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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一孩即合-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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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不去怀疑,就像一片墨点中的红色,并不刺眼,却令人无法忽略。
  
  想到这里,王二只有把头伏着更低,直到额头沾上了泥土。
  
  白庄看着地上伏着的青年那弯曲的脊背,不由地苦笑了一下:罗浩不信他也就罢了,连亲信也不信,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由此可见,他以前做人真的太失败,又或者他的人品已经低下到这世上没有人会相信了?
  
  王二可算是他亲信中的亲信,凡有大小事务就带在身边,他一手教了武功、识字、礼仪,绝对是当作儿子来养。
  
  如今……
  
  暗叹一声,白庄突然又觉得那股“懒”劲儿从心底深处发散出来,和以前那么多年一样,对什么事也提不起劲儿。
  
  罢了,罢了。
  
  白庄没有再与王二说什么,现在他只想抱抱那个张牙舞爪,努力把他困在身边的人,只有那人才能为他带来一丝活力。
  
  进到农屋里一看,洛云正缩在椅子上打盹,看着那张淌着口水的脸,他心头那股“懒”劲迅速消退了。笑着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待他睁开眼来才道:“困了?”
  
  春困如潮,洛云揉了揉眼睛,应了声。
  
  “去榻上睡。”
  
  洛云伸了个懒腰,肚皮跟着凸出来老大,白庄看得好笑,忍不住伸出手去摸,还没触到肚皮,便听见他道:“我要出去、去一趟。”
  
  白庄停了住手,抬眼去看,只见到一张带着几分犹豫的脸。他坐下来,尽量平静地问道:“去哪?”
  
  洛云眼神闪烁,半晌后道:“你别问了。”
  
  这是洛云挣扎了后的选择,他无法对白庄撒谎,那令他有股背叛的罪恶感,可是,他又无法不信秦湖,这就像否定了他的前半生,在经历了父母之事后,他无法再忍受连兄弟也是假的。
  
  白庄直直望过来的眼神令他无法相对,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他一时希望白庄否决掉便好了,一时又希望白庄答应,两种念头在脑中交战不休,令他的心跳越来越快,竟隐隐显出几分心悸来。
  
  一只手捏上了他的手,白庄的真气顺着脉络流淌过来,抚平了他的惶恐与慌张,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道:“出去时带上王二。”
  
  白庄只说了这一句,便出去了。当他的手放开的那一刹那,洛云忍不住跳起来,扑过去把他紧紧抱住,脸颊搁在他的颈上,轻轻磨蹭着。
  
  对这一切,白庄只是转过身,把洛云抱入怀里,轻声道:“我信你,这天下,我独信你一人。”
  
  洛云什么话也不想说,用力抱紧白庄,似乎要把他揉进怀里般。
  
  那天晚上是个月黑风高夜,洛云跟着王二的脚步,差点看不清星光照耀的道路,再加上身形不便,短短一小段村路走了一个时辰。
  
  他要去见秦湖。他们之间不必讲明在何处会面,每到一城,以东南西北的顺序,最打头的城门出城方向往右,顺着城墙根数上三百块砖的地方会面。每城不同,也不用事先知会,方便简单。
  
  这种馊点子自然是洛云发明的,每次秦湖都为了数墙砖而抱怨不休,他却早就练就一付火眼睛晴,一目十行地看过去,三百块砖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可惜,这一次黑灯瞎火的,他数不了,只有让王二来数了。
  
  王二听完洛云讲的方法,盯着他看了许久,直看得他心头发毛,才道:“傻人用傻法子。”
  
  “……”
  
  这一数,便一直数到洛云眼皮往下掉才返回,轻轻摇醒他,俩人这才又起程。沿着墙根走了没一会儿,隐隐约约的,他便看见墙根阴影下立着一个人。
  
  王二比了个手势,示意洛云停下,自个儿使着身法过去,轻声道:“秦公子?”
  
  阴影下的人动了动,转过头来,洛云睁大了眼睛,模糊中看见秦湖的脸,心中挂念真相,便一边往前走一边道:“秦湖!”
  
  话音未落,耳中便听见一声闷哼,王二以一个僵硬的姿势倒了下去。洛云心中一惊,一手握上腰间玄蚕鞭,还未抽出来,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洛公子,好久不见。”
  
  洛云浑身一颤,乌云在此时透开一个角,明亮的月光洒下,他便清楚看见夏星正挟着王二的脖子,温柔地望着他笑。




    生离

  洛云只觉得心乱如麻;本该是秦湖的地方反倒是夏星,这说明了什么?秦湖被捉了?还是背叛了?无论哪一个选项;都不是他能够承受得起的!
  
  握着鞭子的手微微颤抖;却在片刻后猛地稳了下来,洛云躲在阴影中看着悠闲的夏星;道:“放手。”
  
  夏星微微一笑,掐着王二的脖子轻松地提了起来,在空中晃了晃;像是抖着一个破布袋般:“如果我说不呢?”
  
  从洛云的角度看不见王二的脸;却能看出他身体是软绵绵的,半点力气也没有。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似乎有心却无力;洛云便明白了,夏星恐怕是用了什么邪门招数治了他的力气,令他无法动弹而已。
  
  想到这点,洛云才算是松了口气,稳住心神,沉声道:“你一人?”
  
  “不错。”夏星如闲庭信步,手上一用力,王二的身体便如受了惊般颤抖起来,双腿抽搐,喉头发出窒息的声音,映着他的笑容诡异非常,“人一多必打草惊蛇,况且,只要制住了王二,洛公子还能如何?”扫了眼洛云握鞭的手,续道,“还是说,洛公子打算一拼呢?”
  
  洛云见王二这付样子,心头一凉,没有犹豫便扔掉了鞭子,摊开双手示意。夏星笑得冰冷,手中一松,王二便落在地上,瘫作一团,只有伏着的身子微微起伏,表示他还活着。
  
  洛云见王二背部几次用力,不正常地鼓起,便知他大概是面朝下堵了口鼻,无法呼吸。他瞧见夏星不言不语的样子,把心一横,走过去把王二翻过来一看,果然是被叶子堵了口鼻,满面潮红之色。
  
  他赶紧把叶子泥土抹掉,见王二眼中一片怒火,知并未失去意识,这才勉强放下心来。稍一抬眼,便见到夏星慢慢走过来的两条腿,一时之间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只能低着头,暗自着急。
  
  “看洛公子这身形,该有五个月了吧?”夏星的声音极为温柔,听在洛云耳中却如同妖魔之语,“主人已经很着急了,等不及要看看自己未出世的儿子了。”
  
  这话对洛云来说不亚于五雷轰顶,他猛地抬起头瞪向夏星:“你说什么?”
  
  “我说了什么?”夏星仍是笑,“我就是说那般意思啊。”
  
  洛云颤了一颤,厉声道:“不可能!”
  
  “哦?那么,洛公子对于那一夜风流有什么印象吗?”
  
  洛云气息一窒,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哪里胡说了?”夏星摊了摊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孩子是白庄的?你们又不记得那一夜的事,我说了你又不信。”
  
  洛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那一夜他与白庄确实都毫无记忆!
  
  那一夜的蹊跷洛云一直放在心底,与罗浩在一起时便说过,罗浩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便叫了来罗林问个明白。没想到,罗林却干脆地道:“不知道。”
  
  “不知道?”罗浩一瞪眼,“我不是吩咐你跟着小云儿的吗?”
  
  罗林脸色一变,讷讷地道:“我是有跟着……”
  
  “有跟着为什么会不知道?”罗浩蓦地反应过来,“不对,如果你跟得好好的,为什么白庄会和他一个屋?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男人和他同房吗?”
  
  罗林低下头,一脸气闷地道:“我跟丢了一会儿。”随即又委屈地喊,“这不能怪我!那夜头天下午时哥你不是跟人打架的吗?我忙着给你收拾善后,就跟丢人了。”
  
  “我叫你胡说!”那一夜可算是白庄与洛云的孽缘初始,一想到这里,罗浩就咬牙切齿地拉扯罗林的耳朵,“你是不是去凑热闹了?去吃小姑娘的豆腐了吧?我说过多少次,你这拈花惹草的毛病迟早害死人!”
  
  罗林哀哀叫了几声,最终老实交待了:“就耽误了一会儿,等我跟过去后,哥已经和嫂子住进一个房了。后来我还进房去看了,可是那时候他们已经……还是我给他们盖的被子呢!啊,爹,别打脸!”
  
  想到罗林看见的场面,洛云的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了,饶是白庄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脸颊上也染出几分薄脂。
  
  “你骗我!”
  
  “你就当我骗你好了。”夏星蹲□来,笑眯眯地道,“反正主人也不介意养别人的种。”
  
  夏星越是这般说,洛云便越是慌乱,这个孩子是他与白庄间最大的羁绊,若是不幸夭折或是没了,这倒也还好,但若是这个孩子是别人的,他简直不能想像白庄听见这话时的脸色。
  
  为什么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想不起来!?
  
  洛云的心中反复喊着这句话,到后来,已经隐隐有些走火入魔,待一低头,看见王二吃惊的眼神,刹时胸中一口气上不来,只觉得全身筋脉剧痛,脸色煞白。
  
  夏星一直注意着洛云的动向,虽然早知雌果之子只有在心爱之人遇险时才会爆发神力,但上次海战时吃的亏还历历在目。俩人又离得这般近,他一直在提气戒备,此时便一眼看出不对劲,一掌拍到对方的胸口穴道,令他喷出那口淤血,这才算是解了危急。
  
  王二已经稍能动,见洛云双眼一闭,身子软倒了下来,便挣扎着坐起来抱住,双眼死死瞪着夏星。
  
  夏星被瞪得一笑:“怎么?你要抱着他同归于尽吗?若是白庄倒也有资格做这事,可是你,敢吗?”
  
  王二确实不敢,他可以舍了命保护洛云逃出去,但是他绝不会把洛云杀了——即使刚才夏星的话令他也震惊不已,但他到底是局外人,不会如洛云这般情绪波动。
  
  “你觉得我会信?”
  
  “我不是说了吗?随便你们信不信,反正主人也不介意多个儿子。”
  
  王二握住洛云脉门,确认无碍后才稍放下心,见夏星起身,他便道:“你倒是放心,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下手呗,若是把人弄死了,我们一个也跑不掉,若是孩子掉了,正好,我家主人不介意亲自播种。”夏星脸上不知为何露出几分苦涩,“不过,在你做蠢事之前,我还有件东西要送你。”
  
  王二不答,只是戒备地看着,夏星微微一笑,反手在袖中一阵摸索,扔出一样黑乎乎的东西,他定晴一看,顿时停了呼吸:那是秦湖的鞭柄。
  
  那鞭柄已断,上面布满了干涸的血迹,散发着难闻的腥臭,上面有好几处已经破损,可见使用人当时的急迫。
  
  “秦湖是个好人,本来我们怎么也找不着他,只好放风引人。嘿,放了洛云的都不行,我想了想异宝会的事,换作你一引,果然引出来了,真没想到他易容之术那么好,变做个小姑娘一点儿也没被看出来。”夏星的声音飘飘乎乎,似乎远远的,“有几个小将军挺喜欢他的,只可惜他实在太烈了,几番折腾都不肯屈服,没有办法,只有废了他的武功,再挑断脚筋,绑在床上……”
  
  “别说了!”王二蓦地大吼一声,双目充血,满面恨意,语气却虚弱不堪,似乎夏星只要再说一句就要死过去般,“别说了……”
  
  夏星在王二面前停下,缓缓半跪下来,轻柔而冰冷地道:“我早教过你,爱意就要放在心底,绝不能示于人前,你怎么就不听呢?小羽啊小羽,当初我就说过,迟早有天,你会害死你爱的人,如今,你可有何话说?”
  
  “走吧。”夏星收了笑容,冷淡地道,“至少秦湖还活着,还是你打算呆在这儿,等着给他收尸?”
  
  夏星的话中混合微妙的叹息,令王二浑身剧颤,低下头去无声哀嚎。夜空中隐隐响起几分悲鸣,应着他的泪光,宛如穷途末路。
  
  白庄一直在等着洛云回来,整整二个时辰,他就坐在屋前,抑制着自己追出去的欲望,静静地等着。洛云没有与他说去见谁,也没有说去哪里,他想问,心里有一千一万个声音喊着“问他”,可是最终,他还是一个字也没说。
  
  如果说连王二都不信他,那么他就该努力挽救,而不是一意孤行,不是吗?
  
  只可惜,白庄再怎么也不会想到,王二那不信之中的砝码多了一个秦湖,这杆秤,本就是不公平的。
  
  当如钩弯月开始往东方落去时,白庄站起来走回了屋中,点了油灯,看着清冷的陋屋发了半天呆。坐在凳上又站起来,走了几步转到窗前,看着屋外云落月出,过一会儿又返回桌边,盯着如豆油灯。
  
  这般坐立不安半晌,白庄伸出手去拿杯子倒茶,不想一捏之下那茶杯便从中裂了条缝,卡察一声断成了两半。他看着手中断杯,蓦地站起来往外窜去,元梅这一夜也没睡,惊动过来,只看见他的背影。
  
  夜晚无人行走,白庄轻易顺着脚印摸出了村,接下来却是无迹可寻。他摸出一截竹筒,揭开盖子,放出一群不知名的小虫。那虫子在空中游荡了片刻,猛地往一个方向飞去,他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便追至的城墙根下。
  
  那里已经空无一人,白庄走了几步,脚下突然踩上一物,低头一看,他的脸色顿时煞白——玄蚕鞭。




    夏星的愿望

  洛云一睁眼;便瞧见了摇晃的车顶木条,这段时间以来他对这场面可太熟悉了。他猛地坐了起来;立刻又躺了回去;呲牙咧嘴地抱着剧痛的脑袋打滚。
  
  一双大手按上他的太阳穴,轻轻转着圈;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喊道:“小白,王……是你!”
  
  映入眼帘的是夏星似笑非笑的脸,洛云立刻一巴掌打掉了太阳穴上的手;另只手摸向腰间——摸了个空;玄蚕鞭早就没了,他只得忍着头痛爬起来;警惕地看着夏星悠闲地坐回车榻。
  
  夏星淡淡一笑:“洛公子不必这般,我又不会伤你。”
  
  洛云四下一扫:“王二呢?”
  
  “在外面。”
  
  从马车窗户看过去;王二正骑在马上随车而行,一付心事重重的表情,更令洛云吃惊的是窗外大亮的天光。
  
  “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夏星道,“我们早不在扬州地界了。”
  
  洛云只想立刻冲下马车,抢了马往扬州赶,只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夏星绝对不会允许。他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王二会如此乖顺,骑在马上的样子不像是受制于人呀。
  
  “王二已归顺我主。”夏星似乎猜出洛云所想,不急不徐地道,“我若是这么说,洛公子信吗?”
  
  “不信。”洛云想也不想便道,“你说的话,一个字,也不信。”
  
  夏星也不以为意,笑道:“那我也不浪费口舌了,洛公子身体不适,还请多休息,若是出了什么事,主人怪罪下来我也不好交待。”
  
  话说完,洛云才想夏星那晚说的事,此时想问也问不出口了,只是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绝不轻信别人的话,更不会再让那些混话影响他的身体,这个孩子,他怎么都要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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