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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丫鬟奋斗记 作者:秋李子(晋江vip2015-02-28正文完结)-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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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北伯话没说完,心安已经摇头:“原来伯爷果然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罢,不过是我的一点痴心罢了。明知道伯爷是这样的人,还苦苦等着,还替大奶奶等着,谁晓得,等来的,不过是这样一句。”
    摇头之时,心安眼里的泪也滴落,小文叹一口气,走到心安跟前:“安姐姐,罢了,以后,我……”
    “小文,我是个苦命人,生而为奴,跟着大奶奶嫁过来,一心只帮着大奶奶,也不过是想得一句好话,得人说,这是个安分守己的人。谁知,我苦苦盼的,心心念念等来的,不过是一句,名分不到,在别人家住了几年的妾,就不要了罢。小文,我并不悔,我只是恨!”
    这几句说的小文垂泪,宾客中有几个心软的,也跟着落泪。
    安北伯皱眉:“心安,我晓得你的心,只是……”心安摇头:“偏心就是偏心,伯爷你何须这么说呢?只是我清清白白一个人,到的今日,也只有以死求清白了。”
    原来心安出来之时,手中就握了一根磨的风快的簪子。话一说完,心安就把簪子往喉中刺去。心安抱了必死的心,那力气自然很大,这一刺进去,那血就喷出来。
    小文吓的魂飞魄散,冲上去抱住心安,不顾脸上已经沾到血。心安的身子晃了晃,看向安北伯,犹自流泪不绝:“大爷,我是清白的,万能,我就算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背后的人。”
    万能没想到心安会这样刚烈,原本就坐在地上,此刻吓的更是瘫软。小文抱住心安:“安姐姐,你别说话了,我让人寻医生去!”
    说着小文就大喊:“快,快去叫医生来!”心安的眼已经渐渐闭上,手还是握住小文的手:“对不住,你待我这样好,我还是没想到,天下竟有这样的人!”
    小文看着心安的血不停涌出,眼里的泪落的更急:“安姐姐,你没有对不住我,没有!”
    心安渐渐喘不上来气,断断续续地道:“我冷,小文,我好冷,你把那件狐皮大氅给我,那是大爷赏的。”
    这已经是在说胡话了,安北伯徘徊一下,走上前对小文道:“她已经不行了,你……”
    “呸!”小文啐安北伯一口,这一口吐沫,正正吐在安北伯脸上,众人大惊,小文已经含泪道:“你走这些年,安姐姐也好,小雨也好,观保也罢,他们心心念念只念着你,好容易盼的你归来,可是你都做了什么?轻易听信别人的话,因为他们在我家住了这几年,就怀疑他们的清白。你难道不晓得,女子的名节最为要紧?你难道不晓得,女子被丈夫抛弃,还是用这样名义,这是何等的侮辱?安北伯,安北伯,你高高在上,你被众人赞扬,可你,对不起安姐姐,对不起小雨,对不起等着你的大奶奶!”
    安北伯被说的满脸通红,妾舅见心安死了,自己妹妹扶正的阻碍又少了一个,心中大定,对小文喝骂道:“女子以夫为天,丈夫要做什么,她们就要听从,更何况,她不过一个侍妾,这些都是她的本等!”
    小文不怒反笑:“好一个本等!那我若喜欢你的妹妹,开口和安北伯要她,可好?”妾舅被小文这句话堵住,瞧向安北伯,安北伯迟疑一下才道:“她们到底如何,我已尽知,罢了,棺木衣服都备厚一些,上等的发送就是,小雨还是随我回去,我……”
    “然后被你那个扶正的侍妾磋磨吗?”小文反问一句,安北伯不免感到狼狈,小文感到怀中的心安身子渐渐冰冷,想到就在一个时辰前,心安还在自己面前说笑,憧憬未来的生活,而现在却已天人两隔,而这一切,不过是几句颠倒黑白的话。
    小文心中的愤怒已经快要把自己烧灭,她抬头看向万能,万能已经吓的往别人背后躲,小文瞧着万能:“安姐姐这条命,要用命来填!”
    万能更吓的颤抖,对安北伯哭道:“妹夫,我总做了你七八年的舅兄,你一个侍妾死了,怎么就要我偿命,再说了,我不过是把听到的流言说了几句罢了,并不是……”
    妾舅生怕万能把自己给抖出来,已经对安北伯低声道:“伯爷,此刻事情已经不好收拾,不如,把这件事坐实了!”
    陈宁正好听到这句,大怒之下,握拳一拳打在妾舅脸上,咬牙骂道:“你这该死的贼,出了一条人命,你还想陷我于不义?”
    小雨等人听的心安出事,已经奔出来,小雨见心安已经没了呼吸,扑上去大哭起来。小文听的小雨哭声,又听的丈夫这样说。小文把心安交给小雨,走到知州跟前直挺挺跪下。
    今日事情转折发展太快,知州等宾客,竟不知该怎么处理,一时也都忘了要告辞,此刻见小文直挺挺地跪下,知州都忘了叫小文起身,而是问道:“陈大奶奶,你可有什么事?”
    “我要告状,状告有人颠倒黑白,有人恩将仇报,有人,以妾作妻,这桩桩件件,不晓得是什么罪名?”小文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说,知州和众宾客都大惊。
    正在打那妾舅的陈宁听到妻子的话,也转身走到知州面前跪下:“还请接了这状纸!”
    妾舅被陈宁打了好几下,为讨安北伯的心疼,妾舅并没回避,因此妾舅顶着一脸的鼻青脸肿,听见陈宁夫妻的这几句,妾舅已经道:“这是胡说八道,你一个晚辈,怎么就管起长辈们的事来?天下哪有这样做晚辈的,伯爷,我真是冤枉啊!”
    “我甘愿先受责罚,也要来讨这一个公道!”陈宁一字一句地说。陈五叔急忙挤出来,对陈宁道:“这件事,我晓得你很难受,可是俗话说的好,家和万事兴,这算是家事,你又何必嚷出来呢?照我来说,倒不如把柳姨娘好好地发送,秦姨娘以后也不和普通姨娘一样相待,等伯爷另娶一个温柔贤惠的夫人,这些事,不都结了吗?”
    “家和万事兴吗?”小文冷笑:“家和,也要瞧当家人是什么样的?今日伯爷如此行事,异日,还不知要怎样对待我们这些族人,也不是我说句大话,我们夫妻,今日之前,并不觉得自己有恩于人,今日方知,能待恩人如此,以后那些族人该如何相待,谁知道呢?”
    陈五叔听到小文这样回答,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劝,陈鸣已经点头:“爹,嫂嫂说的对,伯爷归来,本是我们陈家的大喜事,可是伯爷刚归来,就因为一个小人的几句话,又是要把有恩于陈家的侍妾赶出,又是要和宁大哥翻脸,这样的伯爷,对族人怎会多照顾?况且……”
    陈鸣斜眼瞧着那妾舅:“那些,可都是伯爷身边的贴身人,说不定还是以后的伯夫人呢?什么另外续娶一个好的,爹,你还是别去想那些好事了!”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陈五叔骂了一句儿子,就对安北伯拱手:“伯爷,这件事,毕竟只是家事,我想着,总不能传出去,至于以妾作妻什么的,伯爷,这律上也是不许的。”
    知州听的陈五叔这几句话,想到法子也立即笑道:“这话说的是,原本就是家事,况且妇人家被几句言语激了,寻短见的也不好,上好的发送就是,今日,我们就先告辞告辞!”
    说着知州就拱手离去,宾客们也纷纷离开。安北伯看着陈宁夫妻,轻咳一声道:“宁哥儿,晓得你和你媳妇,都很伤心,这件事,算我的不是,今日既发生了,我自会……”
    “伯爷想堵住天下人的口吗?”小文反问一句,和陈宁站起身来,陈五叔连连跺脚:“宁哥儿,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是人家势大,难道你还想得罪了伯爷,到时生意做不成,你还惹的一身骚吗?”
    “五叔,我若真是个识时务的人,当初叔叔让我休了妻子,另娶吴氏时候我就从了,昔日我不会做这样的事,今日又怎会偏袒着这边?”陈宁说完,就高声喝来人:“把安北伯送出府去,从此后,再没有这样的族人。”
    陈五叔听到陈宁这话,更是急的要死,陈宁双目清澈地看着那个妾舅:“从此,你就不必担心还要报恩的话了!”
    “我不走,我不走,这是我的慈母,我还要为她成服守丧,心丧三年!”观保眼里的泪就没断过,听到陈宁这话就大声地喊。
    “你若不走,你就不再是我的儿子!”安北伯心烦意乱,对儿子大声喊道。

  ☆、第90章

“观保,你是怎么想的啊?你不走,你留在这里,就成什么了,难道你爹辛苦挣下的,你要拱手让给别人吗?”陈五叔在那又开始跺脚,劝着观保。
    观保看向安北伯:“我的父亲,不是这样的,不是随便听了别人几句话,就逼死了别人,也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今日他能如此对待别人,异日呢?我这个儿子,又被他放在何处?对待恩人尚且如此,何况别人?”
    安北伯听的心烦意乱,上前一巴掌打在观保面上:“你真是被人养坏了,我是你的父亲,就算现在叫你去死也是天经地义的!”安北伯看向心安的尸身:“妇人女子,动辄以死吓人,着实是……”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位请出去!”小文高声地喊,安北伯瞧向陈宁夫妻,陈宁夫妻并没瞧向安北伯,安北伯伸手去拉观保,观保已经跪在心安跟前:“儿子是父亲的儿子,父亲要怎样对儿子,儿子也只能受着。只是儿子更没忘记柳娘秦娘数年抚养教导之恩。儿子若以等闲父妾识之,不过是薄情寡义不知恩的人。”
    安北伯听到观保这样回答,心中又羞又恼,转身离去,妾舅跟在他身后,不忘得意洋洋看了眼陈宁夫妻。
    陈宁夫妻恍然没见,陈五叔追着安北伯出去,经过陈宁夫妻时候,唉声叹气:“这是怎么说的,你们这样的功劳,这样的恩情,倒拱手让给别人了。”
    “恩情也好,功劳也罢,也要对什么人了。今日纵然我们夫妻屈从,又如何呢?”陈宁的回答让陈五叔摇头不已,见安北伯身影快要消失,陈五叔丢了这边,飞快地追着安北伯去了。
    万能也从地上爬起来,要往外走,陈宁已经拦住他。
    万能看着陈宁的眼神,吓的腿都在抖,陈宁对万能露出一个笑,万能立即就道:“大侄子,这件事,我也是……”
    “晓得你也是听了别人的话,可是你不瞧着别人,你也要想想观保,就算不想想观保,难道你以为,这件事后,你能重新成为亲戚?万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陈宁的话让万能索性又坐在地上:“早都没银子了,原先还能靠着妹妹妹夫,陈家一被夺爵,连这都没了,你让我做什么呢?横竖别人许了我……”
    万能猛然发现自己说出秘密,惊恐地用手捂住嘴,陈宁已经笑了:“别人许了你多少银子?你就要这样卖了别人?想来定是一大笔,是一千呢还是八百?”
    “我要说了,你能给我吗?”万能是个死要钱的性子,陈宁突然又笑了:“你这死要钱的性子,真是只瞧见眼前,你若不说,观保总是你亲外甥,以后整个府都是他的,到那时你何等快活?”
    “胡扯呢!妹夫宠爱李氏,哪会再把观保放在心上?再说了,观保这孩子,也和我不亲。自然是眼前的银子最要紧。”万能说着瞧一眼还在那里哭泣的观保,又笑眯眯地对陈宁说:“你给我银子,我自然也会帮着你!”
    陈宁一拳打在万能脸上:“给你银子,给你一顿打倒是真的!”
    万能从地上爬起来,往后退:“你,你不能打我!”陈宁的眉挑起:“就算打死了你,你以为,有谁能帮你说一句。”
    正在安慰观保的小文见状上前道:“不要把他打死了,也不能这样放出去了,这一出去,指不定那家要怎样对他。就关在后院柴房,等安姐姐的丧事办完,再慢慢料理这件事。”
    “民不与官斗,陈宁,你真以为你有了几两用不着的银子,就能胡作非为了,我告诉你,你这是什么都不懂?堂堂宁远公府还能被夺爵呢,更何况你这样的小蚂蚁?”万能口中乱嚷,陈宁才不理他,用手掏掏耳朵,扯下一幅布把万能的嘴给堵了,管家上来带着人把万能拖下去了。
    除了观保的哭声,再没有别的了,小文长声叹息,陈宁按一下妻子的肩,小文已经会意,心安,绝不能白死。
    安北伯怒气冲冲地出了陈家,径自进了驿站。李氏已经被送到了驿站,见到安北伯走进,李氏忙服侍他更衣喝茶,又劝了几句,安北伯睡下了。李氏在旁边服侍了一会儿,丫鬟走进来,悄声道:“舅爷来了。”
    李氏点头,悄悄走出去,妾舅等在外面,瞧见李氏出来,妾舅得意洋洋地道:“妹妹,这家子,真是一家子蠢货。”
    李氏伸出一根手指在唇间,妾舅会意,和李氏走到后面院子,李氏这才悄声道:“哥哥,今日,还多亏了你。”
    妾舅笑的更为得意洋洋:“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妹妹,你成了伯夫人,才不枉这些年的辛苦。不然,当初你又不是没人可嫁,为何要委屈做个妾?”
    李氏的脸顿时沉下,妾舅咳嗽一声才悄声道:“是我说错话了,妹妹,这些年,委屈你了。”李氏用帕子沾了沾眼泪才叹道:“若非她们不识相,谁愿这样,还在我面前摆什么先来后到的架子?这会儿,死了最好。”
    妾舅点头,对李氏又道:“只是还有件事呢,妹夫这年纪,也快四十了,这还要守三年孝呢,到时你生不出儿子来,还不是白白的?”
    李氏鼻子里哼出一声:“守三年孝出来,我还不到二十五呢,怎会生不出来?再说就算生不出来,寻个嗣子就是,从小被我教养着,还不是要认我是母,谁敢放个屁来。况且还有哥哥在旁边帮我,你我兄妹,这么些年,如此辛苦,还不是为过好日子?”
    妾舅在旁点头,李氏唇边露出一抹冷笑,谁也不能挡住自己的路,谁都不能。
    苏氏听到外面发生了许多事情,在屋里坐立难安,频频遣人来问,小文陈宁在忙着办心安的丧事,又要商量一下后面的事,直到夜深时候,小文才来见苏氏。
    苏氏见到小文,急忙拉了她的手:“外面到底为了什么,闹成这样?要我说,世人的口,是最不能信的。真要有人这样胡说八道,也只能和你叔叔慢慢说了,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小文安抚地拍一下苏氏的手:“婆婆,我晓得的,只是女子的名节至关紧要,夫君虽然是男子,可也不能说被人随便诬陷。况且这件事,有眼睛的人都能瞧出,背后有人指使的。安北伯不但不阻止,还要顺着他们的话说下去,只怕这心也是变了的,既然如此,还想什么别的呢?”
    苏氏被说的无言可对,接着苏氏就叹气:“可是,人家势大啊!”
    “是啊,人家势大!”小文重复了一下这句,就对苏氏笑道:“可是他们再势力大,有些事也不能做啊。这次低头忍了,那夫君就成什么人了?我就成什么人了?安姐姐和小雨,又成什么人了?甚至观保,两个妹妹,都成什么人了?乃至已经过世的老太太,也会背上无妄之灾。”
    苏氏长长叹气,小文再次安抚地拍拍苏氏的手:“世上的事,总有法子的,安北伯势力再大,也不是一手遮天,今日的事,只怕已经传遍了。”
    苏氏皱眉看向小文,小文又笑了:“婆婆,夜深了,您先歇息吧。您放心,万事有我们呢。您啊,安安生生过日子就是。”
    “做好事还做出不是来了。”苏氏小声嘀咕了句,小文已经叫来丫鬟,服侍苏氏睡下。走出门时,小文瞧着星空闪耀,双手紧握,有些事,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哪有这么容易颠倒。
    安北伯在通州住了一夜,第二日就往京城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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