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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冷香(新版)-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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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麽觉得身上热的很,或许是我在发烧,也可能是地龙烧的太旺了。 

也或许是身边有个人。 

我一动他就警醒了,这是一个身为帝王的人应有的警觉。 

可惜的是他只做了一个动作,睁开眼。 

然後就陷於僵硬石化的状态,连眼都忘了眨。 

我整个人伏到了他的身上,捧著他的脸庞,热切的亲吻。 

他只怔了一刻,随即热烈回应,然後反客为主。 

有次尤大哥捎信来跟我讨尽欢,旁敲侧击让我做人做事留个退步。 

我当时一笑,随手抛置。 

今朝有酒今朝醉,何管他乡是何乡? 

丝绸的衣衫从身体上滑下如落叶随水而去,纷纷而逝,不见回还。 

他的身体覆上来,我一手撑著不许他进迫,低声笑问:“还记得当时我说什麽?” 

他气咻咻的道:“……怎麽不记得,你说除非你主动,我不能和你亲热……磨我这许久,快把人逼疯。” 

是呵,当时我是这样说。 

那时我还有一分奢望,盼著明宇终究会回来,带我一起走。 

哪里走好。 

那时候我心无所系,和他一起天涯逍遥,何等自在。 

我以为不过是三月半载,但是已经等了三年。 

本来,再十年二十年也是可以等下去的。 

但是,我等的人,明宇的脾性,我知道的。 

他要来,早也就来了。 

此时不来,以後也终究再不会来。 

我的声音在一团暧昧混乱中也听不真:“真可怜,九五之尊色急成这样子……” 

我的手一松,他狠狠吻下来。 

他的怀抱灼热似火,积压了三年的情劫,扑天盖地朝我卷过来。 

烧著了,烧尽了……有什麽关系…… 

这本来就是一具已经僵冷的身体,心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只有个壳子。 

能让他开心一些,为什麽不做呢? 

起码,我还能为他做这些。 

觉得眼眶发热,双手绕上他的颈项,身体一无遮拦,向他彻底的打开。 

他半点也不辜负我的心意,动作极娴熟,急切又不粗暴。 

久旷的身体热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什麽缘故。 

也许我太蠢笨,只要知道热了,就足够,又何必去想什麽缘故? 

以前听人说俗话,关了灯,什麽样的老婆不是一样呢,又何必管那麽多。 

我却清楚知道拥抱我的人是谁。 

身体痉挛起来,很快被他撩拨得释放了欲望。太久没有欢爱的身体,份外经不得这样的挑弄。 

他将我双腿分开,手指探了进来。 

我唇凑在他耳边:“进……来……” 

他已经箭在弦上,闻言声音一沈,哑不可辨:“你发什麽疯,明天起不来身……可别怨人。” 

我吃吃笑:“起不来……就起不来,我也不想起来。” 

他气息一窒,将我翻过身来,擎住腰肢,用力挺进。 

胀裂激痛瞬间沿著脊柱爬上来,头皮都麻了。 

我咬住唇不作声,尽力迎纳他。 

抵死缠绵,大约就是这麽回事吧。 

深些,再深些。 

希望可以在痛楚中失去意识。 

但痛楚很快被麻烫的快感取而代之。我不肯出声,他强硬的逼迫,进入前所未有的深处。 

快到高峰之时他忽然顿住,半晌不动不言。 

我气力不济,屋里红烛已残,看不清他面目。 

“小竟……今夜是一个开始,此後……你我会共享更多。” 

是麽? 

我却不知道这是一段新路程的开始,还是一个堕落的肇端。 

一切结束後,他紧紧抱著我,两个人身体处处紧密相贴。 

他不语,我也不说话。屋里帐子里满是欢爱过的浓烈气味。 

“小竟……” 

“嗯?” 

他顿了一下,说:“累麽?睡吧。” 

他本来不是想说这个。 

我打个呵欠,身体极度不适,但是疲倦盖过一切。 

我已经不复当初的柔软,因为处在风口浪尖的位置,不被击碎,就得变强。 

龙成天或许会失望,他一心喜欢的,大概是那个时候半懂不懂的我,有点小聪明,更多的是锐气和莽撞。 

现在的我,怎麽看也与当初不同了。 

那又怎麽样呢? 

沧海桑田,白云苍狗。 

一切都不会永恒不变,包括我以为自己至死不渝的爱情。  


 4  

有意思得很,那道选秀的折子,竟然又呈了一次,夹在户部那些薄记里一起送来。我先是笑不可抑,又换笔在上面具批:准请,此次选秀不用乡间粗陋村姑民妇,只择在京四品以上官员十六至十八之间未出阁之女儿,下月初三集结送入内府格子院。” 

大约是我的笑容太欢悦开怀,龙成天放下自己的折子不看,伸长头过来看我的。 

我笑不可抑,他却皱起一双挺直的浓眉。 

“这宋齐……” 

我笑道:“不要紧,明儿我的批文下去了,那些官儿还不恨死他。” 

皇帝一指头往我肋下戳,我怕痒得很,不等他真搔到地方就开始笑著抽息:“卑鄙小人,啊啊,不许搔我痒……啊哈哈……” 

他抱著我滚倒在榻上。幸好这张暖榻宽广,不然铁定要闹大笑话:“又胡闹。” 

我道:“才不是,我自有我的道理。” 

他松开手,脸上倒是有点郑重的表情:“为了什麽?” 

八成他以为我会说什麽大道理,我先退到安全距离,哈哈一笑:“我的道理嘛,当然是我想让那些大小胡子们不开心,那我就开心得很了!” 

他面露狰狞之色,我赶忙再退後一些,背抵到了墙边。 

地龙烧得很旺,连墙都是温热的。 

身上不好受的感觉因为动作太大而又开始作反,我皱下眉,他已经握住了我的双臂,却没用力:“怎麽了?” 

“没事。”我一笑:“那些人站著说话不腰疼,从前选秀,他们家的女儿总是备充後宫以邀圣眷,真是得意洋洋。而民间的女子执役当差,白耗了青春在宫中,有时候生死两不知……你要不同意选秀的折子,他们花样多著呢,定不甘休。这次让他们瞧瞧厉害,下次估计再没有人递这种折子上来。” 

他手向下伸,我不安的挪一下腰:“别乱摸……” 

“还难受?” 

“还好……”我的话到一半,声音就变得有些软糯。 

腰好酸,他的手按上来,热而有力,觉得很舒服。 

“趴好。” 

我老实趴下,享受恐怕先皇和太後都享受不到的,龙成天亲手按摩服务。 

外头有人回事儿,一律低眉顺眼,半分讶色也没有。真是见过世面翻过筋斗的都是。按了一会儿,我懒懒的抬手:“行啦,好多了。” 

他俯下身来,气息潮热的扑在颈项耳後,然後轻轻一吻,便离去了。 

继续看他的折子。我赖了一会儿,也起来干我的事儿。 

可以预计那张折子发出去肯定有人要跳脚骂娘哀嚎不已。 

自己家的孩子是亲生的,别人家的就是抱来的? 

我咬著笔杆,越想越开心。 

说起来那些贵族小姐们也该感激我,十几岁就嫁人未免太可怜了。在宫里历练三年再成家,也不迟啊。 

中午吃火锅。 

龙成天捋起袖子,和我抢羊肉片。 

有没搞错,明明羊肉是应有尽有,干嘛总抢我涮好的? 

好,怕了你了。羊肉让你,我吃毛肚还不行? 

可是我一换目标,他也跟著换。 

再换到白菜的时候我终於明白了,他根本就是捣乱来的。 

装了一碗香米饭,我不吃菜了,吃饭还不行? 

他笑著让人盛汤给我:“喏,喝吧。” 

香浓的汤汁,不知道是什麽材料做的。我狐疑地看看他,尝了一口。 

嗯,挺香的。 

“是一种叫火猱狸的东西,说是用它的心肺熬出汤来,喝了以後大有补益,尤其是冬日生暖最佳。”他笑著托起我的手:“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弄了这麽半碗,一人一半吧?” 

突然想起他昨夜说的话。 

一起共享。 

说心里完全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我低下眼帘,不知道是不是汤的热气冲到眼睛里,雾雾的。 

我喝了两口,汤汁的美味让舌头上每个味蕾都活跃起来,那种感动全身都发暖。不知道是太美味,还是这汤真的特别暖。 

他接过去把剩下的喝了,笑一笑。 

唉,我们这样吃稀有野生动物不好吧…… 

那个非典不就是广东人吃果子狸吃出事儿来的? 

我说:“挺好喝,不过以後别弄了。” 

他道:“也不费什麽。” 

午後,下了几天的大雪终於暂停,京里挺好,没报来多少冻饿死孚的数字,想必秋天时候设的暖堂是有效的。 

我揉揉额角。 

禀事的折子一堆,生意做的大了些,各行各业都涉足了,虽然小事不会报上来,但是仍然不轻松。 

龙成天和我背靠背,知道他也不会轻松。 

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这种位子有什麽好吗?谁想要让给谁不就得了? 

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夜深了才能睡。 

哪是什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其实是一等一的辛苦差事啊。 

晚膳也是端起来用的。七八个菜,虽然两个人吃是夸张。但是想想一天做了多少工,吃七八个菜我还觉得对不住自己呢。 

他倒没有吃完饭挑灯再战,反而让人全收拾了。 

我讶道:“怎麽这麽早?” 

这哪是睡觉的点锺啊。 

他一笑,把我松松揽过:“昨夜你那麽辛苦,今天又和我熬一天。你撑得住,我还舍不得。早些睡,那些事明天再说。” 

我伸个懒腰。 

好象有哪里有点不同。 

漱洗宽衣的时候想起来,他今天说话格外温柔甜蜜。 

是昨天的事情……所以今天有这样的转变麽? 

我看著穿外。雪已经停了,黑的天幕又隐隐透著深蓝,星辰明亮而遥远。 

现在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就这样安心的过下去,也是一辈子。 

想起以前看到的一句话。 

纵然举案齐眉,到底…… 

意难平。 

我又有什麽难平的呢?那个人,是不会回头的人。 

我应该比谁都知道他傲骨天成,再多的磨难也挫折不了他。 

那样的人,既然去了就不会再来。 

我有些惆怅。 

龙成天依然留宿在我的床上。 

枕著他的手臂,却想著另一个人。 

我翻一个身,把自己更深的藏进他的怀中。他满足而有力的拥抱著我,细碎绵密的轻吻落下来。 

这样……过下去,一生也就这样,没有什麽其他……遗憾…… 

是吧? 

是吧。  



 5  


冬去春至,冰销雪融。 

天暖了原是好事,只是唯恐天若有情天亦老,风尘憔悴鬓如霜。 

我在敞轩中懒懒翻一本册子,四周垂坠的纱帷轻薄无比,被薰风吹拂,如云如雾。 

小陈跪著奉上茶来,我手按在杯盖上,却不忙接。 

看著前方不远处的虹桥,唇边隐隐带笑。 

小陈看了一眼便低下头,说道:“小的去处置了她吧。” 

我笑道:“不用。天长日久闷的很,留她娱乐一番也好。”把茶端起来喝一口。奶味很重,再吃一口点心,甜蜜蜜的。 

那个穿湖绿宫装的女子已经伸手攀上了龙成天的袖子,被他一把挥开,翻过低矮的桥栏,跌进水中,溅起好大水花,动静大的我这边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吓一跳,急忙掀开纱帷向外看。 

那女子在水里乱扑腾,大喊救命,声音凄厉尖锐全无娇态美感。 

“小陈。” 

“在。” 

“我记得前天淘池子的时候,这水不过三四尺深,淹不死人吧。” 

他恭敬道:“是,千岁没说错。” 

“那这个女人扑腾什麽啊,自己站稳了走上来不就完了?” 

他扑哧一笑,连忙又捂嘴:“小的也不知道,多半她想著皇上说不准会下水去救她呢。” 

我撇嘴:“她想呢,这水多凉,皇上才不下去的。”虽然春天了,不过水还是凉的,万一再引发腿痛,看他难受不难受。 

龙成天酷得很,叉著手站在桥上看。一边的侍卫没一个动的,都肃手垂头。 

也太冷血啊…… 

我叹两口气:“小陈,让人过去把她拉上来。再扑腾一阵子,我的鱼还不都让她给搞死了。” 

小陈答应了一声,迈步去了。 

我抱著茶,看龙成天大步朝这边过来。 

小陈跑过去说了话,有两个侍卫挽起袖子下到池子边去拉那个女子。 

水淋淋的好不狼狈,从水里拉出来,头一歪就靠侍卫怀里了。 

啧啧,真是娇小姐。 

不过有本事进到这里来,也算她有心机。 

龙成天从身後环抱住我的腰,下巴顺势就放在了我的肩膀上:“让人惩治一下子,这也太难套了。” 

我笑道:“不用不用,挺有意思的。要是一天来一个跳池子的,倒真解闷。她刚才拦著你说什麽?” 

龙成天无奈的摇头苦笑:“是织房的,不知道怎麽进来,拦著我就是废话连篇。” 

我贼笑兮兮:“人家美女想色诱你,真是不解风情。” 

他捏一把我的鼻子:“我要是善解风情,晚上肯定又要独宿孤枕了吧?” 

我一笑,把案上的折子拿了给他看:“这几个要你加印。” 

他一一浏览个大概,点头递给身後侍立的裴德。 

“这些官家小姐多少都有想头儿,世上哪有猫儿不吃腥的呢,又都自恃天生丽质……”我看小陈指挥著侍卫把那个女子抬走:“长相没看清,身段可不错。” 

腰间忽然一紧,我呀一声:“喂,痛啊。” 

他两眼沈沈:“怎麽?你中意她身段?” 

我笑出声来:“哪能啊……她再风情,也没有你如此威仪天成,风骨绝佳。” 

他狠狠在我腰上扭了一把,坐过一边去看他的功课。 

我低头做我的功课。 

天沈沈欲雨,风吹在脸上带著凉凉的潮意。 

“去年秋天说带你去打猎,可惜没能成行。这会儿天气也算好,正巧事不多,要不要一起去?” 

我抬头瞄他一眼:“春天打猎?你真想得出来。这会儿人家公的找母的,母的下小的,打什麽猎呢!” 

他凑过来:“你象是很闷,出去散散心也好。” 

我看看他,把手里的折子扔到一边,压著他将他抵在榻上:“不用出去,你陪我散散心就好。” 

敞轩外落花无声。 

一滴水打在脆嫩的树叶上,积聚了一天的雨,终於落下来。 

榻上云收雨歇的时候,外头淅淅沥沥的,雨下得不紧不慢,雨滴打在树叶上,沙沙的响。 

“倒也想出去走走。”我把头发拨到一边,枕在光裸的臂弯:“这几年一步也没出过宫墙,时间过得好快。” 

他心情大好,慷慨许诺:“行,这一个月你想去哪里都行。” 

我有些无聊的打个呵欠,看著雨水似条条白线般从檐角扯落。 

想去哪里呢?完全没有目标。 

我想了想:“去江南吧,好久没回去了,倒真想念红玉菱角和油炸羊尾鱼的味道。” 

博闻广记的皇帝大人头上开始冒问号:“什麽东西?好吃麽?” 

我耐心解释:“是那里特产,而且这两样东西都很不好养,前一个好生黑斑病,後一个离了湖水就死,所以别处没得吃。” 

他做个向往的表情,我受不了,捶他一拳:“你好歹也是皇帝,顾点面子行不行?” 

他笑:“你口味这麽挑,尚且念念不忘,想必是无上美味了。” 

我愣了下,笑笑扭开头,把已经褪到腰间的袍子向上拉拉,聊胜於无的遮住肩膀。 

味道当然是极鲜美,但记得最清楚的,却是那个拈了一尾炸小鱼送到嘴边来的人,当时唇边那个淡雅笑容。 

龙成天在身後躺下。 

以前我在现代的时候看辫子戏清宫片,觉得挺奇怪,皇帝干嘛爱坐炕上批折子,冬天还好说,冷嘛,取暖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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