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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佛魄珠魂-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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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玉蓉眸中露出惶急之色道:“这又为什么?”
  少女答了一声:“杀人灭口!”似闻知惊兆,转身飞掠而出。
  二女更是惶急,叶玉蓉眸中泪光莹然欲滴。
  程映雪曼叹一声道:“事已如此,蓉姐忧急无用。”
  叶玉蓉鼻中冷哼一声道:“恨不能手持三尺青锋诛此妖孽!”
  “就凭你们两人么?”一声苍老宏亮笑声中,只见一蒙面葛衫老叟飘然进入室内。
  二女察觉老叟银须白发,蒙面黑巾露出眼孔,两道眼神炯炯若电,慑人心神,就知是功力卓绝武林前辈人物,忙裣衽施礼道:“老前辈!”
  老叟呵呵大笑道:“老前辈三字老朽当之无愧,眼下三才院情势迷离幻变,云诡波谲,稍一不慎,立罹杀身之祸,幸亏凤郡主未雨绸缪,预布下小诸天旗门禁制,谅暂可无虞,令尊与丘玄玑已陷身禁制中,这样也好,免得令尊伤身凶邪之手。”
  叶玉蓉道:“家父无恙么?”
  老叟呵呵笑道:“你放心,令尊只不得其门而出,毫发无损,老朽知道你们二人忧急,意欲带你们出去瞧瞧如何?”
  二女闻言欣喜不胜,立即允诺。
  老叟转身飘然慢步走出。
  二女缓缓随着其后而去……
  □  □  □
  月色凄迷,云满林谷。
  云树丛中不时飘忽传来一声声悸厉怵耳的低啸,令人不寒而慄。
  一株古树下突闪出金万森、金独白、邓元超、邓雅飞父子四人及岳麓山庄澄波邓府能手多人,神色不安左右巡视不至。
  邓雅飞道:“看来叶堡主父女及丘老庄主恐凶多吉少。”
  邓元超冷笑道:“就是你这个孽障,浣花村外为父便看出情势不利,意欲转回澄波,你为迷恋叶玉蓉这个丫头,说什么也要全始全终,免贻虎头蛇尾之讥,现在好了,我等身陷维谷,进退两难!”
  邓雅飞满面通红,嗫嚅答道:“孩儿认为澄波人手尚留在三才院,不应弃之不顾,梁丘院主返回发觉我等不告而去,那时反弄巧成拙。”
  金万森忙道:“令郎说得也是,目前暂不必为此争执,金某只觉其中大有蹊跷,那白色怪魅不知是何来历?犬子与令郎方才中了寒毒,现在经服下纯阳灵丹虽已复原,但暗中那人说话莫非梁丘皇真有伤人灭口之意么?”
  邓元超略一沉吟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趁着梁丘皇未曾赶回时,找出门户离此凶危之地。”
  说时林间人影纷现,瞧出是翟羽率带多名杀手神色惶急疾奔而来。
  翟羽也发现了金万森等人,不禁大喜道:“原来金山主邓大侠也安然无恙在此。”
  金万森冷冷一笑道:“梁丘院主不是有杀人灭口之意么?”
  翟羽闻言不由心神巨震,但仍镇静如恒,故作笑容道:“金山主请莫胡乱猜疑,敝院主如有加害之意,院主身怀无形不解奇毒,伤人於不知不觉之间,怎会到得现在。”
  金万森不禁望了邓元超一眼,想想也对,有心说出那藏身暗处老者示警之事,但不知是真是假,抑或挑拨离间,又强行忍住。
  只听翟羽长叹一声道:“也难怪二位,二位方才不也瞧见了那白色怪魅么?系敝院主用来抗御对头凶邪,在五行院外甚远一处山腹内指定一人训练,无奈此人现不知其生死下落,怪魅也因此未能训练成功,由是院主将其带来三才院意欲亲自调教,原本禁在秘室,无法任意活动,哪知竟逃了出来。”
  金万森道:“他何以能逃出,莫非有人暗中纵放?”
  “在下也有此疑,但三才院内外戒护森严,那白色怪魅藏处只有院主及在下知道……”,翟羽正说之间,邓元超已自不耐,冷笑道:“这话不提,我等现已陷身在奇门中,难道翟老师亦不知么?”
  翟羽目露惶惑之色道:“在下亦是不解,如在下所猜不差,必是院主预为布设以免强敌来袭,二位当知强敌是谁?”
  金万森摇首答道:“其实我等只知有这么一个人而已,此人来历姓名形貌全然不知,可说与翟堂主一般。”
  悸耳低啸声愈传愈近,游回快速,不言而知那白色怪魅亦陷身小诸天奇门内,似冻绳穿窗般不得其门而出。
  蓦地——
  一条白影现出立在十条丈外,一动不动,因雾气笼绕,怪魅更显得若有似无。
  翟羽忧急夺口出声道:“要糟!”
  金万森惊问其故。
  翟羽道:“此人本性暴戾凶残,除敝院主外无人能制,现已变成半具毒人,更……”猛然钢牙一咬,沉声道:“只有姑且一试了。”说着忙取出一块乌黑铁牌,两面嵌有五粒红珠,泛出赤红光华。
  那白色怪魅在翟羽未取出铁牌时,即向翟羽等人冉冉飘浮而来,似缓实速,猛然发觉铁牌珠光,立即停住。
  这时才看真白色怪魅长相,原来怪魅银白长发披拂将整个面部遮住,自然不辨面目,白衣白鞋白袜,双手亦是惨白如纸。
  但,山风吹动怪魅披掩面门长发,却逃不出金万森、邓元超锐利目光,可辨出面目狰狞恐怖,无异一尊恶鬼。
  只听翟羽一声大喝道:“你胆敢私自逃出,还不速回原处,院主稍时赶回,必遭酷刑重惩。”
  怪魅似无畏惧,两臂缓缓上抬,十指倏扬,喉间发出唁唁低啸。
  翟羽面色一变,向杀手喝道:“速乱刀分尸。”
  六名杀手电闪窜出,刀挥若电。
  寒虹疾闪过处,六名杀手忽狂叫了声,个个倒地翻滚不止。
  白衣怪魅毫发未损,身形已后退了一尺,喉间仍发出唁唁低啸。
  六名杀手突停止翻滚,眼耳口鼻喷出如泉紫黑毒血。
  翟羽见状不胜骇然,喝道:“速退!”
  林树翳密,金万森等人疾撤,隐匿在树干后。
  小诸天奇门玄奥已极,金万森等人可瞧见白衣怪魅,但怪魅却失去对方踪影,不由激怒得发出悸耳啸声。
  邓元超诧道:“此人似无法言语,莫非天生瘖哑?”
  翟羽摇首苦笑道:“在下委实不知,难以奉告!”
  金万森双眉一皱,道:“似这等躲躲藏藏,终非善策,不如设法除去。”
  翟羽道:“徒然丧失性命,无补於事,敝院主不久可回,只有敝院主能制伏此人。”
  白衣怪魅胸头怒火如焚,频频发出刺耳啸声,张牙舞爪,狞牙恶态。
  须臾,白衣怪魅忽转身走去,约莫走出半里之遥,忽见树干之前屹立着一黑衫高大老叟,正是梁丘皇强敌雪山人魔殿钺戈。
  殿钺戈目注怪魅道:“老朽要你办的事尚未做到回来做甚么?杀了两名杀手无济於事,老朽要你杀却金万森、邓元超、叶楚雄三人,你若知恩报德,非要做到不可,老朽说话算话,必助你恢复言语,消除体内毒火之禁。”
  白衣怪魅摇首喉中发出急促狺狺之声。
  殿钺戈道:“你说失去了对方踪迹么?不要紧,老朽已瞧出奇门奥秘,紧记左三右六,横踏子午,河洛九转,必可找到他们藏身所在。”
  怪魅似作沉吟状,忽地腾身拔起,半空中转身落向来路扑去。
  殿钺戈嘴角泛出玲森的笑容,忖道:“老夫还有九日即可功行圆满,到时武林之内又见一片腥风血雨,此刻藉怪魅之手杀得一个就是一个。”双肩微振,潜龙升天拔起,眨眼无踪。
  突见狄云凤率领七婢纷纷现身,云鬓低鬟,明眸皓齿,一袭淡黄罗衣披拂翻舞,宛如月宫嫦娥,清丽出尘。
  只听狄云凤道:“老贼委实学传渊深,竟然瞧破了小诸天奇门奥秘,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旁立一婢道:“小诸天奇门只被老鬼察破一二,未必他能破解得了,郡主何必忧心。”
  狄云凤摇首道:“话不能这么说,我料这老鬼明晚还要再度前来,此阵奥秘终久他可窥破玄奥,我忧心的是叶公子不知何时才可赶来!
  蓦地——
  林树远处忽随风传来数声凄厉惨嗥,乍闻之下不禁毛发笔立。
  狄云凤忙叱道:“快走,此时此地还不能让金万森、邓元超丧命!”率着七婢疾掠如风而去
  只见翟羽率领杀手及拥翠山庄长沙金府双燕堡澄波邓府能手多人将白衣怪魅团团围住,布成阵式急攻猛搏,白光电飞,破空疾啸。
  白衣怪魅凌空飞扑,十指幻起漫空指影,忽东忽西,宛如神龙翻波,威势雷霆万钧。
  这批杀手端的出手犀利无匹,白衣怪魅身上现出多处刀口,却不见流出半点鲜血。
  敢情怪魅刀枪不入。
  地面上出现五具尸体倒卧在血泊中,七孔黑血沁溢。
  金万森、金独白、邓元超、邓雅飞则置身甚远,似隔岸观火无动於衷。
  天际远处忽随风传来一声清越长啸,飘回山谷,像波浪般西散开来,袅袅不绝。
  翟羽闻声心中大喜,知院主梁丘皇已然赶回,不禁精神一振。
  白衣怪魅似亦为啸声所惊,突一鹤冲天而起,身在空中疾转如轮。张臂顿足,身如流星曳空,眨眼无迹。
  就此片刻之差,梁丘皇亦已赶到,目睹地上尸体狼藉,不禁一怔,目注翟羽道:“方才本座目睹一条白影冲空而去,来者是谁?”
  翟羽惶悚禀明一切经过详情。
  梁丘皇面色一变,怒道:“他怎能逃出秘室外?”
  翟羽道:“属下亦不明其故,山外伏桩并无异状,一无有人侵入模样!”
  梁丘皇鼻中轻哼一声,道:“你说三才院内外布设了奇门禁制,怎么本座为何觉察不出!”
  翟羽闻言大骇,四巡了一眼,哪有摆设奇门禁制,一切如常,不由脸色大变。
  梁丘皇面色一沉,喝道:“速搜觅老怪潜迹之处,他去之不远,因其每日子午二时均须受毒火焚身之苦,也许丘庄主、叶堡主及两位姑娘被他掳去。”
  翟羽领命率众奔去。
  梁丘皇走向金万森等四人身前,道:“方才翟羽已向在下禀明一切,两位是否还有发现?”
  金万森已向邓元超商量过,决不可吐露隐身老者之言,抱拳答道:“我等确有发现,只不过此人身形奇快,一闪即隐,临去之际还留了一句话。”
  梁丘皇神态惊愕,道:“此人是何形貌?留了一句什么话?”
  金万森答道:“身法奇快,无法辨明形貌,但身裁高大,身着一袭黑色长衫,他言说……”似难於启齿,嗫嚅良久,仍难以出口。
  梁丘皇不由心神猛凛,暗忖:“竟然是他,哼,此贼委实欺人太甚。”联想到白衣怪魅也必然是他释放了,忙道:“他说了什么话?”面色微微一变。
  金万森想不到隐身老者告诉自己的话竟然不假,正好说破梁丘皇的心病,淡淡一笑道:“言说梁丘院主意欲杀金某四人灭口!”
  “金山主难道信以为真?”梁丘皇更是神色一变,继而哈哈大笑道:“若梁丘皇真有此意,也等不到现在了。”
  邓元超道:“此人是谁?”
  梁丘皇心知自己失态,被金万森、邓元超识破胸藏隐秘,再要隐瞒更显得欲盖弥彰了,不禁长叹一声道:“并非兄弟有意隐瞒,但此事及此人来历越少知之越好,否则有害无益,事既已至此,兄弟也无法不说,此人就是昔年北天山主凶,其实兄弟也是受害人之一,多年来兄弟处心积虑无非志在除去此人,免贻武林无穷之害,不然,武林各大门派和诸位哪得多年来如此平静无波。”
  这话居然一半不假,也使金万森、邓元超半信半疑。
  忽见翟羽慌慌张张疾奔而来,禀道:“属下已查出那怪魅藏至两岭崖洞中,马渭自恃艺高人胆大,蹑至洞外掷入一把硝火弹,想把怪魅活活烧死,不料激怒怪魅窜出,将马渭抓裂生吞活嚼,片刻间尸骨无存,掠上绝顶不见。”
  梁丘皇不禁骇然色变,顿足摇首道:“这厮竟激发先天食人凶残之性,若不严密戒备,我等死无噍类矣。”喝命翟羽闪去寻觅怪魅踪迹。
  一声走字出口,与翟羽双双穿空而去。
  金万森望了邓元超一眼,苦笑道:“你我恐将埋骨他乡了。”
  邓元超无言以对,霎那间心头蒙上一片阴云,长长地叹息一声。
  □  □  □
  山林中梁丘皇向翟羽道:“本座原以为丘玄玑、叶楚雄及二女亦遭怪魅掳入洞中生吞活嚼,不料并无一丝痕迹,显然未遭毒手,那么丘玄玑等四人如今何在?”
  翟羽惶悚不知所答,事实上他也不知情。
  梁丘皇道:“你说三才院内外似布有一重玄奥的无形禁制,怎么本座竟一丝都无法察觉?”
  其实翟羽答不答话都是一样,梁丘皇宛如胸头如山重压,不言而知,这三才院内另隐藏得奇人异士。
  这人是谁?
  六合门主?三才院主狄洛?抑或另有其人?
  是殿钺戈么?金万森之言是否可信?倘或是真,不但叶楚雄四人性命可虑,而且自己也岌岌可危。
  梁丘皇决定先寻觅叶楚雄四人下落,暂认定四人仍在三才院内,否则,金万森、邓元超非及早除之不可,当年之事,少一人知情对自己越有利。
  於是,梁丘皇带着翟羽在三才院内逐处搜觅,几乎没有将石壁砖墙拆掉,但仍是遍觅无着,怀着一腔懊丧偕同翟羽进入密室商议。
  翟羽决不曾料到三才院另有奥秘,梁丘皇更未料到自己处处都坠入旁人算计中,并且墙壁有耳,一举一动、一日一语,都为人窥听无遗。
  □  □  □
  朝阳正上,晨雾霏霏,满山苍翠欲滴,露水浸染,似经过了一场雨冲刷洗濯,格外清新悦目。
  壑谷中忽腾起颤声呼啸,尖锐悸耳,令人震慄。
  忽从浓枝密叶中掠出白衣怪魅,似为颤声呼啸惊恐愤怒,张牙狺狺,喉间发出磔磔狞鸣。
  须臾,颤声呼啸突戛然寂灭,一株参天古柏之后转出了梁丘皇,手持铁牌,目光炯炯电射注视在白衣怪魅面上,大喝道:“你胆敢私自逃离,行凶吞嚼老夫手下,难道真不怕死么?”
  怪魅先还狞恶张牙舞爪,继见梁丘皇手中铁牌一拍,牌上迸射出三道紫红光线,顿现惊悸之容,身形缓缓退后了去。
  梁丘皇冷笑道:“你不想恢复人言么?你不想解救体内毒火焚身之苦么?”
  怪魅闻言点了点头。
  梁丘皇沉声道:“我知你决无自解之能,一定听了那凶邪煽惑言语,为何他并未恢复你人言,亦未解除毒火之苦?当今之世,除了我恐无他人能够相救於你。”
  怪魅似在倾听。
  梁丘皇突大喝道:“你相信我还是相信他?如果信任我,速屈膝点首。”
  怪魅踌躇了一下,两腿一屈跪地,频频点首。
  梁丘皇忽仰面阴阴一笑道:“兄弟早就算准大哥必须驾临,但请当面叙话,何必躲躲藏藏!”
  蓦地——
  一声大笑中只见一庞大黑影疾逾大鹏展翅般电泻落地,正是殿钺戈。
  梁丘皇道:“兄弟已遵守承诺,大哥为何不信守诺言,若兄弟横下决心,置妻儿生死不顾,阁下又能如何?”
  “老朽就是为了梁丘院主天性凉薄,故而昨先梁丘院主而至三才院。”
  梁丘皇冷笑了笑道:“天性凉薄四字愧不敢当,不过彼此一样而已,大哥不信任我梁丘皇,而且先行赶至,非但於事无补,而且弄巧成拙。”
  殿钺戈宏声大笑道:“事实上老朽已探明了梁丘院主你心怀叵测。”说着望了白衣怪魅一眼,接道:“梁丘院主意欲使此人制伏老朽,岂非痴人说梦。”
  梁丘皇立即大笑道:“阁下错了,不知阁下听说过我梁丘皇怀有不解奇毒之事,一经施展,你我同归於尽。”
  殿钺戈闻言,不禁目中微现惊惧之意,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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