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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挽郎(宫廷帝攻,虐)作者:绿隐疏楼-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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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用看!”谢子乔梗了脖子,学大白鹅曲项向天歌:“圣上喜欢尧大人,圣上把好东西都赏给他,圣上总是记挂他,圣上脸红啦!”
  朱虞抬腿要踢他,他却一个闪身,钻进假山山洞里不肯出来。朱虞笑了片刻,忽而再没了心情。谢子乔慢慢探出一颗脑袋,道:“圣上,您这事做得太绝了。臣爱慕安净,直恨不得平地里盖一座庙,将他一辈子供着奉着。您分明是喜欢尧大人,却要处处与他挖苦作对,何苦来着?依臣看,您不如去看看他,将话说透了,也省得两边煎熬难过不是?”
  朱虞扭头看梅,心下念道,自个儿却并不是喜欢他,只是新鲜劲儿还未过去罢了。那样的货色,哪配让自个儿屈尊低头。只是现在对他还未感烦腻,就算是虚情假意,先换他个笑脸迎人也好。如此思忖半晌,终是叫过随侍的小太监:“准备便服,随朕出宫。”
  
  冬月的厂子,愈发显得枯秃破败。灰瓦黄墙,雪覆乌砖。前院人满为患,皆是些衣着褴褛的幼童,偶尔几个高个儿的,也尽瘦的皮包骨。朱虞从后门进了院儿,转过几件瓦房,满眼皆是些桔梗乱纸之类,凌乱满当。找了半天,随侍的小太监终于发现目标,引着圣上在一张桌前找到尧飞卿,玄色单衣,愈发衬得人单薄瘦削。
  朱虞远远看他半晌,走过去道:“可在忙甚么?”
  尧飞卿抬头,见是圣上,起身就要行跪礼,被他拦了道:“不必了。朕来看看,你身上的伤可好了没有?”
  尧飞卿道:“承蒙圣上隆恩,早已痊愈。”
  朱虞也不理会他这般生疏客套,自己坐在桌前,将尧飞卿抱在腿上,翻看桌上小山似的纸张:“这是甚么?”
  “自愿书。”尧飞卿冷冷道,“净身之前都要签的。签了这个,生死便由不得自己了。”
  朱虞心下一沉,打岔道:“这些个屋子里好些杂草乱纸,不曾有人打扫么?”
  “哪里能乱丢。那纸作糊窗挡风之用,桔梗是烧灰垫身子的,玉米棒用来生火取暖,至于米则是他们一月的口粮。扔了这些,他们靠什么活命?”尧飞卿不紧不慢道,目光落在桌角,淡漠安然,却似是回忆一般细致陈旧。
  朱虞尴尬,干咳一声,抱了他道:“你伤还没好,跟朕回去。”
  “这些人却怎么办?”
  “全交给内务府去管便是。”朱虞抱起他直出了后门,上了马车,一路走着那些暗道谜巷,竟直接进了乾清宫里。尧飞卿伤口剧痛,也不敢多加反抗,任由他将自己抱上龙塌,揭掉面具,一下一下轻吻。
  “早先这样听话便是了,哪里还有这些个苦头吃。”朱虞笑着呷他睫毛,慢慢地解了他衣带,伸了手在他背上抚摸,愈发地动情起来,自己也宽衣解带,将身子贴在他身上摩挲。情意正浓时,却发觉腹间微微濡湿,低头看去,竟是猩红的血。朱虞微微吃了一惊,去看尧飞卿腹部的伤口,已然将绷带染得透红,不禁撑起身子,拿了帕子去捂:“疼么?”
  尧飞卿摇头,额前却泛起一层薄薄的冷汗。朱虞轻呼一口气,穿好两人的衣衫,叫小太监传了御医来。幸而并无大碍,只是房事却暂且行不得了。朱虞只得忍了住,道:“你先睡一会子养养精神。下午咱们在御花园好生闹一闹,也省得你整日无精打采的。”
  尧飞卿起身便要下床。朱虞却按住他道:“你上哪儿去?就在这里睡。”
  尧飞卿微诧:“这……这有违君臣常理……”
  “你我哪里是君臣。”朱虞将他强拧回去,给他盖了锦被,待他闭上眼好一会子,方去洗了个冷水澡。回来后便在一旁看书,时常偷瞄一眼睡着的人,眼眸里全是盈盈笑意。看着自个儿的温柔攻势,果然换得他一时乖顺,若是他表现好了,将来便给他在冷宫赏个好位置,临水种花的,孤独终老时也不那么凄凉。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收完回家的行李了……歇一歇……呼~

今天下午英语裸考,辉煌了辉煌了~(喷这人英语怎么一直裸考……… =)

话说看官们不要霸王嘛,按个爪留个话啥的,某绿也好有动力不是……扭动求评~(*^__^*)




第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还有二更……
回去蹭床床~果然还是家里好哇 》。《
  是夜,朱虞果然招了一班妃子,在御花园大摆筵席。遍地只缺了尧飞卿一人,原本朱虞与他说好,待他穿戴好了便来。可眼下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他人影。朱虞心下不悦,便不再等,叫小太监捧过一件物什来,笑道:“咱们玩一个游戏,叫做‘蝶幸’。待会子,这蝴蝶落在哪个身上,今夜便由哪个来侍寝。”语毕挥了挥手,四周的宫灯齐齐熄灭,酒席瞬间拢上一层夜幕,朦胧隐秘,倒真真平增了几分羞怯缠绵的意味。
  众妃嫔兴致顿生,也顾不上暗地里互相斗嘴嘲讽,纷纷翘首看那小太监怀中的物什。一只金丝编的小笼,里边一团亮盈盈的东西恍恍惚惚,幽幽的闪着绿光。小太监打开盖子,那东西便忽地一下飘了出来,端的是一只翩跹的蝴蝶,却不知何故通体发亮,惹得众妃嫔啧啧惊叹。
  那个新近得宠的桓妃柔柔道:“圣上,臣妾知道这蝴蝶缘何会发光。定是涂了磷粉罢。”
  朱虞笑赞:“桓妃果然聪颖过人,打赏,打赏!”
  桓妃盈盈一笑,余光却紧盯着那蝴蝶的绿影不放。却看那光亮徘徊了一个圈,飘忽着飞远了,心下长叹一声,高傲的神色顷刻减去了几分。
  却说那蝴蝶悠游游荡,似是没有停落的意思,等得一班妃子好生心焦,一双双眼睛盯紧了瞧。好容易那抹光亮停了住,慢慢地环了一圈,却见那处模模糊糊一个黑影,也看不清是哪个。那蝴蝶找准目标,慢慢降落,猛然间寒光一闪,绿影碎成两半,滴溜溜地被风卷出老远。众人大惊失色,小太监急急点了灯去照:“是什么人如此放肆?”
  橘色的烛光斑驳处,一副单单薄薄的身架子,却挺得笔直,仿佛跟什么人置气犯倔一般。朱虞一见就来了气:“尧飞卿,你抽的甚么风?”
  本以为朱虞真能体恤下属,而今看来却也只拿自己当了玩物,虽不算是男人,却也不至于沦落到妇人之中,巴巴的等着男人来宠幸。念此尧飞卿也不再多想,只淡淡道:“圣上,微臣尚有公务要忙,便不参与这声色犬马之中,告退。”
  还未等朱虞发话,那桓妃仗着自己得宠,愈发傲气起来,抢了先道:“尧公公,你这却说的什么话!你再忙,能忙得过圣上日理万机么?”
  尧飞卿不屑理会她,只转了身朝外走。本来也就无事了,偏却那桓妃又来一句:“一个阉人,哪里就来的如此架势。”
  尧飞卿闻言,忽而定住,慢慢地回头看了一眼。朱虞心下微惊,料想必定是要出乱子了,正欲开口斥责,却见他又慢慢回了身去,一言不发地渐行渐远。朱虞心下愈发讶异,那厮向来心狠手辣,必不会让仇家好过,怎的今次就敛了性子。想想却也是,刚刚挨了一剑的人,就算是不要命的,也该记着那份疼了,也就宽下心来。
  
  夜里就寝时,圣上不胜酒力,并未曾翻任何妃嫔的牌子。桓妃在寝殿里,心里愈发的不是滋味,栏杆拍遍,只觉孤栖冬夜愈发寒意逼人,冷不丁打了个颤,欲回房休息,转身之时,却见一道黑影挡在身前,悄无声息,生生地吓得她跳了一跳,扑通跌倒在地。
  “你,你要做什么……宫人呢,来人呐!”桓妃花容失色,身后顶着栏杆,却是再不能后退了。
  尧飞卿逼近一步,道:“我来拿你。”语气平淡,无喜无怒。
  桓妃惊怖万分:“我是圣上的妃子,你凭什么拿我?”
  “就凭这个。”尧飞卿从怀中掏出一纸信封,上有官印“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关防”,再看罪状,无非是些冠冕堂皇的套话,明显便是栽赃陷害的老一套。
  桓妃自知大祸临头,失声叫道:“你动辄便要杀人,却不怕死后永坠泥犁么!”
  “你却以为,我现在不像活在泥犁中么。”尧飞卿冷笑,拈起短刀,“娘娘,到了那边,看好自己的嘴巴,切勿再出言不逊。若是阎罗砍了你,却不知还有哪里肯收留你这条孤魂。”
  桓妃眼睁睁看着那刀尖雪亮,绝望透顶,尖叫一声:“圣上——”
  话音将落,忽见明光一闪,尧飞卿突地飞出老远,身子跌在地上,竟是许久才爬了起来。桓妃被人抱起,回头一看,正是圣上,不禁委屈万分,嘤嘤哭泣起来。朱虞抱了她哄上两句,喝令左右将尧飞卿拿下问谳。尧飞卿略捂着肚子,被五花大绑着推搡而去。朱虞将桓妃抱到床上道:“无事了,爱妃睡罢。”
  桓妃见他清醒如常,哪有一点醉酒的样子,急忙扯住他袖子:“圣上今夜不宿在这里么?”
  “朕喝醉了,累着呢。”朱虞推脱,躬身深吻她。这女子肌肤温良如玉,真真是不可多得的尤物,他朱虞活了二十几年,品过无数美人,也才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绝色。
  桓妃急急道:“臣妾怕那个阉人……”
  “爱妃。”朱虞打断她,指尖轻点她唇瓣:“积点口德。对了,爱妃受惊,这醉香殿怕是住不得了。不如明日一早,爱妃便搬去冷宫静养罢。”
  桓妃闻言大惊,登时哭了出来:“圣上,臣妾知错了,臣妾……”
  朱虞含住她朱红温润的双唇,辗转吮吸,借机拂去她手,起身离去,竟是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却说圣上原本在乾清宫与谢子安下棋,听到探子来报,便飞身去了醉香殿,谢子安却还等在原处。许久终是有人回来,谢子安抬头,见朱虞第一个进来,后面是两个侍卫押着五花大绑的尧飞卿。他讶异起身,直直盯着尧飞卿:“这是……”
  朱虞坐在上座,朗笑道:“谢爱卿,你不是敬重这位东厂总督么?你且问问他,方才动辄要杀朕的妃子的人,却是哪一个?”
  谢子安怔怔,眼睛依旧盯着尧飞卿。朱虞冷笑道:“敢说朕声色犬马,朕却要你看看,什么才叫声色犬马!”他一招手,旁边有小太监捧上众妃的名牌。朱虞伸手翻起一个,小太监领命要退下,他却厉声道:“滚回来!”
  小太监吓得扑通跪地,朱虞却勾唇,将那纷繁的名牌一个个翻起,堪堪翻了个遍,才示意小太监退下。朱虞笑道:“可开了眼了?”
  尧飞卿低头跪着,脸遮在面具后头,看不见表情。
  朱虞心头愈发地想讽刺他:“桓妃说得不错,阉人就是阉人,却以为阉人就可以随便杀人?不男不女,便是比别人都低一等的,哪里来的颜面要别人的命?”
  尧飞卿仍是低着头,腰板却挺得笔直笔直。谢子安却是坐不住了,三步冲到尧飞卿身边,与他跪作一处:“圣上,宦官也是人,不存在等级差异之说。臣为尧大人担保,尧大人定会将功补过,便求圣上既往不咎。”
  朱虞半眯了双眸:“尧飞卿何德何能,竟值得你如此相待。谢爱卿还是小心为妙,莫要被蛇反咬了才好。”
  谢子安叩谢皇恩,扶着尧飞卿走出寝殿。刚迈出乾清宫的大门,尧飞卿便一个踉跄,抽丝般倒了下去。谢子安急忙扶住他,却摸着他衣衫湿淋淋的,抬手映着月光一看,竟满是猩红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还有二更……
回去蹭床床~果然还是家里好哇 》。《




第六章

  却说尧飞卿自那次旧伤迸裂之后,一直卧床将养,朱虞也没有再找他麻烦,亦没有来看他。倒是谢子安来访多次,尧飞卿却皆以身子不适为由,避而不见。如此过了十余日,尧飞卿方能下床走动,正蹲在火盆边烤火,忽而有人来报:“督公,有人来访,自称是您的旧识,宫人们不敢阻拦,便带进宫来了,您可想见一见?”
  尧飞卿惘然。旧识,他的旧识早就音信皆断,这却是哪里来的旧识?心下却也好奇,道:“带进来。”
  那人领命,须臾之后,门口慢慢探入一个人影,忽而就窜进来,登时跪倒在地:“将军!”
  尧飞卿看着地上那人,蓬头乱发,衣衫褴褛,叫花子一般脏污不堪。正欲叫人打了出去,那人却抬了头,流着泪道:“将军,您不认识我了么?”
  尧飞卿怔怔,惊道:“岫儿?”
  那人登时又笑又哭,连连磕头。尧飞卿忙将他扶起,惊问道:“你怎的到这里来了?有人欺辱你?你是怎么来的?”
  原来这人名唤段岫,竟是尧飞卿原先身为龙武将军时的家奴,自幼服侍他,一直忠心耿耿。后来尧飞卿被俘,他也无心苟活,出逃后一路讨饭,千里迢迢来到京师寻主,奔波近一年,竟终是寻到了。念他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如此辗转流离,当真是一腔赤诚,可赞可叹!
  尧飞卿久久无话,叫人给段岫收拾干净,又准备了饭菜。段岫也顾不上吃,他一向内向寡言,今次却喋喋不休地讲话,仿佛要将憋了一年的话语统统倒出来一般。终是吃罢饭菜,段岫扑通跪地:“将军,岫儿想留在将军身边,继续服侍将军。”
  尧飞卿苦叹:“这‘将军’的称呼,往后便不能再叫了。你这次来,便来得唐突,你可知我这里是何处,怎由得你随便进出?”
  段岫道:“岫儿知道。岫儿可以走厂子和内务府的路子进来。”
  尧飞卿道:“前几日内务府已送了一批人进来,你现在去也是晚了的。况且,身体乃父母所赐,能由得你随便糟践么?不准再动这个心思。”
  段岫垂了头,心下酸楚万分,不由得流出泪来。尧飞卿忙道:“你既来了,便无需担心,我会给你在宫外安排住处,吃穿用度也不用愁的。”
  段岫道:“我愁的不是那些个吃的穿的,我是哭将军不要我了,往昔多少年的主仆情分,将军也不计了么?”
  尧飞卿叹道:“不是不计,而是没有办法。”
  段岫跪了许久,见他看着火盆无话,知道再求下去也是无用,便道:“将军,岫儿明白了。”
  那声音透着决绝,尧飞卿听了,只得扭了头去不再看他,若是就此了断他心思,哪怕生分了也是值得的。
  正想着将他住处安排在哪儿,忽听得身后一阵异样声响。尧飞卿忙回头看,却见满地的鲜血四散流淌,段岫缩成一团低低哭叫,边上歪着一把沾血的匕首。尧飞卿大惊失色,扑上去将他双手拧到头顶吼道:“来人,快来人!”
  有两人应声而入,尧飞卿叫他们压住段岫手脚,将帕子赌了他嘴,又将白纸在雪水里浸透,糊在血淋淋的伤口上,最后将一截蜡烛烧成栓状,慢慢地自伤口中探进去。一切妥当后他亲自压住段岫,吩咐那二人道:“去找新鲜的猪苦胆来。还有,在内务府的名册里加上他的名字,务必办得周密些。今日之事若是外泄,你们便自求保命罢。”
  那二人领命而去。尧飞卿压着段岫,看他痛得浑身抽搐,面皮已经惨白得不似活人了,气极骂道:“你是忒傻了!这种事弄不好是会出人命的,你却是不知死活了么!”见他痛得神志都不清晰了,也只得死死地压住他手脚,心里思绪万千,一时酸楚震撼,眼圈儿却是慢慢地红了。
  
  天朗气清,谢家兄弟俩又一次结伴去鹤翎山。山上有座鹤翎寺,内中只一老一少两个僧人,清贫幽寂,却倒也独善其身。谢子乔以出资修缮鹤翎寺为由,成日里往鹤翎山蹿,眼睛却每每都长在安净身上。安净是远离红尘世俗之人,自是不搭理他,只与谢子安谈些茗茶棋艺。谢子安是个懵懂的毛头小子,傻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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