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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浅夜未央-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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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以前在桃花镇的确也是不小心翻看过这类书,大抵是知道这些书写什么的,故意去逗那孟沧的,哪里知道,那该死的孟沧,告状!
  李未央回他的信,在那“耻”上打了个大叉叉,批到,“为夫有齿,夜儿不是试过?”
  “……”无齿……
作者有话要说:  

  ☆、张月

  自那日容浅夜与张柒、孟沧三人去了山下的镇子逛了一次,回来后几日他都未曾见到孟沧的影子,每日的药都是由别人熬好了与他送过来的。
  “你可知孟大夫是怎么了?为何这几日都未曾见着他身影?”
  送药的小童,听着他这么一问,立马就脸红了起来,看得容浅夜暗暗挑了眉头,“回公子的话,小的也不清楚,是教主吩咐,这几日公子的事情全由小的来打理”。
  “哦?是吗?”
  夜色般的眸子闪过一抹促狭之意,容浅夜仰头,皱着眉头将药碗中的药喝了个干净,对着那眉目清秀的小童摆摆手,“我这里不用伺候了,你先下去歇着吧”。
  “那小的这就不打扰公子了。”
  待小童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容浅夜才拿起桌上小三刚与他买回来的糖葫芦,好整以暇地咬了一个山楂在嘴里,眯着眼睛细细地品尝起来。
  原来,李未央说的,让孟沧断子绝孙的人,就是这黑火教的教主,殷傲天?话说,他来这里好几日了,还未曾见着那人张着如何模样呢。
  说来,这晚秋阁,人还真是少呢,除了孟沧、小三和几个下人,他也难得见着别的什么人。世上的人,都以为,杨谦的儿子,死了;这种被人忽略的感觉,容浅夜觉得从来没有的好,他现在,只是容浅夜而已。
  他再不是容苏羽的儿子,再不用面对青姨,和那个女人。
  串着糖葫芦的竹签签,在空中欢快地打了好几个圈圈。
  “小三,下来。”
  就似出笼的小鸟一般,容浅夜向着门外飞奔而出,对着对面白雪皑皑的屋顶上正打坐的人招招手,那人立马睁开了眼睛,身如孤雁,轻巧地落在了他的面前。
  小三今日穿着依然是黑衣,只是领口和袖口名贵的黑貂皮毛,让这一身黑衫显得更是精致,虽是落了不少的雪,却是看着暖和了许多。
  “可有空再带我去下山走走?我还想多买些糖葫芦。”
  边说着,容浅夜伸手边将小三那毛领上的落雪拍掉,抬头再看着他那粗长的眉毛和眼睫毛全是一层霜白,倒是觉得这人别般有趣,就不与他将那些雪弄下来了。
  “好。”
  张柒点点头,抬脚便是去了室内,去了一狐狸毛的斗篷与容浅夜罩在身上,在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是抱着人往着山下飞奔而去。
  容浅夜转头看着身后渐渐远离的被白雪覆盖的楼宇,惊喜得睁大了眼眸。
  糖葫芦,其实,也就是酸酸甜甜的味儿,吃多了,也就没觉得有多稀奇,只是,它是一种感觉,一种记忆。
  容浅夜享受的是,有人愿意与他买糖葫芦的这种感觉。
  “容浅夜你个该死的家伙,姐姐我好不容易办完事情回来看你一看,你倒好,跟我哥自个下山去逍遥了!”
  正是抱着一大堆的糖葫芦、糖人、草编蚱蜢之类的东西满脸高兴地来到晚秋阁的红衣女子,正巧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撇了撇嘴,面上不豫之色一闪而过。
  “哼,这么多年了,就记得我哥一个人,好歹我张月还时时念叨着你呢,你个没良心的,想必连我名字都忘了。”
  红衣女子站在雪地里,看着两人消失了身影的方向,赌气了许久,这才将怀里抱着的一大堆东西放到屋子里的檀木桌上,转身跟了过去。
  红衣魅影,几个起落就到了院子外面,然后在一片雪白上飞奔,踏雪无痕,只一抹轻盈身影,在被雪覆盖的山上显得格外突兀。
  黑火教位于这座北疆最高雪山的半山腰,这里,常年冰雪覆盖,平常人鲜有上得来的,凭着张月那一身不俗的武力,从山腰下来,都用了快接近半个时辰的时间,眼见山下的镇子已是出现在了不远处,张月这才停了下来,边微微的喘着气边调息体内真气。
  却是还未走几步,就看着不远处,一颗雪松下,倚着一黑衫人,本是满带急切喜意的丹凤眼,看到那一抹黑影,一下就带上了不悦。
  张月看着那人,眉头皱的厉害,这人杵在这里作甚?
  就似是在等她一样,那人抬头,对着她招了招手,“好久不见,张堂主”。
  此人,正是那日容浅夜在酒楼看到的黑火教左使,刘行。这刘行素来就与张柒两兄妹不合,因为争夺教主之位,更是经常找他们的麻烦,张月一直就对这人也没什么好脸色的,今日见着他主动打招呼,根本就不打算理他,只白了他一眼,径直就要离开。
  “张堂主,这是要去哪里呢?”
  那刘行却是先她一步,挡了她的去路。
  “让开!”同在一个屋檐下,这十几年,抬头不见低头见,张月早就知晓这刘行是个什么人物,从来都是与他没什么好脸色。
  “哎,张堂主怎么这么凶?我这不是正巧碰上你了,立马就上来与你打招呼,你倒是怎的这般不领情?”
  张月抬头冷冷看了一眼挡着自己去路的人,眼里越是没耐烦,“我去哪里关你屁事,如今招呼也打了,刘左使可以让路了吧?”
  对于张月的无礼,好似刘行早就习惯了,也不恼她,反倒是侧身,微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月皱眉看了他一眼,加快了步子往着山下走去,身后的步子,却也是响了起来。
  “刘左使这是什么意思?”张月停了步子,转身看着身后的人。
  “在下也只是恰好与张堂主同路而已”,那人挑眉看着她,“怎么?这山道是张堂主家造的?刘某走不得了?”
  “刘左使又何必这么拐弯抹角?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今日到底是想说什么,做什么,我们在这里说个清楚。”
  听着她这么一说,那人低头沉沉地笑了好几声,再抬头时,已是满脸笑意,“张堂主果然是冰雪聪明,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刘某再不坦白就无甚意思了”。
  张月看着这满肚子阴谋诡计的人,也是心下疑惑,他今日到底有生出了些什么鬼计要来害她兄妹?她就不信,在这黑火教到处有暗使的地方,他刘行还能直接将她做了不成?
  “其实呢,我只是对那晚秋阁里的人好奇而已,恰好在下见着张堂主似乎是跟那里面的人很是熟悉,这不是正好碰着,来打探打探而已。”
  找容浅夜的?张月瞬时心头一紧,暗自压下眼中惊诧,“那里住着什么人不关刘左使什么事吧?我倒是不知,刘左使什么时候这么闲了,连别人的私事都要插足来打探打探”。
  “张堂主言重了,刘某只是关心教中安危而已,若是武林中别的门派派来的奸细,若是不将这些身份不明不白的人底细查个清楚,教中出了什么事,这责任谁来担当?”
  听着这话,张月只是冷冷一笑:“哼,奸细?今日这话,刘左使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说,有本事你就直接去给教主说,看看教主怎么去处理这晚秋阁他请来的客人。”
  说完,张月再是不理这人,一个飞身便是身影落在了好几丈外,徒留身后人满是不解的神色,“教主的客人?”
  “教主请来的客人?”
  什么意思?他开始也以为那人是教主带回来的男宠,却是几经打听,都未曾听说他有得宠幸,只知道那晚秋阁的人身子似乎很差,必须要孟大夫的针药吊着才能活命。
  客人?哪里来的客人?他为何出现在这里?难道就只是专程来这里医病的?黑衫人抬头,看着远处,那一抹如火的红影,眼神阴鸷,“我刘行想查的人,这天下还没有查不出的”。
  他就是要查清楚,这个让张柒完全变了个性子的人,到底是何方的神仙。他就是想知道,那一张人皮面具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得教主重视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江山计

  灰蒙蒙的天,又飘起了雪,一点点,一片片,落在手背上,沾在面上,冰冰凉凉。
  长长的睫毛,惹了白雪轻落,轻轻一抖,如蝶翼轻震。
  每走一步路,脚下厚厚的雪,就被长靴踩得“咯吱”作响。
  这个小镇比桃花镇要小很多,不出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可以将这里的大街小巷走个遍。
  这里总共就不出五十户的人家,若不是冬天镇子外面的“刑江”结了冰,他国和本国的商人取捷径途径这里,这偏僻的北疆之地,少有外人来。
  “小三,你可知,这家店在这里开了多少年了?”
  站在一家米粮商铺前,容浅夜抬手指着被伞沿遮去了半边的门匾问着张柒。
  张柒抬高手中的油纸伞,抬眼看去,金漆刷了边框的门匾,因着时日已久,已是剥落不少,门匾的正中小篆工工整整地写着“小宋米铺”四字,同样刷上的金漆已经掉了不少,久经风雨,看着别般沧桑。
  “我也不知,似是我来这里三年后开的?”
  “你可看到了,那‘铺’字下面那一朵桃花标记?”
  得了容浅夜提示,张柒再看过去,这才看到,那最后一字右下角果真是有一个不知是什么花的标记,却不知这是有和意义。
  “你为何知道,这是‘桃花’?”年岁久了,连字都被风雨斑驳了,又何况是那小小的标记,若是不说,谁又看得出那是一朵桃花?
  张柒收回视线时,正看着身旁的人在低头掰着手指头念着数字。
  “一,二,三,四,五,六……”
  他看着,那人念着念着,眸色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怎么?可是有何不对?”
  许是两人在外面站得太久了,一直在柜台上算着账本子的店家发现了他们,见着两人穿着着实不俗,以为是遇着大买家了,立马带着满脸笑容出来迎客。
  “两位可是有事?”
  被这一声打断,陷入沉思的人这才猛然醒转,看着那一身市侩气息的店家,摇摇头,拉着身边的人,转身向着前面走去,独剩掌柜的,站在雪地里,看着两人满眼的不解。
  待走了好长一段路,容浅夜回头,看着身后无人,这才转头与张柒道:“我刚才在镇子里逛的时间,就好生注意了一下门匾上刻了桃花标记的店家,你可知,我看到了多少家?”
  “多少家?”张柒感觉到,面前的人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七家,这七家里,五家卖的全是粮、油、盐、布之类关于生计的日常所需,剩下的两家,一家就是这里最出名的‘飘香楼’,另一家是供过往商客休息的客栈。”
  张柒从容浅夜的话里,听出了些不对出来,这偏远的北疆,哪家商号又会花这么大的力气来做这明显是亏本的买卖?
  说来,人这么少的地方,本地百姓日子清苦,根本就无半分多余的钱能吃得起那山珍海味销金撒银的东西,那“飘香楼”却是偏偏在这里开了这么多年,若非教中弟子常年去光顾,早就该关门大吉了。
  但是,自古以来,商人重利,就算有教中弟子去光顾,但毕竟多时各自都是有任务在身,谁又有那个闲暇常下山来逞口舌之欲,这盈利甚微的情况下,这店家,却是一开就开了这好几年,怎生想来,有些不对?
  “你是说……”
  “也非就你猜测的那般,现下我还无确定证据,还不能与你做详细解释。”
  容浅夜抬头看着镇子外面,那里,冰天雪地里,宽阔的“刑江”,汹涌的怒涛,全被掩盖在了一片厚实的冰下。
  “我以前在书上看过,若是太冷了,河面是会结冰的,厚厚的一层,人走在上面都不会破,可是这样的?”
  张柒看着他,点了点头。
  夜色般的眸子,闪过点点星光的灿烂美丽。
  待张柒反应过来之时,眼前已是一抹雪色衣角飘过,身边的人,就似雪上翩翩飞翔的蝴蝶,向着镇子外面飞掠而去,却是还未出十丈的距离,就折了翅膀,落在一片雪地里,带起了纷纷扬扬的雪白。
  画了梅花的油纸伞,被高高抛飞到空中,旋转了许久,才缓缓落地。
  “夜儿!”
  几步追过来的人,一把上前去将倒在雪地里的人抱起在怀中,面上全是焦急和惊慌,转身就要向着来时路飞奔回去。
  “别担心,无事。”
  怀里的人,突然抓着他的衣袖,制止了他的动作,“孟沧早先与我说过,我如今身子已经受不住那许多毒物的侵蚀,不能再运半分内力,那样只会加速血脉运转,加快身子毒发,于我大大不利”。
  “那你为何……”
  “我只是有些不信。我这一身的轻功,是这十几年来我学得最是认真的,不舍得就这么废了,我明明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没见着这毒有怎么奈何自己的,却是一毒发,身子不知为何就变了,明明毒发了那么多次,挺过来了就好,这次,却是一醒来,连我飞的权力,都没有了。”
  “我送你回去,去找孟大夫。”
  张柒眉头皱的厉害,怀里的人,可知自己上次是命悬一线?那样的身子,哪里又经得住毒发的再次折腾?他是否是不懂痛是什么东西?还是早就痛麻木了?活到这十七岁的年纪,已经是他身体的极限了,若非被人一剂汤药吊着,这人世,他又如何能再多看一眼?
  “我不回去。”
  容浅夜却是全然坚定的口气,不容张柒否定一句,“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就吐了这一口血也是死不了的,就算真的出事了,孟沧这一剂比鹤顶红还毒的药,又能与我延命多长的时日?”
  一身黑衫的人,抱着怀中的人站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就似一座永不倾塌的山,所有的心事,所有的所有,都埋藏在一片沉默里。
  “你莫要担心,我不再任性就是了,以后再不用轻功”,容浅夜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拍拍面前这一厚实的胸膛,与他宽话道,“我想轻松的过每一天的日子,想看看这世间自己这十几年都未曾看过的景色,你可愿成全我?”
  听着这句话,似是站了许久的人,这才回神过来,转身,一步一步向着镇子外面,那条结了厚厚的冰层的江,走去。
  江边,寒风吹得凛冽,张柒脱下了外袍,将怀里的人从头到尾裹了个严实。
  刚才出了那事,容浅夜也就不敢再提出什么再江面“滑冰”的要求了,便是乖乖地待在这一热烘烘的怀抱中,看着风雪里光秃秃的江面,和对面,那一片贫瘠荒芜的土地。
  外面风雪,与他半点无关。
  “江那边的林子你知道有多大?”
  坐在巨石上的人,抬眼看向那片雪地延伸过去好远好远的一片似乎是望不到边际的森林,皱眉思索了一刻,道:“以前出任务去云国,走过这片林子,用了五日的功夫。”
  容浅夜眨了眨眼睛,“为何对面似乎无人家居住?”
  “因为那里没有吃的。”
  “不是可以打猎么?”
  “命都保不住,又何谈生计……”
  听着张柒慢慢与他解释,容浅夜才明白,原来,那片林子里,古怪异常。
  因着山而生,随着山的高度,呈现四时不同景象,一路绵延过去,便似几日就经历了春夏秋冬,但是,这些与常人来说,只是奇异了些罢,怪只怪在这林子里的一个险,毒物横行,瘴气满布,稍有不慎,人便会在里面殒命。
  若非武者有一身轻便功夫,常人多是不敢走这条捷径之路去往云国的。
  “哦,原来如此。”
  容浅夜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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