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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连心锁-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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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哲峰一见刘杰还没回去,真火了,从刀鞘里抽出一把日本刀,递给刘杰:“你快给我冲出去!向东北跑,找小朴掩护你,听到没有?你要再不回去,”举刀在刘杰面前一晃,吓唬道:“我劈了你!”说完,又纵马冲走。
  刘杰愣了一阵,一扬手,扔掉了枪,又扬刀杀敌。看到前面不远有个鬼子趴在地上打枪,他急忙旋身倒挂,纵马过去,一翻腕就是一刀。当!刀砍在鬼子的头上,卡在钢盔里,刘杰猛拉刀柄,马跑得大急,扑通!摔下了马。他慌忙爬起来,还没立稳脚,那受伤的鬼子,头上带着刀,一脸血,端着枪对刘杰刺来。刘杰着了慌,连忙一闪身,鬼子刺空了一刀,晃了晃,转过身来又刺。幸好这时候小朴来找刘杰,一刀结果了那鬼子。
  小朴圈转马头,责骂刘杰道:“叫你回去你不回去!马都骑不住还要当兵?一个伤鬼子对付不了还打仗?”
  小朴伸手拉刘杰上马,“上来,我送你出去!”
  刘杰抹抹脸上的汗水,眨眨眼,定定神,紧张得满睑通红。在小朴快要拉住他的时候,他猛一缩身,飞起右腿,照小朴的马肚上踢了一脚:“去你的!别这么瞧不起人,你也有个头一回!”
  小朴的马受痛猛冲直闯,收缰不住,跑远了。
  “大黑子!大黑子!”刘杰用手掌卷作话筒,喊了几声,大黑马得、得、得,跑了回来。他从死鬼子的头上拔出刀,跳上马,又扬刀参战去了。
  鬼子被骑兵大队杀得七零八落。广田为了维护“皇军”的尊严,下决心要拚掉骑兵大队,要创造步兵在平坦地上歼灭骑兵的奇迹。他一面指挥着鬼子,一面催逼着伪军。伪军冲进来一些,打了几枪又向外跑,又逼进来一些又向外跑。广田非常恼怒,“巴嘎!”一声吼,用马刀劈死了几个伪军。这一来,伪军吓得都离他远远的,伪军指挥官又都混在士兵群里见不到影儿。广田气得狂吼大叫,他仿佛觉得自己是一包正在燃烧着的火药,他要烧掉一切,甚至烧掉自己。失败的命运已经注定了,但他还要拚,他把希望寄托在东洋武士和徐州的援兵上。他浑身抖得象快挨刀的鸡一样,眼红得都快要滴血了。
  “巴嘎!”广田再次催马冲了进来,指挥鬼子作战。他用效忠天皇的话鼓励他的士兵,用马刀威胁他的士兵,他和他的部下都在拚死挣扎。
  突然,西北方向出现了八路军的大队步兵,漫天盖地的直扫过来。
  广田骑在马上,看着那急冲而来的大队八路,颤抖的手使劲握着刀柄,颤抖的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海里痛苦地闪过一个念头:“失败了,撤退吧,赶快撤退!”
  然而,广田还没来得及下撤退命令,形势就迫着他撤退了,岭上的九团突破了牛子汉团的防线,伪军全线崩溃。
  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九团从岭上直泻下来,象突然爆发的山洪一样,漫野直下,横扫直扑,展开暴风雨般的进攻。鬼子伪军立脚不住,纷乱西窜。广田在他部下的保护下,换乘了好马,狼狈不堪地奔入他那败退的队伍。
  “冲啊!”
  “冲啊!”十分疲乏的骑兵大队,连队形都没整顿一下就转入了追击。
  步骑并进,猛追溃敌,枪声连天,烟尘滚滚,向西漫卷而去。

  刘喜派鲍三豆子回村来办公事,他支派走了送饭队,又着手组织担架预备队,在预备队集合之前的空隙,溜到刘大娘家里说故事来了。
  刘家的大厅里挤了一屋人,象听神话似的听三豆子说今天的战斗故事。
  “咱们村可出了人物啦!”三豆子指手划脚地说:“大娘,你老人家福气好呀,刘杰今儿个为全村争了大光了……”三豆子有声有色地叙述他和一部分民工,怎样站在齐王祠观战,怎样借了八路的千里镜,千里镜又如何神通,从千里镜里又怎样看到骑兵大队的冲杀动作,八路如何顽强,小虎子如何勇敢,鬼子伪军如何溃逃。说得大娘笑逐颜开,说得听故事的人个个眉飞色舞。“那刘杰简直就是小罗成转世,咱们都看迷了。外村的民工都说,‘唷!那穿黑夹袄蓝夹裤骑乌骓马的毛头小伙子是哪村的?怎的这般有种?夹在八路军里,敢跟鬼子打仗?还打得这么好!'咱们村的民工就一仰脖子,一瞪眼:‘哪村的?除了咱刘家郢还能出这样的好小伙子!’”
  三豆子说得听故事的人都哈哈大笑。枝子那一张秀丽的脸,笑得象刚开放的花朵。她忽然拔腿往厨房跑,两条腿象风催似的又轻又快,跑进厨房,提来壶茶,倒了一杯,递给三豆子:“豆子哥,请茶。”
  三豆子哈哈一笑:“枝子真机灵,我刚觉得口渴,茶就送到嘴边。”他接过茶,一口气喝了半杯,抹抹嘴,开玩笑说:“哈!小猪蹄儿都向里弯哪,我一夸小虎子,枝子就对我这么好!” 
  满屋子人都被三豆子引得大笑,笑得枝子很不好意思,红着脸,直往大娘背后躲。
  三豆子又说到了许大队长:“哈!中国人可出气了,小鬼子可遭殃了。从前我以为小鬼子是铜头铁背哩,这一回,才知道都是脓包。古话说:‘强中自有强中手’,一点儿不错。小鬼子一见许大队长就象老鼠精见了神猫,你看那许大队长,一口刀、一匹马,就好比当年赵子龙,杀得那小鬼子的人头呀,就象大水冲进了西瓜地,翻翻滚滚的直绊马蹄子。哈!真是一员猛将,嗬!”
  三豆子喝了口茶,正要继续往下说,汪老五冲了进来,迎头就是一顿批评:
  “你这个三豆子,屁股象抹了糖稀似的,走哪粘哪。我到处找你没找着,担架预备队集合好了,你还呆在这儿穷聊!”
  三豆子向大家做了个鬼脸,用手撇了几下自己的嘴巴:“耽误了公事儿,都怪你!呣!”拔腿就跑。
  汪老五叫走了三豆子,刘家大厅里几十个听众,很快散了场,他们一出刘家,就满村传播三豆子说的故事,从东头传到西头,从村前传到村后,嘴勤腿快的就跑到邻村去宣传。其实,邻村也早就传开了许大队长的英雄事迹,同样也有腿勤嘴快的跑到刘家郢来宣传。于是,许哲峰英勇杀敌的故事便越传越远,越传越神。从此,许哲峰在刘家郢一带地方,被当成传奇式的英雄人物,被人们传颂着,敬佩着。

  太阳大偏西的时候,刘杰回了村,他牵着黑马步行,身后跟着许多老乡,人越跟越多,刘杰走进家里,哗一下人们就把大厅挤满了,里里外外一条声,嚷着要刘杰说战斗故事。
  刘杰现在地位高了,装束也变了,头带日本钢盔,足登日本深筒大皮靴,腰里扎上日本皮带。皮带上,右边别了两个皮子弹盒,左边吊着把东洋大弯刀,胸前插了支日本盒子炮,右肩上还背了支马大盖子。老乡们对刘杰的装束并没引起多大兴趣,只是吵着要他讲故事。正吵得不可开交,村长又来了。村长一来就发脾气道:
  “部队马上就要回来了,我遍地找人找不到,都挤在这儿啦!咹!这是说大书,瞧热闹的时侯吗?”
  老乡们散了,大厅里只剩下大娘、枝子和刘杰。刘杰再不装样子了,他站在大娘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娘,看着看着,忽然屈一只腿,猛一下扑在大娘怀里:“娘!”
  大娘抚摸着刘杰的头,疼爱地问道:“怎么啦?小虎子!”
  刘杰抬头,看着大娘说:“娘,大队长答应收下我了,我要离开你了,我要跟爹那样拿起刀枪干革命去了。娘,我没跟你商量,你生气了吧?”刘杰说罢,把头埋在大娘怀里。
  大娘捧起刘杰的脸,从儿子的脸上她看到了丈夫刘有富的影子,使她很快又想起了一家人过去的辛酸。想到这,大娘流泪了,她连忙揩去泪水,欢乐地对刘杰说:
  “孩子,你走的是正道,娘一点也不生气。咱们穷人就是要拿起枪杆子打天下。到了队伍上,听党听毛主席的话,把鬼子、汉奸、顽固派都收拾干净!”
  “呣。”刘杰流下了激情的泪。
  “起来,娘给你弄点吃的。”大娘整了整刘杰的衣服,“枝子,替你二哥拍打拍打,瞧!他脏得跟猪娃儿似的!”
  大娘说罢,站起身来,向厨房走去了。
  枝子本来面向墙壁站着的,她转过身来,羞怯地走到刘杰跟前,替他拿掉钢盔、大弯刀,眼睛避开刘杰的视线,低着头,在刘杰身上胡乱拍打着。
  刘杰跟枝子是从小在一块长大的,十多年来,从没分离过。自从他们意识到他们的关系以后,尤其是好事的邻居们无止境地开玩笑以后,他们渐渐疏远了,虽然终日见面,却很少说话,有时,因为什么事儿非讲话不可,也只是说句把就各自走开。他们生活在一个家庭里却那么别扭。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刘杰十七周岁,枝子十五周岁,都懂一些事了。现在,刘杰要参军去了,总得说几句吧?嗨嗨!还是不好意思。一个默默地站着,一个轻轻地拍打着,象一对哑巴。
  “枝子!”还是刘杰开了口。
  枝子红着脸抬起头,跟着叫了一声:“二哥!”
  “我参军去了,你在家里好好照顾着娘,咹?”
  “嗯。”枝子轻轻地应了一声,打开了话源……
  一天的战斗结束了。在刘杰回村的时候,战斗就已经接近尾声。广田大队和周、牛、林三部伪军都丢盔弃甲地向西溃散,在援兵接应下突出重围,钻回据点里去了。这一仗鬼子死伤一百多,伪军损失近千名。广田偷鸡不着丢把米,赔了武器又折兵,垂头丧气地逃回古镇。
  战斗胜利,八路军凯旋,条条大路上,一队队指战员唱着抗日歌曲,扛着战利品,押着俘虏向东开来。民工们抬着东西和部队走在一起,队伍里不时响起欢笑声。
  太阳愈沉愈低,西半边天映满了五光十色的彩霞。许哲峰、方炜率领着骑兵大队向刘家郢驰来。刘家郢响起了锣鼓声,老乡们一齐奔出家门,向村西涌去,迎接胜利归来的子弟兵。

  第四章 安大姐
  骑兵大队要随全旅继续东进了。
  刘家郢四面八方的交通要道,按照惯例,都由民兵布上了岗哨,只许人进,不放人出,严防部队行动的消息外传。村里,战士们在忙着刷马、加料和整理鞍髻,他们的身旁围着许多老乡,军民叮嘱话别,依依难舍。
  在刘喜家的西边,那座庙宇式的大四合院里——过去的周家祠堂,全村大集会的场所,现在忙得正紧:刘大嫂带着四十多个年轻的妇女,里里外外地收拾着,旅卫生部留下的一位姓宋的军医,指挥着两个战士,也在前前后后地忙着。前殿,那跑烟漏气的三锅大灶,由村里派来的烧火工张家老爷子,小蹦蹦的祖父动手修理,并在已经修好的一口锅里添上了水,灶膛里火舌添着锅底,烟囱口喷出了青烟。
  人们在这里辛勤忙碌,为的是安置三十多个重伤员。这三十多个同志,大多是在双岭子大战中负伤的。现在,部队要东进了,到战略目的地还有十多天行程,沿途要通过敌人的重重封锁线,要一路打着走,重伤员不便随队行动,旅首长决定把他们留在刘家郢,等伤治好了,再来接他们归队。这样,周家祠堂就成了临时休养所。
  在刘家大厅东房里,刘大娘和枝子也在上上下下地忙着。这房子,已经由大嫂和枝子分别收拾过了,可还是不中大娘的心意。老人家检查了一下床铺,觉得褥子太单薄,又叫枝子去抱草;看看摆设,觉得桌子离床太近,又叫枝子挪过些;地已扫过多少遍了,老人家觉得还不够干净,又亲自拿起扫把扫地。大娘忙着,唠叨着,把枝子也闹得出了一头汗。
  哲峰进来了,一见这光景,很不安地说:“大娘,你老人家怎么又在忙?快歇一会儿吧!我们都是在外惯了的,有个地方落脚就不错了。”
  大娘只顾扫地,没听见哲峰的话。她扫了一阵,丢下扫把,对哲峰说:“干革命可不容易呀,走南闯北的,有了身孕,又没个老人照应。我看呐,你就叫她住在这儿别走啦!大娘我别的本事没有,照看人坐月子还行哩!”
  “我真不知怎么感谢你老人家才好!”哲峰感激地说。“不过,她能在这儿住多久,那要看伤员情况,而且要由领导上决定。”他看看大娘的脸色,忙又补充道:“当然罗,要是她能在你老人家照应下生过孩子再走,就更好了。”
  “那你就跟上级说说嘛!伤员先好先回去,她,坐了月子再回部队去嘛。”大娘说着又拿扫把来扫地。
  大娘和哲峰所说的“她”,就是安蓉淑。旅首长决定要她和三十几个伤员一道留在刘家郢,刘大娘家大厅东房就是给蓉淑准备的住处。把蓉淑留下来,除了她是个好医生,重伤员需要她来领导治疗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有了身孕,前一段长途行军就把她拖了个半垮,刚过路东又遇上双岭大战,战斗结束,就病倒了。旅首长考虑到工作需要,也为了照顾她的身体,就决定把她和几名医生、看护一并留在这里。现在伤员正向刘家郢抬运,蓉淑也已经从旅部出发,小朴早奉方炜之命去接她了。
  刘大娘没见过蓉淑;全刘家郢也只陈家二嫂和张家老爷子、刘杰三人见过她。张家老爷子和陈二嫂是昨天赶一辆牛车去给伤员送棉被,在观音堂见到蓉淑的。张家老爷子因为年岁大了,什么也说不周全,刘杰当时不知道她就是蓉淑,只有这陈二嫂能说会道,一回村便宣传开了:
  “八路军二分所,所长姓安,是个女的,年纪有二十四五光景,待人可仁义啦,一见面就是一阵表扬咱们的话,把我表扬得呀,心里比开水锅还热。这女所长生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正好;那一张蛋儿脸啦,就跟戏台上的武小旦似的。说话是京腔,好听着哩!她腰里扎了根皮带,皮带上装着手枪,走起路来呀,那样子就跟穆桂英一样。这医官人样俊呐,本领可也大哩!她那一双手就是灵丹妙药,再重的伤员,一到她手里,就好了一大半。要叫咱们看呐,有些伤员血糊糊的,气都快断了,怎么也没救了,可一到她手里,不到两袋烟工夫就好啦,又说又笑,你说神不神?”
  陈二嫂是刘家郢出名的快嘴媳妇,全村人谁也说她不赢,老乡们都叫她快嘴二嫂。快嘴二嫂虽然爱说爱道,但待人和善,从不跟别人吵嘴,所以刘家郢的人倒也都很喜欢她。昨天她虽然见到了蓉淑,但不知道她是哲峰的爱人,也不知道她要到刘家郢来住。今天,她从刘大娘家摸着底细之后,宣传得更加起劲了:“哎呀:大婶子,三妹子,昨儿个我说的那个安所长呀,原来就是许大队长的娘子呀!听说,她就要来咱们村住啦,你们可都要去瞧瞧呀!……”
  快嘴二嫂腿勤嘴快,全村串游,逢人便说,经她这么一宣传,老乡们都想很快见到蓉淑,盼得最心急的白然是刘大娘了。
  太阳偏西的时候,蓉淑来了。她骑着小朴的马,小朴和小林,一个胖鼓鼓的小女八路在后面跟着。哲峰来到村西的“点将台”旁等候,蓉淑一见,下得马来,叫了一声:
  “哲峰。”
  “身体怎么样了?”哲峰问。
  “全好了。部队几点钟出发了”
  “还有三个小时就要走了,老方正在布置行军动员,没来接你。”哲峰引着蓉淑慢步向村里走来,“刘家郢是个好村子,群众觉悟高,对部队特别热情,这里一通知说,咱们旅的临时休养所要在这儿住下了,他们就立刻行动起来,打扫房子,准备床铺,搞这搞那,整整忙了一天半宿,还在忙呢!刘大娘为了你来,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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