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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嘿,不要让帕格尼尼谋杀你 by豆豆的挑豆-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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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悦发愣。 
林以诺拥住他,手掌轻轻拍打他背脊,说,“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练琴。每天每天。” 
乐悦牵动嘴角,一句话说不出。 
他给了他一个永无止尽的怀抱。他知道他最想要什么,他什么都知道。 
好梦成真,反而不像真的。 
“过几天,房屋经纪会通知我们看房子。” 
乐悦面孔滚烫,内心狂喜,不做些反常动作无法宣泄。 
他急急换上一张舞曲唱片,“老师,跟我跳支舞。” 
林以诺先是笑着摇头。乐悦捉住他的双臂,拉他进客厅,趁势抱紧他。 
从没有一日像今日这样纵情。 

大约半个月之后,他们一起去看房子。 
是偏郊区地段的一幢小别墅,设计大方,有花园有露台,格局十分理想。 
他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看下来。走到室外,乐于看着偌大的空地,皱起眉头,“这么大的花园能派什么用场。” 
“用玻璃把它遮蔽起来,配上良好的隔音材料,顶棚自动伸缩,做一间视听室。”林以诺一本正经说。 
乐悦大笑。这个主意再浪漫不过。 

可惜悠闲的生涯不能维持整天。下午就得各自工作了。 
阮沛中打电话约他。 
他们在湖畔旁边的咖啡座见。咖啡座一半露天,有日光照耀,绿树的细碎叶片在风中飘落如雨。 
乐悦仰起脸享受美景。 
“巴黎交响乐团的夏季巡演其中一站设在本城的格兰特公园。他们的预演目录里有圣-桑的作品,你是他们的选择之一。还有,”阮沛中看着他,“你的老师也在此列。” 
“如果是沙龙式的演出,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赢他。” 
阮沛中错愕,“我以为你会退让。” 
乐悦从他手里拿过谱子。“别看低我。” 
阮沛中瞪大眼睛看着他,骇笑,“是,我眼光出了差错。”他顿了一下,说,“你母亲病了,抽时间去看看她。” 
乐悦看他一眼,收起所有表情,冷冷说,“这次又有新玩法?” 
“她跌了一跤,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她累了,应该好好睡个长觉。”乐悦微笑。 
阮沛中恼道,“为何对她特别刻薄,她毕竟是你母亲,若没有她,你根本不可能活在这世上。” 
乐悦起身打断他,“我有事先走一步。” 
步伐太快,差点也跌摔一跤。 
他取笑自己。不过自幼心灵受到创伤,多么微不足道,真小气,一直记到现在,并且决意要永志在心。固执到底也不知想表演给谁看。

38(上) 
搬入新家的头一天,巴黎交响乐团的总监便亲自约见他交涉合作事宜。 
这位总监长着一张纯法国式的脸孔,神情很生动,交谈过程中的许多微妙的小动作十分讨喜。 
他们躲在酒店浪费掉一整天,只为讨论圣-桑和柏辽兹,末了又将弗兰克乐派贬得一钱不值。他们不知顾忌的说话,对方什么都懂,什么都原谅。 
是渐渐暗沉的天色把这乐趣给破坏了。 
分别之前,这位可爱的法国男人热烈的拥抱着他,说,“不妨考虑回法国,我为你准备一份超值的合同。” 
乐悦苦笑,噤声不语。他清楚得很,自己的巴黎情结不是没有理智根据的,这座城市对他的感染太深了,像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同呼吸的人,那种单调自有一股魅力,割舍不得。 
但他在芝加哥有了家,叫他轻举妄动简直不可想象。 
夜色中的大街被密密的云层包围着。乐悦驾车回家。 
天空更黑了一层。 
刚停好车,雨点便斜斜地兜头砸下,乘着呼啸的西风,拼命抗拒地球引力。空气里有种腐殖质的味道飘来飘去,轻易产生末世的幻觉。 
乐悦大步跑进屋内。 

“看来你与那位乐团总监相谈甚欢。”林以诺坐在沙发上笑笑地看着他。 
乐悦坐下来,往他身边靠了靠。 
“这次我赢了你,有什么奖励。” 
林以诺在他额上敲了一记。 
乐悦夸张地摸着额头,笑,“还以为会有一个吻。” 
林以诺笑着吻了吻他的唇角,贴住他的嘴唇,手指拂着先前吻过的地方。 
乐悦倾过身子,手臂绕上他的脖颈,回吻他。姿势很熟练,仿佛多年的情侣。随后他把手插进他的衬衣,滑过他的皮肤,把手掌扣在他的腹股沟上,滚热的血管在手掌下怦然跃动。 
林以诺坐直身体,有些僵硬。乐悦得逞地大笑,凑近咬他的嘴唇。林以诺压制住他,躺到光滑的皮质地毯上,两个人抵着头对视。一会儿,林以诺撑着地慢慢跪坐起来,伸手一颗一颗开解他衬衣的钮扣,乐悦听见他手指往下移动时细细的呼吸声。林以诺撩起了他的衬衣,放低身体亲吻他的腹部,舌头寸寸舔吮上来,一直舔到他的脖颈。乐悦双臂痉挛地抱紧他的后背,抬起臀部,轻轻摩擦他的欲望。激荡的快感让意识像渐次渐弱的水圈。他隐隐感到极强烈的,几乎无法自持的反应。“老师。”他含住他的嘴唇低唤一声,蹬掉裤子,把腿搭在他身上,抓住他的手,带到后面的隐秘地带,示意着。手指在体内变换细微的位置,痴痴迷迷兜转,一种酩酊而销魂的新奇感。 
彼此心跳得很厉害,意乱情迷群魔扰攘一般。甘愿的。 
待器官真正进入的一刻却隔着水火不容的境界,前所未有的痛感扯着他的身体往下沉,穿心透腑,无能为力,他蜷起膝盖,不禁呻吟出声,眼前人一下子模糊了。 
林以诺倏地抽身退了出来,看着他,反反复复抚摸他的背脊,想缓和他的痛。 
乐悦喘息着,硬是淘气地笑,“老师,你像对待一只受足惊吓的动物。” 
林以诺不响,带了股狠劲,把他抱得紧得不能再紧。 
很明显,是生气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已足够为藐小的事情生气。 
乐悦的笑意扩大。他竟重视他到这样的地步。 

林以诺放开他。两个人霎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暗地里簇动着说不尽的缠绵,就像一出经典文艺电影的长镜头。

38(下)  

良久,两人方才发现这样赤裸裸的对望很有点神经失常,齐声笑起来。  
笑完了,林以诺看着他,说,“过来。”  
“做什么。”乐悦依言靠过去。  
“明天的音乐会很重要,别着了凉。”说完捡起落在地上的衣服替他穿上,扣子一颗一颗扣好,乐悦看着他这么做,他每扣一颗扣子,他都能感觉到他的手指触到他的皮肤,温暖滋长。  

第二天的音乐会在傍晚举行。相当自我的时间段,炎热干燥的白天和醉生梦死的夜晚与它没有丝毫关系,适合造梦。  
格兰特公园靠东面的密歇根湖旁搭起了一座广阔的露天舞台,大朵的灯光火热照着。乐悦站在舞台中央,俯视台下密密匝匝的人群。站上舞台,他就是天生的乐手,寥寥一个姿势便掌控全局。  
他抬弓用大量倚音,琶音的经过句包拢主题,无数颗粒子出现在每一个长音上,犹如夜色里滴落的露水声,间断之后,旋律线泼出一团白炽的光束,窜至高空盛放,漫延成湖泊,妖娆冶荡的小水妖从粼粼波纹中吐出一个亲吻,沁凉的情欲的味道,脉动勾魂摄魄的,任由想像力滋养。  
他恍若自天堂缝隙渗漏的瞬间灵感,太过冲击,所有人的耳朵都被他顺服,甘心退让,因为无人抵抗得了。  

他循着数万人的尖叫和掌声走下台。  
阮沛中在后台等着他,脸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喂,你今天吃错药了?表现简直完美。”  
乐悦盯着看他意乱情迷死而后已的样子,也跟着笑。  
“乐悦。”  
他没看清楚来人,就被大力拥抱住。  
是那位乐团总监。  
“跟我们一道回巴黎,合同的条款由你决定。”  
乐悦但笑不语。  
“乐团的夏季巡演还有一个月,考虑我的建议,一个月后巴黎见。”  
乐悦无话好说。  
乐团总监只得拍拍肩膀,识趣地告辞。  
阮沛中一把攥住他,低声喝,“为什么拒绝,你的合同马上到期,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那是你的想法,我并不这么认为。”  
“那让我听听你的想法。”  
乐悦看着他,“我不能离开芝加哥。这是我惟一的机会。”  
阮沛中气急,“活该你不得志。对,你在这里继续死守着他,反正他现在是你的一切。”  
乐悦摇摇头,笑,“这座城市太沉闷,一个传奇满足不了它。我会是下一个。”  
“这就是你的战斗口号?”阮沛中冷笑,“那么,祝你成功。几时找到更合适的经纪人记得通知我。”  
乐悦眼睁睁看着他走远。他的生活超乎他心理承担之外,难怪他萌生去意。  
他独自坐到空旷的舞台上,不想走,却又不想留。四周已渺无一人,氤氲着一层幽灵似的灰星的微光。  

回去的时候,客厅是留着一盏灯的。乐悦放下琴,径直走进林以诺的房间。他的老师正靠床坐着,侧影迎着台灯,阅读一本人物传记,手指逐页翻弄,纸张发出干巴巴的声音。  
乐悦走到床的一侧,往后顺势一倒,靠在他身上。  
林以诺低垂着眼看他。“我看了电视转播,今天的表现很精彩。”  
乐悦不置可否。  
“或许巴黎更适合你。”  
乐悦猛地转头吻住他的嘴唇,一边蛮力地解他的睡衣扣子。  
林以诺看着他,随他脱去了衣服,拉过他的身体,让他伏在他身体上方,两人的下半身挨得紧贴,双腿绞缠在一起。  
乐悦明白他的用意,呆了呆,林以诺摸到他的手,十指交握,似放任似调侃的欠身吻住他。无限温慰。  
乐悦偎在他胸口,慢慢把欲望探进他体内,林以诺与他交握的手一下如受刑般脱力张开,乐悦抬起脸,想要开口唤他,林以诺笑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重又握住他的手,把他的身体固定在两腿间。乐悦看着他,他苍白的面孔像一片月光之下的水印,雾状,若即若离。乐悦别过脸去,一种奇怪的伤感沿着脊椎底端一路奔蹿,凿开心脏上附着的红色薄膜,灼灼的红,激痛每一根神经。他急躁的顶撞,还不够,愈加发狠,仿佛要入骨入髓。真是孩子气。情欲的气味混杂着淡而酸涩的血腥味,凉的凉,烫的烫,挥不去,摆不脱,乱梦颠倒。

39 

大约是清晨,半梦半醒的,耳边传过来一种类似熟悉的音调。乐悦张开眼睛,困惑地用一只手撑起身体细听。外面天色微明,没有鸟语,没有人声,没有一丝风影,显得十分落寞,那音调趁势欺人,给自己搭了一座舞台,戏耍着帕格尼尼协奏曲中的一段抒情主题。听它的音色,是一把老吉他,很下品,与帕格尼尼搭配就像腐败朽木上盖了一层珍稀布帛,揭开来,本尊溃不成军。 
乐悦忍不住笑。他侧转身,把头俯得低低的,边笑边问,“老师,听见了吗。” 
林以诺依旧闭着眼睛,扬起嘴角微笑。 
琴音抚摩着他们迷迷蒙蒙的幸福,是欢畅,富裕,架空的,听多了,便会上瘾。 

过不多久,天色完全发亮,又将是一个阳光充足的大好天气。 
林以诺的排练从上午开始。乐悦独自在家练琴。 
不到中午,阮沛中临时造访,旁边竟跟着那位巴黎乐团的音乐总监。乐悦没想到他亲自找上门来。 
他不等落座便开口说,“我们今天先不谈你的巴黎之行,明天在纽约中央公园的巡演想邀请你加入。” 
呵,在纽约中央公园举行的露天音乐会。分明是最佳诱饵。 
阮沛中取出一张合同,放在桌上,公式化地说,“合同我看过,没有问题。” 
乐悦只得笑笑。他拿起合同,条款的确做得优厚。当然,不给他些甜头,日后怎么好提出非分要求。“我想知道排练的具体日程。” 
“两星期后彩排,时间很充裕。”那位总监已经志在必得。 
乐悦笑,再拖下去就是他不识好歹了。他提笔在合同上签下名字,“我一定准时到。” 
他们亲热地告别。 
阮沛中恭敬地将他送上车子,回头再走进来,脸上不见任何表情,他说,“我准备下个月回国。” 
乐悦吃一惊,看着他。他的样子实在不像负气。 
“你是我的经纪人,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我提醒过你令请高明的。” 
“我不要别的人来凑数。” 
阮沛中笑了,“别忘了,我们的合同下个月到期。下个月我就是自由身,你不能再命令我。” 
乐悦作不得声。以前阮沛中随传随到,一切提供现成的,做得最最周全,他都不当一回事,现在,他说要走,他才发现此人如此可贵。他就是这样贱。 
“我与你再续签一年合同。” 
“我回国是因为答应一位朋友做他的经纪人。” 
乐悦侧转头,他不要听。 
“乐悦,就当是帮我一次,去看看你母亲,她情况很糟。” 
他说完,取过外套,拉开大门,竟潇洒地走了。留下他一人茫茫无主地坐着。 
隔很久,他唇边浮上一个淡淡的苦笑。他没法子制止自己,站起来,开门,发动车子赶去医院。 

他轻轻推开医院顶楼私人病房的门。里面很空阔,雪白的窗幔,一盏台灯,一只钟。那钟滴答滴答特别的响。 
“谁。”床上的病人立刻警惕。 
乐悦不由得站住了脚。 
苏解语努力地想坐起身看清楚来人。忽然,她展开笑颜,整个人松弛下来,“你来了,”她说,“我一直在等你。” 
乐悦看着她,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的母亲消瘦,枯槁,一点风采也无。 
“为什么现在才来。”苏解语又说,“你见过乐悦吗,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呢,有时候看着他还以为是你。”她说完微茫苍白地笑起来,笑过又觉不妥,连忙抬手掩住嘴巴,动作带了几分娇俏。那种不能调和的媚态与老态,将她整个人衬得怪异之极。 
真可怕。 
乐悦一步步走过去,需要这样大的力气来压伏内心的悲怆,剩下的力气一点也没有了。 

“你不要这样,我是乐悦。”他轻声道。 
苏解语脸上的表情陡然凝止,看着他,半晌没有声息。 
乐悦也再找不出一句适当的话,脑子空得像被清水洗过一样。 
两个人默默相对。 
“为什么要戳穿呢。”苏解语轻叹一声,“转身走掉不就好了。” 
她就是不肯饶人,非要将他们之间的爱一块一块割碎,刀钝,动作又慢,且不肯刺心,亦如凌迟。 
他真恨她,恨得要死,如果当初她把他从子宫里刮除干净,他们都不必这么苦,这么痛。 
乐悦把她两只手都握住了,仍轻声说,“不要这样。” 
苏解语突然把头别了过去,笑,“到底是他的儿子,说起话来一个样子。” 
乐悦有些无措,他母亲从未提起过他所谓的父亲,而他一直专心致志地相信着世上并不存在这么个人,现在,她却在这里讲给他听。她说及他们两人的所有往事,回忆的苍凉和快乐两面夹击着她,使她几乎接不上气。 
可惜乐悦并没有被感动,若干年他会,现在他也擅长演戏,一般演技无法取悦他。 
“他躲了我这么多年,终于被我找到。”她说,“他前不久刚刚死在这所医院。” 
乐悦一阵凛然。 
“这一回,我们总算走在了一起。”她说这句话时声音变得很低弱,乐悦听了恍惚得很,她的话似乎到不了心上,只是耳旁风。 
她势难预料如斯结局,枉费苦心,不过欺哄自己一场。一生也这么完了。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她说。 

乐悦走出医院,糊里糊涂的,完全不知道怎样开的车,不断提速,车子仿佛要飞起来一般。 
忽然迎面过来一辆货车,不等他反应已经到了眼前,车头上两盏大灯直刺刺地穿进他双目,他仓皇地煞住车。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惊恐后的歇斯底里,他发现自己笑了起来。一直笑一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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