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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2章

雪中悍刀行-第7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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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头如小鸡啄米,然后扯了扯徐凤年的袖子,放低声音道:“到了山上见着我爹,你记得只要看到我爹转身回屋子,你立马跑路。”
  徐凤年一头雾水。
  少女讪讪然道:“这几年,我爹没事就喜欢磨刀。”
  徐凤年无言以对。


第365章 立地成佛
  此时恰好柴青山一行人临近牌坊,柴青山站在台阶下,老人点头致意,身旁齐仙侠泰然自若,不卑不亢。
  而冯宗喜和陆节君这两位如今赫赫有名的江湖大佬,其实相较于柴青山这种真正享誉朝野的武道宗师,都属于“后起之秀”,两人此时都毕恭毕敬向那位年轻藩王抱拳行礼,朗声自报名号。
  徐凤年伸手虚抬,轻笑道:“今日本王只是武当山的香客而已,诸位不用多礼。”
  李东西偷偷做了个鬼脸。
  徐凤年会心一笑。
  她不轻不重咳嗽一声,朝他眨眼睛。
  徐凤年忍住笑意,一本正经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姑娘,最是任侠仗义,且武艺高强,江湖人称……”
  徐凤年略作停顿,迅速转头望去,也朝她眨了眨眼睛。
  当年他们一起闯荡江湖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给自己取绰号,那时候除了老黄,三只江湖雏鸟的眼窝子都浅,能够想出来的名号,大抵上也就是冯宗喜的“中原神拳”之流,怎么吓唬人怎么来,听上去气魄越大越好,当年那位离家出走的李子姑娘就给自己取了不下二十个绰号,还老气横秋教训徐凤年和那个挎木剑的家伙,咱们武林好汉,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绰号,所以江湖中人对待绰号一事,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徐凤年看清楚了她的口型后,不露痕迹地接着说道:“江湖人称通玄仙子,只因李姑娘刀剑枪棍无一不精,熔铸一炉,故而自成一家,足可开宗立派……”
  少女顾不得摆那女侠架势,火急火燎提醒道:“我的轻功呢,轻功别忘了说!”
  徐凤年只得乖乖查漏补缺道:“李仙子的轻功也是一绝,可谓独步武林。”
  冯宗喜陆节君这些老江湖何等火眼金睛,虽然不清楚年轻藩王到底是在唱哪一出,但仍是很捧场地跟那位小姑娘做足了一套江湖礼数。
  一板一眼还礼之后,过足了女侠瘾的她给乐得合不拢嘴。
  突然,她小声道:“徐凤年,还记得咱们当年的那个约定不?”
  徐凤年笑着点头。
  过日子,能躺着绝不站着。
  混江湖,能飞着绝不走着!
  她很不客气地拍了拍徐凤年肩膀。
  徐凤年对众人说道:“不好意思,本王要先行一步。”
  然后他蹲下身,背起她后,身形如飞虹起于平地。
  两人到了大莲花峰山顶,徐凤年依旧背着这位女侠,就像当年她疲乏了要他背着一般。
  她趴在他背上,轻声道:“徐凤年,你一直把我当妹妹,对不对?”
  徐凤年嗯了一声。
  她突然笑了,“没关系的!”
  徐凤年稍稍转头,苦着脸道:“这话伤感情了。”
  她用额头撞了一下他的额头。
  徐凤年重新转过头,满是笑意。
  她抱紧他的脖子,小心翼翼问道:“徐凤年,如果我带着笨南北离开北凉,你会生气吗?”
  徐凤年轻轻摇头道:“当然不会,打仗这种事情,你一个闯荡江湖的女侠,南北一个吃斋念佛的和尚,掺和什么嘛。”
  她抽了抽鼻子。
  徐凤年安慰道:“我以后一定去找你们打秋风。”
  她没有说话。
  山水之间,少女的心思,胜过一切山水诗。
  临近少女家,即一栋匆忙搭建的茅屋,一个原本坐在屋前小板凳上唉声叹气的白衣僧人,见到这一幕后,正在给自己媳妇洗衣服的中年僧人顾不得搓衣板,猛然起身,大踏步走向那栋简陋茅屋。
  李东西赶紧跳下后背,对徐凤年大声道:“风紧扯呼!”
  徐凤年完全二话不说就直接脚底抹油跑路了。
  白衣僧人很快就手提菜刀气势汹汹冲出屋子,举目四望,杀气腾腾。
  这份杀气,大概不比先前山脚邓太阿手持太阿剑的风采逊色了。
  须知昔年天下间,公认曹长卿的天象境最风流,邓太阿的指玄剑最通神,最后便是两禅寺李当心的金刚境,最无敌!
  李当心之气象,卧也佛,坐也佛,立也佛。
  天底下最不怕李当心的人物,只有一双两人而已。
  他媳妇,他闺女。
  少女刚好是其中之一,所以她根本不理会爹,双手负后,哼着小曲子,优哉游哉去别处闲逛了。
  这个不知道心疼爹的闺女啊。
  白衣僧人重重叹息一声,放回菜刀,坐回板凳,继续搓洗衣服。
  等到南北小和尚回到茅屋前,听到师父在那里自言自语。
  小和尚搬了条板凳坐下,问道:“师父,念经呢?”
  “算是吧,比较难念而已。家家户户寺寺庙庙都有本难念的经呐。”
  “师父,可是老方丈就说天底下就数经书最好念了。”
  “所以方丈才是方丈,你呢,就只能是方丈的徒弟的徒弟。”
  “唉,师父,徒儿以后要是找不到徒弟咋办?”
  “如果咱们寺没被封山,倒也简单,找个月黑风高的日子,师父陪你带上只大麻袋,随便抓个小光头回来就是了。现在就难喽。”
  “师父……”
  “我的徒弟比起老方丈的徒弟,真是差远了。”
  “师父,你直接说徒儿不如你好了。”
  “那不行,哪有这么不要脸的师父。”
  “师父,今日余福给人解签算卦,还帮人写了一封家书,那两位老人家一定要给余福银子,余福怎么推脱都没成功,知道我们师徒要经常开销,就把银子塞给徒儿了,徒儿这就把银子还给他。”
  “南北啊,师父能收你这么个徒弟,其实心里很是骄傲的。”
  “师父,这钱我肯定是要交给师娘的,对了,师娘呢?”
  “你师娘啊,睡觉呢。世人皆爱睡,深谙其中三昧者,少之又少,要不然古人为何会说‘书外论交睡最贤’?你师娘,比师父还厉害。”
  “师父……徒儿只知道师娘的呼噜声,很厉害……师父能够睡得比谁都香,更厉害。”
  “嗯?笨南北,有长进啊。”
  “嘿。”
  一大一小两颗光头,几乎同时,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白衣僧人摸着脑袋,望向远方,柔声道:“你师娘头上的一根根青丝,就是师父心中的一座座寺庙。她眼角的皱纹,是师父看不厌的经书。她睡觉的鼾声,是师父听不厌的佛法……”
  小和尚目瞪口呆,不知为何师父突然间这么有诗情画意。
  然后只听得师娘在两人身后轻哼一声,笑骂道:“死样!”
  小和尚转头瞥了眼走回屋子的师娘,再看向满脸安详的师父,感叹道:“师父啊。”
  白衣僧人没有回首,低头搓洗衣物,低声道:“你师娘,觉得自己涂抹胭脂其实并不好看,只是想听师父说她好看而已,可是她不知道,在师父眼中,她总是那么好看,不能再好看了。”
  小和尚嚅嚅喏喏道:“师父师父,师娘已经走远了。”
  白衣僧人喃喃道:“烦恼清净远不远?不远。市井西天远不远?不远。阴阳生死远不远?不远。那么师娘与师父,自然很近。”
  小和尚懵懵懂懂,由衷敬佩道:“师父,你真有慧根!”
  白衣僧人在笨徒弟光头上打赏了一颗板栗,“找打!哪有徒弟称赞师父有慧根的?!”
  小和尚一脸无辜。
  背对茅屋的中年僧人放低嗓音,“你师娘真走远了?”
  小和尚转头再回头都只在刹那间,显然这个动作早已娴熟至极,点头沉声道:“师娘把屋门都关上了!”
  中年僧人哦了一声。
  小和尚唉了一声,搬动水桶和搓衣板。
  白衣僧人微微一笑,赞许道:“徒弟啊,你也有慧根。”
  小和尚不说话。
  白衣僧人双手叠放在膝盖上,身体后倾些许,抬头望向天空。
  天下经文佛法,贫僧已悟透。
  世间良辰美景,贫僧已看遍。
  唯有那张经常涂抹厚厚胭脂的容颜,总也看不够。
  白衣僧人笑了笑,摸着自己的脑袋,“立地成佛。”


第366章 解签
  若是站在视野最为开阔的大莲花峰顶俯瞰下去,摩肩接踵的南北两条登山神道,宛如两条蛟龙,巍巍然卧于武当山。
  作为武当山颇为著名的风景胜地,洗象池更是人头攒动,家眷结伴的游人香客,在此流连忘返。有嗓门奇大的江湖草莽站在池畔青石上,高声讲述洗象池的种种奇观轶事,说那武当前辈剑痴王小屏曾经在此闭关悟剑,这才有了后来能够与武帝城王仙芝荡气回肠的拦江一战,又说当今凉王更是在此练刀数载,下山之前,便能够一刀迫使瀑布倒流,浩大声势远达十里之外……听得年轻些的信男信女无不心神摇曳,初出茅庐尚且憧憬着江湖的少侠女侠,更是人人心潮澎湃,好像亲眼见证过那位年轻武评大宗师的绝世风采。洗象池附近有一座凉亭,在池亭之间,摊位林立,既有贩卖敬神香烛,也有替人解签算命,更有出售种种灵巧物件,甚至还有小贩就地起灶,武当春烧饼,道家素炒,定神汤等等,一应俱全。
  一个年轻公子哥肩挑水桶,目瞪口呆站在密密麻麻的人群外围,这要想挑两桶水的话,还不得杀出一条血路才行?只得沿着一条幽深的青石板小径原路返回,回到那栋女主人暂时不知所踪的茅屋,放下扁担水桶,拿过一只葫芦瓢,弯腰从水缸底摇起一瓢水,缓缓走向菜圃,悠悠然浇起水来。入秋以后,菜圃那份绿意远不如春夏浓郁,瞧着便有些孤单。他最后拎着葫芦瓢蹲在菜圃边缘,神游万里。察觉到一股故意流露些许的熟悉气机后,他站起身走向茅屋,看到了牵驴而来的邓太阿,站在那堵矮小的紫竹围栏外,等到看到主人,这位桃花剑神才轻轻推开,系好缰绳,坐在年轻人搬来的小竹椅上,满屁股凉意。
  徐凤年因为背着李东西飞掠武当山,反而比拾阶而上的邓太阿要更早登顶,此时笑问道:“去过吕祖亭了?”
  邓太阿点头道:“如果不是那块碑,还真认不出。”
  徐凤年又问道:“字如何?”
  邓太阿淡然道:“没意思。”
  徐凤年心安理得道:“当年下山前我连一品境界都没有,意气不足也正常。”
  原来那座简陋的吕祖亭始建于七百年前,根据地方县志记载,年轻吕祖在将武当山作为修行之地前,独自佩剑登山,在半山腰登高望远,有老者拄着槐根拐杖出现,向当时名声不显的吕祖询问长生大道,吕祖便以谶语相赠,助其证道。最后便有一首诗广为流传,相传出自吕祖,“独行独自坐,举世不相识。唯有老槐精,知晓神仙过。”诗文被武当道人篆刻在一块古碑之上,只是岁月悠久,字迹几近风化磨平,徐凤年练刀下山之前,某位骑牛的年轻师叔祖被他的师兄推出来,跟徐凤年讨要了那份改为行草的碑文。
  邓太阿环顾四周,怡然自得。
  徐凤年玩笑道:“这会儿武当山上的武道宗师,真是烂大街了,仅是南疆一地,就有刀法巨匠毛舒朗,试图跻身儒家圣人的程白霜,剑道宗师嵇六安,蜀昭两地也有韦淼和薛宋官。”
  邓太阿语不惊人死不休,“方才我登山时,见着了顾剑棠,随后在吕祖亭内又看到了轩辕青锋。”
  徐凤年皱了皱眉头,“顾剑棠登山,我毫无察觉并不奇怪,只是轩辕青锋近在咫尺……”
  邓太阿一语道破天机,“太安城外一战,曹长卿好像对这名拦路女子青睐有加,轩辕青锋因此受益匪浅,如今大概只有一线之隔。”
  徐凤年感慨道:“原来如此,这位大雪坪女当家的机缘,一向不可以常理论之。刘松涛,赵黄巢,王仙芝,曹长卿,先后或者倾囊相授,或者点拨开窍,最终成为当世屈指可数的集大成者。”
  邓太阿略带讥讽道:“你漏了个最重要的人吧?”
  徐凤年顿时满脸尴尬。
  邓太阿突然问道:“需不需要我替你挡下意图不明的顾剑棠?”
  徐凤年只觉得一头雾水,不知为何这位超然世外的桃花剑神突然这么菩萨心肠,要知道王仙芝早就对邓太阿的品性做出一番盖棺定论,大抵意思是说邓太阿极情于剑,最是无情,故而也最是契合天道。何况正处于离阳朝廷风口浪尖上的顾剑棠擅自离开辖地,选择微服私访武当山,算是单枪匹马深入北凉腹地,明摆着不会在武当山翻云覆雨,退一万步说,即便徐凤年不位于境界巅峰,对付藏拙多年的顾剑棠,赢面仍是较大。
  就在徐凤年百思不得其解的关头,邓太阿轻轻咳嗽一声后,瞬间消逝不见,徐凤年下意识望向紫竹栅栏那边,竟然连那头老毛驴也一并消失了。
  脸色铁青的徐凤年僵硬转头,举目望去,果然,茅屋东北角的那块菜圃内,有些原本长势喜人的绿意已经给啃得荡然无存,就像一幅出自名家手笔的山水画,给无知稚童挖出了一个窟窿!
  之前曾有白衣僧人大踏步转身入屋拎出菜刀,徐凤年也是如出一辙,咬牙切齿地跑回茅屋,火速摘下那把悬挂在墙壁上的凉刀,出屋后愤懑至极道:“邓太阿!有种就别跑!老子今晚上请你吃驴肉火烧!”
  同为武评大宗师,邓太阿一旦刻意掩饰气机,就算是徐凤年也无法捕捉到蛛丝马迹。
  徐凤年蹲在地上,长吁短叹,真他娘的是好大一桩无妄之灾啊。
  有些时候老天爷捶了你一拳,不是再给你一颗枣子吃,而是再当头一拳。
  当徐凤年眼角余光瞥见远处姗姗而来的一袭衣裙,如遭雷击,屋漏偏逢连夜雨!
  徐凤年不愧是头顶异姓王和大柱国头衔的人物,当机立断,别管什么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能躲一天就是多活一天啊。
  于是在徐凤年长掠而去的时候,背后传来姜泥那满腔悲愤的嗓音,“姓徐的!你今天死定了!”
  姜泥背负紫檀大匣猛然御剑升空,气势如虹,她踩在大凉龙雀剑身之上,飞剑骤然悬停后,她红着眼睛俯瞰整座大莲花峰,杀气之重,惊世骇俗。
  一方小菜圃,能够让两位武评大宗师先后视若雷池,不得不说让人匪夷所思。
  徐凤年出乎姜泥的预料,非但没有直截了当溜下山去,甚至都没有太过远掠,而是老奸巨猾地躲藏在了洗象池附近的人流中,蹲在一个拥挤摊子后头,跟那位风韵犹存的老板娘买了两张武当春烧饼,细嚼慢咽,吃得极慢,好似品尝断头饭。妇人也好奇这位蹲在她脚边的俊俏公子,为何不愿落座,她俏脸微红,他莫不是有那种心思?她心头倒是没有太多旖旎涟漪,只觉得早知是这般情况,刚才就该跟他多收两文铜钱的。
  这个摊子隔壁就是一位山羊胡老道人在给人解姻缘签,穿着一件缝补厉害的老旧道袍,看样式显然不是武当山上的道士,小桌上摆放有一只摩挲得油亮的青竹大签筒,任由客人抽签,然后解签收钱。
  徐凤年抬头望去,有些惊讶这个摊子的生意兴隆,竟然有不下三四十号信男信女在等着抽签,老道人老神在在坐在桌后,眯眼捻须,桌对面摇签的客人是位身段婀娜的妙龄女子,约莫是江南道那边千里迢迢赶来武当山烧香的香客,个子虽然不高,容颜稍显稚嫩,胸前分量却很重,老道人不动声色地微微抬起屁股,方便瞥向她的腰肢,啧啧,真细的小蛮腰,他都要担心她会不会一个风吹,就把腰肢吹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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