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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打老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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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庄怀飞和追命,都是相近的人,相似的汉子。
  追命常常引人发噱,逗人开心——但他自己却可能是一个伤心汉子。
  他的笑很少是打从心里笑出来的。
  至于庄怀飞——他的法令纹好像又深刻多了。
  敢情是:他不笑的时候还是比笑的时候多。
  而且还多出很多吧?
  她已经有几近两年没见过他了,只从爹口中听到过他迁升为总捕头的消息。
  本来,她想问他:怎么?这两年过得开心吧?快乐吗?可好吗?
  一个女子对她关心的男人,大抵上想知道的就这几件事。
  但她没有问。
  问出口的是:
  “那些财宝还在吧?”
  ——“你会给回我爹吧?
  万一他答“不”的时候,该怎么办?
  这里都是他的人。
  这地方是他的地盘。
  ——爹已成了“过街老鼠”,自己等人,自然而然也成了终日惶惶然的“丧家之犬”了。
  他只要答一个“不”字,甚至不回答,只摇摇头,便谁也奈不了他的何。
  他是应该“报仇”的。
  问题是:他会不会报复呢?
  她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有点纳闷:为何爹要派我来“求”他?
  求人的心情,一如冰上的蚁。
  一个美丽的女子本来就不该落难的——一旦落难遭劫。“美丽”就会成为她的护身符,同时也容易就变成了她的负担。
  第四章 我不一定都能办得好
  “你是在怀疑我?”
  “我是想问清楚。”
  “如果我不打算还给你爹,你根本就不会见到我。”
  离离只觉得喉头一热。真的想伏在他雄厚的臂膀上大哭一顿。真的。不过他已经有恋恋姑娘了。那也是真的。但他仍然会把(那么大笔的)财宝给回我们。那更加是真的。
  她觉得他仍是有情义的,这更加是千真万确的。尽管她也有点儿弄不清楚:这是情还是义?对她还是对她爹?
  “令尊大人既然放心把东西交了给我;”庄怀飞脸无表情得像有一张不属于他自己的脸,“他需要的时候,我当然会物归原主。”
  然后他的下唇拗了拗,算是笑容:“那本来就是你爹的东西。”
  “你爹要我办的事,我一早已准备好了,现在各处风声都紧,我不一定都能办得好,但我会尽力把事情办妥。”庄怀飞用手搓揉着他自己右腿的筋脉,半个身子,往左边斜撑着,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话音的稳定:
  “现在的情形,很有点严峻。令尊的情形,朝廷已转达到这儿来。这里的州官高阳一得,是个很有为的利害人物,他手上的师爷谯溪雨,更是麻烦的家伙。”他拍打着自已的右腿,“今天他们在鄙县叙议,可能商量的就是捉拿令尊大人的事——他们并没有邀我共议。这不寻常。”
  “你是说……”她很注重这一点,“他们已开始怀疑你了?”
  “那也不见得。”庄怀飞仍在拿捏着自己腿上的穴位,“不过,若有什么行动,得宜快。”
  我知道形势紧急。”离离垂目,对剪着弯弯的长睫,“在渭水上,我们就受到‘飞天螳螂’的干扰。”
  庄怀飞微微吃了一惊:“唐郎!?这人也是难缠人物,是司军监唐大海的兄弟,为人甚为好色。”
  离离嫣然笑道:“就是因为他太好色,所以才让我们给收拾了。”
  庄怀飞怔了个半晌:“杀了?”
  离离用了一种柔静的语音道,“死了。”
  庄怀飞又缄默了一阵,才霍然道:“那事情得尽快办好。唐天海量小气狭,有仇必报,只要发现你还在这里,定必不死不休。”
  离离抬头,看着庄怀飞。不管她如何化装,处境如何寒酸,但都掩映不住她目中的丽色。
  “东西你准备在何时交给我?”
  “令尊几时才到?”
  “他……你不必等他了。东西可以先交给我。”
  “这……”庄怀飞稍有犹豫,随即说:“当日,吴大人委托我办这事的时候,的确说过,除了他自己之外.你来也一样……………但其他人传令、代行,决不可以。”
  “我爹恐怕要撇开追踪的人,得费一些心力……你知道。追命名捕是个甩不掉的人物。”
  “那你拟几时离去?”他别过头去,不去看她的眼色。
  “夜长梦多。”离离毅然道:“东西一到手我就走。”
  她说这话的时候,显出了一个女性妩媚中少见的狠色来。
  虽然狠,可是仍然很妩媚。
  “那好,”庄怀飞搓揉着自己的腰腿,一语定江山地道:
  “明天一大早就办,就这样决定。”
  离离却问:“事不宜迟,为何不在今天?”
  庄怀飞只悠然的望出窗外,悠然道:“东西仍在山上。天快晚了,晚上怎么上山?上得了山,又怎能保东西不失?”
  “哦。”离离明白了,随他目光望去,窗外山影空蒙。
  窗内有书。
  满室的书香。
  “你还是那么爱读书?”
  “没有颜如玉,书中仍有黄金屋嘛!”庄怀飞打趣地道。
  离离白了他一眼,啐道:“谁说你没有颜如玉?你在这里还恋恋风尘不肯去哩。”
  然后她正色道:“本来,爹要我来问你的意思:这些财宝本来你也有份,事前说好,你占一成。如果你肯随我爹亡命天涯,保他平安,爹说欢迎你一道同舟共济,度劫克难,他可以分你三至四成。这一路上,就我们父女和几名旧部,没有别人了,那里安然便为家。你若能与我们一起走,那就最好不过了。”
  庄怀飞的眼神仍望向窗外。
  山在虚无飘渺间。
  山如一位亘古以来站立在那儿的巨人,不动如山,但山意却充斥天地间。
  离离没有等他回答,已经把话说了下去:“你知道我在要回那笔财宝之前,为何却没问你是否一道走这句话?”
  庄怀飞负手,回道,问:“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答应。”离离说,她的语意里还蕴有一种很奇特的韵致,楚楚动人,“你有了恋恋姑娘,所以你不想离开这里。”她好像是笑了一下,又说:“大好男儿,就要终老在这山野乡镇里。”
  庄怀飞紧拗着唇角,用手搓摩着腿,望向窗外。
  窗外有一棵大树,看似满树红花,却是满树红叶,映着午后逐渐转苍茫的天色,庄怀飞看得眼也红了,脸色也苍茫一片。
  窗外天欲雪。
  “但你也不必担心。我己跟爹分析过了。他说,就算你不跟来,他也会分给你两成,以犒赏你护宝之功,有了这笔财富,你只要够运,要成为一方之主,决非难事。你一向志大才高,只欠缺了些运气。”离离一面拭抹掉脸上的易容,一面交代清楚,现刻她的面容已捣得一塌糊涂,已分不清哪一处是真眉真目,仿佛只有她的语音才是最真实的,“这之后,咱们就各奔天涯,各走前程,谁也碍不着谁的。”
  欲雪未雪。
  庄怀飞欲言又止。
  他当然听出离离语气中的雪意。
  她的心里已早下了一场雪吧?
  他本来想说什么,可是终于还是没有说,到头来,他只是说:
  “也许,你猜对了。你赶快去换洗一下,洗去易容之物。今儿你就跟恋恋、小珍。沙姑娘。姑姑她们一道,她们不知内情,万一有人找上你们麻烦,也会投鼠忌器一些。余事由我应付。”
  离离很不高兴他那似是无动于衷的回答。她很想找个什么事情来刺他一刺,来证实他仍然是以前那个他,至少,是个有激情、有血性的汉子:
  “我看得出来,你的脚有点不妥。爹说:你的右腿受过伤,而且还伤得很重——”她冷俏地道:“其实,你就算有心,恐怕也无力。千山万水难行,天涯海角走不了。”
  他霍然回身,翟然的道:“我的脚还没断。我不愿与你们同行,是因为我是捕头,你们是寇匪。我不抓你们,是因为吴大人。我欠他的情。我蒙他的重托,代为保管的事物,我不知那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管那是什么,我会交回给他,但不会收他的酬谢。”
  他的语音是一场早雪,到未了结成了冰:“其实你不用告诉我那是什么,值多少,我不管。我只负责交回给你。你也不必激我,我不相信运气,我只相信我自己。也许,没有运气也是一种运气。悠转三十年,弹指一挥间,本要神仙过海,却成小鬼上岸,那又何妨?那也无妨!我要帮你,就一定帮你。我去留由我自己来定。你激我也无用。”
  离离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在旁的小去却道:“庄爷……你变多了……真让我家小姐失望。”
  狮口豹目的呼年也,也对庄怀飞怒目而视。
  庄怀飞冷冷地道:“我心如琴,沉人海底。”
  离离终于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人情毕竟还是在的,只不过已不是情人了。
  “那好,”离离跟呼年也和小去吩咐道:“我们走吧。”
  序怀飞眉头一皱,“去哪里?”
  离离用小去递上来沾了水的丝巾,清理颜面,“我们自有去处,不想烦着你,也没意思要领你的情。”
  庄怀飞有点急,“现在外面风声可紧,你们这样出去,只怕有险。”
  “就是因为外面风紧,”离离接下了小去送来的脸纱,裹在鬓边,坚决的道:“我们不想连累名捕,所以才更加要走……………你放心,我们能来,自然也有去处。”
  庄怀飞闷哼一声:“我留不住你?”
  离离已用纱布掩住了大部分的玉靥,只听她冷冷地道:
  “我心无情,意若寒冰。”
  庄怀飞心知她在应和他刚才说过的话,知她气在心头。阻也阻不了,只好说:“你一切都得小心点。”
  “有心了。”离离挥手,小去、呼年也左右相护,往外行去,我们明儿一大早来讨回本来就属于我和爹的东西。”
  临行出门口,离离只掀了桔帽,悠然回道,发瀑披下,游目询览了一下房里排得齐齐整整的大量古籍、书册,道:“难得你还是那么爱读古人书,黄金屋却还是留回给你自己跟你的颜如玉相聚吧,我还是省却这个尴尬了。”
  “偏劳了。”
  临走前,她还说了句客气话。
  可是,映着午后的早销魂的阳光一照,这一次,庄怀飞还是瞥见了她抹去易容物后的容颜,像一朵水上的芙蓉,脸上有些水珠,水聚于眉目传情处,鬓上仍有一珠一翠,疏疏散散,晶莹欲滴,饶有书意。
  庄怀飞这么一看便惊了一个艳。
  一如当年。
  第五部 岸上的鱼
  第一章 我不一定都能了解你
  在离离游盼流昭离去之前,庄怀飞好似还是有点怔怔发呆。
  离离才一走,他已点了点头,招了招手。
  一招手,人就来了。
  是红猫。
  他蹑足走轻,真是比猫掌还轻。
  “舟子备好了么?”
  “备好了。”
  “那好。你跟去,保护他们。”
  红猫知道庄怀飞指的是离离。
  但他不似平常,并没有马上动身。
  “嗯?”
  “他们回来了。”
  “谁?”
  “谢大人,唐军监,他们请你到‘愚缸’一叙。”
  “愚缸”是谢梦山平时休闲也是练功之地,那儿的特色是养了很多缸的鱼。
  各式各种的鱼。
  ——如庄怀飞的“有作为坊”,有各式各样的书一般。
  谢梦山喜欢鱼。
  他养了很多鱼。
  那儿是他的重地。
  “还有,”红猫附加了句,“他也来了。”
  “他?”
  “铁手。”
  “他!”
  “另外,老何也跟着一道回来了。”
  然后红猫凑近庄怀飞耳边,讲了几句话。
  庄怀飞的脸色变得像一个放了三个冬夜的铁馒头。
  之后红猫才欠身,道:“我去了。”
  “把雷移、雷欲一齐叫过去,人多好办事,”庄怀飞吩咐道:“一定要保护离离不得有失。”
  “是。”
  “咱们依计行事。”
  “是。”
  红猫走了,庄怀飞先行回到“黄金屋”内,掏了几包东西、瓶子,揣在襟内,正要离去,这才走到门口,已见一人信步向他走来。
  那人其实也不怎么高大,但这样向他走来的时候,予人一种“一座山的走动”的感觉。
  他弯着嘴角笑了:“是你。”
  那汉子也笑了:
  “是你。”
  庄怀飞道:“你到底还是来了!”
  汉子道:“你在,我怎能不来!”
  庄怀飞的笑意也有点飞飞的,“你是专冲着我来的了?”
  汉子道:“其实,我是给谢大人、唐军监等扯过来的,我来,是要找你,但也不只是要找你而已……”
  这汉子正是名捕铁手。
  他本来正待说下去。
  他还要来见小珍的……
  但庄怀飞已忽然敛容道:“那你是来抓我的了。”
  这回,到铁手怔了怔,道:“你都知道了?”
  铁手完全没意料到庄怀飞一见着他,便道破他的来意,他本来还一直盘算着如何跟庄怀飞问明原委,谢梦山和唐天海也故意让他先到“有作为坊”一行,先跟庄怀飞沟通一下,劝说一回,看看形势才定敌友。
  庄怀飞的笑容这回是灰灰的,“我也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铁手的手,早已想会上一会了,我这一双浪得虚名的腿,万一折了也不算冤!”
  铁手忙道:“这是什么话!你又没犯事,我为什么要抓你?我们又为何要交手?我们是好朋友!”
  庄怀飞唇角一掀,算是嘲笑,“好朋友?你要真当我是朋友便不该来!”
  铁手笑了。“世上哪有不准相见的朋友!”
  庄怀飞道:“有。世上还有老死不相推问的朋友。”
  铁手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我也不一定都能了解你,但你必有原委,我想听听。”
  庄怀飞反问:“你指的是什么事?不妨明说。”
  铁手道:“只怕不是事,而是人的问题。”
  庄怀飞:“何人?”
  铁手道:“吴。铁。翼。”
  怀飞,“他犯了事?”
  铁:“他至少犯下了八门血案,幕后夺权,劫杀富贵之家,残杀旧部,策划飞来桥伏袭,阻杀同僚,与赵燕侠培植霸王花麻醉毒害人等十数大罪,早已死不足惜。”
  飞:“他与我何关?”
  手:“有人说他已来投靠你。”
  庄,“你也是我的朋友,我道上的朋友也有不喜坏你的,但我可不能因此而对付你。”
  “但圣旨己下,朝廷有令,要抓此人归案,他掠劫所得之宝藏。也一定要全数起回。”
  “——全数取回?都充公吧!其实,都供天子。权臣荒淫享乐去也!”
  “其实你犯不着为吴铁翼背这黑锅,”铁手叹道:“他为人十恶不赦,你会受他连累的。”
  “我知道你的个性,一向是小恶可容。大恶不赦的。”庄怀飞溜溜的道:“可是,他是我的朋友,你却不是他的朋友。”
  铁手道:“朋友犯了法,也一样要治罪,不然,朋党为奸,王法焉存?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才来劝你,才要说这番话。”
  庄怀飞摇首道:“其实你不必再说了,要说的,不如你用手我用脚说吧。”
  “我却不想跟你交手。”
  “那就交脚吧!好好打一场,让我们的决裂也能掷地有声!”
  “你只要把人交出来就行了。”
  “人?”庄怀飞故作不懂,“谁?”
  “吴。铁。翼。”
  “我没见过他。”
  庄怀飞耸耸肩,轻松他说。
  “真的?”
  忽然,匆匆行来一人,向铁手、庄怀飞行礼柞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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