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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相思躲不过作者:煌瑛-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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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一边扫地一边应承,“反正这几天的病人越来越少——时疫毕竟让你克制了一些。对了,今天中午开始,就是咱们雍州有名的戏会,不如让小萼陪你去散散心。年年轻轻每天窝在药店做生意也不是活法。”
小蝶感激地看了张氏一眼,“我要去听听说书,家里就交给您了。”
她打算从后门出去,但才开了门,就发现早有人等在外面。
一个衣冠楚楚、文生打扮的白衫公子,正斜靠在一匹青花马上,闲适地晒太阳。看到小蝶,他充满诚意地微笑着,亲切地打招呼:“好久不见!”
对这句和煦如春风的问候,小蝶只像见鬼似的回应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似乎不这么叫一声,她会晕死当场。
“有鬼!有鬼!”小蝶跌跌撞撞反身躲回小院里,紧紧地把门关上,脸色惨白对张氏结结巴巴地说:“张婶!快!快!打醋炭,把香点上……”
她受到的震撼实在太大,以至于这几句话不仅没什么逻辑,声调还特别高亢。
“梆梆梆!”
那人敲了敲门,“拜托——你用点脑筋好不好?放下我这英俊潇洒的造型不说,你哥哥像那种放心不下妹妹,从阴间跑出来的鬼吗?”
……这倒是实话。
“吱呀——”小蝶怀疑的眼睛从门缝里往外瞥。
小风可不想再吃一次闭门羹,很不客气地用力推门,走进小院,然后痛心地看了小蝶一眼:“妹妹,我早就说过,歇斯底里的女人最可怕——不过让你自由发展了三年,你怎么沦落到这副德性?——这位大妈,”他看到了惊魂不定的张氏,“麻烦你照顾一下我的马匹和行李。”
“你、你、你,”小蝶摸了摸他的心口,又摸了摸脉搏,“你怎么没死?!”
“这是什么话!”小风打开折扇,潇洒地摇了摇,“我是你唯一的亲人,怎么这样咒我?”
小蝶还是很怀疑,“我明明看过你的尸身——绝对没半点活气!”
“呵呵!”小风得意地一笑,从怀里摸出一罐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在检验那瓶东西之前,小蝶先检查了一下小风的影子——不像是鬼。她这才满腹狐疑地拔开瓶塞……一看之后,小蝶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扫了哥哥一眼,似乎在拼命找好话。
“这个,瓶子的做工满精细的。药丸搓得挺圆……可是,说到这药的成色和气味,就……那个了点儿。你配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就这种华而不实的货色而言,确实很像出自她老哥的妙手。
小风“哈哈哈”笑了三声,“你看这像什么?”
“好像断肠散,但成色不足;又像白地丹,但气味淡了点儿;说是九花茱萸丸吧,它好像还缺一味成分;说是中通丹吧,又像多了点什么。难道是‘卧花荫’?这个最接近,但看大小和份量,这一丸比一剂卧花荫少了半钱,一次吃两丸非出人命,一次一丸又不管用……不伦不类!”
小风遗憾地摇摇头,“这只能说你的见识短——这是真正的‘仙人倒’!”
“仙人倒?!”小蝶失声叫起来,“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自己炼的。”小风的回答不乏得意之色。
仙人倒和还魂丹都是药宗《幻霞秘籍》中的药物。《幻霞秘籍》所载的八种药,都是药宗最难炼的,百余年也只有个别天才能摸到门径,迄今为止,加上小蝶的还魂丹,才有三种问世。小蝶根本不能相信:本门第一大酒囊饭袋炼出了第四种?!
她怀疑的眼神太明显,小风惆怅地摇了摇头,“不奇怪。根本没人相信我炼出了本门秘药中的秘药——八大奇药之一的仙人倒!大家的不信任,不知道该不该算我的运气。正是因为他们想不到我有这等能耐,所以在验尸的时候才掉以轻心。”
小蝶总结到一点线索了:她这个号称药宗第一绣花枕头的哥哥,不知得到什么机缘,竟然炼出了这种让人假死十八个时辰的稀有药物。他一定受不了鞭刑,所以装死解脱。而本门虽然验尸,但大家对这个草包一向没什么戒心。他以前的纪录表明:他能配一付吃不死人的头痛药,都值得表扬。对这种人,当然没人怀疑他会用仙人倒耍诈……
但是……“我还是很怀疑——”小蝶看着手心滴溜溜打转的小药丸,“你炼的仙人倒真的管用?”
小风拍了拍胸脯,“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再吃一次给我看看!”小蝶绷着脸,一伸手,把那丸药送到哥哥眼前。
“你的疑心真重!”小风叹口气,“仙人倒要用酒送服。那天我求了二师兄好多次——每打五鞭我就叽叽咕咕求一次,终于让他不耐烦,给我喝了一口酒——少了点,但足够我把舌头下面的药送下去。我早知道你闯的乱子自己收拾不了,所以我才事先做了万全的准备。现在你竟然怀疑我这个世上最伟大的兄长……”
“少来这套!”小蝶的口气一点没有被感动的意思,“如果你真像自吹自擂的那么聪明绝伦料事如神,那么——反正你有仙人倒,本来就没打算替我去死,装什么伟大?”她指了指小院角落里尚未撤去的小桌和灵牌,“那里有酒!”
“有酒就好!”小风美滋滋地看了自己的灵位一眼,“啊——妹妹,你用二十年的女儿红祭我?算你有良心。”
小蝶检查了一下他的嘴——里面没有私藏别的药物;她又亲手把那颗仙人倒放到小风嘴里,以免他耍什么花招。
小风只喝了一口酒,美美地打个嗝,晕晕乎乎地叫了一声:“失算了……我应该……先——躺——到——床——上……”话音未落,他就栽倒在自己的牌位下,气息全无。
小蝶静静地看着哥哥,许久,一言不发。
躲到跨院里的张氏,这时候才探头探脑凑过来,“小蝶,他怎么了?”
小蝶没出声,探了探小风的鼻息——没有;摸了摸小风的心口——正在降温……
“哥哥?”她怯懦地叫了一声——她只在很小的时候,需要他保护的时候才这么叫过。自从她能打得过那些欺负她的少年无赖,她就没用这么软弱的语气叫过他。
不过这次,他没有像小时候那样,英姿焕发、锐不可当地跳起来为她出头。
“哥哥?……傻瓜!”她忽然揪着小风的领口,惊慌失措地叫起来:“你以为自己炼药的水平很稳定?就算上一次的仙人倒真的管用,这一丸就一定同样有效吗?你、你快吐出来!快给我醒来!”
小风一动不动,听不到她的叫嚷。
她手忙脚乱地冲回房间,翻箱倒柜,嘴里还不停地嘟囔:“我记得,仙人倒好像有一种检验的药物——是什么呢?师父说过,验尸的时候用这个可以抵消仙人倒的效力……我记得的!一定记得的!”
她把所有的行李都翻了个遍,终于在一个攒零钱的小匣子里,找到一块粘土似的紫色泥巴。
“有了!”她的眼睛放光,一阵风似的跑回小风身边——他的肌肤正在失去血色。
小蝶在紫泥上洒了几滴酒,揉搓了几下,从泥巴上掐下几小块,塞住小风的耳鼻,又把剩下的泥巴拍成薄片,封在小风嘴上。
一刻、两刻、三刻……小蝶只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二十下……三十下……一百下……三百下……她似乎回到了那天,那个数着鞭声的可怕时刻。
她竟然那样呆呆地跪在他身边一个时辰,完全没有感到春寒浸入了她的四肢。小蝶那种好像绷紧的弦一般的神情,让张氏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刺激了她的神经。
许久,小风的手指似乎抽搐了一下——
小蝶不敢肯定。
他的手指似乎又抽搐了一下,胸膛似乎也颤抖了一下……
他的脸似乎有血液在回流,越来越红——
“唔——咳咳!”小风涨红了脸,瞪着眼睛,把嘴边的泥巴撕开,不满地叫起来:“师父竟然把‘紫玉龙血泥’给了你?!这不公平!”
小蝶的嘴角抽搐着,整个脸都皱成一团。
“她怎么老是偏心你?这种宝贝我们见都见不上一面,竟然……”小风还没有抱怨完,就觉得胸口被狠狠撞了一下——小蝶已经扑在他怀里,浑身颤抖着大哭起来……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求哥哥在九泉下保佑自己都落空——因为他还没到那个地方接听她的祈祷……
小蝶擦干净最后一把鼻涕时,时候已经不早,她估摸着不能去听说书了——不过听听死而复生的人的经历,肯定比说书有趣。
“推算下来,我下山的那天晚上,你就醒来了?”她一边处理哭到阻塞的鼻子,一边闷声闷气地问。
而小风则在她旁边的座位上,一边用半湿的毛巾清理妹妹留在他身上的眼泪鼻涕,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刚好比你晚了一步。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连个牌位都没有,还实实在在伤心了一场。师父说你下山的时候只要了我的牌位——妹妹,我真的很感动!我虽然没指望你扛着我的棺材走,但也没想到你这么浪漫。”他酸酸地做出一副热泪盈眶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会要师父以前行走江湖的令牌——那东西对她没什么用,但对你跑江湖的生计可能有很大的帮助。”
“师、父、说……我带走你的牌位?师父知道你活着?!”小蝶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鉴于她现在哽咽的声线,这一句大喊简直就是小风耳边的一声闷雷。
“是啊!”小风揉了揉耳朵,“我醒来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守灵。”
怪不得……
小蝶本来一直期望师父因为她哥哥的死而对她有些愧疚。这些愧疚日积月累,终于让师父良心发现,化身神秘人物、好心的仙女或者精灵,给予小蝶多方面的暗中相助——怪不得师父迟迟没有表示!因为她知道小风没有死,她用不着愧疚!
“哼!”小蝶狠狠地哼了一声,不知道又想到什么。
每次她流露出恶狠狠的神情,都让小风不寒而战。
“其实……”他吞吞吐吐地打圆场,“师父对咱们挺不错。你也知道咱们门中规矩有多严苛,行刑时作弊脱逃,至少罪加一等。但是师父没声张,她说我在药宗已经死了,不能再留下。她让我下山,还让我挑一样东西带走——你说,她对我是不是很宽容?”
“等等!”小蝶一推手掌,拦住了哥哥后面的絮叨,“你挑了什么?”
这才是实际的问题嘛!算她师父良心没有完全坏掉。
小风显示出得意之色,伸手入怀,故作神秘,“当然是——铛铛!师父当年的令牌!你没有要,所以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啊——?”小蝶顿时很气馁,肩膀抖动了半天,才用忍无可忍的口吻发泄自己的失望:“你是有恋母情结、充满幻想、生活在传奇故事里长不大的小男孩吗?我知道你崇拜师父,但?是——师父早就过时了!她的种种传奇和那块令牌都成为辉煌但腐朽的历史了!你真以为那块废铁还能号召江湖豪杰伸出援手、救人以自救?——醒醒吧!”她喘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头,“我还以为你会要师父珍藏的《烟露秘籍》。虽然要了本门秘籍会受到追杀,但你和师父是地下交易,刚好可以钻这个空子,让她吃个哑巴亏!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天真——你真的是我哥哥吗?”
这块神奇的令牌竟然受到妹妹如此奚落,着实让小风为它感到委屈。他小心翼翼把铜牌揣进怀里,讪讪说:“我当然是你哥哥,这还有假?哼,你还不是一时冲动,只要了一块木头灵牌?有资格嘲笑自己的哥哥‘天真’吗?”
沉默……
沉默……
沉默……
最后,这兄妹二人似乎都不能再忍受大笑的冲动,抱着肚子捂着嘴,笑到眼泪流出来,笑到张氏、赵兴、阿牛、冯骏和小萼都不安地躲在门外探头探脑,生怕他俩一时岔气救不回来。
“真不知道是什么人生了我们!”小风狠狠拍着妹妹的肩膀,笑得脸红脖子粗。
“不用问!”小蝶搭着哥哥的肩头,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咱们的爹娘,肯定是那种为了浪漫愿意饿肚子的傻瓜!”
这天的午饭分外热闹。小风既健谈又风趣,他的话虽然多,却没让任何人厌烦,而是让饭桌上多了一股活力。
直到此刻,小蝶才想起来——她以前似乎不怎么喜欢哥哥。哥哥总是捉弄她、讽刺她,而且她也以回敬他的捉弄和讽刺为乐。
但今天,小蝶很想和他扮演一对无可挑剔的手足。
所以,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哥哥眉飞色舞地讲述三年来的游历。
“……通州的莲藕不愧是天下一绝!我到那里的时候,刚好是新鲜莲藕上市的季节……”
呵,说得他有多幸运似的!小蝶心里鄙视了哥哥一下。他肯定是冲那莲藕去的,会错过新鲜莲藕上市的季节,才叫笨呢!
嗯?
等等……
小蝶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只是一时抓不住线索。
“贯州的面饼,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脆皮软馅……”
小风还在逸兴遄飞地描述他的口福,小蝶却已经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刚好在小风喘气喝酒的时候,吓得小风又是浑身一颤。
“哥哥……”小蝶虚伪地笑了笑,拍了拍哥哥的肩头——这个不同寻常的举动让小风忍不住往后挪了挪。
“代州的师爷宗州的笔,通州的莲藕萍州的鸡,贯州的面饼恩州的米,普州的夜市雍州的戏,项州的茶馆信州的妓——你似乎是踏着‘天下十绝’的脚步在游历呢!”小蝶笑得更加灿烂,“哥哥,你的运气真好!今天刚好是雍州一年一度的大戏会拉开帷幕,就让你赶上了——你,不是来找我吧?你是来雍州看戏的,对不对?!”——说到这里,她的脸色只能用“狰狞”来形容了。
饭桌上顿时安静下来……
“哈、哈、哈!”小风干笑了三声,“不愧是我的妹妹!果然聪明颖慧。对了,说到天下十绝——我捎了些纪念品给你,我去拿……”
在小蝶的魔爪抓烂他的脸之前,小风“嗖”一声不见了——他以“风”为名原来是有原因的。
“哼!”小蝶气鼓鼓长呼了一口气,“我本来就不该把他想得太伟大!”
满桌的人呵呵一笑,“小蝶啊,有这么活泼的哥哥,是件好事情。”
“来了!来了!”小风抱着大包小包,回到饭桌上。“大家帮忙把桌子收拾收拾!反正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妹妹,现在我让你见识一下我朝的精华。”
他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这是代州师爷们的必读教材——《官场先行记》。这本书一向只是师爷们内部交流,只在代州某个特定的书肆、特定的时刻对游客出售。我现在把这本来之不易的书送给你!”
“《官场先行记》?”小蝶接在手里,没看出这薄薄的书有什么玄妙,“这有什么用?难道里面有宫廷御用的秘药偏方?” 
“用处可大呢!”小风翻了翻眼睛,“卖书的介绍说,熟读这本书是混迹官场的第一步。它就好像一场大战的先行官——没有一个好的先行官,怎么能带动士气,取得胜利呢?这本书就是传说中的《官场宝典》的第十四次修订本,是成为一个八面玲珑的师爷必不可少的护身法宝!”
小蝶没发表评论,把这本书扔到一边。
“再来是这个!”小风又拿出一个精致的长盒子,“宗州毛笔十大名品之一的‘宗州狐笔’!”
“狐笔?你要毛笔干什么?除了药名,你什么字也不会写!” 
“我这一辈子才能去几次宗州?总得留点纪念嘛!更何况,卖笔的说,这狐笔是用真正的狐裘制成,写出来的字柔中有刚——去年的新科状元最爱用的就是这种笔。” 
小蝶摇摇头,对哥哥这种不理智的游览购物无可奈何。
小风嘿嘿一笑,“不过,我确实没什么机会写东西——送给你了。”
小蝶接过来,看了一眼那十二支一套的毛笔,转手递给身后的冯骏:“冯大哥,你留着用。最近这段时间不要买毛笔了——刚好可以给我省省钱。”
“这一样可是极品中的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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