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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嫡子难为(番外皇帝难为至28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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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明礼郑重道,“先生放心,我绝无此意!” 
  “自然。”范文周笑笑,“大公子与二皇子既有叔伯之亲又有两姨之亲,亲近些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四公子才是您的兄弟,大公子若过分在意二皇子的喜怒,忽略了四公子,叫外人怎么看您呢?” 
  “再者,四公子的脾气,我们现在都知道,拿定了主意,谁都劝不下来的。大公子,四公子已经到了帝都,他再回云南的可能性很小,即便是王爷召他回去,也得先问问皇上的意思。”范文周正色道,“若有朝一日,大公子被册为世子,就要回云南去了。四公子却是要长驻帝都,四公子的外家永宁侯府也非等闲府第,您与四公子搞好关系,有百利而无一害。” 
  还好,凤明礼虽然不大聪明,却听得进劝告。 
  范文周也是为难,明湛行事完全没跟他们打过招呼,自个儿就把事儿给办了!别说是他和凤明礼,就是凤景南在帝都,要节制明湛也并非易事。明湛不低头,就得让凤明礼先低头了。 
  凤明礼所谋无非是世子位,明湛再出挑,只口不能言就做不了世子。再者,对于朝廷而言,凤景乾肯定更喜欢凤明礼这样容易驾驭的少年继承王位吧。 
   
  14、宁静 
  明湛养身子养的很滋润。 
  没个三五天便又恢复了以前的流光水滑,小脸儿白里透粉,更加圆了一圈儿。以至于挽镜自怜时,明湛好一番臭美,心里念叨着,“真是个英俊的帅小伙儿啊。” 
  冯诚亲自带人送来了承恩侯魏宁备的礼品。 
  冯诚是凤景乾跟前儿的大总管,说话自有一套,“因宫里规矩大,四公子又在养病,承恩侯怕打扰公子清静,特意到御前托了万岁。听说公子来了帝都,承恩侯很是惦记您呢。这是承恩侯的一片心意。”句句点出了承恩侯,以至于明湛怀疑冯诚私下收了承恩侯的银子。 
  身后的小太监有眼力的递上礼单。 
  清风上前接过,转呈给明湛。 
  礼单上的东西并不算贵重,一部分是参葺肉桂,一部分是玉器古玩,很妥帖的一份礼单。还是经了御前递过来的,这就有些意思了。明湛笑了笑,写道,“承恩侯突然送我这么重的礼物,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礼了?” 
  冯诚笑着提点道,“公子恕老奴多句嘴。承恩侯与镇南王爷是嫡亲的姑舅兄弟,您见了承恩侯也得叫一声表叔呢。因着是亲戚,得知公子病了,侯爷心里挂念,方备了些滋补之物送公子使用。公子哪里用回礼呢?” 
  看来承恩侯终于意识到了,魏家和自己也是有血缘关系的,除了夺嫡,魏家还有一条更安全的退路。 
  明湛羞涩的点了点头,又让清风沏茶,打赏。 
  这位四公子可不是好惹的,不过他今日给足了明湛面子,冯诚很客气的谢了赏。 
   
  既然魏家的礼到了,又躺了两天,明湛便痊愈了。 
  没有哪个皇帝在母亲活着的时候处置自己的母族,他要让承恩侯府认识到自己的位子,将承恩侯与魏贵妃剥离开来,把储君这潭水彻底搅浑。 
  凤景乾还年轻,差什么急立储君呢?再过二十年立储也不尽。 
  镇南王府的位置太重要了,储位一日不定,镇南王世子的位子便也定不下来。 
  只要不立世子,他的身份就是要比庶出的兄长们尊贵。哪怕要在帝都为质,他也绝不能指望着靠别人的脸色生活。 
  呵,过个二十年,谁知道是什么形势呢? 
  范维跟在明湛身边,看这人笑的春光灿烂,不知道又在寻思什么呢? 
  明湛察觉范维偷瞄自己,歪头给了范维一个更灿烂的笑容,范维忙心虚的移开眼睛,明湛拉过范维的手,捏了捏,在人家掌心划拉着写字,逗他,“你偷偷喜欢我就可以了,别说出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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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维瞬间被雷劈,白玉一般的脸上慢慢的爬上了一层胭脂,甩开明湛的手,咬咬牙,皱皱眉,再跺跺脚,低声道,“你别瞎说,没影儿的事儿!你才几岁啊,懂个什么?”看到明湛,范维就会想起有一次自己出门在街上买的大棉花糖。再说,他可是正人君里,那里会想那些歪门儿邪道的东西。 
  明湛好笑,又去拉人家的手,“你别害羞,我知道的。” 
  范维甩开明湛,躲出八丈远。明湛蹦跳着追上去,扒住范维的胳膊,弯着唇角笑的促狭。 
  “你逗我是不是?”范维并不呆,他向来是闻弦歌而知雅意,见明湛坏笑,哼了一声,将明湛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拽下来握在掌中,“咱们好好走道儿,拉拉扯扯的叫别人看见笑话。”他在家也是当小少爷一样养大,没给人做过伴读,拿明湛当成弟弟一样照顾着。 
  明湛继续在范维掌心写字,“你再有不懂的东西,直接问先生,这次他不会再拿乔了。” 
  范维是读书人的脾性,年纪小,求知欲旺盛,那些先生们也是看人下菜碟儿,范维有所问,只是一昧敷衍。如今明湛刚刚立了威风,料想那些人自不能再小看他。 
  都是些前倨后恭的小人。 
  范维知明湛心里清明,笑道,“这回给他俩胆子,他也不敢怠慢咱们了。” 
  明湛的日子过的极舒心,读读书,练练字,骑骑马,射射箭,他也不像皇子们似的挤破了脑袋争上游,以期在凤景乾跟前儿落下个好印象。 
  明湛纯属是为了消遣。这四样他学的都很烂,明湛一来,皇子们顿时松了口气,终于有掂底儿的了。凤景乾很注重儿子们的课业,明湛也属于皇子一级的待遇,他的课业也是凤景乾亲批。 
  凤景乾都替明湛发愁,“明湛啊,朕想在你这大字上找几个好的画个圈儿,硬是找不出一个来。” 
  明湛低着脑袋瓜子装死人。 
  “勤能补拙。你父王一手柳体堪比大家,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也该多练练,以后每天多写十张,持之以恒,定能练好的。”凤景乾随口吩咐道。 
  明湛摸出小本子答道,“每天要上课,习武,我很忙的,哪里有空再写大字?” 
  “你忙什么,不说午间有一个时辰的休息,就习武,每日只练一个时辰,申时也就散了。”凤景乾虎着脸道,“叫你多写几篇字而已,哪儿来有这些推脱?” 
  “我得练笛子。”明湛写完,指了指自己腰间系着的一段冻玉雕的小笛子。 
  “哟,在学乐理呀。” 
  明湛笑着点头,执起玉笛横放于唇际,认认真真的吹起来。 
  明湛气脉短,吹吹停停,还有破音,凤景乾越听越想去如厕,禁不住夹紧了双腿,道,“罢了罢了,朕知晓了,朕给你找个好些的乐理师傅,下去吧。”着急去方便呢。 
   
  凤景乾点了魏宁教习明湛乐理。 
  明湛有些吃惊,这承恩侯真年轻呐。 
  魏宁心道,这位四公子跟镇南王表哥长的可不怎么像,大概是肖似母亲卫王妃吧。凤景南文武双全,生的也英俊,卫王妃虽没有倾城之貌,年轻时也是有名的闺秀,不然也不能被先太妃瞧上。说句老实话,甭管明湛多么的自信。明湛的确没能遗传到爹妈的好相貌,他爹妈都是双眼皮,他却是肉眼凡胎单眼皮,鼻子有些塌,眉毛也是淡淡的两条,看不出什么优美形状,连耳朵也小,耳垂又小又薄,算命的说这种耳朵最是福薄不过。唯一能拿出手去的就是他雪雪白的肌肤,远看一团雪,近看一块儿玉,明湛滋补有道,白里透粉。 
  凤景南一直对明湛平平,与明湛这相貌也有些关系,同一个娘胎生出来的,还是龙凤胎,明淇就是俊眼眉飞,神似凤景南,凤景南这人最是自恋,所以把明淇宠的跟凤凰似的。明湛不但是哑巴,长相也不争气,念书习武又是一把烂,凤景南想喜欢他真的很难。 
  魏宁却觉着明湛白嫩嫩的挺可爱,这会儿明湛年纪小,五官尚未长开,等过个一二年,兴许会英俊些。 
   
  15、较量 
  魏宁与明湛先在心里对各自品评了一番,互相见礼。 
  魏宁很温和,先跟明湛解释,“上午我要在大理寺当差,公子下午要习武,到申时方歇,我就这时候过来。正好天也凉爽,最适合学习乐理了。镇南王的琴艺非常好,公子要不要学琴,臣也略通一二。”说着微微笑,“说起来,还是镇南王教我的呢。” 
  凤景南这人自负又自恋,偏生母族微末,当时几个异母的皇兄皇弟,没人瞧得上他。他自觉凡事强人一头,偏又没处显摆,便抓着年纪尚小的表弟魏宁得瑟。那会儿魏宁小,他娘生了三个丫头片子,才生出了魏宁,当宝贝一样娇惯。到了凤景南手里就没这么好运气了,魏宁初时常被凤景南骂,什么“笨啊、榆木疙瘩”,时不时给骂的哭上一鼻子。后来逐渐历练出了厚脸皮,可以说魏宁的成功与凤景南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明湛明白魏宁的意思,学一项凤景南也喜欢的技艺,自然能讨凤景南的喜欢。在镇南王府,凤明礼、凤明义、凤明廉、凤明菲都是学的琴,凤景南闲了,指点一二,也能增进父子、女感情。 
  不过,对明湛来讲没必要了,他都到帝都了,还学个屁的琴。 
  明湛摇摇头。 
  魏宁笑,从这几天的事情可以看出,明湛是个有些手段的人。这类人都颖慧机敏,在镇南王府这些年,得知凤景南的喜好并不是难事儿。明湛身有不足,如果想讨凤景南的注意和喜欢,学琴是很好的法子。明湛却不通琴道,想来,他与凤景南的关系并不是非常好。 
  大理寺卿并非闲职,正二品高官。这位承恩侯并非等闲之辈,话里话外没有半分破绽,连笑容都无懈可击,可是他一定猜出来了。 
  他与魏宁并不是朋友,如果他察觉自己只是镇南王的一枚弃子,会怎么办呢? 
  他到了帝都,就已经坐实了弃子的事。吴应能做为吴三桂的独子,吴三桂照样说反就反,何况对于凤景南来说,他儿子多的很。 
  明湛除了占了嫡子的名儿,还是个哑巴,并且与镇南王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 
  一个质子,没有起来应有的约束作用,那么,这就是颗无用的质子。 
  不,不。 
  明湛对着魏宁笑了。他发现自己想歪了,质子本就是无用的,如果凤景南有反意,别说是他,就是他们兄弟四个都到了帝都,怕也牵制不了凤景南。 
  他在宫里,并不能证明凤景南如何忠诚,重要的是,他的身份可以堵上朝野言官的嘴巴。还有,如果凤景南真有反心,他的人头还可以拿来祭旗。 
  是的,他与凤景南的感情平平,可这有什么关系呢?他的身份最适合留在帝都,凤景南只要稳稳的做着藩王,他便是安全的,凤景乾不敢让他出差错,而且要保护好他,让他活着。 
  只是,一个不受宠爱的儿子,如果有个闪失,凤景南伤心也是有限的吧。 
  明湛摸出小本子,写道,“你与我父王关系很好吧。” 
  “嗯,还行,镇南王教过我几年。” 
  “你比我还像他的儿子,我没怎么见过他,”明湛写道,“听说他武功很好,你会武功吗?” 
  明湛这是什么意思呢,魏宁挑挑眉,“略通一二。” 
  “能跟我说说他年轻时的事儿吗?有点儿想知道。” 
  情感的缺口一旦打开,往昔的岁月便难以遏止汹涌而出,一幕幕展现在眼前。魏宁浅笑,“这些事,还是留待镇南王跟你讲吧。我奉旨教你乐理,可不是讲古来的。” 
  他已得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并不打算签付太多的帐单。 
  “你与我父王相爱,对吗?”明湛胡搅蛮缠,他要试试魏宁的深浅,又不能说的太难听,潜台词是,你告肉体上位的吧? 
  魏宁指了指明湛的小本子,眼睛半眯,依旧温和,“你说要是我拿出去呈交御览,或者给你父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这样都没半分恼怒,聪明又有城府。不过,这个不算什么证据,让人太有想像的空间,明湛年纪小,顶多被责一句胡闹,对魏宁却是一场桃色新闻。 
  你怎么可能往外说呢? 
  明湛不会说话,有时懒的动笔,就练就了一双灵动的眼睛,称得上是顾盼神飞。此时,这双顾盼神飞的眸子里渗出一缕缕的笑意,魏宁不爽。 
  明湛将纸撕下来吃了。 
  魏宁打趣,“王羲之误将馒头醮了墨水吃掉后,结果成为一代书法大家,四公子也有此希望。”讽刺明湛。 
  看来还是有些生气,并非极品老狐狸,全无弱点可寻。 
  明湛知道魏宁不会再跟自己说任何有用的话题了,写道,“你有儿子吗?” 


  魏宁温声道,“有。” 
  回答的很简洁,看来魏宁已经多了防备之心,明湛索性再拿他的亲人试试,“我还缺一个伴读。” 
  魏宁淡定浅笑,“多谢四公子美意,犬子年方两岁,怕要辜负四公子的心意了。” 
  “那真是不巧了。”明湛继续问,“那您有女儿吗?几岁了?” 
  “八岁了。” 
  嗯,照魏宁的年纪也差不多,明湛露出一个很神秘的笑意,写道,“我今年十岁。” 
  魏宁手心儿痒的想拧断明湛的小细脖子,我刚刚怎么会觉得他可爱呢?不,这并不是威胁,别说现在俩人尚小,就日后,明湛的婚事,他自己也做不得主。 
  “公子龙姿凤章。”魏宁琢磨着明湛的用意。 
  明湛已经适可而止,“今天要学笛子吗?” 
  与明湛斗智斗勇半天,魏宁也乐得转个轻松的话题,毕竟俩人要长期相处,闹僵并不是好事。不过,魏宁对明湛已经有了新的认识。 
  不骄不躁,城府深沉。 
  明湛当得起这八个字。 
  可惜啊,魏贵妃刚把明湛得罪了,魏宁在御前不能讲明湛半分不是,否则容易落下公报私仇的把柄。 
               
  16、婚期 
   
  明湛的笛子很漂亮,极品冻玉雕琢,外形还是仿了竹子,以示君子气节。 
  魏宁心生喜爱,忍不住即兴吹了一段儿。 
  明湛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只觉得声音有说不出的清脆婉转,一股欢快的喜悦自玉笛中飞越而出。这笛子、这曲子,再配上魏宁这一表人材,明湛不禁喜陶陶的手舞足蹈起来。 
  魏宁兴致正浓,陡见明湛摇臀摆尾的转圈儿,一口气吹破,撑着桌几大笑出声,拍着大腿笑问,“唉哟,你这是做什么呢?” 
  明湛正在跳新疆舞,配着笛声在地上旋转,忽然音乐没了。见魏宁笑的直飙泪花,哆嗦着要抽过去似的,明湛气的冲到魏宁跟前,使劲儿跺脚。 
  魏宁忍着笑意,无甚诚意的道歉,“好了,是我大惊小怪,四公子刚刚是在跳舞吗?” 
  明湛点了点头,对魏宁竖出大拇指。 
  魏宁捏捏明湛的胖脸,笑道,“这笛子虽好,现在给你使却浪费了,先收起来吧。等真正吹的好了,再用这根冻玉笛。” 
  明湛指了指笛子,又指了指魏宁,将笛子推回魏宁的手里。 
  魏宁见识了明湛笑破肚皮的舞蹈,说话也随意了些,笑道,“怎么,要贿赂我?” 
  “束修。”在魏宁的掌心写道,“宝剑赠英雄。” 
  明湛的手指头儿有些肥,划在魏宁的掌心,温温痒痒。明湛的眼睛,安宁而祥和。魏宁暗叹,真可惜,如果明湛能说话,又有这样的资质,如今怕是另一番情境了。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魏宁笑着收下,对明湛道,“学笛前,先学着做笛子,了解你的乐器,这样才能吹出好听的曲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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