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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百遍行作者:points-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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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刀。”
    “师弟,先回答我,剑在哪里?”叶逐尘坐直了一些,他明白周楚泽平素剑不离身,这次就算易容的时候没有带在身上,也应该在来到分舵中心前先取回剑。
    周楚泽道:“剑不在这里。”
    叶逐尘扬眉:“我问的是,剑在哪里?”
    同周楚泽说话起码比跟很多人打太极容易,他要不直接拒绝回答,要不就直接说出答案。
    “有人替我保管了。”
    叶逐尘最后一次耐着性子:“谁——程越?”
    周楚泽说:“对。”
    叶逐尘的脸上第一次没了笑容,而一旦没了笑容做掩护,他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一下子展露无疑,危险慑人。
    “我似乎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去招惹这个人。”
    周楚泽蹙眉:“你想说什么?”
    叶逐尘同样冷冷地看着他:“你对于这个江湖知道的还太少了,你以为全世界的坏人只有区区的两个陈卿和陆长亭吗?你以为就凭简单的他们两个人,当年就可以扳倒一个武林名门吗?”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你根本不清楚他们身后的人是谁……你叔父军功盖世,如果不是朝廷里有人陷害他,皇帝为什么会那么快翻脸?”
    周楚泽忽地感觉到一阵心烦意乱,然而竖起的耳朵不敢放过叶逐尘说的每一个字。
    “你根本不清楚势力错综复杂的朝廷中是谁想要对周随云不利……现在却偏偏这么容易就轻信了一个皇子。”叶逐尘低笑了一声,“呵,你又知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支持五皇子程越上位?”
    周楚泽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叶逐尘凉凉道:“的确,看上去又傻又笨的,对你一片真心,不像假的,对不对?”
    周楚泽沉默不语。
    叶逐尘毫不客气地指出:“你怎么又知道他不是骗你的?”
    周楚泽只觉得心像是被一根针狠狠地刺穿,鲜血不止地流了出来,脑海里迅速闪过年幼时的画面,想起洛晨那个名字,想起他曾经多愚蠢地被欺骗。
    “你闭嘴!”他厉声道。
    叶逐尘不明白他想的是什么,只以为眼前的少年还傻乎乎信着那五皇子,气他竟然连师尊的剑都托付了出去,道:“程越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你要是明白他母妃是个多厉害的角色,绝不敢轻易小看了他。”
    周楚泽只觉得心里疼得喘不过气来,一连两天,亲自手刃两个仇人,已经让他精神上所受的压力远超往日的负荷;现在叶逐尘一番话,又提醒他不过是个孤家寡人,就连好不容易找到的叔父都离他而去,身边竟连一个值得全心全意信赖的人都没有。
    “……够了。”周楚泽道,“我会拿回无情剑,但是现在,我只想要斩魄刀。”
    “我不能给你。”叶逐尘撇了撇嘴,“斩魄刀放在你身边,对你来说只会是一个解决不掉的大麻烦。无情剑你尚且可以驾驭,用师尊教的剑法,我倒不是很担心。但是斩魄刀呢?难道你以后每天都抱着一剑一刀睡觉?何况你根本没有斩魄谱。”
    周楚泽盯着叶逐尘:“你知道斩魄谱的去向?”四年前父亲死后,他搜遍整个周府的密室,都没有找到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斩魄谱。
    叶逐尘用理所当然的表情看了他一眼,道:“你难道不知道?师尊没跟你说?”
    周楚泽摇头。
    “在师尊手里啊,缚龙峰既然是武学圣地,怎么会少得了武功秘籍?……放心,不是抢的,这次我也不跟你过不去,左右只有你这么一个师弟,总要让着你一点。”叶逐尘唔了一声,“斩魄刀我会让冬霜送到缚龙峰给师尊,你如果非要,就早点回山上呆着,别在江湖上乱跑。”
    叶逐尘冷冷一笑,寒意毕露:“至于那个五皇子,我大可以替你解决了他。”
    
    第27章 浪荡行(五)
    
    拟安,春风十里长街尽头,宫阙深深。
    即使这个王朝已经不复过去的光鲜与体面,皇宫却依然是它统治的疆域中最尊贵的存在。
    一辆马车在侧宫门停下,赶车的少年一脸倨傲,出示手中的令牌,不耐烦道:“快开门。”
    守门的两个侍卫长看见令牌,心中都是一个咯噔,对视一眼,自周随云被拉下帅位,这位王爷已经在边界守了四年,怎么忽然回京了?
    一人上前问道:“卑职不敢怠慢,还想问里面可是陈王殿下?”
    车门推开,只见里面端坐着一个高大俊伟的男子,三十多岁,经过长途跋涉,似乎有一点疲惫,却仍是不怒自威:“本王要见皇上,朝廷重事,谁敢阻挠?”
    当值的侍卫长一惊,立刻让人开门,恭声道:“拜见王爷,王爷请。”
    车轱辘声渐渐变轻,消失在宫门尽头。
    楼台殿宇,红袖添香。
    程越趴在书桌上,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手上虚握着一支狼毫,面前摊开的宣纸上,是抄了一半的《帝范》。
    守着澄心殿的宫女笑意盈盈地看了五皇子一眼,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任性大孩子,奉上一杯热茶,温言道:“殿下,早点抄完就是了,跟陛下认个错,他哪里会对您真的动气?”
    程越闷声道:“可是父皇明明都气了小半个月了。”
    “还不是担心殿下的安危嘛……”宫女转了转眼珠:“陛下让您抄《帝范》,这其中的意思,您难道还不清楚?”
    话一出口,宫女脸上的笑容凝注——她发现,阿甲正在冷冷地看着她。
    程越歪了歪脑袋:“嗯?有什么意思?”
    宫女在阿甲这等武林高手的逼视下,一时间不由害怕,不敢忘记宫中从来都是祸从口出,慌忙告退:“奴婢多嘴了……不敢打扰殿下习经修身……”
    程越微微挑眉,等门合上了,才转过去,叹气道:“阿甲,你又吓人。”
    阿甲沉声道:“这次陛下做的太明显了。”
    程越不以为意,扬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换了个话题,懒洋洋道:“好想出宫再去溜达溜达……上次那个女人,审得怎么样了?”
    这时宫殿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黑影,跪在了程越面前:“属下无能,目前只能确定她是异教中人,撬不出更多消息。”
    程越笑了笑:“不怪玄部,是我没管好黑枭骑,弄的你们越来越不会办事,就连一个武功不如你们的大活人,也能跟丢。”
    他心中虽然清楚周楚泽的易容手段有多高超,却仍是不满硬生生丢了周楚泽的行踪。
    “玄七有罪。”黑衣人的头颅垂得更低。
    而世上也只有一个程越,可以让高傲的黑枭骑甘心下跪低头。
    程越把玩了一会儿手中的狼毫笔,似乎气消了一点,才自言自语道:“魔教按兵不动,是清楚我们得不到什么东西,所以干脆舍弃了春风这个棋子吗?他从春风那里知道了什么……问柳山庄又藏了什么……”思绪一顿,程越目光一凝,“在问柳山庄那一晚,第二天起来,阿甲是不是发现有哪里不对?”
    阿甲道:“悄无声息,很厉害的手法,属下也不敢肯定,我们那一夜究竟有没有中迷药。”
    “如果有呢?给我们下迷药,目的无非就是方便他们碰个头罢了。”程越忽然笑了起来:“那人不是飞星门的华玉,而是他的师兄,是笑忘生的弟子……笑忘生的弟子绝不可能在江湖是寂寂无名,我们怎么不猜一猜,他到底是谁?”
    阿甲道:“绝不简单。”虽是一句废话,但能够让他承认绝不简单的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已经不多。
    程越点点头,笑容忽然又回到了平日的温和可亲:“笑忘生代表着什么?仅仅只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剑客吗?”
    玄七低声道:“属下明白主子的意思了。”
    程越道:“把笑忘生和魔教联系在一起,答案的确已经很明显了。”
    阿甲皱眉道:“笑忘生绝不会轻易收徒。”
    “自然是,笑忘生虽然是魔教的长老,也不至于随便哪一个魔教的孩子都能被他收作徒弟。”程越轻声道,“他只能是如今的魔教教主……不过这样一来,亲亲又是什么人呢?”
    阿甲和玄七都是心中微微一颤。
    笑忘生是魔教长老,这几乎是整个江湖中最有价值的一个秘密。二十年前,因为这个秘密,周任风同笑忘生割袍断义,从此刀剑无双再也没有成双;而四年前,也正是因为陆长亭出卖了周任风曾经同一个魔教长老结拜为兄弟的秘密,皇帝决定对周家痛下杀手。
    如今的魔教更加强大,而魔教之主,也远比从前神秘。
    朝廷岌岌可危,江湖又何尝不是风雨飘摇?
    “暂且不管这些。”程越坐直了身子,扔了手中的狼毫:“还没问,武林大会怎么样了?”
    玄七沉声道:“陆长亭昨天死了,下手的是他女儿陆风和。这次风头最盛的乃是一个白衣青年,名叫叶逐尘,据说武功深不可测,赢得武林大会的冬霜不过是他的一个侍女,但是没人见过他出手。他是四年前救走周小公子的人,这次买下了整座翠岚楼……他,还拿出了谈笑风生楼的案卷。”顿了顿,又说,“现在江湖中比较一致认为,他是谈笑风生楼的人。”
    简单说明情况后,双手奉上仔细说明了整个武林大会过程的书信,正是武林大会上守刀的四人所写。
    “听上去很有趣。”程越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了长达七八页的书信,略一沉吟:“这个叶逐尘,给我好好查,另外,派人去问问宣情,谈笑风生楼现在对朝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态度……至于陆风和,我三天之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玄七道:“属下遵命。”
    程越点头道:“去吧,那个春风继续关着,别弄死。”他的声音仍是清清朗朗,却令人感到一丝不寒而栗,“回去告诉阿丙,别再浪费本殿的耐心。”
    玄七告退,轻功飘忽,转眼消失。
    程越重新捡起狼毫,沉默了片刻,喝了一口之前宫女送上的香茶,继续在沾了不少墨点子的宣纸上抄写《帝范》,字写的不甚用心,歪歪扭扭。
    身后的阿甲,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站立着。
    直到半个时辰后,又有人敲响了澄心殿的门,太监细着嗓子:“殿下,陈王大人回来了,皇上今晚儿在乾跃宫设宴,叫您过去。”
    程越从宽大的椅子里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长长吐出一口气。
    “啊——知道了。”他不满意地皱了皱眉秀眉,“皇叔啊皇叔,总算是回来了啊,真叫我好想。”
    
    第28章 浪荡行(六)
    
    天气回暖,御花园已是一片春意勃勃。
    程越独自一人,锦衣玉冠,一路分花拂柳地往里走,不出意外,在池边亭前看见了负手而立的人。
    高大俊伟不假,却是一身沉郁如山,仿佛有些落寞孤寂。
    “皇叔。”程越笑嘻嘻地唤了一声,等对方转过了身来,调皮道,“一别三年,皇叔辛苦啦。”
    陈王给人的印象从来是不苟言笑,一对上程越,却是整个人放松温和了下来,脸上甚至露出了些许笑意,“越儿长大了。”
    程越走过去,与陈王并肩而立,得意道:“那是自然,这三年要是不长大,等到什么时候长?”
    陈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程越,几乎是像个父亲在看自己久别的孩子,欣慰过后,又道:“是没想到一转眼越儿都十六了,该找个皇子妃了。”
    程越瞥眼:“皇叔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去了一趟问柳山庄,难道还想瞒着我么?”陈王苦笑,“只要你喜欢,是男是女都没关系……不过子嗣和台面上的东西,还是要有的。”
    程越心中略感诧异,他自然清楚问柳山庄同陈王有所合作,但是听陈王的话,似乎问柳山庄没有如实相报周楚泽的消息?虽然心中疑惑,程越脸上却是嘿嘿一笑,几乎是撒娇道:“还是皇叔待我好。”
    这倒的确是实话。
    五皇子程越不仅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同样是陈王最喜欢的侄子。在吃穿过度以及问候关心上,程越得到的恩宠比其他兄弟姐妹加起来还要多得多,宫内所有人都清楚,只有五皇子才是被皇帝和王爷放在心尖上的那位。
    然而这种恩宠偏偏又没有涉及到权力的分配上,当太子的还是大皇子,当将军的也是武功谋略出色的三殿下……于是就算是嫉妒,也没人会为了这些不痛不痒的恩宠而冒险,去触碰皇帝和王爷的逆鳞。
    陈王拍了拍程越的肩膀:“走罢。”
    “今天是家宴?”乾跃宫从来只设家宴,坐满了也不过二十多个人,五皇子殿下脾气大,这种宴席从来是看心情参加,打了个哈欠,“已经见到叔父了,就不想继续去凑热闹了。”
    陈王见他别别扭扭的,有几分闹脾气的样子,不禁好笑:“当真是宠坏了,都几岁了,竟然还跟你父皇置气?让你抄几遍书,也是为了你好……再说,不就是碰上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叔父都已经同意了,难不成还要我专门挑几个好看的送给你?”
    程越跳脚:“我就是不要理他!”
    陈王无奈,却是一点都不生气,耐性极好:“听皇叔的话,这次这场家宴,你非去不可,本就是为你而设的。”程越愣了愣,而陈王忽然抬了抬手,程越明白这是屏退所有耳目的意思,片刻后才道:“你恐怕不知道,自打你从问柳山庄出来之后,谈笑风生楼的势力开始转移了。”
    程越挑眉:“哦?”其实他早已收到了消息。
    陈王低声道:“这次去问柳山庄,有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不对?”
    “谈笑风生楼已经不在掌握之中了,是吗?迟早的事,反正这些年来他们也没怎么好好干过活。”程越笑了笑,“我既没有见到宣赫,也没有见到宣情,当然,多半也只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我的底细。”
    表面上陈王这些年来支持的是擅长武功谋略的三皇子殿下,但是很显然,已经将手中天地玄黄四大势力交出的陈王,真正维护的却是五皇子程越。
    陈王点了点头:“在问柳山庄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程越想到了什么,冷笑变成了苦笑,甚至还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不知道,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我甚至现在都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一口气吐出,程越的眼睛却是又亮了,“不过我清楚他跟这一切肯定脱不了干系,而且,他一定还会回来。”
    陈王眼睛一眯,沉吟道:“越儿……对他动了真情?”
    “真情?”程越认真地想了想这两个字,很快又笑了起来,“哪有什么真情?就像叔父想的一样,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我这样的人,哪里玩得起什么真情。”
    他从小就生活在算计之中,无时无刻不在骗人,也在骗自己。
    他的确是喜欢周楚泽不假,不过这种喜欢,也仅仅拘于表面一层皮囊。何况,从一开始,引起程越注意的,就不是周楚泽的外貌,而是他进青楼后,二话不说点了一个春风的行为。
    陈王却是闻言愣了愣,“是吗?”
    程越的母妃阡陌,当年正是陈王一见钟情之人。程越怎么不清楚自己的皇叔现在想到了什么,却是乖巧地俊俏一笑:“怎么不是?”
    程越冷冷地想,他纵使不堪,却也没有恶心到这种程度,不过见色起意,这种时候又何必连自己都骗,还真戴上了个情圣的帽子?装起来不累吗?
    ※
    虽说不满。
    五皇子程越还是顶着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出席了乾跃宫的家宴,身后照理跟着沉默的阿甲。
    成庆帝年过五十,体态有些发福,脸上却是青白一片,想来大内总管奉则近日献上的几位美人正是隆恩浩荡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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