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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挽郎(宫廷帝攻,虐)作者:绿隐疏楼-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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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不会被锁吧……提心吊胆中……




第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改设定了改设定了……飞卿的黥面由“黥”字改为图腾“睚眦”……呜呼,还得从前面一章一章的改,要是发现漏网之鱼还麻烦大家提醒下……
  谢子安再来到东厂的时候,却是在门口徘徊游移,不好直接进去了。该吐的心声都吐了,可人家似是并未动心,窗户纸戳破,尴尬又挂心。也不叫人通报,只在门口探头张望。如此煎熬半晌,却是登头飞来一纸团,呯地砸在他脑门上:“拜了师却不学艺,是你嫌弃还是我闲见?”
  谢子安循声望去,果然见尧飞卿立在屋门口,一身玄色锦衣,一顶狐皮帽子,脸色淡如寻常,不似愠怒的样子,便咧嘴笑道:“尧大人这是要出门?那我改日再来便是。”
  尧飞卿却道:“你曾拜我为师傅,可是后悔了?”
  谢子安急得跳高:“我是真心拜师,只盼尧大人不要嫌弃才好。”
  尧飞卿道:“那好。你既拜我为师,我便要你一个诚意。”
  谢子安猛点头:“尧大人请说。”
  尧飞卿道:“你欠下我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可大可小,我不担保,也不用你起誓。只是我要你偿还之时,你若失信,休怪我手下无情。你看行便行,若不行,就此一拍两散。”
  谢子安仰头,毫不犹豫:“行。”
  尧飞卿挑眉,晃晃手中马鞭:“走。”
  谢子安发问,脚步却已然跟上:“去哪儿?”
  尧飞卿头也不回:“带你去一个地方,教你武功。”
  谢子安也不再问,颠颠儿地跟了去。两人一前一后,策马出宫,沿着大道疾驰而去。
  
  大道尽头,一栋破旧蒙尘的宅子,年久失修,还带着些战乱的残痕。看轮廓俨然是个规整精致的大宅,只是门匾早已不知去处,过往难知分晓。尧飞卿推门而入,一阵灰尘扬起,谢子安啊啊两声,放声就是一个喷嚏:“这是什么地方?”
  尧飞卿环视四周,淡淡道:“这是我的旧宅,前龙武将军府。”
  谢子安下巴几欲落地,久久无话,跟着尧飞卿穿堂入室,入室穿堂,行至后院,竟是一片小小的花园。残垣拢绕,枯木错落,雪光皎洁,静谧萧杀,繁华落去,一隅苍凉。
  遥想当年,朱虞还是藩王的时候,尧飞卿就一直住在这里,做他的将军,赏他的桃花,伴他的君王,青葱年华,光华四射。春风得意之时,怎会料到天意弄人,转瞬之间,天翻地覆。
  午梦千山,窗阴一箭。到头来,不过是一枕黄粱。
  谢子安心里隐隐的不好受,偷偷去看尧飞卿,却见他一脸淡然,并无一丝落寞,也就不好说些甚么,一路随他去了。
  “我知晓你对揽月剑法很感兴趣。只是剑谱已毁,先帝武功尽废,而今会揽月剑法的,只我一人。”尧飞卿伸手折下两截树枝,将其中一支抛给谢子安:“这是桃花枝。今年桃花开时,我便要看你剑法前三层的成果。”
  谢子安握住桃枝,未及稍事,尧飞卿已攻将过来。两人以枝代剑,切磋历练,惊鸿翩舞桃树间。
  响晴白日,天雪皆白。日头西偏之时,谢子安终是扔了桃枝,靠在桃树上咻咻喘气。
  尧飞卿睨他一眼:“起来,继续。”
  谢子安擦擦额角的热汗,苦苦哀求道:“何必这样拼命呢,明日再续也是一样。”
  尧飞卿不语,目光却狠狠地剜过去,吓得他一骨碌起身,捡起桃枝连连告饶:“好好好,听你所言便是。”
  及至月上梢头,尧飞卿才扔了桃枝,慢慢倚坐在一株桃树下。谢子安一屁股坐地,又呼啦一下跳起,捂着屁股大呼痛煞我也,低头看去,原是树下鼓着一个小土包,上压一块石头。
  活像死人冢。
  谢子安脸子一下便煞白了,尧飞卿却似看穿他心思,道:“里边没有尸骨,只是我少年时埋下的玩物而已。”
  谢子安恍然,原来冷漠如他,也曾是个青涩顽皮的少年。犹记得在细雨江南时,谢子乔和自个儿也曾埋过藏宝箱。那日谢子安午睡将醒,摸到隔壁,却不见了哥哥的身影。一路睡眼惺忪,寻到后园子时,却见墙角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形,谢子安悄悄步过去,哇地唬了他一声,谢子乔几欲灵魂出窍,鼻涕都给骇出来,那一坑的春宫图册也就此曝光。谢子乔被谢老爷狠狠胖揍一通,为了报仇,特意乘夜将弟弟埋的木头刀剑扔进茅坑,结局是兄弟俩对掐两天,精疲力竭,相顾嚎啕大哭,万事大吉。
  尧飞卿拿起一截桃枝,慢慢地刨着土包,露出一只小匣。打开来看,是一只锦囊。剥开锦囊,是一方帕子。打开帕子,是一块心形木片,扑鼻异香。
  谢子安惊道:“这是……心香?”
  尧飞卿颔首。
  所谓心香,乃是名贵的心字沉香,制作方法极为繁复冗杂。先是将沉香木切割成薄片,将新鲜的茉莉花苞,匀匀地铺平在上面,再放进瓮里封个严严实实。一个昼夜过后将瓮打开,茉莉花苞已经全部绽放了,匠人将花拿掉,换上新的花苞,重新密封。如此循环往复,待到外面的茉莉花都凋谢了,瓮中沉香木和茉莉花的香气却已经完全地融合在了一起。最后,将沉香木片儿镂刻成心形,细细打磨几番,一瓣心香方才成了。
  如此沉淀下来的芬芳馥郁,极为深沉醉人,宛若承载着千辛万苦、历久弥新的情意。
  谢子安腼腆半晌,绯红脸颊,嚅嗫道:“飞卿,这个送我罢。”
  尧飞卿思忖稍时,将心香递与谢子安。
  谢子安大喜过望,将腰间别的荷包打开,抖干净里边的香料,放了心香进去。尧飞卿淡淡垂了眉眼,转身道:“走罢。”
  谢子安追上去道:“飞卿,我请你吃宵夜如何?”
  尧飞卿道:“不必。你我各自回去罢。还有,我并没有太多闲工夫,你隔一日来找我一次便是。”
  谢子安点头,心头略略失落,脸上却是欢笑,目送他策马离去,捏着荷包内里的心香,默默踱回院内,捡起桃枝。
  
  却说尧飞卿与谢子安频频外出,探子早禀告与朱虞知道。去哪儿、做甚么,探子都探查了个清楚,无奈想要揩油揽月剑法时,尧飞卿陡然出手,射出几个石子,四个探子登时瞎了仨。
  朱虞心下恼怒,却也只得作罢,两眼一抹黑,权当看不见便是。只是每日早朝时,看着尧飞卿那张淡漠冷傲的脸,愈发觉得牙根痒。这日恰逢正月十五,早朝后,朱虞留了谢子安在南书房下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当年在江南时,朱虞时常跟谢微之对弈,谢太傅到底名不虚传,十战九胜。谢子安棋艺也是不错,却跟他老子不是一个套路。谢微之是多年磨出的老油条,下棋的招式也是细嚼慢咽、以退为进;谢子安却是生龙活虎的小牛犊,出招干脆利落,步步紧逼。
  朱虞拈着黑子,指尖摩挲片刻,心下却是欢喜。棋盘上战局萧杀,却已然形成了黑子的胜况。他不忙落子,慢慢道:“谢爱卿可是看上了朕的厂公?”
  谢子安毫不畏惧,略略羞涩一笑,抬头与他对视:“是。”
  朱虞轻笑:“你怎会看上他的?”
  谢子安腼腆挠挠头发:“本来只是敬重他。小时候就常听我哥讲,远在京城,有个威风八面的大将军,才貌绝世,且只大臣一岁。当时臣就想一睹他的真容,和他比试比试到底谁更厉害。后来真的就见到了他,却没想到第一仗臣就输了。那时臣就想着,臣一定要追上他,追着追着,就……就喜欢他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朱虞置之一笑,挑眉:“将来你打算如何?”
  谢子安笑道:“等到臣立了战功,他也愿意和臣走时,臣想和他一起归隐山林。”
  “归隐?”朱虞哑然,“你认为他会离开朕,跟你走?”
  谢子安正色,豪迈道:“臣会真心对他好。”
  朱虞啪嗒落下一子,冷冷讥笑一记:“你却跟人上过床没有?他是被朕压惯了的,若是你床技不佳,当心他不待见你。”
  谢子安却从未想过这个,听他突然提起,登时面红耳赤,手法也慢了一拍,让了一子。
  朱虞的黑子进逼上去,胜券在握,蓦然莞尔:“小子,这个却都不是天生的。你得去历练历练,比如……青楼。”
  谢子安又退一步,耳根已是红透。他不同于谢子乔,自小家教甚严,别说青楼,就是女人都很少作甚接触。然朱虞的话,他却不得不在意。
  朱虞笑道:“朕告诉你一个好去处。酒香巷有一个‘满江红’,地界儿虽偏,但脂粉都是极好的,也不必担心被你老子碰见。今晚是节庆,想必清净些许,你可要去试试?”
  谢子安眨巴眨巴眼,忽地落下一子,横横心道:“去。”
  朱虞朗笑,低头去看棋盘时,却惊现白子的胜局。那小子步步紧逼,却在紧要关头暂避锋芒,不知何时,釜底抽薪,竟是扭转乾坤。
  
  于是当夜,谢子安便咬牙站在“满江红”楼下。几个莺莺燕燕过来调戏拉扯,他眼一闭心一横,跟着进了楼去。
  龙灯花鼓,人潮涌动。熙攘长街上,一个黑衣人久久伫立,望着他进去的背影,略略将遮脸的风帽拉开一些。
  桃花眼下,一个乌黑的睚眦刺青隐隐露出。这个人,竟是尧飞卿!
  背影已经完全不见。他冷冷笑了一记,将风帽拉扯回去。
  到底是不可信。到底是负心人。
  傍晚时,朱虞找到他,要他今晚去杜府逼个供,路线都规定好,是一定要走酒香巷的。起先他还不解,现在看来,那人竟什么都知道。
  那人曾笑言:“谢子安年少无知,未曾尝过女人滋味,一时贪恋你也是正常。待他将来有了心仪之人,看你还算他的甚么物什。”
  而今看来,竟是被他看了笑话。那人现在,一定在乾清宫的温柔乡中,笑看他孤家寡人的落魄相罢。
  尧飞卿兀自独立,墨色衣衫,格格不入。
  天阶夜色凉如水。尧飞卿竖起大氅的领子遮脸,没入人群,天高地远,前路茫茫。
  是孑然一身无人顾。
  
 作者有话要说:改设定了改设定了……飞卿的黥面由“黥”字改为图腾“睚眦”……呜呼,还得从前面一章一章的改,要是发现漏网之鱼还麻烦大家提醒下……




第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发烧一整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但是俺很欣慰,可以逃一天课~XDDDD(众:这人没救了……)

今天完全康复,为庆祝特来更文一章……~~ =v=

天气热,大家要注意防暑,多吃西瓜多喝水,但是不可以乱吹空调,某绿就是吹空调才胃痛发烧的,大家要引以为戒哦……
  月破轻云,灯火阑珊。子夜的杜府一片寂静,独一抹竹林瑟瑟,夜色栩栩。
  尧飞卿藏身于雕梁画栋,透过小轩窗看那内里景象,红烛融融,春意朦胧。今日是杜家少爷成亲的日子,这样大的排场,却不是娶妻,而是纳妾,且还是男妾。
  年轻的杜家少爷正坐在床沿,瞅着盖头下的心上人,抓耳挠腮,就是羞于揭下那顶盖头。
  尧飞卿索性坐在走廊的横梁上,静静地等。
  说起这新婚的二人,却是有一段故事。
  杜家少爷名叫杜水芝,人如其名,含蓄内敛,文静温柔。自幼报读诗书,才华满腹,年仅破瓜便中了进士,一时惊才绝世动朝野。后官居礼部侍郎,遵从父母之命,娶了一妻,日子本该过得春风得意,他却始终郁郁寡欢,奈何无人知晓他的心意,却是早早飘去他乡。
  杜水芝十四岁时,曾在江南结识一位少年,便是才华横溢的江南才子沈青萝。年少懵懂的两人互通情愫,却是被双方亲人棒打鸳鸯。后来科举接踵而来,杜水芝一举及第,沈青萝却因病误了科考,然两人都同在江南,尚且无甚阻隔。朱虞定都京师后,杜水芝不得不前往就任,约了沈青萝城门相见。
  奈何事情被沈青萝的家人发现,离别那日,沈青萝被关在家中,想尽办法逃离不得。他身子弱,性子却烈,当下割了腕子,竟硬是被救过来,自此一病不起。
  京城的杜水芝得到消息,同样割了腕子,方换得双亲一声同意。
  这两人也算苦命鸳鸯,如今终成眷属,实在不易。
  寒气愈深,深入骨髓。尧飞卿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却是在那一刹那,杜水芝将盖头揭下,红颜乍现。
  面如傅粉,眉目如画,明眸皓齿,笑靥如花。多一分则太艳,少一分则太淡,明丽动人,恰恰得宜。
  杜水芝是文人,情至浓时,开始吟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接话的不是床沿的沈青萝,却是窗外的尧飞卿。
  杜水芝看着他飞身进得屋来,一身乌黑的装束,掺杂在满屋的大红之中,莫名就显得不祥,加上他那两句诗,愈发蹊跷。杜水芝下意识挡在沈青萝身前:“你是何人?”
  尧飞卿拍拍手,便有两人押着一名黑布蒙眼的女子进来。
  杜水芝惊道:“小惠!”
  小惠是他的正室妻子,素来贤惠端淑,如今却被五花大绑,吊起在了房梁上。
  杜水芝扑上前去,却被两人挡下,只得惊怖道:“你们这是做甚么?她有孕在身,求你们不要伤着她!”
  尧飞卿立在红烛之侧,面容氤氲恬淡,竟是一种古怪的绝美:“我要你说出番邦进贡的那批贡品岁币的下落。我不喜欢废话,请杜大人务必直言不讳。”
  杜水芝身子一颤,眼神是九转回肠的复杂熬煎,看一眼小惠,他咬牙道:“诚如厂公所知,全都已上缴国库。”
  尧飞卿冷笑,伸手在腰后一过,明晃晃的短刀瞬间在手。沈青萝大惊失色,急急跑上去抱住杜水芝,却见尧飞卿的目光,竟是渐渐投在小惠身上。
  尧飞卿喟叹似的道:“听说,杜大人极为喜爱蝴蝶。”
  杜水芝脸色惨得发青,身子不住地抖,全然猜不透他在思量甚么,只茫然地点点头。
  尧飞卿偏偏脑袋:“博学多才的杜大人,可曾听过一种……叫做‘蝴蝶展翅’的刑罚?”
  杜水芝还是茫然不知,却见他慢慢走到小惠身后,亮出那把锋戾的匕首。他一时喊不出也走不动,直到那刀尖没入小惠后颈白嫩的皮肉,鲜血汩汩而出,夜阑人静,小惠一声凄绝的哀叫划破夜空。
  “啊——!!”
  杜水芝只觉魂魄在胸膛乱窜,脑仁里一片混沌,分不清身子的哪一处是自己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沈青萝被他拽着也倒了下去,两人被人制着,张大着嘴,却甚么都喊不出。
  尧飞卿将刀刃顺着脊椎骨滑下去,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他玄色的锦衣上,氤氲,渗透,丝毫不留痕迹。他看着狂乱挣扎的小惠,神态晏然:“这‘蝴蝶展翅’,便是将人的皮肉,生生地从背后割开,再向两边剥离开来,犹如蝴蝶展翅,名副其实。”
  刀刃滑到尾椎的时候,杜水芝忽而疯了一般,拼死站起身来,直直地往旁侧狂奔。
  然后血花绽开,杜水芝一头碰死在墙壁上。
  沈青萝登时红了眼睛,怒吼着跳起来,朝尧飞卿冲过去,却被人制住,只得哭号着叫骂:“畜生!我操丿你老母!我操丿你祖宗!”
  尧飞卿却不理他,瞧见杜水芝已死,又看看仍吊着一口气哀叫的小惠,将匕首往上移动,扑哧按下,没入她心窝。
  那边沈青萝还在哭骂,尧飞卿被他吵得脑仁钻心剧痛,便步到他身前,死死捏住他下颌,表情玩味不明:“一个给人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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