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手探花-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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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戴着青缎瓜皮帽,站在那儿身子不停地一顿一顿地,而且嘴角上总是噙着对甚么事都不在乎的神色。
胡巧玉不禁皱眉道:“大哥有事?”
胡光宗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道:“有件恶心的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胡巧玉道:“我知道一点,是不是有个护院死在三姨娘的屋中?”
胡光宗大奇道:“小妹,你怎么知道的?爹爹要目睹的人守密。”
胡巧玉一撅嘴,道:“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胡光宗嗤嗤笑道:“他娘的,真丢人……”
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又笑着道:“下面风传三姨娘高价倒贴,有好几个护院和她都有一腿。”
也只有胡光宗不这种人才会在妹妹面前说出这种话来。
其实在二姨娘屋中发现的护院,正是在胡巧玉屋中被弄死的那个,也就是小白菜的心腹张德雷!在被弄到二姨娘屋中的同时,胡文虎就发现桌上一张纸条,纸条上自然是为了些告密的话。
□□ □□ □□ □□午夜稍过,墙外射进一个矫捷的身影。
这人捡起两块小石,向左边花木丛中掷去,人却向右边射去。
她正是“黑水仙”乔玲,她自祥子那儿探出口风,说丁佐云可能陷在虎庄。
祥子自然不会对她说得太多,但她比祥子机伶,自他的话中可以举一反三。
自从假新郎与假新娘渡过一次真洞房之后,她对丁佐云有那么一份怎么也推不掉的眷恋。
她此刻的声东击西之法,固然把大多数的护院引到左边去了,却仍有个老油子例外,他蹲在右边花丛中。
乔玲一时大意,正好经过那儿二只手自花丛中伸出来,疾扣她的脉门。
乔玲猛吃一惊!急切中以攻代守,虽然稍迟了些,她还是抬膝攻击对方的外肾。
果然是迟了一步,她的脉门先被扣住,攻外肾的一膝立刻失去了力道。
那人嗤嗤笑道:“大妹子,送上门的三鲜不能不吃,哥们儿可是好久没有开荤哩……”
探头去亲她的面颊。
乔玲又悔又恨,骂自己不该这么大意,却是无力挣扎……
此人正是虎庄的食客,追星摘月梁志平,身分颇高,却是个标准得酒色之徒,像黑水仙这么一个成熟的姑娘,青春气息横流,似已溢出衣衫之外,这家伙哪能按捺得住?不再犹豫,凑上嘴巴去一亲香泽,一边又伸手对她胸脯抓去……
乔玲又惊又怒,又无力挣扎,那双魔爪已伸入了衣襟,她却发出一个嗲声道:“到树底下去……”
这女人竟然愿意?梁志平大喜,环手将她抱起,窜到树下再来上下其手,不亦乐乎。
一个人在欲念大炽之下,精神是不会太集中的,扣住脉门的手劲稍稍一松,乔玲的左手正好在对方的右肩处“二龙抢珠”,疾戳向此人一对的招子。
一个是意马心猿,一个是谋定而后动,“噗”地一声,两颗眼珠子已应手而出,接着就传来了一声惨嗥。
正好附近有三、四个人,其中一人就是怪驼侯邑,一闻惨嗥声就知道是梁志平遭了毒手,急忙以“龙门三跳”轻功扑了上来。
乔玲含忿出手,迎头痛击,却未注意这也是个劲敌。
侯邑只伸手一格,乔玲差点痛得尖叫出声。
但她近年来“黑水仙”乔玲也混出一点名气,黑道人物轻易也不敢招惹,今夜却碰上了硬手,正想抽身,对方快逾闪电,已在她的背上扫了一掌!
乔玲知道自己今夜是栽定了,藉那一掌之力拚命一掠,退出一丈五、六。
侯邑阴阴笑道:“要走?”
一只干瘦魔爪堪堪抓到……
忽然,一声暴喝,一蓬白雾迎面袭到。
侯邑一嗅就知道可能是石灰,大袖交拂,已大半震散,但身形也停了下来。
果然是石灰,原来这人是祥子。
乔玲去套祥子的口风,祥子就暗暗跟上她,见她果然潜入“虎庄”,他虽知丁佐云在堡中无恙,但却不放心乔玲。
他不知道老大对她有没有意思,但却不忍心见乔玲这样“剃头担子”一头热。
祥子也知道凭他二人进“虎庄”未免太冒险,尤其在上次假新郎事件之后,堡中戒备更严,正好墙边有一堆石灰,他就抓了一把,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乔玲改变方向逃走。
祥子追了上来,道:“乔玲,伤势如何?”
乔玲道:“不轻,不过不能……”
一个踉跄,差点仆下。
祥子扶住了她,道:“快到我背上来!”
乔玲很倔强,似不屑让人背着她逃走……
可是祥子知道一旦被俘,会有甚么结果,不由分说,扛起她就狂奔而去。
也许是他们的运气不错,居然被他们逃出堡外。
第十二回
胡文虎刚被叫醒,在三位食客保护之下,来到大厅之中,早已有怪驼、魔姬和内总管霍振东等人在候着了。
此刻追星摘月梁志平被搀扶了进来,双目变成血洞,血流满面。
胡文虎连打了两个呵欠,道:“这是怎么回事?梁大侠,你……
你怎么了?”
掏出鼻烟壶往鼻上一抹,连打了三个喷嚏,这才稍微有了精神。
此刻梁志平浑身颤栗着,道:“胡堡主,是在下一时大意,让乔玲那婆娘得手……”
胡文虎道:“一共来了几个人?”
内总管霍振东道:“可能只有两个人。”
胡文虎张罗着道:“振东,有没有为齐大侠上药?”
霍振东道:“有,可是止不住血……”
胡文虎惋惜地道:“啧啧……齐大侠经验老到,身手了得,但双目失明,今后是否还能……不过齐兄请放心,既是在本堡中失去双目的,胡某绝对负责,胡兄在此养老绝无问题。”
梁志平自然能听出胡文虎的口气,像他这种人,怎么会受人怜悯?
把这儿当做养老院?
何况,即使真有此意,胡文虎也不具备那种善心,颤声道:“胡堡主的盛情,在下心领……”举掌自碎天灵,倒地而亡。
胡文虎自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声道:“这,这是从何说起?齐兄……你太想不开了。”
居然泪光流转,立即吩咐总管厚殓。
□□ □□ □□ □□此刻,内院小佛堂中一灯如豆,木鱼声低沉,在夜空中回荡。
小神龟前的蒲团上,盘膝坐着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是她在轻敲着木鱼。
自这中年美妇双目微闭的面庞上,仍可找到她年轻时动人的风貌和一种静中有动的活力。
这时美妇身旁站着一个灰衣中年和尚,但美妇敲着木鱼未停……
这和尚静立良久,终于忍不住轻叹一声,道:“了凡,我终于找到了你……虽然一别十余年,看来你音容依旧。”
这个被叫做了凡的美妇微微一震!木鱼声却仍然未断,冷冷道:“你是甚么人?”
和尚一怔!道:“贫僧一元,你应该能声得出我的口音。”
美妇人道:“了凡是何人,我不知道,一元是何人,我不想知道,这里是虎庄的内宅,出家人应知检点,还不快走?”
一元和尚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道:“了凡,以你的智慧,应能分辨出昔年几个人的诚心与假意……”
美妇人道:“我不知道你在说甚么?你再不走,我就要召人来了。”
一元和尚仍不死心,低声道:“了凡,这也不能怪你,昔年四个人为你出家,看来至诚感人,但他们只不过是一时机宜,为了那东西而暂时削发,去接近你……”
美妇人仍旧轻声念经。
一元又道:“那是因为梅花庵附属华光寺,因为朝廷敕建,相距只有一里路,而且一寺、一庵时有往来……然而,他们三个不久就还了俗,只有我此心不逾,永不还俗!”
美妇人哼道:“我是虎庄庄主的妻子,根本听不懂你在说甚么,你走是不走?”
一元近乎哀求着道:“了凡,我和他们不同,绝非为了那东西,但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他们苦年也许以为你身上没有那东西,一个个还俗而去,可否告知你是否真有那串东西?”
美妇人根本不理,喃喃念经,不过怎么听,都像是在念着:“龙绍武,龙绍武……”
一元不由得心头一震,急问道:“你说甚么?”
美妇人终于张口大叫,道:“来人哪,有贼……”
一元急忙道:“好,了凡,我走,但我还会来的。”
一元和尚离匆匆去,他正是救关洪的那个和尚。
□□ □□ □□ □□丁佐云睁开眼睛,胡巧玉一条修长的大腿搁在他肚子上,紧紧贴着他,睡得正甜,好一幅海棠春睡图。
丁佐云觉得这少女很纯洁,很可爱,即使是情敌,也很少出言攻击敌人。
关洪曾几次对他说过有关小白菜的为人,说那新夫人不大正派,胡巧玉也听到了,但她从不参加意见。
此刻丁佐云轻轻地移离开她得玉腿,起身下床着装,望着熟睡如婴儿般的胡巧玉,心中不免感叹,好好一个女儿家,却生长在这样一个罪恶之家,总是可惜……
轻叹了一会儿,转身悄悄下搂而去。
他还不死心,他想再去向小白菜求证一下。
□□ □□ □□ □□此刻小白菜的院中一片死寂,楼上也无灯。
胡光宗一直称病未愈,而且晚上也不宿此楼,但是丁佐云似乎心有警觉,不敢贸然接近。
距离不算近,丁佐云却能听到楼内有人在轻声耳语。
是小白菜的声音道:“轻声一点,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意?”
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道:“不会有人来的,他为甚么不来?”
小白菜道:“是他自称有病的。”
男人道:“总不能老是有病吧?”
小白菜道:“拖一天算一天。”
男人道:“这么说是不喜欢他而喜欢我罗?”
小白菜道:“哼!”
男人道:“今夜如何?”
小白菜道:“不行?甚么时候行,我会告诉你。”
男人道:“你会不会是在吊我的胃口?”
小白菜道:“当然不会,情感未成熟,那就毫无意思。”
会是胡光宗么?好像不是,那又会是谁?暗中叹了口气,正转身打算要离去。
就在这时,小白菜却似乎听到动静,沉声道:“谁呀?”
他只好回答道:“丁佐云……”
他也想问问她“六合枪”萧耿忠哪辈子做了缺德事,出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儿?
但他听到附近有人走近,丁佐云立即机警地转到屋子侧面。
这人已来到窗下,正要贴窗偷窥,蓦地窗子打开,泼出一大桶煤油,淋得他满头满身……
他正在惊怔间,窗内又丢出一根点着的火折子。
“呼”地一声,这人立刻全身着火,在火光暴涨中发出凄厉的惨呼,满地翻滚。
屋内的男人已自屋中窜了出去,逃之夭夭。
而小白菜也同时大呼道:“有贼!”
最先赶上楼的是胡光宗,一看这人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倒地而亡,惊道:“龙玉环,这是甚么人?”
小白菜道:“贼……幸我临危不乱,把一桶煤油泼在他的身上,然后丢出火种。”
那人已被烧得变了形,但火还在燃烧。
胡光宗道:“能潜入本堡,必非庸手,知不知道是谁?”
此刻搂下院中忽然有人大声道:“八成是丁佐云,我不久前好像看到他在此楼附近?”
此刻胡文虎也由三、四个高手护着,出现在此院门口,道:“不大可能吧?丁佐云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的。”
小白菜内心说不出是甚么滋味,自幼青梅竹马,可是那份情感不知自何时起渐渐褪了色,愈来愈淡,现在听了这话,居然是忧喜参半,口中却应道:“爹,我泼油时隐隐看出,这个人似乎正是丁佐云?”
胡文虎道:“如果真是他,那就太好了,许多高手部拾夺不了他,却被你烧死了。”他又下令全堡搜索。
而金田一却在胡文虎尚未下令之前已先离开。
其实有好几个高手不信被烧死的人是丁佐云,他们立刻各自悄悄地巡逻,设法证明这件事。
□□ □□ □□ □□此刻丁佐云正要返回胡巧玉楼上,忽见附近有两个人影,看身法绝非一般护院之流。
他不能暴露行踪,更不能影响了胡巧玉的名誉,急忙向相反方向掠入一个小院中。
一入此院,就听到有人在念严楞经,声音来自那小佛堂中。
丁佐云早知这儿有个小佛堂,也知道是虎庄主的妻子在此终年念经拜佛,却一直未注意她罢了。
为了回避那两个高手,他自侧面窗中进入佛堂中。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低声喝道:“甚么人?”
想不到念经的女人的警觉性这么高?丁佐云回答了一句道:“是我。”他一步跨入佛堂,看清了神龛前蒲团上的中年妇人,四十左右,长发未髻,被在背上,肤白如脂,虽未施粉脂,仍掩不住她的美艳。
她停止了念经,却一直没有抬头。
从侧面看也许有点像胡巧玉?或者胡巧玉像她,又好像都不像……
丁佐云立刻就产生好感,躬身道:“伯母是胡巧玉的甚么人?”
她此刻对他已没有敌意,道:“她是我的女儿。”
丁佐云道:“哦,晚辈丁佐云,是令媛的朋友……”
胡夫人道:“朋友?”她抬起头,看样子是个失明的人,道:“没听巧玉说过。”
丁佐云道:“伯母,晚辈说的是实话,是不是伯母不欢迎别人来此打扰?”
胡夫人道:“也不尽然,也可以说请别人来也未必肯来。”
丁佐云道:“伯母是说除了巧玉会来,别人都不来吗?新媳妇来过吗?”
胡夫人道:“提她干甚么?”面色一沉,就和刚才的神态截然不同了,有一股慑人的冷漠。
丁佐云听多了对小白菜不利的话,道:“伯母,新媳妇做错了甚么事吗?”
丁佐云道:“这是虎庄的家务事,不谈也罢,你快走吧。”
丁佐云道:“伯母是不是反对晚辈和令媛来往?”
胡夫人不答反问,道:“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丁佐云道:“不瞒伯母说,晚辈十天前在贵堡中遇上大敌,误打误闯,进入令媛的小红楼,令媛一时情急拉动了丝带,于是那箭就……”
胡夫人道:“哦,那太可怕了,中了几箭?”
丁佐云坦然道:“三箭。”
胡夫人显然有点意外,道:“只中了三箭?”
丁佐云道:“是的,伯母,我当时尽全力避过了数十箭。”
胡夫人道:“不是数十箭,而是一百四十七箭!”
丁佐云亦颇为吃惊!
胡夫人又道:“那弩匣中一次会射出一百五十支箭,丁少侠,你很了不起,俗语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过来……”
丁佐云走近。
妇人道:“让我摸摸你的脸。”
丁佐云蹲下来,仰起脸。
妇人伸出修长美好的手,缓缓地放在他的前额上。
这当然十分危险,如果这妇人是练家子或包藏祸心的话……
妇人很仔细地摸着他的脸孔,一面叹道:“丁少使的相貌不错,可以说很英俊,也很有福气……”她的表情好像陷入了朦胧的憧憬中。
丁佐云道:“伯母过奖了。”
胡夫人道:“不是夸奖你,的确如此。”
丁佐云突然低声道:“伯母,有人来了。”
胡夫人道:“有吗?我没有听到声音。”
停了一会儿,院门外有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