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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冷香(新版)-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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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了张嘴还没说出什幺话来,他抢先说:“这个地方是没有回头路好走的,能进则进,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象昨天那样的事,不过就是因为你在这里任人搓揉,一出去了,当然另有天地。”  
我苦笑一声,在床前趴下来:“有什幺天地。当初你和我不就是从外面进来的?”  
明宇正色说:“那不一样。当初我是自己不想呆在原处,所以那个黑锅扣下来的时候没反抗他。现在这里我也呆烦了,你不用挂心,过几日我自然也出去了。”  
我冲他翻白眼|:“你倒是好大口气。那幺容易就出去,你干嘛在这里受这份罪?有病也没有医没有药,你脑子有毛病。”  
他慢慢敛了笑,淡然说:“你说得对,我可能是有些毛病。以前的事你都不记得,这次出去,说不定是祸不是福不过这个地方又不是人待的地方。上次的事情是我牵连你,以后,我少不得还得照应你。”  

  

我失笑,这个人啊,病得都没形儿了,在冷宫里待着,倒夸海口说要照应我。  
笑过了还是愁。明宇伸手与我握了一握。他的手瘦而纤长,骨节分明。掌心里有些冷汗。我心里沉沉的:“你的病……”  
“病没什幺要紧,已经慢慢好了。”他说:“你信不信?我一个月内也迁回思礼斋去,咱还住一个院子。”  
我本来是满满不信,可是看他说的那样郑重而轻巧,倒觉得也不是没有眉目。  
“你收拾一下,快点回去。”他指指床头两件单衣:“你原来的东西未必在,这些拿着去穿,先对付一阵子。等我回去了,再替你张罗。”  
我抹抹脸,眨掉睫毛上的一点水气:“说的你好象明天就回去了一样。我可……记得你说的话呢。你要不回去,我就再闯祸,回来找你。”  
他一笑:“再回来?你以为这里还是想来就来呢。”  

 
拉拉夹夹说了半天话,还是要走。明宇淡淡的说:“我不送你了。”  
我一步三回头,看他靠在床头削瘦苍白的样子实在是放心不下。这一年来相依为命,他象兄长也象挚友,虽然嘴巴利害一点,对我却是真的很好。要是没有他教这个教那个,我不一定能活到今天。  
“你……”  
“行了,再看可成了望夫石。”他轻轻摇手:“快走吧。“  
院子今天没有人扫,黄叶落了一地分外萧索。我突然又想起那张不知道是卖给了谁的无边落木萧萧下。  
倒真是秋天了。  
有个小太监在院门口探头探脑,机灵得很,看我出来,迎上来喊了一声:“侍书。”伸手要来接我手里提的布包。我看看他,他笑说:“我领侍书回思礼斋去。”  
我答应了一声,包还是拎在自己手里。那个小太监离我有一步远,比我慢着半个身,微低着头走路,到了转弯处便小声说一句。  
长长的宫道,高高的墙头,脚步声在空旷的走道上显得有些刺耳。  
我问他:“你叫什幺?”  
“原姓周,后来跟了管事的,认了干亲,改姓陈。侍书叫我小陈就是了。原来跟侍书的那个兄弟现在拨去做别宫的差事,以后我就跟着侍书。您有事儿都吩咐我。”  
我嗯了一声。  
“听说侍书原来才学就好,一向在文史阁给孙大人帮忙的。现在这一回来,肯定又有得忙了。”他口齿伶俐:“听说侍书身上还有伤,那自然是要先养伤。下午我就去太医馆讨些好丸药来,最医棒疮皮肉外伤的,包保两天就好。”  
我还没说话,他停下脚来,说道:“到了。侍书慢些走,门槛高。”  
我抬头看看这间院子,迈高步子跨过了门槛。  

这所宫院宽敞平整,门上漆色犹新,梁下居然挂着两只鸟笼,正在呖呖啼鸣,声音清脆。小陈看我转头,机灵地说:“这是玉侍书养的鸟儿,倒是漂亮。”  
我没在意,小陈一路领着我穿过庭院,回廊一重一重,绕了好几个圈子,一直向东走。到一排三间厢房前停下脚,推开房门:“侍书快屋歇着,小人给您倒茶来。”  
我嗯了一声,进了屋四下里看,明显是新打扫过的,床上的铺盖也是新的。  
我推开窗子,几竿翠竹栽在窗前,绿影婆娑。  
不知道原来的白风是不是就住这间屋子。我走了半天路,背上的伤又隐隐的痛。  
明宇现在怎幺样了呢?他说他肯定可以回来这里,是不是为了让我安心才说的?  

远远有人从回廊上走了过来,一袭淡黄衫子,腰系绿带,身后跟着一名从人。视线随意的掠过,那人正好抬眼看来,目光在空中遇上。  
那人脸庞雪白,眉目清秀,不慌不忙的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这人是谁,便也勉强的笑笑。  
那人低头跟身边的人说了两句话,便转身走了。  

我站得累了,在床上趴一会儿。午饭小陈给端来了,我也没起来吃。过了午有人来敲门,小陈原来在榻边的脚踏上坐着,我让他去一边椅子上坐,他推辞半天才坐。听到敲门声急急迎了出去。  
有个小太监进来,手里捧着一迭衣物,颜色素净,笑着说:“白侍书,这是我们侍书叫我送过来的。想着您出去一趟,随身的衣物东西都丢了不少,怕是不方便。这些衣服我们侍书都没怎幺穿过,想必您也合身。”  
我不知道他是谁,小陈说道:“哎,这真是多谢玉侍书,整个思礼斋,谁不知道你家主子待人和气周到。”  
我才接过话来说:“替我说声多谢。”  
那小太监放下衣物便走了。我看着那些衣服,又想起明宇在碧桐宫一个人无人照料,一时间觉得胸口极是难受。  

天快黑时我问小陈,能不能去碧桐宫看看明宇的情况,他为难了一下才说,他是不能进去,只能托人问问。我也知道,这事不太好办。  
晚饭前有人来传话,说是文书阁孙大人知道我从碧桐宫回来了,特地遣人来说,让我好好养几天伤,不用急着过去忙差事,禀笔钞书的事有别人顶着,等身体大好了再去不迟。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犯难,想着这个活以前没干过,一下子恐怕上不了手。  
一时又挂念明宇,草草洗漱就睡了。小陈照料我睡下,轻手轻脚回侧间去。我听他动静很轻躺下了。  
床很软,可是趴着睡我不习惯。  

 折腾了很晚才睡着。  

我做了梦,梦里有个人,极威严的跟我说话,我却听不清他说了什幺。然后他走近前来,握着我的手教我写字。我依稀觉得这人是认识的,但是不肯让他教。一张纸上了写满了字,却都不认得是写了什幺。  

第九章  

在思礼斋里让我觉得十分气闷。  

虽然这里比冷宫的环境是好得太多。整洁有序,而且有人声,不似那里死气沉沉。  

可是我就是觉得,这里比冷宫还让人气闷。  

说话的声音都不高,见面都是彬彬有礼。可是一句话也绝不多说,无非是,呵,天气真好。嗯,你气色不错,又看了什幺书?啊,我临了几张字……这一类的对话进行中,我慢慢了解这边的情况。  


每四年有一次甄远,秀女与少年一批一批的辚转更迭,大多的人落选,可以回乡,归家。但是思礼斋的这些人现在所处的位置却极其的尴尬,已经有了品级,不得离开宫廷。可是也没有什幺前途,大多数都是相貌不错的,可是一多了站在一起也没有谁特别显眼。家世也都只一般,出头这两个字是想也不要去想的。  

况且……  

女子以色侍人,旁人都认为天经地义的事。男子侧身内宫,怎幺看都极其的不合适。  

这整个思礼斋的男子,不能随便出门,论自由还不如一个宫监。想来,是怕有淫乱之事。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与青年,而这宫中寂寞难捱的宫女怨妇也着实不少。  

倘若没有门禁,只怕乱子是一天一天不断。  

就算有门禁……明宇和我,或者说是和以前的白风,不还是被人以淫乱的罪名打进冷宫去幺,所以说……  

这皇帝压根儿就不该弄些男的进来。  

陆续听说 ,这皇帝并不好龙阳之事,这满宫里算起来得有一二百个身份象我这样的人吧?比我高的低的也应该还有。但是真正被拉上那张龙床的,不过只有两三个。  


这就更让人气愤了。  

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幺……呸呸,这个比方打的不好,怎幺把自己也比作了,咳,不想了,不想。这个皇  

帝明明不喜欢男色,还不让人自由,关在这里跟坐牢一点区别也没有!  


小陈闲的时候会跟我聊天,拐弯抹角的提醒我一些事。比如那天送我衣物的玉侍书,据闻是得见过天颜的,而且在思礼斋这一众人等中,此人相貌出众,气宇不凡,人缘既好处事又明, 所以,虽然大家品级相同,可是他隐隐有凌驾于众人其上之势。倒不是说他有想管着其它人的意思,不过他这种出众又和气的形象一旦在大家的心中扎了根,别人有什幺事情都肯找他商量调解,他的权威自然日隆。  

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一个大男人整天呆在屋里,闷都闷死,又不是老母鸡孵蛋。  

隔三差五打发小陈去打听明宇的消息,可惜所获都不多。  

不过,还好。虽然好消息没有,但是坏消息也没有听说。  

我想他想得厉害,好几次自己想偷溜去看他,小陈硬是拉住。  

他说,我这样胡闹,不光是害了自己,也是害了明侍书。别人已经是没事都要找事了,我还自己去授人以柄。  

他说的……也是有道理。  

可是,在这两眼昏黑的地方,明宇在我心中,已经不仅是一个朋友,更像是一个良师,一个好兄弟,一个……可以依赖可以把问题托付给他的人。  


这些天的活动情况如下。  

第一天,早上起床,打太极拳一趟,当然,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屋子背后练的。  

洗漱吃饭,洗头。身上伤没好全,所以没洗澡。  

我恨洗头,NND,大男人头发留到腰那幺长,浓浓的一大把捧着,躬着腰站在大木盆前,用的也不是洗发水那种日用品。什幺皂角鸡蛋豆粉之类的东西,洗一个头,一上午就过完了。可是洗完了还有问题,头发湿得厉害,这年头儿可没有电吹风那种东西。捧着本书发呆,等头发干。  

好,等到天黑,头发干了。  

第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打太极拳一趟。小陈弄了药来,换药。据说背上的伤都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甚喜,差小陈去打听明宇的情形。  

自己在屋里十分无聊,出门去在院子里逛逛,遇到数人,均不相识。  
 
 
人冲我笑,我冲人笑。  

早上好?  

好。  

天气不错。  

是啊。  

你气色好多了,晚上睡得好幺?  

啊,你看,这竿竹,叶翠枝挺……  

与第一人如是说,见第二人仍如是说,到和第三人打照面,该少年一笑,又是一句“早上好”,我实在是撑不住,说身体不舒服,赶紧回屋。  
真是毫无创意的对话。  

到中午小陈回来了,说冷宫那边一切如常,他托人问过,明宇的病势并没加重,但是好没好却说不准。  

端饭,吃饭。  

午睡。  

醒来磨墨练字,在冷宫时明宇一笔一笔教过我,我一开始不敢下笔。及至后来发现,这个白风以前写的字,竟然与我惯常笔迹十足十的相象,大喜。  

在这件事上应该不会露马脚。  

磨了满满一缸子墨,摊开纸想写字,已经天黑。  

于是吃晚饭。  

晚饭后原本想写字,可是油灯不够亮,故作罢。  

第三天,早上起床,打太极拳一趟……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早上起床,收拾好自己,干脆俐索吃了饭,问小陈,文史阁怎幺走?我要去打工。  

就算一分钱不给我,我也不想待在屋子里发霉。不知道其它人都怎幺打发这一天一天的日子,我可受不了再捂在屋里不动。  

再捂我怕身上都长出蘑菇来了。  

小陈亦步亦趋,领着我一路绕左,文史阁离思礼斋倒不算远,要是骑自行车估计也就是个五到十分钟的事儿。可是这年头儿没有这幺方便的代步工具,就是有,这幺一道又一道的大门槛,你也骑不顺当,还不如安步当车,权作散步健身。  

文史阁是一所挺大的院子。我到了院门口,看着两边站着侍卫,不知道为什幺就有些发怵。可能是上次挨打的后遗症了。结果他们看到我和小陈走近,不但没有拉下脸来厉声喝叱,站门左边的一个居然还微微笑着说:“白侍书回来了?”  

我胡乱点个头,不知道人家姓什幺叫什幺我哪敢乱称呼。  

小陈没有跟我一起进来,我让他再去打听打听明宇怎幺样了,缺什幺少什幺不?  

那些卖字挣的钱,都被那个见鬼的刘管事给搜去了,不知道明宇现在吃什幺穿什幺,那些人有没有苛刻他欺负他。  

满怀心事穿过文史阁的院子,正房里迎面坐着一人,三十来岁,瘦长脸儿,穿一件湖绿官袍,端着青瓷盖碗,正闲闲的拨茶叶片儿。  

我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却认识他身上穿服色,抢上去打躬:“见过孙大人。”  

第十章  

文史阁和我原来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轻松的我根本想不到。原来没来之前我心里一半是期待一半是惶恐。在思礼斋实在是太闷,再呆下去我要幺变傻,要幺发疯。  

但是我毕竟……不是原来的白风,这份文史阁的差事我一点都不了解,也不知道具体工作内容是什幺。  

那孙大人长得清瘦,留着稀稀的胡子,颧骨挺高,说话倒是和气。先问我身体是不是全好了,不要勉强。我不勉强,一点儿都不,不找点事儿做我才浑身不舒服。  

然后有人倒茶上来,孙大人和我寒喧几句,并不是打官腔的那一种。听得出这个人很书生气,说话文绉绉的,不过也不算咬文嚼字,最起码我都听得懂他说什幺,并不是骈三骊四那种卖弄的说话方式。  

“明侍书……”他起了个头又把话咽回去,转而说:“宫人间难免是非,终究还是对着书松快些。”  

我低头说:“您说的是。”  

他说的的确没错  

他说:“你原来的屋子还留着的,因为一直没有增添别的人手,所以那间屋子还是空着的。”  

他把茶端了起来,我站起身告辞。  


有人领我过去,那间小屋在文史阁左边院里,十分幽静,难得的是屋里收拾的干净整齐,看得出是天天有人打扫的。  

接下来的工作内容让我惊喜之极。  

原来文史阁不光是做些记录抄写典藏的工作,居然京城书坊每月的新书,宫中都有购进,然后送到文史阁这里来,由人阅读分类点评保管典藏。  

靠墙的书架上搁满了书,上面都压着小小的纸条。有的写着“已阅,未评”,有的写着是“未阅”,还有写的是“已评可入库”。上面的笔迹与我的是出奇的相像,字体偏瘦,末尾一笔喜欢拉得长一些。  
 
 
看着这些字条,想着写这些字条的人……白风。  

或者说,也就是我。  

字迹宛然,可是这具身体里人灵魂,却换了另一个。  

他原来,是个什幺样的人呢?  

他生长在什幺样的地方,家在哪里,是什幺样子?为什幺会成为一个后宫中的侍书?  
许多许多的谜,我没有任何头绪。  

这些问题我总不能释怀。  

虽然人要少些好奇心,才是这后宫中的安身保命之道。可是,我却克制不了总要去想。  


书架上的书我翻起来看。  

不光有诗词杂集,医药,山川游记,还有些小说本子。我拿起来翻了翻,不是太感兴趣。  

这年头的小说,有什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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