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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上官鼎金刀亭-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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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眼界,世上内力竟有能持续如此久者,老僧敢说一句,即令灰衣狼骨驾到,大师恐仍能
驾乎其上,老僧心服口服了。”
  老僧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老衲有一言想问大师。”
  枯叶禅师面上神色极是和缓地说道:“但说不妨。”
  老和尚沉声说道:“不知大师的功力,在西藏一脉之中,可算得上第几等级?”
  枯叶禅师略一沉吟说道:“算得上第十等级!”
  老和尚面色微动,却并没有再说。
  枯叶禅师想了一想又道:“大师要找那杜天林,他今日会否来此尚是未定,此时距那约
会时间,已超逾半个时辰,老僧先走一步。”
  他说完拱了拱手,反身便向寺外行去,面上却是一片落寞之色,于公子怔了一怔,一时
之间不知是去是留,枯叶禅师对他毫无指示,他略一沉吟,匆匆向老和尚一拱手,疾步便也
跟随枯叶禅师—起去了。
  老和尚也不说话,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缓缓转过身来。刹时他宽大的憎袍
整个被真气所灌足,双足不停地在殿中游走,走了两圈,那速度加快,顶门之上冒出丝丝白
烟,杜天林看了,心中暗忖道:“想来那枯叶神功必然阴寒之至,以他的绝强内力,犹自害
怕,脉受了阴伤,现在正以正宗少林内功配合在劈空拳的步伐中自行察脉。”
  这时那老憎走了数圈,便停下足步来,缓缓地在殿堂之上踱动方步。
  杜天林只听他喃喃地自言自语说道:“以他的功力,在西藏一派只属十级之类,难怪昔
年盖世金刀……”
  他自言自言说到这里,忽然停止下来,不再言语,只是来回踱步,杜天林心中猛然一
震,只因那老僧最后提到盖世金刀,杜天林只觉胸中神光一闪,飞快地忖道:“那金刀与西
藏红衣一脉有所关连,那—年追赶大哥的正是身着血红衣袍者,虽不成这其中果然有所关连
么?”
  他一念及此,只觉热血沸腾,几乎忍耐不住,就想要露面去问那和尚详情。
  正自猜疑之间,突然那老僧转过身来便向门外走去,杜天林微微一怔,只见那老僧走过
大殿,一直向庙门外走出,看来是打算离去的了。
  杜天林为人甚为谨慎,他一直又等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闪出佛像之后,心中暗暗
打算道:“看来下一步行动,便是要向西南—行了。”
  只因此事乃是切身关系,杜天林感到十分焦急,他想到这里,别的事都花不了脑筋,再
也忍不住便匆匆走出庙门,—路向西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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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金刀亭》
第 八 章 气势如虹

  夏日的黄昏,阳光像一个火球,慢慢地向西边沉下。树林中,隐隐地可以听到气流的潺
潺之声,鸟儿带着倦意,飞回了自己的巢里。
  杜天林信步向前徐行,边走边欣赏这夕阳西下之美。内心不觉起了一种惋惜之情,忖
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溪旁,杜天林望着那清澈见底的流水,溪底的小石子历历可数,
鱼儿得意地游着,心头不禁泛起了一片欣羡之情,他想到:“我杜天林如若能像鱼儿一样悠
游自得该是多么的好,偏偏却又是天不如人愿,唉……”
  想着他已解下了身上的包袱,俯首去吸取溪中的流水,一阵清凉之意,沁人内心,有一
种说不出的快感,这才想起已经好半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不觉饥肠辘辘,他取出身边的干
粮、肉脯,边吃边喝着溪水,偶而投下几片,喂着溪中的游鱼,看着他们争食情景,心头泛
起一丝微笑。
  吃饱饭后,杜天林斜倚在一株老树上憩息,只觉得心神松恰,不知不觉地昏昏然睡了过
去。
  突然间被一阵暴喝声惊醒,杜天林机警地把身体一闪,隐人密密的丛林中,然后抬头向
前望去,只见十丈以外,五个汉子正围着一十六、七岁的少女,个个面带凶狠之色,那少女
背对着杜天林,长长的乌发披在身上,从背影望上去体态极是轻盈,杜天林心中有一种说不
出的感觉,只觉对这个体态有一种曾相识之感。
  陡然间,五个人之中的一个年龄较长的开口说道:“姑娘,你依是不依,咱们兄弟五人
难道连这一点面子都没有么?”
  那姑娘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身形动也不动,只是静静地站在当地。
  五人之中为首一个又开口道:“姑娘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五人好言相劝,若是你
再不相从,可别怪我们用强了。”
  杜天林虽隐身于树林之中,但那人所说的话,却句句听得清楚,这时侠义之心不禁油然
而生,纵身一跃,已落入众人之中。
  那六人俱是一怔,似乎没有料到在这荒山野林之中,竟会有人,杜天林环视一周,当目
光落在少女面上时,心头忽然一楞,原来竟是上次与大白雕纠缠的少女,少女看到杜天林似
是一阵迷惘,但随即害羞地撇开了头。杜天林此时才感到自己十分失礼,如此盯着一个少
女,自然是有越常规的。
  这时那五个人似乎心神一定,各人脸上都带着怒容,那为首一人打量了杜天林好几眼,
觉得面生得紧,微微咳了一声道:“这位小哥儿请见了,可是在这附近逗留了很久么?”
  杜天林微微一笑道:“在下仅是路过此径,听闻有人争吵之声,是以好奇前来相看。”
  那五人之中为首一人又打量了他数眼,一时沉吟不语,杜天林故意微微一笑说道:“莫
非在下判断错误,诸位并非争吵,乃是在商量什么事么?”
  那少女听他说得奇妙,忍不住抬起头来望望杜天林,恰好这时杜天林也正注意着她,两
人目光接触,杜天林只觉那一张脸孔之上真是集天下美丽于一身,一股清奇的气质自她面上
流露而出,使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爽新悦感觉。
  他只觉心中微微一怔,竟然立刻生出一种不敢逼视的感觉,登时禁下往有点手足无措起
来。
  那少女看了他一眼目光便移开了,杜天林这时发觉那少女面上神色自若,并未因这五个
大汉而略带怒容。
  他想到这一点,心中不由暗暗忖道:“瞧这模样,难道这女子与他们乃是一路?”
  这个思想一起,心中便有一些不自在,这时那五人之为首者微微冷哼一声说道;“小哥
儿你是故意说笑话了。”
  杜天林发觉他的面色骤然阴沉下来,忍下往也自冷笑了一声说道;“以你之意如何?”
  杜天林生性原本不喜惹事生非,有些淡泊的天性,平时很少说出尖刻的话来;这一回却
下知为何,忍不住便是言语之上露出尖刻语气,他说完这一句话,自己心中都不由一怔。
  那五人似乎没料到杜天林有此种态度,不由全都怔了一怔,对望了一眼,那为首一人生
性甚为阴骘,微微咳了一声,转换语气说道:“小哥儿原来是专门撞着咱们而来的了。”
  杜天林不言不语,那人微微顿了一顿又说道;“小哥儿贵姓大名,可是与这姑娘一路的
么?”
  杜天林双目一闭,心中暗道:“这五人的身份到底是何来历我一点也不知晓,暂时还是
不要报出真实件名—一”
  他心中思量,口中说道:“在下乃是路经于此,信不信在于各位。”
  他口气说得甚为决断,那为首一人想了片刻,微微嗯了一声说道:“那么你是由江南而
来了。”
  杜天林点了点头,仍不答语,那为首一人说道;“咱们与这位姑娘相谈的目的乃在于欲
知道一些事件。”
  杜天林微微一笑道:“是么?”
  那为首一人面上已有怒容,他哼了一声道:“小哥儿,你的性子倒是不小。”
  杜天林心中一横,暗忖道:“横竖此事已弄僵了,索性来个蛮不讲理。”
  口中哼了一声道:“阁下如此说,想来必是仗恃本事高强了。在下天生就有百折不挠的
毛病,既是说了,断然不会反悔,阁下有何手段只管使出来便了。”
  那五人一齐怒哼了一声,为首一人打了一个眼色,冷冷地说道:“小哥儿,你既是如此
说话,咱们即使没事.也不能忍耐,是以,我要得罪了。”
  他话声才断,猛的平地大吼一声,右拳在这一刹那之间急冲而出,带起一股锐啸之风。
  这一拳发动得毫无踪迹可寻,但内功却是极为强劲,杜天林面上微微掠过一丝惊异之
色。猛可一折身形向右斜侧,右掌在下向上疾疾一翻。
  这翻掌之势居然好比平胸硬撞,虽然手腕略抬,内力已然疾涌而出,那汉子一拳打到距
杜天林身前不及半尺之时,登时掌势为之一滞。
  这时杜天林身形直起。右臂齐肘向外一送,那汉子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道有如排山倒海之
势反涌而上,再也支持不住,猛然向后连退三步!
  他面上神色呆了一呆,正待开口,忽然觉出那一股力道竟然绵延持续一直未曾消失,自
己才一开口,只觉胸前一窒,喉头发甜,一口鲜血急喷而出。
  那其余四人均看得呆在当地,只因那杜天林竟能在一个照面之间,重伤为首之人,由此
可见这个少年的功力真是高绝一时了。
  那个少女的面上似乎微微动了一动,但若不仔细看去,根本看不出她的变化,这时她站
在杜大林右侧后方,双目注视者杜天林的侧影,对于那场中之事,却是漠然得紧。
  杜天林缓缓收掌而立,那为首之入这时一口气勉强提了上来,控制心神,他注视着杜天
林,冷冷地说道:“你——你姓什么?”
  杜大林微微一晒道:“荒野之人,名姓何足挂齿?”
  那为首之一人心知杜天林多半是不会说出了,这时他心中乃是又惊又怕,虽然有怒意,
但却不敢发作,他的江湖经验极为丰富.这时将一口怒气强行压抑,满脑之中想的全是如何
脱身以及向上司报告之策。
  杜天林见他呆站当场,自己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心想此事乃是那白衣少女所惹起,不由
侧首向那少女望了一眼,只见那少女脸上带着一付似笑非笑的神情,微风拂在她秀发之上,
白衣微微飘起。真有一种凌虚驭空的感觉。
  这时那五人为首者忽然双手抱拳,淡然说道:“今日之事,区区不识高人,承受教训,
乃是刻骨铭心,永志不忘,不知日后可有再会之期?”
  杜天林道:“阁下好说,在下行脚遍及天下,青山不变细水长流,后会总是有期的!”
  那为首一人身形转了过来,向其余四人一招手,身形急掠而去,但他真力犹自震荡不
纯,身形才起,便是一个踉跄,又不得不咬牙急奔而去,那四人跟随在后,眨眼便消失无
踪。
  杜天林吁了一口气,心中暗暗感到好笑,自己到目前为止连事情的详情犹仍未知无缘无
故之间居然出手伤人,这倒底是为了什么,他心中不愿继续再想下去,转身对那白衣姑娘。
  那白衣少女面上神色甚为平静,杜天林看了两眼,本想开口说话,霎时觉得根本无话可
说,似乎每一句都是无聊之语,竟呆在当地,只是望着少女。
  他看了一刻,那少女似乎也感觉到杜天林在注视着她,渐渐地她也有些不自在的感觉,
竟然失去那矜持傲然的神色,微微露出娇态。
  她微一摆头,将一头秀发拂到左肩之上,看了杜天林一眼,浅浅一笑,缓步向左方的溪
边。
  杜天林跟着上去,那少女柔声说道:“哪五人已经走了。”
  杜天林吁了一声,只见那少女低垂着头,表现出一股少女特有的气度,杜天林这时不知
如何是好,似乎手足都没有地方放似的,怔了一怔,对那少女说道:“那五人到底是怎么一
会事?”
  少女缓缓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并不知道么?”
  杜天林只觉面上微微一热,实是答不出话来,那少女面上笑意愈浓,缓缓地说道:“您
可真是路过此地么?”
  杜天林点了点头道:“在下要向西行,由江南来此,的确是途经此地。”
  那少女轻噢了一声道:“现在那五人一定以为您是与我一路的了。”
  杜天林沉吟了一下方道:“姑娘是怎么样与他们遇上的?”
  那少女说道:“说来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五人在路上见了我,便超前
等候在此,说是要向我打听一事。”
  杜天林点了点头道:“这个方才那人也曾提及,只是姑娘可有一点线索,那五人究竟是
何来路?”
  那少女微微一顿,淡然说道:“大约是那金蛇帮的人吧!”
  杜天林斗然吃了一惊,原来这五人竟是金蛇帮中之人,却下知这少女如何得知。
  他正待开口相问,却见那少女面上神色忽然转为冷漠,心中微微一怔,便忍住没有说
出。
  他顿了一顿,对那少女又道:“那金蛇帮是当今武林最卑劣之帮众,姑娘以后倒要小心
些……”
  那少女微微一笑道:“不劳您操费心思。”
  杜天林自然不好再向下说,心中却暗暗忖道:“金蛇帮众要向这姑娘打听消息,倒不知
究竟为了什么,这姑娘的身份也难以明了,她一人行走江湖一定有什么特别原因?”
  只觉想来想去都是些问题,不由又暗暗忖道:“这些问题关我什么事呢,杜天林,你别
再乱想了。”
  那女子这时偏偏侧过头注视着杜天林,杜天林想了半天,觉得再无话可说,便对那少女
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就此别过姑娘,望姑娘善自珍重。”
  那少女抬头望着杜天林,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怔然之色。
  杜天林不暇多顾,大踏步便向林木之中行去!
  走出林木之后,这时候天色已经大黑,明月高挂,满天星斗,把荒野照得格外的美丽。
  杜天林暗暗只觉心中思虑纷杂,那少女的倩影不时在心中浮起,时明时灭,不觉暗暗叹
了一口气,但随即又闪起了另一个念头:“杜天林啊!你是有大事系身的人,怎可为这种事
情系挂于心?下山时师父如何告诫你的?”
  杜天林展开上乘轻功,向前飞驰而去,大约奔了一个时辰,来到一个小镇,见到街上行
人稀少,心想:“大概时辰已晚,人们都已睡了,我得赶紧找个客栈歇一夜,明天才好赶
路。”
  当下向前走去,只见一座小楼上挂着“福安客栈”的一块牌子。杜天林走了进去,只见
店伙正在柜台上打盹,杜天林走过去把他摇醒,店小二仍是睡眼惺松地,望了杜天林一眼,
杜天林问道:“还有空房间没有?”
  店小二仔细打量了杜天林几下,然后答道:“房间是有,只是今夜有些不甚方便。”
  杜天林怔了一怔才道:“在下因为兼程赶路,是以错过了宿头,无论如何劳驾老哥腾一
间空房,让在了胡乱睡它一晚,明天早晨好起来赶路。”
  店小二似乎甚是为难,不敢拿定注意,于是又开口说道:“您先生先在外边等等,我进
去问一声。”
  说完就走了进去,杜天林在外边等着,心中暗暗称奇,不多时,店小二又走了出来,后
边跟着一个中年男子,从他的服装看来大概就是这个客找的主人。
  杜天林忙迎了上去,心中虽生疑念,口中却故意说道:“在下路过贵地,时辰已晚,错
过了宿头,要想投宿一夜,刚才这位小哥的意思是空房仍有,但似乎有些不方便之处,是以
要请老板定夺。”
  那中年男子打量了杜天林一下,然后开口说道:“房间委实是有,只是今夜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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