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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佛魄珠魂-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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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华岳是何人?”
  “他就是奉命来在双燕堡与三位联系,哪知一步之差,竟事与愿违!”
  三枭闻言心神猛凛,杜奎道:“既然江华岳发现在下三人,为何不立即出手?”
  “贵门主志在追回玉佛毒珠,更三位已罹受无形奇毒,再过三日恐武功全然消失。”
  三枭不禁胆寒魂飞,面无人色。
  只听长叹一声道:“江华岳受命一路追踪,在三位酒食中下微量之毒,使三位疲累之感日益加深!”
  杜奎只觉心惊肉跳,知所言句句是实,忙道:“尊驾见告德重心感,但不知尊驾真正用意。”
  “老朽并非志在玉佛毒珠,而是追查主凶真实来历,如三位明白见告,老朽不但能将三位救出险境,更保证三位不死。”
  杜奎道:“不瞒尊驾,在下三人也不知。”
  “老朽知道,三位只须明白见告受命经过先后详情,老朽自会循绪追查!”
  燕云三枭相视了一眼,知安然逃去已是绝望。
  老朽语声又起:“再过片刻,三位只有束手就擒了,如不置信,三位可行功运气,真力尚可运用自如么?但最好谨勿尝试,否则将武功尽失,再者老朽亦不愿乘人于危,三位倘成擒后,老朽仍可从这些人身上循迹查明,不过倍加艰幸罢了。”
  杜奎道:“在下等应允就是!”
  洞口藤蔓内搜搜搜鱼贯穿入三个黑衣劲装汉子。
  只听苍老语声传来道:“速点他们‘天枢’、神藏’、‘精促’三处穴道,阻止毒性侵入内腑。”
  黑衣汉出指如电,燕云三枭应指倒下。
  □  □  □
  金鹰镖局局主裘观海急得如热锅上蚂蚁般团团乱转,浑没主意,镖局上下亦忧心如焚,无精打釆,坐卧不宁。
  副总镖头三阴绝户掌蓝仲威道:“局主,真个无计可施了么?”
  裘观海道:“蓝贤弟,你我只有等,此外别无良策!”
  “等什么?”
  “等待托镖原主来到,一箱金珠珍玩价值连城,风声已传了开去,他们一定会到。”
  蓝仲威摇首苦笑道:“恕属下直言无忌,局主如何璧还原镖?”
  裘观海道:“贤弟委实真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袭某忖思再三,只觉此乃极歹毒的陷井,你我已身陷其中,无法自拔。”
  蓝仲威诧道:“局主是说托镖人就是盗镖人么?”
  “不错,裘某认定如此,或可从他们身上追回,重振金鹰镖局威誉。”裘观海苦笑了笑接道:“万一并非他们所为,也好讨一个宽限日期追回原镖。”
  蓝仲威暗道:“也只有此法可行了。”
  宅外忽传来急如骤雨奔雷蹄声,倏又寂然而止,只见一镖伙急急奔入禀道:“长沙府衙朱捕头求见!”  裘观海不禁一怔,忙道:“就说裘某出迎!快去!”霍地离座随着镖伙快步趋出。
  长沙府衙捕头朱彦四旬开外年岁,浓眉大眼,貌像威武,虽下得马鞍,却单手握着丝缰未放,目睹裘观海快步走来,朗声道:“裘局主,知府大人命朱某请局主同往府衙一叙!”
  裘观海神色一变,道:“裘某身犯何罪?”
  朱彦哈哈大笑道:“裘局主想到哪里去了。”随即附耳低声道:“那托镖的正主见现在府衙,千万不可轻易泄露,否则局主难免不测奇祸。”
  裘观海忙嘱镖局上下不得擅离,等候其返回,由镖伙牵着一匹骏骑,与朱彦双双跃上马去,挥鞭快马奔往长沙,黄尘滚滚,瞬眼远去无踪。
  双骑驰越一条松径后,突由林内掠出一个少女及一双壮健少年,玄衣劲装,肩带兵刃。
  那少女不过二九年华,蛮腰似柳,虽不甚美,却妩媚逗人喜爱,一双晶澈明眸又圆又大,唇边长着一颗粟米大小黑痣,更平添了几分俏丽,但眼神不时*泛杀气。
  一双健壮少年均年在廿五六,面目阴沉,鹰扬虎视,傲气*泛眉宇,却对少女神情异常敬畏。
  少女目送朱彦、裘观海两骑身影远去后,发出一声冷笑道:“你们猜测裘观海此去是否尚须返回?”  “当然尚须返转,不出一个时辰便可见到,苹姑娘,在下独自一人必取下裘观海颈上人头!”
  少女面色立时罩上一层严霜,叱道:“乌云飞,怪不得小姐一再嘱咐,说你们二人自恃武功高强,动辄杀人,恐为本门引来是非,若敢故违,命我废了你们一身武功,打入地牢!”
  乌云飞面色如土,道:“在下是请命苹姑娘,怎敢妄自杀人!”
  另一少年道:“苹姑娘,是他胡乱说话,怎么把在下黎环也拉上了!”
  少女娇笑一声道:“你们两个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乌云飞道:“小姐遣苹姑娘来此,难道不是取裘观海性命么?”
  少女叱道:“谁说的,你们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定然坏事,赶紧回转分舵候我返回。”
  黎环忙道:“我们走了,苹姑娘不是手下没有办事的人了么?望苹姑娘收回成命。”
  少女鼻中轻哼了一声不语,似在思索一椿难解之谜,秀眉深皱。
  乌云飞忽面色微变道:“有人来了!”
  三人迅疾闪入松林隐去。
  但见四条身影慢步飘然走来,原来是金府少主追魂三绝剑金独白偕同三个短装老者,金独白一入松林,即环顾了一眼,颔首道:“此处甚好,稍时裘观海必经由此处,我等立即拦截,切莫被他脱逃。”
  一头发花白老者道:“如此一来,岂非长沙金家要背上劫镖黑锅么?”
  金独白道:“在下又不伤害於他,只须问明他去长沙府衙何故?在下实未料到裘观海与朱彦有此深厚的交谊!”
  “倘老朽所料不差,裘观海极可能已知劫镖者线索,向官府求助,但裘观海镖货究竟何物?谣传纷歧,莫衷谁是,难道真是翡翠玉佛么?”
  金独白道:“无须胡乱猜测,稍时自可知道,裘老儿一身武功卓绝,并非易与之辈,只要拦截不可伤他!”言毕先后隐入松林而杏。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隐隐传来奔马蹄声,由远渐近,亮脆入耳。
  果然裘观海一骑如飞奔来,到得临近,忽闻林中传来一声大喝道:“站住!”
  裘观海闻声知变,倏地离鞍腾起,欲穿空飞去,半空中似遇重阻,身形急沉落地。
  迎面人影疾闪,现出金府少主金独白。
  裘观海不禁勃然色变,冷笑道:“金少主,裘某与你毫无过节,令尊面前裘某也未失礼,一再无事生非为何?”
  金独白微微一笑道:“局主海涵,事非得已,在下年前方从岭南双燕堡回来,兹事体大,又受人之托不得不尔。”
  裘观海面色一变,厉声道:“裘某与双燕堡之事毫无干系,金少主岂不张冠李戴,陷人入罪。”
  金独白道:“在下并不愿与局主为难,只是想问明一事,贵局所保的红镖究是何物?”
  裘观海道:“无可奉告,但绝非翡翠玉佛。”
  金独白道:“有何为证?”
  裘观海怒道:“敝局保镖难道尚须向金府禀明么?”
  金独白冷冷一笑道:“在下一再申明,必须知道贵局所保的究系何物,证实确非翡翠玉佛后,在下自当谢罪,局主既然坚持不允见告,在下也只有得罪了!”
  裘观海不禁狂笑道:“就凭你也配!”双掌呼的劈出,劲风如潮,势如推山撼岳,尘沙狂涌。
  金独白疾飘开六七尺开外,反手撤出肩后长剑展开,一道匹练若飞虹贯日刺向裘观海胸坎重穴,大喝一声:“上!”
  三个老者分三才之位在松林中一涌而出。
  但,身形甫现,忽面色一变,三老者迅聚一列横身,眼前现出一蒙面持剑少女,身后乌云飞、黎环横剑而立。
  少女叱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三个老贼去年端午做得好事,还不纳命来!”
  三老不禁一呆,却不料少女一剑横挥而出。
  剑式看来平实无奇,其实玄诡已极,三老只觉闪避不开,忙仰身倒窜,哪知剑势竟快得出奇,腰胁一冷,张嘴发出惨嗥,三老拦腰断成两截,鲜血喷涌,尸横在地!
  金独白展开剑法与裘观海掌力猛烈拚搏,见状不由大骇,急攻一剑迫得裘观海挪开,趁机穿空腾起,宛如流星曳空而去。
  乌云飞、黎环二人大喝道:“哪里走!”双双追出。
  蒙面少女飞掠在裘观海身前,掌心托出一物。
  裘观海一眼瞥明,神色立凛,忙躬身道:“令主有何吩咐?”
  蒙面少女道:“令主有命,半年期内不准有所行动,如无必要,本门之间也不得彼此传讯,俟风平浪静后另有后命。”
  裘观海躬身道:“属下遵命,但金鹰镖局失镖,更被嫁祸栽赃,属下方寸已乱,失镖又与官府中有关,属下已具下切结,限半年期内追回。”
  不待裘观海言毕,蒙面少女即道:“本门已知,但本门无能为力,不如相求同道协助,谅燕云三枭泄秘,已约莫猜出你真实身份,希好自为之,毋招不测之祸,你去吧!”
  裘观海面色大变,躬身道:“属下告辞。”疾奔而去。
  乌云飞黎环疾掠而回,道:“苹姑娘,金独白已逃回长沙府城。”
  蒙面少女叱喝道:“咱们也走,暗中监视裘观海举动!”
  □  □  □
  长沙金府在三湘首邑赫赫有名,烕震江湖,府邸宛如京师王公巨宅,门前石狮照壁,朱漆铜环,庭宇深邃,曲栏迂回,花木秀发,园林如画。
  金独白独自一人端坐翼亭内,凝望云天,似不胜重忧,愁眉难舒。
  只见一个家院装束老叟快步走来,步履矫捷,一望而知必身蕴上乘武功。
  金独白发觉家院走来,即道:“金福,探听如何?”
  金福道:“禀少主,死者已就地殓葬妥事,金鹰镖局一行现俱已返回局内。”
  金独白愕然道:“裘观海不准备追回失镖么?”
  “回少主的话,那失镖确系一箱金珠古玩,价值连城,托镖人在官面上有极大的势力,故府衙捕头朱彦带裘观海去见托镖人具下切结,期以半年务必追回失物。”
  金独白暗道:“如此说来,裘观海真的为人用移花接木嫁祸东吴了。”
  家院金福又道:“禀少主,那双燕堡叶姑娘及程姑娘均离开府城了,命人带信转告急於寻出其弟下落,又与叶老夫人相约,不及走辞深以为歉!”
  金独白闻言面色一变,似有所失,懊丧苦笑道:“叶姑娘艳如桃李,冷若冰霜,我用心良苦,怎不获一丝青睐,为之奈何?”
  家院金福道:“少主不可自苦,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叶姑娘家遭巨变,姐弟手足情深,怎能顾及儿女之事。”
  金独白望了金福一眼,颔首赞许道:“不错,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突地一个家丁奔来,手持信函禀道:“阴阳双煞命人下书约请少主作生死一战!”
  金独白两眼*射杀机,接过展阅,嘿嘿冷笑连声道:“双煞为报刁三维惨死之仇,这笔账均记在我金独白头上,刁三维那班狐群狗党也以双煞为首,端午日约在九华南麓讨回公道。”
  金福道:“这些宵小鼠辈,自有取死之道,何堪一击。”
  金独白将书信揣入怀中,缓缓立起,示意金福退下,向宅外走向城外岳麓金府别业而去。
  “江南忆,最忆是长沙?岳麓秋枫红似火,湘江春水绿如纱,多少故人家?”
  眼前的岳麓虽无枫林带醉,满山红叶之盛,但谷野开遍了杜鹃玫瑰及杂花,万紫千红,绚烂如锦,令人神往。
  金独白飘然走上幽辽的石径山道,只听林中传来一个森沉语声道:“是金少主么?”
  人影一闪,疾掠出一个四旬开外青衣长衫中年人。
  金独白见是陇南一怪火弹鬼鞭秦啸阳,不禁欣喜不胜,忙道:“秦老师回来了。”
  两人就在道旁草亭坐下晤道。
  秦啸阳道:“秦某已探明裘观海与蒙面少女毫不相识,蒙面少女诛杀花家三老后,立即带着一双少年离去,与裘观海未交一语,看来蒙面少女与花家三老结有宿怨,专为寻仇而来。”
  金独白默然须臾,叹息一声道:“花家三老昔年结怨甚多,仇家寻仇难免,但事由在下而起非但无力保全,而且对方也不知来历,传扬开去,在下何以面对武林朋友。”
  秦啸阳劝慰道:“金少主不可耿耿於怀,那蒙面少女终必露面江湖,那时再作道理不迟!”
  金独白面色沉重道:“因刁三维之死,阴阳双煞柬约在下端午在九华南麓作生死之搏。”
  秦啸阳道:“金少主是否应允赴约?”
  “当然要去,”金独白冷笑道:“在下几曾怕过事来,只是……”说着忽而现怅惘长叹一声。
  秦啸阳心中恍然明白,哈哈大笑道:“金少主别业内粉黛莺燕无数,怡情悦目,南面王不易何独不能忘情叶姑娘。”
  金独白面上一红,道:“昔汉光武曾言为官莫如执金吾,娶妻应如阴丽华,庸俗脂粉,在下怎能放在眼中。”
  秦啸阳笑道:“金少主情有独钟,难能可贵,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即面色一整,接道:“秦某听得一些风声似对金少主不利。”
  金独白骇然一惊道:“对在下有何不利,快说!”
  秦啸阳道:“燕云三枭身后主使人放出风声,谓‘叶楚雄昔年联合同道施展偷天换日手法偷去返魂珠,可惜叶楚雄不明用法,如同废物一般,恨功败垂成,故丘象贤叶一苇罹有此难,但长沙金府,澄波邓府亦不例外。’不测之祸当接踵而至。”
  金独白大诧道:“这与我长沙金府何干?”
  秦啸阳正色道:“拥翠山庄庄主丘玄玑及双燕堡主叶楚雄在江湖上行迹无端消失,谅陷入罗网,死活不能。”
  金独白眉头深皱,道:“既然擒住叶堡主,何愁叶堡主不吐实话。”
  秦啸阳笑笑道:“此乃秦某猜测之词,也许叶堡主遁迹天涯,从此不出,无形中掀起轩然大波,燕云三枭失踪,似受叶楚雄之命藏起,试问主使人偷鸡不到蚀把米,如何能善罢干休。”忽地面色微变,右掌望林中一扬。
  金独白亦觉有异,肩头长剑应手脱鞘而起,指力一带,一股青虹寒电离指飞射向林中而去。
  只见浓叶密枝中火光闪了两闪,金独白那柄长剑竟自动飞回。
  金独白伸手斜攫握住,猛感剑势甚沉,震得虎口一阵酸麻,不由心神暗凛。
  突闻林中传来森冷语声道:“金兄,掷剑手法委实高明!”
  陇南一怪火弹鬼鞭秦啸阳正欲扑入林中,金独白似察觉雷声稔熟,忙伸手拦住,目露骇诧惊极之色,高声道:“丘贤弟麽?何不现身相见,双燕堡贤弟误中暗算,愚兄不胜忧心,看来贤弟已逢凶化吉了。”
  秦啸阳不禁一呆,知来人必是丘象贤。
  只听丘象贤语声传来道:“小弟极愿与金兄相见,但不可能,小弟已是毒人一个,恐害了金兄,还是如此的好。”
  金独白面现凄然之色道:“故人情谊,不啻手足,怎堪咫尺天涯,无法把叙,心中感慨,但不知贤弟有何赐教!”
  丘象贤道:“小弟神智模糊出得双燕堡不辨东西南北信步走去,遇上一玄门前辈施治,神智武功虽复,却毒性未除,仗着奇毒激发生机,但不能触及任何有生命之体,否则对方立时倒毙。”
  金独白诧道:“如此岂非生不如死?”
  但闻丘象贤传来一声愤极苦笑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小弟,那相救小弟的玄门前辈说,要祛除体内奇毒,非找到毒珠及返魂珠不可,否则小弟仅有七年寿命。”
  金独白心中暗惊,道:“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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