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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五辑)-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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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治埃及整整20年,因治国有方和具有很高的艺术鉴赏力而闻名于世。图特莫斯三世继位以后,为了报复,他销毁了哈特舍普苏特的大部分画像,只留下了菲维祭奠哈特舍普苏特亡灵的寺庙。
  杰特里耶把伯爵领进一个四周铺满花岗岩的大厅,在一块4000年前的石碑前停下,他把碑文翻译出来:
  此碑文系太阳神祭司所刻。这堵墙后有一口圆形莲花井,边上有一块石头、一把刻刀和两根细长棍子。这两根棍子一根长3个度量单位,另一根为2个度量单位。如果将棍子一端抵住井的底角斜靠在井里,两根棍子正好在水面交叉,水面距离井底为1个度量单位。谁能用这两根棍子测出莲花井井口的最长直线的长度,谁就能成为太阳神祭司。只要懂得了题意,这堵墙就会打开放他进去,但一走进去,出口就封死了。他把所得的结果用刀刻在石头上,从通气的小孔把石头递出来,由最高祭司来检验他所刻的数字是否正确。
  这个考场已经被完好地挖掘出来了。两人走进去,棍子和井都没有保存下来,但石头和刻刀还在原处。伯爵一时来了兴致,他要在这块积有千年尘土的地上用数学语言解出这道难题,在这之前他将不吃不喝。杰特里耶了解朋友的古怪脾气,独自走出考场,等待伯爵从通气孔发出信号。他几次回到与莲花井石穴相连的大厅,都没有听见任何动静。现在他只能陪着德列依耶一起挨饿了。
  杰特里耶在大厅里来回踱步,突然听到背后有响声。他回头看见地下有一块石头,上面刻着“d=1.231米”,德列依耶已满面春风地出现在他面前。他把杰特里耶带到石穴里,地上写满了方程式。他用r来表示两根棍子的交叉点到短棍子在井底末端的距离。他设想,棍子的一端垂直移动,另一端按水平线在井底移动。根据高等数学的原理可以得知,距离为r的点会沿着椭圆曲线移动,方程式是X23r22+y23D3r22=1。当y=1或x=r2-1时,这个方程式成为一个四次方程式5r4D20r3+20r2D16r+16=0。得出的结果,井口的最长直线,也就是井口直径为1.231米,即1.231个度量单位。
  现在让数学家疑感不解的是古埃及的祭司是不是用的也是这个方程式。4000年前他们是如何解出这个四次方程式的呢?
  祭司们把一个小伙子带进大厅,花岗石上的碑文犹如阴森可怕的怪物立在他面前。他明白了碑文的内容后,两腿直打哆嗦,心里呼喊着美丽的女王哈特舍普苏特。要是女王知道他目前的处境,她一定会利用手中神圣的权力来拯救他的。
  “许多人穿过了莲花井墙,但成为太阳神祭司的人却为数不多。想想吧,要珍惜自己的生命。这就是太阳神祭司们给你的忠告!”祭司的忠告一遍遍在耳边回响。
  年轻人呆呆地望着祭司们从墙上搬下沉重的石头,等他进去之后,他们又把石头放回原处。从此这位生龙活虎、机智灵敏、深受女王青睐的小伙子将与世隔绝,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
  他,谢年莫特,力大无比,手艺超群。起先他是哈特舍普苏特女王的跟车仆人。有一次,托特神祭司企图从他手中夺走女王的亲笔信,他身上多处负伤,但仍然击退了袭击者,把信送到了太阳神庙。祭司们把他抬进庙内的房间,竭尽全力挽救他的生命。女王亲自来看望他。谢年莫特向祭司要了一大块软泥,在女王第二次到来之前,把她的面容栩栩如生地塑了出来。美丽无双的女王笑了,夸赞说看见这个塑像如同照镜子一样。后来,女王决定把他留在王宫里当雕刻匠。谢年莫特爱恋着女王,却不敢幻想爱情。女王却不顾一切地爱上了这位体格健壮、天资过人的年轻小伙,还成了他关怀备至的老师,把只有她和祭司们才具备的知识教给他。
  祭司们担心女王的意中人可能会获得极大的权力。他们諂媚地夸奖谢年莫特,使女王决定把他晋升为太阳神祭司。谢年莫特顺从了女王的旨意,被带到这个神圣的太阳城。
  宏伟的太阳神庙不仅使谢年莫特大为震惊,而且还在他心中唤起了建造一座更加宏伟壮丽的寺庙的强烈愿望,他要把这献给他美丽的女王,要用生机勃勃的各种植物来装点。可是现在他却在与世隔绝的石窟里,面前只有一口井、两根棍子、一块石头、一把刻刀,还有一具具骷髅。
  谢年莫特开始有生以来第一次演算数学题。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能算出这道题。他从女王那里学会了数数,明白了什么是分数,但至于隐藏在三角形里的秘密却只听女王顺便提起过。他思念着心爱的女王,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渐渐变成白骨。谢年莫特想到井口的最长直线可以用棍子量一量,但怎么量呢?一根棍子长3,另一根长2,两者之差是1。他肯定井口最长直径大于1,但不能确定大多少。
  他想起了祭司们的忠告,“想想吧,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为了女王,为了爱情,他不能放弃。美丽的女王说过,数学是以测量为基础的,凡是人所认识和理解的东西都是测量过的,一个聪明的人必须懂得如何测量。现在他的工具只有两根棍子,他相信这两根棍子一定可以用来测量出井口的最长直线的。
  棍子已经有了1、2、3的长度,他用刻刀在棍子上做了记号。然后用棍子比着井口的最长线做了一个记号,这个长度正是需要测定的。他量了1之后,剩下的部分不到1。他不断地思考和试验,把两根棍子的一端抵住井的底角斜着靠在井里,浸湿的部分不一样长,两者之差对他来说又是一个新的度量单位,他称之为小度量单位。他刻上标记,又思索起来。这个小度量单位只是一个分数,是1个度量单位的一部分,它们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呢?他仔细地量了量,结果令他喜出望外,小度量单位正好是1个度量单位的六分之一。谢年莫特已经着了迷。他想象着美丽的女王就在他身旁,指导他进行测量。他用小度量单位来量已刻在长棍上的要测的长度。当他量第8次时,超过了直径长度。谢年莫特怀着极其懊丧的心情望着这最后多出来的一截,下意识地刻上了记号。他突然省悟,这正好又获得了一个新的度量单位,现在的工作是确定它是1个度量单位的几分之几。他用颤抖的双手开始测量,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新度量单位正好是原度量单位的十分之一。一切问题迎刃而解,莲花井口的直径长度为8/6-1/10,最后结果是37/30,与4000年后人们用高等数学计算出来的数字只相差千分之二。而谢年莫特的答案在当时来说是准确无误的。
  他把答案刻在石头上,把石头从通气孔推了出去。他有些急躁,因为急于想离开这个坟墓。他终于听到了沉闷的撞击声,祭司们搬开了花岗石块。
  谢年莫特手持棍子走了出来,接受祭司们的祝贺,他成了太阳神的新祭司。他又回到了女王的身边。
  第二天午饭后,杰特里耶和德列依耶伯爵出发到菲维去。
  伯爵想亲眼看看古代建筑师的天才杰作——伟大的哈特舍普苏特女王的亡灵庙。他们站在高处,可以鸟瞰太阳神庙3个梯台花园的全景,层层梯台上的珍奇树木已不复存在了,但布局整齐协调的梯台仍清晰可见,寺院看上去依然十分壮观。
  伯爵对这一建筑的构思叹为观止。
  杰特里耶告诉他,这是女王的宠臣、当时的天才建筑师谢年莫特为女王建造的,他也是一位太阳神祭司。现在看来他又是一位了不起的数学家,能够解出这个四次方程。
  德列依耶却另有一番高论。他认为谢年莫特并没有求出井口的直径,而是按古埃及惯用的方法测量出来的。他发现祭司的这道题包含着奥妙的几何秘诀:井中水面距离长棍的上端是3的立方根,而距离短棍的上端又是以上答数的1/3。3的立方根是带有60°角的直角三角形的边股的长,短股长为1,弦长为2。
  可是谢年莫特在当时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呢?
  杰特里耶和德列依耶伯爵最后同时得出结论,那是爱情,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






《两片》作者:M·弗雷泽

  孙维梓 译

  理查德惊诧英名地凝视那位躺在医院病床上的人:“塔尔伯特叔叔,您在开玩笑吧!”
  “不,亲爱的,死到临头的人是不会说笑的。我说的是真话,尽管我也知道很难令人相信,我已一百三十岁,证件可以证明这一点的。”
  理查德怀疑地瞅着塔尔伯特递来的皮夹子,那东西被纸片塞得鼓鼓囊囊,用手一摸就知道里面有个什么小小的硬玩意。
  塔尔伯特疲倦地合上双眼,看样子由于说话所耗费的精力使他难以承受。
  “再说一遍,在1870年我还是个年轻的科学家,我发现了返老还童的公式,当时我对任何人都没有宣布。在制成药片以后也只敢在自己身上来试验,结果是神奇无比。我一共只制造了六片,后来又毁掉了那公式……”
  这个垂死者由于疲惫而沉默起来,理查德惶惑地盯住他,一股凉气爬上了背脊,闻所未闻的消息对理查德来说犹如做梦一场……这是胡言谵语吗?老人的确非常虚弱,也可能已经神志不清,但是如果不去注意那苍白如土的脸色,病人看上去实在只是个中年人:皮肤富有弹性,面部线条明朗。而理查德清楚地知道塔尔伯特无论如何也在七十岁以上了,难道做了整形手术,绷紧了皮肤?那么头发的事情又怎么解释呢——它们又浓又密又黑又亮,加上连手都很丰润而不带半点皱纹!
  塔尔伯特叹口气又张开了眼睛:
  “现在我把一切都交给了您,理查德,这场车祸毁掉了我,而且我也绝不愿意成为残废人再活下去。只剩下二片药片,每一片能使人年轻二十岁,换句话说,您有四十年偷来的时间可以支配。在皮夹中间标明‘止痛片’的玻璃药管里面,您可以找到它们。平时我是放在专门的小瓶里,但上星期被打碎了,所以暂时藏在这里,你得找个更妥善的地方放好。”
  理查德迷惑不解地摇摇头:
  “您为什么要找上我呢?您应该有些更近的亲人不是?我只是在小时候才见过您一次……”
  “正因为如此,您是我唯一能找的人了,您多大了?”
  “四十岁。”
  “对了。说来我们认识该有三十年了,甚至在您认识我的那时我就已经是中年人了。您所不知道的是——那时我已是第三次人到中年,现在我们又再次偶然重逢,难道我的外貌还不足以使您吃惊吗?”
  “我承认……这实在奇怪……”
  “事实如此,我一生服用过四次药片,每次服用以后都彻底断绝了和原有周围人的一切来往。除了您以外,我的熟人中没人在我再生后又遇见过我……”
  塔尔伯特的脸突然由于剧疼而扭曲变形,理查德慌手慌脚按了铃,同时战栗不已地望着这位死神已经迫近的人。
  “到时候了,理查德,收好您的皮夹。”塔尔伯特努力做出一丝微笑,“听我的劝告去服用药片,您在生活中不太顺利,重新去做个小伙子并开始新的生活吧。”
  当理查德打医院回来时已是午夜三更,他精疲力尽,一下子扑在床上就倒头大睡。
  早上醒来,他发现和他同屋的阿尔奇和戴维已绎出去了,他们仨经济都十分拮据,为了省钱而挤在一起,倒也能和睦相处。但此刻理查德却为能独自一人在家而暗中庆幸,他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塔尔伯特的遗产。
  他和医院通了电话,知道塔尔伯特已于夜间去世,尽管这并不出所料,他还是相当难过。现在只有他独自知道这惊人的秘密了。
  他坐在桌旁仔细审阅皮夹里的内容,没什么可怀疑的。他打开瓶塞,抖落出那两片药片,洁白而平整,在手掌中显得十分诱人,难道它能给人以四十年的青春?
  在激动过去以后,理查德迅速把药片放了回去。他在这空寂的房间感到烦躁,在室内来回踱步反复思量:拿这些药片怎么办?他应该吃下去还是扔掉?他有勇气吃下去吗?他又有勇气去毁掉它们吗?纷乱的思绪在他脑海中交汇——喜悦、恐惧、希冀和后怕……
  这都得怪那惹祸的药片,他想。于是他把小药瓶放进起居室书桌属于他的那个抽屉里,和塔尔伯特的证件放在一起。今天是星期六,他何不利用这两天的假期作一次短途旅行,顺便也好在路上再斟酌一番?他走进自己的卧室,收拾一下就出发了。
  ……在星期天快结束时,理查德仍然无法作出那个该死的决定。他坐在路旁,两手插袋,脚底无意识地搓揉发黄的落叶,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要下这个决心有多么不容易。是的,理查德在生活上并不太成功,根据母亲的意愿他中学毕业后进了邮局,是个铁饭碗。多年来他过着平庸的小职员的日子,碌碌无为。
  有时他反复夸口说,他自己也那么相信,如果当时他念完大学,肯定能混上个好差使,这对他不在话下……现在这种可能性已经出现,他能回到二十岁,重新上大学,多年来积攒的钱支付学费总是可以的。然而理查德这才发现,他没有胆量这么做,过去的那些大话只不过是他为自己所找的一个借口而已。只要服下药片,他就得和自己所有的一切——工作、朋友、环境——统统割断联系,去新的地方,谈何容易!
  那么把药片送给专家们去分析其中成份如何?让塔尔伯特的发明造福于人类?不,不行!难道这个世界上的人口还嫌太少吗?而且万一这秘密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中呢?他也不敢。
  理查德终于明白自己决定不了这个问题,他想起戴维和阿尔奇。不,阿尔奇不行,他太易于冲动,毛手毛脚的;只有戴维值得信赖,为人正直,明白事理,和他一起商量并行动肯定要比一个人强些。
  理查德决定马上返回伦敦。他从侯车室打了电话回家,想约戴维在外面单独会见。
  电铃刚一响对方就拿起了话筒,并问:“是戴维吗?”这是阿尔奇的声音。
  “不,我是理查德。”他赶紧回答说。
  “你跑到哪儿去啦?赶快回来吧。戴维出走了,他溜之大吉了。昨天周六晚上我们一齐回来,中途我要去看望朋友,而他说头疼先回家,这以后我就再没见着他,这卑鄙的家伙……我朝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打了电话,他肯定溜了,施了金蝉脱壳之计来耍我们。”
  “阿尔奇,你这样说话太过份了。他也许是出了什么事呢?”
  “屁事也没有,依我看他在过着双重生活,在什么地方还有个房子和姑娘鬼混在一起,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他尽管回了家,但箱子还在这里,只是在临走前换了衣服,他的西装挂在他的椅上。有一件事他没说谎:他的头真地疼过,因为书桌上有个装止痛片的空瓶子……”
  理查德好似当头一棒,魂飞魄散!他把药瓶放在哪里了?两片药片……四十年……啊,上帝!难道戴维他……
  阿尔奇的声音还在他耳旁不断地响着:“我当然不去管他的私生活,但是不该让别人来承担他乱搞的后果……”
  理查德惊然一惊,结结巴巴地问:“什么后果?”
  “私生子J刚刚生的,我在他床上找到时还裹在睡衣里,拼命地哭叫。小家伙长得和戴维一模一样,简直是个复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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