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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上官鼎金刀亭-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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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片寒光。
  玄衣人随身携带兵刃暗器,居然在此危急开头仍能打出,谷三木长刀向空一劈,一缕锐
啸之声立时发自刀侧内缘,强大无比的刀风遥击在空中,那些暗器在半空中虽然附有玄衣人
的内力,但为刀风一击,两股力道一挤,竟然平空炸碎开来,刀风去势犹自不息,三丈之外
的玄衣人仍觉背心一麻,忍不住硬哼一声。
  但他功力极为深厚,受此一击,身形仍然向前疾冲,呼地闪过转角之处。
  这时正好谷三木虚空第二刀又自砍出,刀风没有击中玄衣人,一直袭到四五丈外的石壁
之上,生生击碎数块山石,声势的是吓人之至!
  玄衣人去得不见踪影,谷三木长长吐出真气,这时他才缓缓转过头来,望着那震惊中的
大忍禅师以及杜天林。
  他缓缓将长刀平放在胸前,低下头来看了看那金色的刀身,以及宽厚的刀背,那大忍禅
师这时仰天吐了一口气,喃喃说道:“谷施主有擎天之威,那盖世金刀,委实当之而无
愧!”
  谷三木微微吁了一口气,目光转移在杜天林的身上,流露出极端的惊疑。
  那大忍禅师摇了摇头道:“谷施主,二十年前老衲亲见你失去全身功力,不料今日斗然
发出,较之昔年,竟是有进无退。”
  谷三木接口说道:“这些年来,谷某被困于此,无时无刻不在积极思念武学,虽无功
力,但武学道理之却少有领悟,五年以前竟侥天之幸,籍以恢复功力,今日情势千险万恶,
无奈全力施出,总算没有力不能逮,否则那玄衣人招招杀手,凶狠恶毒,谷某已丧生矣!”
  提起那玄衣人,杜天林和大忍禅师都不由默然无语,内心不寒而栗,只日那人功力委实
太过高强,招招式武惊心动魄,真可谓见所未见,尤其是一身兵刃暗器随手施用,制敌先
机,令人防不胜防,强加八玉山庄之主尤自败在他手下,那内力造诣也已臻登峰造机之境,
连“八极玄功”亦竟生生为地阻拦运发不出,大忍禅师思想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问道:“这
玄衣人一身功夫古怪异常,老衲见所未见,偏又功力高绝如此,到底是何来历不知施主是否
得知?”
  谷三木沉吟了一会,缓缓摇头道:“谷某原本怀疑他是一人,但后来他亮出铜钹,短
剑,谷某便想之不透了。”
  大忍禅师啊了一声。
  谷三木缓缓转过脸来,看着杜天林一瞬也不瞬,好一会才说道:“这位小兄弟,谷某适
才受你支援尚未言谢哩?”
  杜天林心中钦佩这盖世金刀已极,听他如此一说,慌忙应道:“谷前辈那里的话,晚辈
奉师命四下找寻昔年盖世金刀的线索,今日千巧万巧,居然能亲睹神威,晚辈衷心折服—
-”
  他说到这里,忽然发觉谷三木面露出震惊之色,不由为之一怔,缓缓停下口来。
  谷三木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平静激动的心惰,他沉声问道:“小兄弟,你的师门可否
见告?”
  杜天林怔了一怔,那大忍禅师已在一旁插口相答说道:“这位小兄弟的师门与老衲乃是
故人,便是昔年回龙寺中的白执事哪!”
  那“白执事”三字说将出来,谷三木立时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面孔上
的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杜天林心中大奇,暗暗忖道:“听那大忍禅师曾提及,那盖世金刀
骤闻我的师门,虽然吃惊,总不至有如此怪的表情……”
  他想到这里,那谷三木忽然以颤抖的声调说道:“小兄弟,你师门还有你同窗师兄弟
么?”
  杜天林摇了摇头,怔怔地回答道:“师父久隐山村之中,门下就是晚辈一人。”
  杜天林对于他猜中自己姓氏倒不如何吃惊,心知师门与他即有牵连,说不定师父早已便
告知了他。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晚辈杜天林。”
  谷三木双目怔怔地注视着杜天林一瞬不瞬,杜天林只觉那目光之中充满着复杂的神情,
这时他只觉得脑中纷乱无与伦比,再难分辨目光之中的含意。
  谷三木吁了一口气,在一边的大忍禅师缓缓喧了一声佛号,说道:“谷施主,真所谓上
天巧意安排,想不到你自禁廿年,今日在这样一个情形之下,得以……”
  他话声未完,那谷三木斗然大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头,一面侧过脸施了一个眼色,这一
瞬间杜天林正低头思索,并未发觉。
  他发觉大忍禅师的话忽然断了,微带诧异的抬起头来,缓缓问道:“大师说什么?”
  大忍禅师也不明白谷三木为何施眼色禁止自己说下去,但他心知谷三木一定有特殊的目
的,于是转变了口气接到道:“今日想不到谷施主功力全复,尤有精进,真是可喜可贺之
事!”
  杜天林啊了一声,茫然地点了点头,谷三木这时淡淡一笑,对杜天林望了一眼,开口说
道:“这柄金刀,可也是……”
  杜天林不待他说完,已自接口说道:“晚辈奉师命携带此刀,起初长刀用白色布条紧密
缠绕,晚辈并不知其中乃是金刀,以后经过数次对阵波折,白布逐渐磨损后晚辈才知。”
  谷三木面色微微一动道:“这样说来,武林之中一定有很多人看见过这一柄金刀了?”
  杜天林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目前武林之中已流传盖世金刀重现江湖之语了。”
  谷三木啊了一声,杜天林接着又道:“神州第一剑手姚贝川,甚至强如苗疆血魔,乍见
金刀立到震惊而退……”
  谷三木似乎吃了一惊,插口说道:“那苗疆血魔?便是丁永铨?”
  杜天林点了点头,只见谷三木忽然一脸全是沉思之色,他转过脸来看那大忍禅师,只见
他也是一脸茫然不知的神色。
  足足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谷三木忽然转过脸来,对大忍禅师道:“那百川先生之事,
大师均已告诉这位小兄弟了么?”
  大忍禅师略一沉吟道:“前一段老衲已告诉他了。”
  谷三本微微一怔道:“何谓前段后段之分?”
  大忍禅师道:“老衲只告诉他神龙立誓与中原为敌之经过,以前的事一律未提!”
  谷三木奇道:“大师为何如此?”
  大忍禅师面色肃然道:“只因老衲突知昔年之事,咱们两人完全被人朦骗达廿年之
久。”
  谷三木吃了一惊,沉声道:“大师这话怎讲?”
  大忍禅师道:“这位小兄弟说,苗疆血魔亲口告诉他,在相会之前,与谷施主相见
过。”
  谷三木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一”
  大忍禅师道:“当时还有一人。”
  谷三木想了一想,说道:“你是说那赵宫凡?”
  大忍禅师沉重地点了点头。
  谷三木却似乎仍然不明其中奥妙,怔了一怔,忍不住又道:“那赵宫凡在场又如何?”
  大忍禅师叹口气道:“那赵宫凡乃是青海柴达木门人,也可算得上是西疆中人士啊!”
  谷三木斗然大悟,惊呼一声道:“大师,你是说—一”
  他突然瞥见大忍禅师打了一个眼色,立刻生生收回几乎脱口而出的话句。
  这一次杜天林却是清清楚楚看在眼内,心中大大生疑,暗暗忖道:“上一回大忍禅师说
到此处,我曾追问一句,他也不肯回答,这一次谷三木就待说出,他又以眼色相止,看来这
其中一定有重大隐秘了。”
  他正思索之间,那谷三木突道:“大师,谷某有与你一谈的必要——”
  大忍禅师点了点头,转过脸来对杜天林道:“小哥儿,老衲与谷施主须要说几件事,关
系极为重大,你暂时在这儿停留一会如何?”
  杜天林知他们不愿当自己之面说出,只得点了点头道:“晚辈在此相候便是!”
  大忍禅师和谷三木一起向那黑幕之后行去,两人进入黑幕后重新又将黑幕放下。
  杜天林坐在黑幕之外,也不知他们两人在说些什么,总之必然与那句话有密切关连便
是。
  他一个人静坐,思想逐渐集中,想起那谷三木知道自己师门之后的态度委实古怪得紧,
左思右想,仍是不得要领。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大约有一顿饭的功夫,仍不见动静,杜天林忍不住站起身来,心想
去叫唤他们两人,又觉不妥,犹疑之间,忽然隐隐听见那布幕之后传出谷三木低沉的声音
道:“这么说来,大师,那狼骨唐泉也是……”
  “狼骨唐泉”四字清晰地传人杜天林耳中,杜天林心中猛可一震,但谷三木声调忽然转
低,再也听不真切了。
  杜天林暗暗忖道:“那唐泉之名居然出现,他与我曾有一面之缘,那等功力委实高深绝
伦,还有那少林僧人,当日我便感到局势诡异,只是未能打听清楚,若是唐泉也与此事有
关,那我当时倒错过了一个机会了。”
  他想到这里,心中甚是懊悔,这时忽然黑幕一卷而起,谷三木与大忍禅师一齐走了出
来。
  杜天林只见两人面上神色凝重,那谷三木走到身前,看了自己一眼道:“小兄弟你等久
了!”
  杜天林忍不住道:“方才晚辈无心之中似乎听见谷前辈提高声音说了那‘狼谷唐泉’之
名……”
  谷三木斗然一怔,飞快地插口说道:“你知那狼骨之名?”
  杜天林道:“晚辈曾与狼骨见过,并曾交手一战!”
  谷三木满目流露出不信的神情,杜天林接下去说道:“当日在场还有少林僧人,一人与
唐泉相持不下,其余四人被唐泉困入石阵……”
  谷三木惊叹了一声道:“小兄弟,你的遭遇倒不少啊!”
  杜天林道:“那在外的一个少林老僧似与唐泉乃是旧识,当时晚辈插入之时,他们两人
对面而立,一言不发……”
  谷三木道:“那便是少林方丈空明大师了。”
  他顿了一顿,突然略带紧张地问道:“那唐泉瞧见你背上金刀了么?”
  杜天林摇了摇头道:“当时长刀仍裹在白布之中,他并没有发觉,不过—一”
  谷三木见他欲言又止,忙接口问道:“不过如何?”
  杜天林想了一想才道:“不过晚辈拼命发出师门‘一指禅功’之时,他与空明大师突然
大惊失色,之后便一走了之……”
  谷三木嗯了一声,却未说话,面上神色凝重已极,忽阴忽晴,过了好一会,忽然长吁了
一口气道:“大师,看来谷某还得在此多留一阵子了。”
  大忍禅师颔首不语。
  杜天林不解地注视着两人,谷三木又长长吁了一口气,双目注视着杜天林,缓缓说道:
“小兄弟,我与你相约一次如何?”
  杜天林怔了一怔,奇道:“什么?”
  谷三木道:“我见你仍有很多疑问,只是这些事情均尚未到对你一说的时候,你现在先
离开此地,到一处地方,我在半年之内到那里寻你如何?”
  杜天林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谷三木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你心中一切疑问,暂时均
先忍耐,到时一定会有圆满答复。”
  杜天林料不到谷三木会以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似乎已视自己为多年熟人一般,他不断
点头道:“约定在何处?”
  谷三木略一沉吟道:“现在你出得此谷之后,打算要到何处?”
  杜天林想到既已找寻着金刀,下一步到何处倒无一定的计划,于是答道:“一时尚无计
划。”
  谷三木嗯了一声,忽然沉声说道:“你师门曾向你提过六指老人之名么?”
  杜天林心中一震,连忙点首道:“说过的。”
  谷三木道:“那六指老人现在何处你知道么?”
  杜天林摇了摇头。
  谷三木道:“六指老人现在隐居在终南山麓一个山庄之中,咱们在那里相约如何?”
  杜天林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谷三木略一沉吟道:“你若见了那六指老人,可否代我问一句话?”
  杜天林道:“谷前辈请吩咐吧。”
  谷三木道:“你只向他说,谷某向他问候廿年前他所牵挂的事至今如何了。”
  杜天林怔了一怔,但心知必是有因,于是在心中默记—番,点点头道:“晚辈记下
了。”
  谷三木便不多说,杜天林看了大忍禅师一眼,只见他面上神情平静,本想问问那八玉山
庄庄主的事,但想到谷三木既已如此说过,自己再要相问也是无用。
  谷三木这时低头望了望金刀,忽然将金刀交到杜天林面前道:“这金刀你也随身带着,
到相会之时再说。”
  杜天林了怔一怔,这金刀分明是他的兵刃,好不容易又回到他手中,却反而交还自己,
他怎地如此看重自己?
  但想到他步步均有用意,便不再多说,接过刀来反手插入鞘中。
  谷三木思索了一会,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急步走到石壁转弯之处,俯下身去拾起
一件事物。
  只见那事物黄光微闪,原来正是那玄衣人的铜钹,被谷三木以金刀震断留在地上。
  谷三木举起那一半铜钹,仔细察看了好一会,面色沉重地道:“大师,你瞧……”
  说着将那一半铜钹递到大忍禅师手中。
  大忍禅师又细看了一会,开口说道:“嗯,这铜质似乎有些古怪。”
  谷三木道:“正是,大师,这玄衣人不是中土人士。”
  大忍禅师奇道:“何以见得?”
  谷三木道:“这铜质乃是出产在南海的一种特殊矿物,谷某以前见过的,是以认得出
来。”
  大忍禅师惊道:“南海?那这玄衣人可真是不远千里而来的了。”
  谷三木沉重地道:“若是谷某猜得不错,这玄衣人来历可真不小!”
  大忍禅师道:“南海有何高人,老衲似乎从未听说过?”
  谷三木道:“南海孤岛上,好久代以前曾出过一个有名的剑客,那个剑客也曾邀游中
原,手中神剑无敌,但他乃是有识之士,极少出手,虽闯下极大名头,但能亲见他面的人可
就少之又少。”
  大忍禅师唤了一声道:“老衲似乎听人谈过,这人便是神剑翁?”
  谷三木点点头道:“不错。”
  大忍禅师道:“但这已是百余年前的事了。
  谷三木道:“神剑翁在中原遨游十余年之后,便又回到孤岛上,从此中原再无他的踪
迹,他的南海绝学至今犹被认为足与中原武术分庭抗礼!”
  大忍禅师道:“玄衣人会是他的后代?”
  谷三本点点头道:“多半如此。他功力高强如此,但出招发式却系为咱们不识的,想来
他的武学完全是另一支流,而且也只有这神剑翁一门之后,才能出此高手。”
  大忍禅师点了点头道:“就算如此,谷施主技高一筹,对他南海之门又何惧之有?”
  谷三木道:“倒不是惧怕的问题,而是……唉,提起此事,又与那六指老人有关,还是
不提也罢。
  大忍禅师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杜天林在一旁听了,心中忖道:“怪不得那玄衣人铜
钹短剑交互施用,怪招层出不穷,原来是南海的武学。”
  大忍禅师望了杜天林一眼道:“小兄弟,你不如乘天色已晚,暗中出谷而去,也好省得
被八玉山庄中人发觉,否则总是有些不便。”
  杜天林想想再无什么好说,于是点点头道:“只不知这山谷出路如何走法?”
  大忍禅师道:“你沿着这小径一直走出山谷,正前方便是山庄屋舍,你避开正道,向左
一路潜行,一夜之间足可走出山庄,再过去便是一堆丛林—一”
  杜天林想起来时柳青青带自己走了一条丛林捷径,于是插口道:“翻过丛林便是官道
了。”
  杜天林当下别过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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