长老所在的树洞下，“长老，我是炎戌，有事情想请教你。”
“呵呵，炎戌啊？上来吧。”从树上传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
凤翎放开炎戌的手，自己爬了上去，炎戌见了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钻进树洞，只见一个慈祥的老人坐在树洞之内，看见凤翎也毫不惊讶，等到炎戌也钻进树洞才道，“你们是想问定亲大礼的事么？已经决定是在明天了。”
“不、不是。”炎戌被说得红了脸，连忙摆摆手，“长老，是她要找您。”
“你要找我？”长老似乎有些意外，半响才对炎戌道，“你下去吧，有些话，我想与这位姑娘单独谈谈。”炎戌应了一声，钻出树洞。
“你是要离开这里么？”在炎戌离开树洞之后，炎氏长老突然用凤栖国的国语问道，看到凤翎疑惑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出过部落，所以我会你的语言。”
凤翎挑了下眉，在长老面前坐下，“是的，我要离开这里。我本就不是这个村子的人，所以我不可能和炎戌成亲。”
“可是，你嫁给炎戌，你就是我们炎氏部落的人了。”长老笑吟吟地道，“看得出来，炎戌非常的喜欢你……”
“长老，我不可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凤翎皱着眉头打断炎氏长老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人家的通病，都喜欢自说自话，毫不理会小辈的想法，“我想你可以取消我与炎戌的定亲大礼，送我出部落。”
凤翎的话让长老摸了摸胡子，“很抱歉，你的要求我没有办法答应你。一来，我不想让别人知道炎氏部落的存在……”
“我出去后不会跟任何人说得。”凤翎皱眉，这个长老看来不像他表现得那么简单。
“二来，我虽然是整个炎氏部落的长老，但我更是炎戌的亲爷爷，所以，出于私心，我也不会让你离开炎氏部落。”老人不慌不忙地说完下半句，无视凤翎快要杀人的眼神，“当然，你也可以凭本事自己离开这里，不过我不会让任何人帮你，包括炎戌。”
“你……”失策了，没想到遇到这样一只老狐狸加老无赖，凤翎狠狠地瞪着对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其实，只要你明日与炎戌成亲，那么三个月之后，我会允许炎戌与你一同出去，这样不是两全其美么？”
三个月？凤翎皱起眉，如果答应，自己就必须在这个地方待上三个月，但是三个月之后，自己即便出去了，对于半年之约的变化还不知会如何之大，这个老头一定要自己与炎戌成亲，总觉得不是单纯为了实现孙子的愿望这样简单。而且一旦成亲，那么出去之后对于炎戌要怎么处理呢？凤翎顿时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再看看对面这只老狐狸，眯着眼睛假寐，一副不怕自己不答应的模样。
“我答应你！”考虑良久，凤翎狠狠道，“但是成亲一个月后，你一定要让炎戌带我出去。”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被逼婚的也一天！
“好，一个月就一个月。”老狐狸睁开眼睛，生怕凤翎反悔一般立即接口道，“呵呵，这样不是皆大欢喜了么？”摸摸胡子，炎氏长老道，“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就请姑娘回去歇息吧，明日就举行定亲大礼，毕竟，姑娘也想早点出去吧。”笑眯眯地目送凤翎离开树洞，炎氏长老才隐起笑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先祖，按照您的指示，这样真的可以光复我们有炎氏么？”
第二日，无论凤翎怎样不愿意，大礼还是举行了。炎氏部落的定亲大礼非常简单，村落中所有的人围在一起，由长老主持两人的婚礼。当一脸冷淡的凤翎走到炎戌身边，这个傻头傻脑的小子一时还不敢相信，愣愣地看着凤翎没了反应，顿时引起周围一群村民的取笑，气氛欢快，所有人都为这对新人祝福高兴，除了新娘。
“我希望你可以记得你的话。”当走到炎氏长老面前，凤翎看着面前白胡子的老头，趁大家伙不注意，在他耳边冷冷地道。
“呵呵。我说话算话。”长老笑眯眯地，也小声回答了一句。就在凤翎无奈地以为自己真的又要多了一位侍君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声音不大，但是却显得有些突兀，让众人都惊了一下。紧接着，一道青影闪过，凤翎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再看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站到了炎氏众人的对面。一个一身青衣的修长身影站在自己的身前，与他们对持开来。
“聆、聆风？！”一瞬间，凤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揉。发现自己身前的人影果然是记忆中的那个人，冷淡，不善言辞，总是与自己针锋相对，却每次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出现的男子。
“你是谁？！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大礼。”眼看新娘子被抢跑，众人大怒，炎力更是第一个就指着聆风骂道。
“……”聆风皱了下眉，他显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自己这些天疯子一般在密林中东奔西跑，多亏了悦茗给自己的地图与定北盘，不然兴许自己都在林子里迷路了。从昨日在溪边发现有人狩猎的痕迹，自己就一路寻来，后来就看到一脸不高兴的凤翎被一群野人围在中间，自己一着急，就抢先动手将人抢下，但是现在看来，这群人似乎对凤翎并无恶意。
“这位少侠。”摇摇手，阻止了众人的喝骂，炎氏长老慢吞吞地走到聆风面前，彬彬有礼道，“不知我有炎氏何处得罪了少侠，惹得少侠要破坏我有炎氏的定亲大礼？”
“定亲大礼？”聆风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看了一眼凤翎，却见她一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