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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佛魄珠魂-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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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刚道:“杜某原可早到半天,怎奈途中遇形迹隐秘人物拦阻戏弄,此人行动飘忽宛如鬼魅,杜某又恐他志在伤害六人,又不敢须臾稍离。”
  杨擎宇冷笑道:“不会施展奇毒么?”
  杜刚面色一沉,道:“他们神智受控,除非服下解药,但服下后恐无人能制。”
  铁臂书生杨擎宇不禁恍然大悟,暗道:“难怪他们六人神智冷漠呆滞,原来神智受控。”
  于冰恐杨擎宇面子挂不住,忙道:“杨堡主有所不知,这奇毒名谓不解,就是尚未找出解救之法,故而梁丘院主在未找出解救之药前决不妄用,但目前情势险恶,五行院有累卵之危,是以不得已而为之,倘将金塔寺歼灭,梁丘院主可昭告天下武林五行院种种均系为武林苍生造福。”
  杨擎宇赧然答道:“这些杨某都知道,更非有意奚落杜老师的不是。”
  于冰微微一笑道:“还有一点杨堡主尚不明白,杜老师只带了六粒解药来,也不是服后立即可神智恢复,须俟血行周天后才慢慢清醒,惜死贪生人之常情,他们决无不惜死之理,万一反噬如何是好,所以叫他们在侵入金塔寺内才完全清醒,进攻后撤均不免一死,反不如奋勇直前落个轰轰烈烈之名。”
  杨擎宇道:“恕杨某愚昧,不知者不罪,请杜老师见谅!”
  忽闻金塔寺内撞起悠扬钟声,三短一长,并非急如骤雨般猛敲。
  于冰知韩仲屏已赶回金塔寺,他方才原是拖延时刻之计,急道:“天象贼秃召集僧众似有所安排,于某耽心的是我等侵袭金塔寺恐未必能以竟全功。”
  杜刚道:“杜某奉院主之命,这六人带得之毒厉害无比,可将金塔寺众全数消灭。”
  “那就好!”于冰颔首道:“前两次虽曾攻破数重禁制,虽使金塔寺惊心丧胆,但未动摇根本,天象贼秃必不愿束手待毙,必先发制人,遣人攻袭五行院,他有韩仲屏小贼为辅,恐五行院永无宁日矣!”
  杜刚道:“梁丘院主早料到金塔寺有此一着,业已约请武林同道在山外拦截,五行院稳若金汤,于堂主请勿忧虑,事不宜迟,攻破金塔寺擒住天象贼秃再说。”
  于冰道:“好,咱们去吧!”
  □  □  □
  天象活佛率众退入金塔寺,系囚楼烧得只剩下一个骨架,寺僧奋勇汲水扑浇,免其蔓延邻近房舍殿堂,仍自余烬未熄,浓烟腾霄,焦臭袭鼻。
  禁制内各处发现十七具尸体,不言而知乃五行院及白扬堡匪徒。
  天象活佛道:“韩少侠与鄂伦返寺了么?”
  “未曾!”
  忽见一番僧奔来禀道:“韩少侠返寺!”
  鄂伦禅师与韩仲屏已自联袂如飞而至。
  韩仲屏发现系囚楼被焚不由脸色微变道:“于冰老贼必接踵来犯,掌门人速传谕撞钟,不疾不徐,使于冰摸不清掌门人心意,拖延一时片刻也好。”
  天象活佛虽不解韩仲屏此举为何,但依然传命击钟三短一长。
  韩仲屏道:“鄂伦禅师此楼是系囚之所,晚辈因而未布设奇门,难道系囚中有五行院渊源甚深武林高手么?可曾发现有人逃出楼来?”
  一个番僧答称未见有人侵入,亦无人逃出。
  “岂有此理?”韩仲屏摇首道:“晚辈断定死者十七人外还有人活着潜入此楼救人后纵火,再由原路逃出,唉,百密一疏,掌门人请速随晚辈查明逃人去迹。”
  鄂伦禅师忽跨前一步,忙道:“五行院匪徒已侵入本寺第一重禁制内!”
  韩仲屏面色一变,急道:“老禅师速同在下赶往第一重禁制,想不到于冰举动这样快。”
  鄂伦禅师偕同韩仲屏急急走去。
  天象活佛不由自主地亦随着两人身后。
  金塔寺占地广衾,由上望下俯瞰,二十九重奇门禁制可显明发现却是一极大的同心圆,宛如投石於水,波浪衍展越来越大。
  只见一个面目悍鸷阴冷汉子右手握刀,左掌紧扣,现身在第一重奇门禁制内。
  他神智似渐恢复,别面回顾,只觉云迷雾绕,目光所及仅三丈远近,并无人喝阻,略一思忖,忽腾身疾射,欲待翻越进入第二道奇门内。
  但闻一声冷哼,那人只觉撞实一块巨石,被震得望回沉落,足尖尚未点实地面,四道寒光匹练已向那面目森冷汉子卷来。
  五行院施毒杀手并非等闲之辈,震回之际业已发觉四条黄影分向扑来,不由厉喝道:“找死!”
  话出力出,一式“回风舞柳”,寒飈狂卷,呛呛兵刃撞击声中,四条黄影似为刀势*得倒翻飞了出去。  施毒杀手左掌倏扬,大喝道:“你们逃得了么?”
  只见四条黄影纷纷倒下,转眼之间四人皮化肉烂,尸体渐消,化为一滩黄水。
  施毒杀手暗道:“厉害!厉害!”目中*泛怨毒神光。
  他心内痛恨梁丘皇恶毒,但一思念片刻之后,自己亦将不免,不由自主地发呆,凝视着地面四滩黄水面色变化不定。
  蓦闻传来一声阴沉冷笑道:“贼徒,你也活不了!”
  一粒珠状暗器疾如脱杵之弩般射向五行院施毒杀手而至,迅快已极。
  施毒杀手只觉避向后方都无法避开,不由自主钢刀挥出意欲击落暗器。
  哪知叮的一声,暗器竟然沉劲异常,居然把刀撞开,爆散一烈焰,施毒杀手如油迎火般轰的一声燃烧起来。
  不言而知那暗器乃韩仲屏所发出。
  天象活佛与鄂伦禅师并肩卓立在第二重禁制高处,目睹韩仲屏身形快逾闪电掠向第一重禁制,虚空扬掌发出珠状暗器,身未落地倏又翻回原处。
  身法之奇,绝伦罕睹。
  施毒杀手如同火人一般,手舞足蹈,狂叫惨嗥。
  更令人惊奇的是那是那人身外云雾变为紫黄黑色烟瘴如猛流灌注般投向烈火。
  天象活佛忍不住问道:“韩少侠这是何故?”
  韩仲屏道:“我中原数千年礼义之邦,读圣贤书行圣贤事,明礼义,重气节,抛头颅,洒热血,如文天祥史可法先贤如此节*的铁铮铮的汉子虽比比皆是,但这等凶邪为了一己之私,不明大义之辈,往往临危变节,贪生怕死,所以他们奉命施毒,事前并不知道他们有去无回,故梁丘皇赐服神智受控药物,而闯入贵寺前又服下解药,直至进入奇门中才惭渐恢复神智……”说着略略一顿,接道:“晚辈恐他神智清醒,省悟受愚,逃出寺外,他必毒发而毙,但流毒蔓延恐无法遏阻,否则晚辈何必多此一举。”
  天象活佛点点头,道:“少侠为何知道此人来前已服过神智受控之药?”
  韩仲屏淡淡一笑道:“知师莫若徒,梁丘皇心性为人晚辈哪有不知之理,如非梁丘皇行事毒绝,晚辈安可做下叛师悖义之行?”
  鄂伦禅师道:“少侠发出的暗器莫非借来用的尅制奇毒的么?”
  “奇毒既不可解,总有尅制之法。”韩仲屏道:“此物名唤霹雳雷火珠,威力强猛,老禅师你未瞧见此人身外紫黄烟瘴么?它便是此人所洒放的奇毒,如云如阳般为烈火吸焚得一干二净。”
  天象活佛只觉霹雳雷火珠之名甚是陌生,暗道:“我怎么不知霹雳雷火珠来历,只知九指雷神桓齐擅用烈火暗器。”心中一动,正要询问借自何人,忽见烈焰束焚之凶徒已倒地烧成一具枯灰,突由胸骨处奔起一道乌黑烟球,冲霄升空。
  韩仲屏面色一变,急道:“于冰老贼见此烟球,必遣人由另向侵入。”身形疾转如飞掠去。
  天象活佛鄂伦禅师愕然互望了一眼,双双追向韩仲屏之后。
  果然——
  另向一条身影如魅闪落第一重禁制,又点足腾身掠入第二重禁制内。
  第二重禁制烟云郁勃,比第一重尤甚。
  那施毒杀手名唤苏森林,双目黑多白少,呆滞无光,像活死人般,面色冷淡如冰,显得分外阴森骇人。  突然,苏森林眼珠缓缓转动了起来,敢情服了解药神智渐渐恢复,左掌紧扣,右手五指紧握着一柄寒光闪亮的鬼头刀。
  苏森林见第二重禁制内并无异状,亦无人阻袭,鼻中冷哼一声,身形斜飞窜起落向第三重禁制。
  就如此,竟被苏森林深入第八重禁制中。
  殊不知此乃韩仲屏故意如此。
  苏森林忽闻身外弓弦铮铮乱弦,情知有异,鬼头刀疾舞挥出一片护身寒光,左掌猛扬洒飞无形奇毒。   怎知仍然逃不掉万弩插身之祸,苏森林刀光护体,泼水难入,将袭来弩箭磕飞,叮的一声,一颗霹雳雷火珠与刀身猛接,轰的烈焰爆射将苏森林整个身躯吞没。
  只听苏森林怪叫一声,形同疯狂手舞脚蹈,那弩箭仍然继续不断射来,转眼苏森林变做一具火刺猬般倒地嗥叫不绝。
  蓦地,弓弦寂灭无声,苏森林尸体上一道旗花冲霄腾起。
  隐藏在烟云内弓箭手为奇毒所侵,个个横尸在地,渐渐形销骨化。
  寺外一株参天古干横柯上于冰与杨擎宇并肩而立,目睹旗花,于冰不由呵呵大笑道:“苏森林已然深入第八第九禁制内,我等还有四人递次进袭,天象贼秃无险可屏,不消一个对时,金塔寺必变成一座死寺了!”接着又命第三名施毒杀手依照指定方向潜袭金塔寺而去。
  白扬堡主杨擎宇忽目露疑容道:“倘或此计真个奏效,金塔寺众死尽绝灭,但我等无法入内察视究竟,万一让天象贼秃等逃逸,岂非心计白费,徒费无功?”
  于冰略一沉吟,苦笑道:“六种不解奇毒弥漫全寺,由外入内,虽纵火焚毁也难烧得干干净净,只吸入分毫便自毒发无救,如果天象贼秃若能逃出无恙,这真是天意了。”
  杨擎宇道:“天象贼秃逃出,而我等又未发现则将如何?”
  于冰呆得一呆道:“我等在此金塔寺外布下天罗地网,有人逃出没有不发觉之理,闻得梁丘院生曾谓无论什么奇毒,在空气中不能停留一个对时被风吹散无存,倘需进入寺内查视究竟,非一个对时后择顺风方向进入。”
  梁丘皇说过这话没有,只有于冰心中明白。
  此言本是胡谄,铁臂书生竟信以真。
  第二十八章 借刀杀人
  夜幕沉重。
  金塔寺一无灯光,却火光耀天,腾起刺耳长啸,此落彼起,宛如夜枭,令人不寒而慄。
  金塔寺——
  弥漫着一片恐怖气氛——
  天象活佛寒沉着一张脸,生似又苍老了一些。
  韩仲屏劝慰道:“掌门人,根本之计不除去梁丘皇则永远无宁日,眼前于冰可用的施毒杀手无多,晚辈计算最多七八人,容他们递次进入廿四重奇门禁制……”
  鄂伦禅师出声打断接道:“少侠,施毒杀手闯入廿四重禁制后便可转危为安么?”
  “未必,这就是在下所要说的。”韩仲屏摇首叹息道:“这批施毒杀手丧亡殆尽后,于冰老贼必认为奇毒弥漫整个金塔寺,一个对时后定进入贵寺查视是否死绝,最紧要的就是要看你们胡图克图已经是否丧命?”(注“胡图克图即活佛”。)
  天象活佛鼻中轻哼一声道:“请问少侠,何以要等到一个对时后才敢进寺?”
  “经过火焚后,残余之毒无几,即使残余尚留在空气中亦为一个对时的狂劲天风吹散得一干二净了。”韩仲屏朗笑一声道:“我等可收一网打尽之功,不过梁丘皇岂肯就此罢休,必再接再励,不达目的绝不中止。”
  天象活佛知韩仲屏之言绝非惑听危言,不再犹豫踌躇,决定先发制人。
  韩仲屏察颜辨色,知计已售,不由暗暗欣喜。
  午夜刚过不久,五名施毒杀手先后毒发葬身在金塔寺奇门内,第五名杀手竟深入第十六重禁制。
  由於韩仲屏建议尽量减少密宗弟子伤亡,每一重奇门内均撤出十之七八。
  密宗武功蹊径别走,与中原武学大相迳庭,如依真实武功相拚,于冰等人虽有高手之称,但仍稍逊一筹,金塔寺竟因不解奇毒胆战心惊,无法出手一拚,天象活佛认为乃平生奇耻大辱,不禁时而长吁短叹。   韩仲屏知天象活佛心情沉重,一则因眼前之厄是否转危为安尚未定算,再闻得呼延番酋所部已为镇北侯大军重重围困无计相救,身为西藏喇嘛活佛,千万藏民所寄,未免心中有愧。
  但——
  这不关韩仲屏的事,也爱莫能助。
  突然,忽闻鄂伦禅师惊诧出声道:“又有人闯入奇门了。”
  禁制布设极为巧妙诡奇,悉在烟云笼罩之下,对方侵入何处,上方烟云必翻腾滚动,踞高临下可一目了然,此刻虽时逾午夜,一钩弦月光辉映照下可瞧得清晰异常。
  天象活佛也察觉了,似乎来人身法绝快,从第一重禁制到十二重禁制上空烟云翻滚飞动而知,宏声道:“韩少侠,来人一定要在廿四重禁制么?”
  韩仲屏略一沉吟道:“照算这是第六个了,此次决不会来得太多,掌门人既不愿这人闯入廿四重禁制,不如早点解决了他!”
  天象活佛道:“老衲不是不愿,一则不知施毒杀手究竟来了多久,再若不除去梁丘皇,长此以往敝教将永无宁日矣!但愿这是最后后一个,老朽委实不愿受制於梁丘皇。”
  韩仲屏道:“掌门人所言乃是实情,但事在人为,晚辈以为邪不胜正,梁丘皇务必授首。”说时突长身一跃,疾掠如飞望奇门内而去。
  原来侵入施毒杀手已深入二十一重禁制。
  天象活佛与鄂伦禅师跟着韩仲屏身影疾掠而去。
  □  □  □
  梁丘皇闭关自守,如坐愁城,忧心如焚。
  他委实最近遭遇到甚多不如意之事。
  三才院主狄洛侥幸为翟羽暗算,不料弄巧成拙,狄洛被其女狄云凤带往何处隐匿,这是他一着之失。   武林内谣传鼎沸,均谓自己心怀叵测,毒谋霸尊武林,他虽在各大门派中隐藏着不少力量,诸如少林耆宿奇行禅师等人,但反对者即将结合一股极巨大洪流。
  梁丘皇所希冀者,是摧毁金塔寺,方可振振有词自己以往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国家民族,霸尊武林方可有望。
  突来杜刚飞讯,禀明详情,发讯时第三名施毒杀手已进入寺内第十一重禁制,预期一个对时后金搭寺众必死尽绝灭。
  梁丘皇得讯不禁大感振奋,急召来毒叟商议,认为此举可洗涤一切加诸于他自身的恶名。
  但却高兴得太快,阴司秀才飞讯却接踵而来。
  于冰指责杜刚途中延误,为天象秃贼利用时机,重新布署,不解奇毒虽毒毙了金塔寺弟子甚众,但毒性不能取得预期的效果,俱被烈火焚毁无存,可见金塔寺不可轻侮,不解奇毒亦有尅制之法。
  再天象胡图克图另遣能手甚众纷纷赶来五行院,与常鸿年、郗南鸿及中原武林与院主敌对者沆瀣一气,闻得金塔寺持有院主当年来往书信为证,讨伐院主等语。
  梁丘皇不禁大惊失色,拍案大怒道:“杜刚竟然误了本座大事,碎尸万段也不足蔽其罪。”
  毒叟道:“院主发怒又有何用?老朽前曾言明不解奇毒,在未寻出解药前绝不可妄行施展,害人害已得不偿失,倘金塔寺人手赶来,倘为郗南鸿知之,则其父之死显然是五行院所做。”
  梁丘皇顿足厉声道:“可恨逆徒韩仲屏竟为虎作伥,日后誓必手刃以消心头之恨!”
  毒叟沉吟须臾,目中神光一亮,道:“院主,老朽有一妙计。”
  “什么妙计?”
  “老朽之见来个死不承认,反咬一口,均是金塔寺所为,而且不解奇毒亦是天象贼秃处心积虑暗中策划!”
  梁丘皇知毒叟尚言犹未详,忙请尽吐其言,一俟听完不禁心头大喜,立即传讯于冰依计行事。
  于冰接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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