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时光 作者:逐小颜(晋江2014-10-18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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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要是她知道的话哪会这么窘迫？“我……你……”乔莫哑口无言。莫莫啊，你竟然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而哑口无言的时候人的本能反应就是夺路而逃，“我，我先走啦，你好好休息。”留下涂嘉程一脸苦笑，却动弹不得。
乔莫出了医院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涂嘉程说的其实很对，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可是，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倒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了。可是自己也没错啊，那这件事情到底错在哪里呢？
问题还没想明白，肚子先开始咕咕叫了，折腾了这么久还没吃饭呢。那，那个人也肯定饿了，算了算了，不计较了。乔莫折回了医院问了值班大夫这种伤有没有什么禁忌，然后到医院附近的小餐馆买了点吃的。
刚到门口便听到小护士跟涂嘉程聊天。
“你女朋友可真贴心，刚还问你这种伤吃饭有什么忌口的呢。”
没有回答。乔莫都能想象出涂嘉程那种满是得意却装作镇静笑而不答的样子，不由得自己的嘴角也上扬了。
“这么快就回来啦。”是刚才那个值班大夫。
乔莫不禁感叹这真是个全民八卦的时代啊，不管是不是明星，只要长得帅就值得八上一挂。而无疑，她也跟着沾光了。
这个不大不小的声音惊动了病房内的人，乔莫心想小护士一定很怨恨他，还没跟帅哥说几句话呢，就这样硬生生地打住了。
“怪不得你非要转到单人间，原来是存的是这心思啊。”在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之前，话已经脱口而出。
小护士已经一溜烟地跑了，涂嘉程愣了一下，而乔莫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撞。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乔莫暗恨自己抽风，却不得不收拾一下自己酿的苦果，“我，我是说要是我住院的话肯定住大病房，多热闹啊。啊，呸呸呸，我很健康的。”
涂嘉程也有点累了，不想再纠结这些事情，也不想为难她让她难堪，只好转移话题，“买的什么吃的啊？还真饿了。你看本来想请你呢，结果反让你请了。”
“没事，有机会还的。”乔莫想咬舌自尽，今晚这是怎么了？
吃完饭，乔莫在削苹果的时候林鲁来了。
“怎么回事，这才几个小时不见啊？我猜猜？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你俩的事儿。哎，你们就不想主动交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涂嘉程和乔莫很有默契地对林鲁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这让林鲁更加崩溃。
“再不搭理我我就走了啊。”说完这话仍然没有人搭理他，林鲁急了，“我说不搭理我你打电话把我叫来干嘛？”
涂嘉程对乔莫说：“莫莫，你跟老林回去吧。我没事的。”
“我不！”说着乔莫把削好的苹果塞到涂嘉程手中。
“哎哟，还会撒娇了啊小妮子。”林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听话！”说完涂嘉程又转向林鲁，“送她回家，这是任务，不然这个月奖金没了。”
林鲁十分不屑地说：“还敢威胁我，我是那种经不起威胁的人吗？我不要了！”话虽这样说，但是林鲁还是没有志气地转身去哄乔莫，“不过莫莫，不是哥说你，你在这除了能制造不方便还能有什么用？真的。你能给他擦身子吗？你能背他上厕所吗？你能给我把奖金挣回来吗？”
“我……”
“你不能吧？可我能啊！不过好妹妹，你明天得给我带好吃的补偿我。”
“好吧，那我明天炖汤给你们补补。”
林鲁朝涂嘉程偷偷做了个OK的手势，一脸得瑟，然后对乔莫撒娇说：“我大老远的来了，帮我也削一个吧。”
乔莫无奈地摇了摇头，顺手又拿起一个苹果。
林鲁在病房里瞎溜达着看，突然大叫起来：“你的脚趾怎么也受伤了？”
乔莫一愣，苹果从手中滑出，涂嘉程眼疾手快抢救了起来。乔莫刚想问怎么回事，林鲁坐在床边，拍了拍涂嘉程的腿说：“不愧是难兄难弟，我的脚趾也受过伤。要不是怕熏着你，我就脱下来给你看看。我说，看在难兄难弟的份上，能涨工资吗？”
苹果从涂嘉程手中滚了出来。
林鲁十分气愤，控诉道：“怎么啦，到底是怎么啦，你们俩诚心不想让我吃是吧？人家莫莫苹果脱手是因为听到我脚趾受伤心疼的，你是听到我要求涨工资而心疼吧？什么人啊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啊？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工作了？”
乔莫看了看涂嘉程，又看了看林鲁，然后目光又转向涂嘉程，最后又转向林鲁，说：“我们走吧。”
涂嘉程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一种迷思。
刚上车乔莫就迫不及待地盯着林鲁问：“林哥，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
“那这个‘林’也不是你的本□□？”
“你怎么知道？”林鲁不可思议地看着乔莫。
“那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历过什么变故？”乔莫穷追不舍。
“呃，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懂事起就没见过我父亲，一直是跟着我母亲姓的。”林鲁一副“你想干嘛”的表情。
“哦，没什么，明天炖汤给你喝。”乔莫想了想，没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无声的靠近
住院期间，车主来过一次，说了很多好话。涂嘉程不想让父母担心，只是说去外地找哥们儿聚会了。乔莫每天都会亲手做饭炖汤来看他，每次来都会问林鲁什么时候过来，林鲁在的时候乔莫就盯着他看。
出院的时候，涂嘉程没有清瘦反而圆润了许多，乔莫倒是瘦了不少。晚上涂嘉程请茶行里的人吃饭，是感谢也是庆祝。
因为住院期间，刚开始乔莫医院茶行两头跑，后来林鲁实在看不下去，就给乔莫放了个假，这样她才能有更多的时间休息。沾了太子爷的光，大家也都乐得替乔莫当班。
晚餐的地方并不奢华，低调却十分有品位，令人身心愉悦。茶行里的同事都十分兴奋，仿佛村姑第一次进城一般。乔莫突然很佩服自己的淡定或者说是伪装能力。
涂嘉程站了起来，言简意赅地感谢了每一个人，最后目光落在乔莫身上，而后一饮而尽。乔莫则一直埋头吃东西，仿佛要把失去的体重补回来。
林鲁也举起酒杯，清了清嗓子，“这还是我们茶行第一次聚餐呢，感谢老大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机会，希望以后可以经常这样热闹热闹。当然啦，老大请客，好不好？”
好！
涂嘉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这段时间呢，老涂享着福，却辛苦了我大妹子。”林鲁说着拍了拍乔莫的肩膀。
乔莫看着林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平复了一下也站了起来，“哥，你别这么说，我真的要感谢你，真的，打从心底。”说着也一杯见底。
其实乔莫是不胜酒力的，因为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能喝茶，家里人绝不喝别的，这是一种传统也是一种习惯。
一杯下肚，乔莫的脸有些微红。
林鲁抓住涂嘉程的袖子喋喋不休，“茶行的生意我可是没给你耽误，每个人都尽职尽责，这么多年了我也没要求过什么，可是这段时间辛苦了我妹子你总得表示表示吧？
“我这不是请大家吃饭了吗？还想怎样？别忘了我可是你老大。”
“那又怎样？我们是平等的。”林鲁不服，“大家说该怎么办啊？”
“亲一个，亲一个……”真是一群优秀员工啊！
涂嘉程片刻的犹豫后拥抱了一下乔莫，乔莫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醉了，竟然没有任何反应。眼前是那个人嘴角勾起的笑意，呼吸的是他口中淡淡的酒气和身上淡淡的清香，耳边是一声温柔的“莫莫”。这个场景好像是她盼了好多年的，人总是模糊，可感受却总是清晰。
乔莫转头看了看林鲁，不动声色地抽离。好像这一切是真实的又是虚幻的。她的时空交错着。
吃饱喝足，有人提议去KTV，林鲁看了看老大，心下了然，便以明天还要上班为由拒绝了。
涂嘉程看着一心想听到自己歌声的“极品员工”于心不忍，“我请大家吃棉花糖怎么样？然后大家消消酒气各自散场。”
“好啊好啊，好久没吃到棉花糖了。”乔莫立刻附和。
毛尖故意往普洱身边凑了凑，看着乔莫的方向说：“哟，好孩子气呀，不过我喜欢。”
于是某条路的人行道上出现了一排年轻人，人手一支棉花糖，在吃着、说着、笑着，蔚为壮观，让人感觉好像回到了童年。
涂嘉程说：“我记得很久之前有人说过她喜欢棉花糖白如飞雪，软若飘絮。”
“真的哎，我也有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乔莫朝涂嘉程笑了笑，瞬间又收住笑意。
“怎么了？”涂嘉程问。
“没什么。那时候还想长大了就嫁给一个卖棉花糖的，哪个小朋友乖我就送给他一支。只不过后来我变心了。”乔莫自嘲，“可是那些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的人都走光了。也是，棉花糖已经到手，他们还跟着干嘛。
涂嘉程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他想了想，说：“你有没有看过一出黄梅戏。讲的是一个员外家的貌美的千金小姐依画相亲，嫁给了一个买胭脂水粉的，婚后才发现他长得难看到让人恶心的地步。那如果你那卖棉花糖的老公长得很难看怎么办？”
乔莫说：“首先，并不是是个卖棉花糖的我就得嫁，不挑不捡。第二，这只是儿时的假想不能当真，我都说了我变心了嘛。第三，丑又怎样，难道就不用活了吗？现在社会不同了，不流行盲婚哑嫁，既然我选择了他，就说明他肯定某一方面是令我欣赏的。”
“你当时怎么变心的呀？”看她对一句玩笑话还认真了起来，涂嘉程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乔莫似乎还记得那个人对她说，“茉莉，等我长大了我就去卖棉花糖，你会嫁给我吗？”然后她回给他一个甜甜的笑。
“要你管。”乔莫收起回忆。
“那他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但是至少他在我心里的某个角落。”
“呃……”涂嘉程犹豫了一下，“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乔莫“噗”地笑了出来，“你以为是在演电视剧吶，我能说‘不当讲’吗？”
涂嘉程也笑了，“对哦，我就是想问你一下你最近是不是对林鲁有点特别的上心？”
“……被你看出来了啊。其实说说也无妨，我就是觉得他像我失散多年的哥哥，我哥小时候脚也受过伤。”
涂嘉程的眸光晦涩难懂，说话的语气也有些艰涩，“那你为什么不觉得我是你哥呢？”
“你想当我哥就是了？”乔莫放肆的瞪了涂嘉程一眼。
“呃，这个问题问得太有水平了，我还真无法回答。”涂嘉程自嘲道，“不过，林鲁他不会是你哥，你别费心思了。林鲁今年32，女儿都5岁了。”
乔莫收起情绪，笑了笑道：“其实我也发现了，像我这么优秀的美女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啰嗦的哥哥呢。”
涂嘉程没有给这句玩笑话面子，欲言又止，“莫莫……”
“嗯？”
“其实……其实我……”
“怎么了？”
“没什么。莫莫，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两个人坐到了路边。
“说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是我一贯的风格，傻得无可比拟。呵呵。”
“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呢？”问的似乎特别真诚。
“额~不是很清楚。”答得似乎也特别真诚“目前看来，帅气，多金，阳光却有些许的清冷，义气，还有……”乔莫认真思索着，见面没几次，哪找那么多好的形容词啊！
“不急，你慢慢想。那，你欣赏这些吗？”好像还是不疾不徐的语调。
“欣赏啊。”几乎脱口而出，乔莫瞬间捂住自己的嘴巴。某人仍然十分淡定地说：“我也欣赏。”
你也欣赏？你总是挖坑让我这个傻瓜往里跳。
作者有话要说：
☆、相约去相亲
“唔，该回家了。”乔莫口中的酒气渐渐散去，“不然小姨会着急的。”
“你应该下周一休班是吧？”
乔莫疑惑地看向涂嘉程，好像突然又明白过来，“是我那仗义的木头大哥吧？”
涂嘉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你要知道公司的制度是很完善的。”
“有事儿吗？”
“有个电影要上。”
“再说吧。那，为了感谢你今晚请了这么丰盛的一顿，我呢，家徒四壁，也没什么好报答的，就请你坐公交聊表感谢吧。”乔莫说得似乎很正经。
涂嘉程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瞧不起啊？谅你也不敢！给你看一下我的公交卡，我也是有卡的人啊。你肯定没见过，打八折哦。我还特地买了个卡套呢，可爱吧？”乔莫好像在炫耀自己的宝贝。
公交卡从包里拿出来的时候，一张薄纸片随之飞了出来，涂嘉程捡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你要去相亲？”
乔莫脸上刚褪去的绯红又爬了上来，“不是我着急，是，是我小姨，我又不好意思拂了她的好意。不过据说这个相亲会还蛮有名的，看着没，‘万人’‘大型’，我这还有一张入场券呢，要不咱俩一块儿去？”她说着眉毛挑了挑，不怀好意地笑着，心想反正以涂嘉程的身段是不会去的。
涂嘉程再次被她逗笑，这一次眼里仿佛装满的是宠溺，“那我们俩凑一对岂不更直接高效？”
乔莫怔怔地看着涂嘉程，这会是他心里真正的想法吗？莫莫啊莫莫，从什么时候起他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仔细考虑是不是玩笑话了呢？“开什么玩笑？你怎么不去开收容所？就这样定了，后天一起去。我的车来了，刷完卡我就扔给你，你赶紧回家。”
涂嘉程笑着答应着，好，好，好。
乔莫在公交车上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那团黑影，突然升起一阵淡淡的感伤，却不知是为了什么。人越长大，不仅猜不透别人的心思，就连自己的心思都无从知晓。
这次的相亲会确实规模比较大，可是人虽然多，年轻人却很少见，大部分是心急的妈妈们来替孩子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社会进入到这样一种什么都讲究效率的时代，也是一种悲哀。人们盲目地前行，却忽略了身边的风景。父母代相亲，不是不可，只是诚意何在，意义何在。想来，最幸运的爱情就是掀起盖头的那一刻才发现对方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从未变心的青梅竹马吧，可是大多数的青梅竹马都因立志看遍世间繁华而错过。其实终究，繁华看尽，才会发现平淡最美。
熙熙攘攘的人群，口沫横飞的现场，乔莫和涂嘉程并肩而行，好像并不在意红线那头有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