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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见善 作者:楚寒衣青(晋江vip2014-06-26正文完结)-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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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不知道哪里来的不三不四的人冲撞夫人?也不知道养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那身后的仆妇连忙一拥上前,拿手的拿手,拿脚的拿脚——但到底仆妇与男人不同,徐丹青在庙里生活了那么久,虽然粗茶淡饭,至少身体相对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来说锻炼得还算不错,此刻她奋力闪躲着,一时也叫那些人捉不到手,同时还向杨大少夫人叫道:
  “夫人、夫人,我是正经人家的小姐!我们见过的,您认得我的!——”
  杨大少夫人面色微微一变,竟看了小婵一眼。
  可小婵还是保持着抬手掀起帘子的动作,不言不动,宛若木头一般,换个男人过来,只怕得感慨真白瞎了那张娟丽的面庞。
  此刻虽说天色还早,但周围帐篷一个接着一个,要是闹出动静来,少不得被人听听壁角说说闲话。
  杨大少夫人不过沉吟一瞬,就抬眸盯视徐丹青的面孔一会,跟着她仿佛有点疑惑地皱了下眉,说:“……行了,把这丫头……这姑娘先带下去休息吧,待会我再去见她。”
  旁边的婆子立刻为难说:“这,少爷脾气大,夫人,丫头这样带走您母子又要闹矛盾了。”
  杨大少夫人呵斥身旁人说:“我是他母亲,带走一个丫头难道还要看他的脸色?”
  婆子果然不敢再多说话,那些得了确切吩咐的凶狠仆妇立刻就如同变了脸一样,动作斯文,轻言软语的请着徐丹青下去。
  徐丹青一时如同被馅饼砸中了脑袋,兴奋得都有点说不出话来!
  小婵还是毕恭毕敬的站在帐篷前。
  她送着杨大少夫人进了帐篷,又看那些婆子将徐丹青请走,嘴角似乎被人扯了一下,慢慢扭曲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就像是个极为嘲讽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应该在晚上=。=。
  继续#明朝时间#
  这一章的内容好多可以说的……
  唔,明朝嘉靖时期,除了本来就很牛的嘉靖帝之外,还有一群牛人阁老。
  文中的谢惠梅还是经历了两朝之后才能很吊的无视皇帝,但之前说过的徐阶就更吊了。
  嘉靖本来是宠幸严嵩的,因为严嵩说是阁老其实溜须拍马到了极致的地步,徐阶在干掉严嵩之前,就和严嵩一样,嘉靖炼丹的时候他们服侍,嘉靖吃药的时候他们也陪着,总之秉持着皇帝信什么我就信什么,皇帝爱什么我就爱什么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文中的谢惠梅还是经历了两朝之后才能很吊的无视皇帝,但之前说过的徐阶的更吊了。
  嘉靖本来是宠幸严嵩的,因为严嵩说是阁老其实溜须拍马到了极致的地步,徐阶在干掉严嵩之前,就和严嵩一样,嘉靖炼丹的时候他们服侍,嘉靖吃药的时候他们也陪着,总之秉持着皇帝信什么我就信什么,皇帝爱什么我就爱什么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后来徐阶终于找机会干掉了严嵩,当上了阁老。
  结果呢。
  嘉靖说:“炼丹。”
  徐阶:“你自己去炼。”
  嘉靖说:“建房子。”
  徐阶:“国库没钱。”
  “要安排XX出任XX。”
  徐阶:“不可能。”
  “XX居然骂我!干掉XX!”
  徐阶:“想得美!”
  嘉靖怒摔:“你欺骗我!老子不干事了!”
  徐阶:“那正好,皇帝你别碍事,我的抱负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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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文中的皇帝虽然不想打战。
  但是明朝在对外战争上其实是比较强硬的。
  明朝有一句很出名的句子,就是“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而崇祯帝自缢的时候,也有写“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勿伤百姓一人”。


☆、第七十二章 螳螂捕蝉

  帐篷内;杨川刚刚醒来,正衣衫不整地坐在矮床之上。
  这分给诸位公子小姐的狭小帐篷本是没有放床榻的,哪怕以徐善然这样国公府之女的身份;也不过分得了比较厚的毛毡;都是伴君,统共也没有多少天;大家囹囵能睡上几觉就差不多了,也没有真的皇亲国戚计较这个。
  唯独杨氏看着杨川身体不好;又执意要上山;没有办法之下;只能私下与内廷太监通气,搬了这张矮榻上来,免得山间的寒气侵入杨川的身体,然后本来就身体不好的人又大病一场。
  也是从小就被人宠着哄着的关系,杨川现在看见母亲根本一点整理衣冠起身的意思也没有,只抱怨母亲扰了自己的清梦。
  杨大少夫人没好气说:“让你不要上山来你不听,要是在家里,不由得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想睡到几时就睡到几时?”
  “是,娘。”杨川面露不耐,嘴里只敷衍道,心想在家里稍微干点出格的也有人要说闲话,这叫个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其余也不说了,只等他成了婚,立刻就出府单过——
  杨大少夫人今日既是来叫儿子起来也是过来看看杨川有没有闹腾出什么事情的。结果一大早上的还真碰到了事情,她沉声问:“我在外头看见的那个丫头是怎么回事?这次跟你来的婢女只有小婵一个,她从哪里冒出来的。”
  “娘怕什么?那也不是个什么正经的女人。我回来的路上躲在树后头往我身上撞呢。”杨川漫不经心说。
  不想杨大少夫人这一听就吓到了:“傻小子,会这么做的正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庶女!——”
  杨川却还满不在乎,只哈哈大笑:“哪个大户人家的庶女身旁连一个心腹丫头都没有的?主母就算能刻薄至此,也丢不起这个脸啊。况且说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这能沐浴圣恩的齐明山上,真有不受宠的庶女能够上来?而那些受宠的庶女也干不出躲在半路上朝男人身上一撞好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背水一击啊。”
  杨川只是身体差一些,不能读书不能科举,却不是说他百无一用到连脑袋也有问题。事实上,正如杨川昨天在宴会时候的不平:如果我身体好一点,哪里轮得到你们在我眼前显?
  这对杨大少夫人分析的一席话深入浅出,句句在理,杨大少夫人想过一阵,果然松了口气,只不满说:“便是如此,这样不干不净的女人有什么好的?你真是脏的臭的都往身旁拉。”
  杨川懒洋洋地挑挑眉,只当耳边风过去了。
  这儿子性子素来有些执拗,杨大少夫人也不敢往深里说,抱怨了两句就轻轻带过话头,只说:“再过一会又是觐见帝后的时间了,第一天你已经去了,今天你就呆在帐篷中吧,只千万别出去,叫人见着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其他事情你也等两日,回到家里了要干什么不行?”
  杨川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
  杨大少夫人又唠叨:“小婵最近怎么样?看着这丫头我老是有点不安心……”
  杨川说:“还算柔顺吧。我还没腻呢。”他知道自己母亲一直想找个时间把小婵打死,但小婵服侍得确实还不错,他每每觉得差不多可以腻了,这丫头又能翻出些新玩意来叫他高兴,他也就一次次将其留了下来了。
  杨大少夫人看着自己儿子,到底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心说一个丫头难道还能翻起浪来,留着也就留着吧。只是想到小婵,她就又想到了刚才在帐篷口叫她的那个丫头,她不由冷了脸色:“小婵就算了,那个来路不明的东西你打算怎么办?这几日究竟不同,你可不能再见她了!”
  杨川想了想,说:“她说她叫徐丹青,是湛国公府已死的四小姐。”
  杨大少夫人顿时愣了一下,再回想徐丹青的轮廓,不久就面色立变,惊道:“怪道我觉得眼熟!”
  杨川便笑起来,一点都不意外:“我就在想能说出一个已死之人名号的,多半就是这个人了。说实话这种女人我还没有试过,娘可先帮我收好了,回去我再慢慢试试她。”
  杨大少夫人真的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真想黄了我们与徐家的事?徐家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怎么可能还将嫡女嫁过来?”
  “母亲的一片爱意儿子怎么会不领?杨徐两家的联姻既对家里有好处,儿子怎么会随意破坏?”杨川轻轻巧巧地说,“至于徐丹青嘛,一个已死的庶女哪里有什么价值?说不好湛国公府都不知道她跑出来了呢。我正打算带回去了就将她的脸划花,相隔了八年之久,徐五小姐嫁进来怎么会知道这个毁容的女人是谁?再说事情真的发了,我们也可以一推二作五,反正一个死人,哪里有从坟墓里跳出来的道理?徐家就是知道,除了吃个哑巴亏之外还能怎么样?”
  这么一长串话的中心意思只有一个,就是留下徐丹青对于杨徐两家的联姻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杨大少夫人被堵得噎住,她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心中真是又怜又惜,又爱又恨,一时想着这儿子真是生来克自己的,不如早早死去,免得自己为他操碎了心肝;一时又想着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若非自己不争气叫这最有天赋的儿子从小身体就不好,此刻他们长房又怎么会落到这种不尴不尬、还担心着日后能不能继承爵位的地步?
  只是这帐篷里的母子俱在想自己的事情,却不妨外头正有一个人耳朵贴着帐篷,将话完完全全听了个遍。
  这听话的人就是之前被带走的徐丹青。
  相较于一刻钟之前的兴奋,此刻她如坠冰窟,周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冷了个彻彻底底。
  她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上下牙齿敲着,发出“哒哒哒哒”的细碎声音。
  跟着她如同脖子僵硬了一般缓缓抬起脑袋,目光自下而下,对上了小婵的面孔。
  那张面孔正带着一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态。
  可这个人的眼睛里,却像是死水一旁波澜不惊。
  又一阵冷意自体内席卷了徐丹青。
  这个女人快要疯了吧。
  徐丹青一直以为在庙里呆了八年的自己已经被逼疯了。
  她日日夜夜咬牙切齿的诅咒徐善然也不是没有怨恨弃她不顾的父母,狠心将她关在庙里的祖母祖父,也许还有周姨娘,还有最近出现在她面前的徐丹瑜——
  可是直到此时,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疯。
  疯了的一定是小婵,是杨川,是杨川的母亲,是这里的每一个人!
  她终于死心了。
  她死死的咬着牙齿,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问小婵:“究竟是谁,要你来救我,又能够救你?”
  晨会之上,大礼朝拜之事一如昨日。
  各官员及年轻俊彦朝见陛下,各品级命妇则带着女眷跟从皇后娘娘。
  乌泱泱的人群之中,是否有人像杨川一样溜了号,怕除了各个溜号之人心头清楚之外,就只有掌管各处的太监心中有数。
  至于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是否清楚,端看这事情有没有打扰两位圣人的必要了。
  晨会之后就是暂歇时间。
  此刻邵文忠的帐篷之内。
  昨日的试探只算得出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但要邵文忠现在就对邵劲如何上心,那就如同徐善然昨日说的,“也想得太多了。”
  邵文忠昨日不过随手一试,还算满意就布下一招闲子;而此刻,他则在和自己的幕僚仔仔细细的研究如何将这奏折递上去,压服那些主战的勋贵,叫圣上能够称心如意。
  “东翁若是心烦这份奏折的事情,学生倒有一个想法。”说话之人正是邵文忠身旁的第一幕僚。
  这幕僚虽说并无实职,但在邵文忠这里的地位,那是妥妥比邵劲不知道高出多少的,哪怕邵方站在这里,也得恭敬的叫一声先生。概因邵文忠可以因为不信任而不将自己在朝堂上的事情告诉儿子,却很难独木支撑,不找幕僚商量进退徐急之策。而一个人但凡知道得越多,其地位当然也随之越重。
  邵文忠闻得此言,就算素来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由精神一振:“哦?可有高见?”
  那幕僚成竹微笑,用手指写了一个字:“东翁以为这个如何?”
  邵文忠眉头一紧:“东陵非是不好。不过他们与圣上的关系……”
  杨氏祖籍东陵,时下常有用地名代指本人的习惯。
  故而杨国公完全可以称之为杨东陵。
  那幕僚笑道:“学生只问东翁两问。一问当今的真实心意东翁知也不知?二问当今可是纯德皇后亲出?”
  杨氏是先皇外戚,当日先皇虽与元后伉俪情深因而对杨氏优容有加,但今上却不是纯德皇后所出,而纯德皇后又死得早,说实话与杨氏只怕没有多少香火情,不过顾忌着面子与先皇,还有杨氏本身的势力,不好随意拿杨氏开刀罢了,这样的情况下,杨氏不老老实实缩起脑袋做乌龟,非要上蹿下跳撺掇着众勋贵联合施压,叫圣上出兵,正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
  邵文忠如醍醐灌顶!
  但只这样还不够,他沉吟片刻,又问计:“刺猬刺多、乌龟壳硬,如之奈何?”
  这说的是杨氏在勋贵中的老牌首脑,党羽众多,贸然攻击未必能攻破对方的防御,还可能被扎得满手是血。
  这幕僚能说出杨氏这个词,当然早有了腹案,轻摇折扇说:“东翁究竟是朝中重臣,目光只着眼在大处,未看见那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啊。”
  说罢便在邵文忠耳边窃窃私语,说出一着毒计来!
  邵文忠一一听罢,思忖良久,最后叹道:“此番若竟全功,全赖先生之助!”
  此番邵文忠已经有了对付杨氏的定计。而杨氏此刻当然不会先知先觉的发现。
  事实上这个时候,杨大少夫人正不紧不慢地看着被仆妇带到眼前的徐丹青,跟着,她微笑起来,竟然也有些亲切,还执了徐丹青的手,轻轻拍着说:“这位姑娘,你说你是好人家的小姐?还说认识我?不管如何,这都是我那孽障的错,你且与我详细说说怎么样?若是都对得上,我也好赶快将你送回父母亲人身旁。”
  徐丹青的手一直在抖。
  如果没有被小婵带着在帐篷外听见那一字字轻描淡写似的划花脸,打死人,也许此刻她真的将所有事情都如竹筒倒豆子般一一说了。
  可是她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的。
  所以她只能想办法蒙混过去,叫眼前的这个女人觉得她没有害处,暂时还不想杀她,留着她的命——
  就这样在原地僵了半晌,徐丹青眼看着杨大少夫人眼底的怀疑越来越重,终于一狠心,扑倒对方脚底下,跪着抱住对方双腿,呜呜地哭了起来:
  “夫人,夫人,我是徐丹青,您以前见过我的,我是徐丹青……”
  她一开始还将脸埋入对方的膝盖,生怕怨恨与恐惧流露出来,可渐渐的,小婵恍惚的面孔浮现在眼前,杨川与杨大少夫人禽兽般的对话也回响在耳边,还有很多很多很多……
  她的哭声慢慢真挚起来,神情也变得与小婵一样恍恍惚惚的。
  她不知不觉就抬起脸来,直视着杨大少夫人,目光却又飘飘忽忽的:“我明明是湛国公府的女儿啊,为什么会在庙里一呆八年呢……我明明有父有母,为什么没有人替我做主呢……我明明还活着,为什么就已经有了牌位?……要不是守着我的那个老婆婆看我可怜,悄悄的和我说了事实,说妹妹都马上就要嫁人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他们是不是打算把我关一辈子呢?”
  “现在我要怎么办呢?夫人,您说,我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我是徐丹青,还是其他什么人?我又能够去哪儿呢……”
  杨大少夫人被徐丹青看得头皮发麻,恨不能一脚将抱着自己的少女踢出去。
  但她还是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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