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lord(黑执事)-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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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沉默着,任凭他们对峙着,任凭塞巴斯蒂安拉着自己的手。
他早已经做好抉择了,那……才是他应该要走的路。
“你有契约?”
塞巴斯蒂安愕然的问语得来的依旧是保拉癫狂的笑声,“是呢,真是个迟钝的恶魔,原来你现在才发现呢。”
塞巴斯蒂安看了看她身侧响尾蛇卷着的伊丽莎白尸体,越发的迷茫了。
“那伊丽莎白是你的契约者?”那为什么杀了她?
“亲爱的恶魔,你现在关心的不应该是这些问题吧?”保拉染血的手轻碰着钉在自己左胸上的黑刺,看着他化作点点银色的光芒散在黑夜中。
一阵狂风急掠而过,撩起了保拉的湿发,脖颈的右后方赫然便是与塞巴斯蒂安左手背上的五芒星契约图。
塞巴斯蒂安莞尔,“老天都要与你为敌呢。”
“是吗?”保拉将发撩到耳后,银剑握在手上,直指着夏尔的右眼,“你在害怕吗?恶魔?”
“就算你能挣脱我的束缚,你应该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力量。”
塞巴斯蒂安并未回答她,他只是将夏尔抱了起来,将他护在怀里,身后的羽翼扑扇开来便飞向了不远处与蛇奋战的一群人。
准确无误地将一群群缠绕在他们身上的黑蛇射杀后,塞巴斯蒂安便险些被追上来的保拉再刺上一剑。
在泥土上踉跄了几步的他,看着远处的保拉将夏尔放下,却没有发现他安静得诡异。
“梅琳,你们好好照顾少爷,找准时机就赶紧带他逃走。”
“可是……”梅琳接过夏尔,震惊着从他身上传出的凉意。却更震惊着塞巴斯蒂安身后的一对黑翅。
“没有什么可是,快点逃走。”塞巴斯蒂安轻声地说着,用自己黑羽化作的剑挡下了保拉凌烈的剑招。
“怎么?恶魔改行准备做救世主了?”保拉残忍的笑泛滥着,眼眸直直地盯着安静的夏尔,看着他垂下的绿发又如刚才般遮挡了一切。
而黑夜之中,胸廓间呼吸的起伏也隐约不见,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少年的生命已是行将就木了。
塞巴斯蒂安被保拉的剑震开,倒在还怔愣在原地的众人身旁。
狼狈的脸上,血眸坚定地看着梅琳怀中的人,血迹班驳的手抚上他的脸,指尖所碰触到的冰凉而使得他的手轻微地痉挛着。
“夏尔。”如耳语般的呢喃在夏尔的耳边轻轻地响着,仿若风中的幻觉般,飘渺而不可及。可是,他心中的弦却不争气地被震颤。脸为他而抬起,眸为他而睁开。
“夏尔,再给我十秒钟,再等我十秒钟可好?”
他轻声的话语里,夏尔仿佛看见了一年前的光景,仿佛听见他同样的话语在那个时空里盘旋着。
刘海后的眸子看着他,然后唇角浮上笑意,沙哑而残忍的声音响起,如冰冷的铁般砸进他的心。
“恶魔,我要斩断的,便是那条枷锁,而你再多的时间也与我无干。”
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下,是他胸腔中撕裂般的疼痛,而他……却不后悔,至少他此刻不后悔!
没错,他的沉默就是他的答案,而他,又何苦守着这条并不属于自己的枷锁过活?
那样的他不是他,他是夏尔·范多姆海威,他……不需要他!!不需要恶魔的陪伴!!
风雨沉寂之中,塞巴斯蒂安挡住保拉的剑,凄凉的笑着。
原来,这一刻他才明了一切,原来,现在,他才懂得萦绕他每夜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风中,传来他依旧如耳语的低诉——“夏尔·范多姆海威,你果真是个无情的人呐。”
那个执事,答案
塞巴斯蒂安用剑抵挡着保拉的的攻势,脸上却恢复着以往的从容与优雅,好似那乌云终究是散去了,此刻的他依旧是那个恶魔,依旧是那个执事。
他只是他的执事罢了。
梅琳紧紧地抓着夏尔的手臂,害怕他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再次倒地。
而在看着塞巴斯蒂安与保拉打斗的她被菲尼安拽了拽衣角,将她的视线拉回。
菲尼安接过夏尔,在巴鲁多及田中先生的掩护下准备带着他们的少爷逃离这里。
好在刚才袭击他们的黑蛇都被塞巴斯蒂安清扫了,他们便也很成功地躲到了离墓地不远的小林里,查看着夏尔的伤势。
而一番观察下来,他们终究也只是束手无策,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乌云散去,圆月当空。
似有轻风散开,弥漫着淡雅的香气。
白衣的女子,曳地的蓝发,细听取,还有微弱的铃音响起。
只是他们却未在这如神的女子身上看到任何的铃铛。
蕾薇尔盘腿坐在污浊的泥土之上,接过夏尔,将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兰指抵着他的左胸,
感受着他被侵蚀了的身体状况。
女子淡漠的脸上犹如冰霜覆盖,美丽的金眸却瞟过在远处与人搏斗的恶魔。
略低下头,蓝发垂到夏尔的脸上,抵在他胸前的食指上移,抵在他的眉心,淡蓝的微光晕染
着,炫目着。
虽然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她是谁,却震惊在她的美貌之余,震惊着她指尖的神迹。
远处观望着这边动静的恶魔,神色终是舒缓开来。
而当保拉身后挣开了黑羽之时,塞巴斯蒂安淡漠的声音轻轻地响在夜空里,流淌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包括那眯着眼眸,拥有着迷茫却又坚定眼神的人。
“少爷,请您给我最后的十秒,我将完成您下达的命令。”
夜空中,有着保拉放肆的笑,嘲笑着塞巴斯蒂安此刻的愚蠢,与他所说的十秒。
而众人的视线却集中在枕在蕾薇尔腿上的少年身上,等待着他的答复。
眯着眼眸的人将眼微微瞌上,紧闭着双眼后,染血的唇终是回答着远方的他,“……嗯。”
塞巴斯蒂安轻笑着点头致礼,转身面对着保拉。而似是默契一样,两人背后的翅膀化作根根黑羽遮盖住了众人的视线。
命令吗?
是的,塞巴斯蒂安还没有完成他的使命。
黑色的空间里,只有他孤独的一人等待着什么。
似乎是能够听到身旁众人默数的声音般,他轻轻地颤栗着。
黑暗的空间里,他所能够听到的是不远处打斗的声音,能够听到保拉放肆的笑声。
猛然间,夏尔听见了梅琳他们的惊呼,听见了他们惊喊着伊丽莎白的名字,听见了他们话语中的震惊以及保拉的怒声。
有甚至觉得那声音中的怒意仿佛带着野兽磨牙的声音般,随之咆哮。
夏尔依旧未睁眼,眉头微微地跳动,心中总有什么不好的预感隐隐地压抑着。而不知道是不是蕾薇尔的相救,他身上的疼痛不再,仿佛正随着什么散去。
亦或许,是他右眼的疼痛早已取代了它们,但是……右眼的疼痛却不强烈,只是微弱地犹如针刺。
他只是他自己,他所等待的只是他的执事完成命令归来,一切仅此而已。
可是……鼻间所闻到浓重的血腥究竟是什么?
那种仿佛整座荒墓都弥漫着的血型味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连这样腐败的气息都开始弥漫开来了?
不是十秒吗?
十秒过了吗?
夏尔霍然睁开的眼却被蕾薇尔的手遮挡着。
“月神!!”
“你不是已经选择好了吗?无论怎样,你只要得到你下达的命令完成便是了,而你的抉择就是与他毫无干系,不是吗?”
蕾薇尔的话从身后传来,没有一丝的气息,如暴雨后的凉风一样冰冷一片。
是的,蕾薇尔说的没错,他已经抉择好了。
可是……为什么他听见了梅琳哽咽的声音?为什么他听见了巴鲁多将烟扔在地上使劲踩踏的声音?
田中先生的叹息,菲尼安的惊呼,这一切……
夏尔看着阻挡在他视线前的玉手,垂下眼睑,无意间却瞟到了自己身上的血渍而皱眉。
他自己胸前的血渍,缓慢地凝固着,早已不知道哪是他的血,哪是恶魔的血了。
小手紧握,等待着,等待着自己的命令达成。
风声之中安静一片,只有微弱的如撕裂般的声音响起。
短暂的时间里,仿若漫长的等待。
“塞巴斯蒂安,你真是卑鄙呢!!”
“我们彼此彼此。”
远处交谈的话语传来,各自的语气都显得那般的微弱。蕾薇尔的手垂下,不再阻挠着他的视线。
颤巍巍的身体站立着,潮湿的发搭在额上,视线略微的模糊。
而他所能听到的只有一片片抽气声与细微的哽咽声。
……
黑色的羽翼点点散去,仿若尘埃般落下,散落在地上。
保拉躺在泥土之上,一手伸在前方,远远看去,依稀能够看到她后背的溃烂,腐败的气息蔓延而来,令人作呕。
伊丽莎白的尸体被搁置在了另一边,安静地躺在保拉的手边。而另一个恶魔则屈膝半跪在污浊的泥土上,头颅低垂,他看不清他们究竟是怎么了,更不知道那场短暂的时间里,谁赢谁输。
保拉的手微动着,仿佛扯动被烧焦的背后,溃烂得可见血肉。而她的手一扯动间,便似乎有粘稠的脓液滑下,滴落在地上后竟冒出了徐徐轻烟。
她的手却依旧想要支撑起身体,想要匍匐地向前方爬近。
她的前方只有被淡蓝色烟雾所笼罩的伊丽莎白。
淡蓝色的烟雾似是呵护般,紧紧地围绕着伊丽莎白。
满是血迹的手指终是快触碰到前方的人,可惜那淡蓝色的轻烟却是想要保护伊丽莎白般,排斥着保拉,将之弹开。
转瞬间,一条条犹如电影胶片的死神剧场从伊丽莎白的胸前绽放开来,照亮着黑夜。
而站在这边的夏尔却紧蹙着眉,眼眸低垂,轻喃着伊丽莎白的名字。
终于……伊丽莎白可以得到安息了,塞巴斯蒂安完成了他的命令,他该高兴的。
然而,右眼的疼痛依旧,想要迈开步子的腿颤巍巍着,无法动弹。
任务完成了啊,那么……他的执事不是应该回到他的身边吗?
“啊!!!”
一阵突如其来的嘶吼响彻黑夜,仿若野兽。
“恶魔!!你这个魔鬼!!我诅咒你!!”
“我诅咒你永生永世都没有办法如愿,我诅咒你永远都不会懂得什么是爱!!我诅咒
你!!!”保拉撕心裂肺的嘶吼如同她后背上的鲜血淋淋般。
“塞巴斯蒂安!!就算是死,你什么也得不到,你永远都只能一无所有!!”保拉转动着头颅看向塞巴斯蒂安。而看着这一切的夏尔却哆嗦着,为保拉的脸上的狰狞以及那满脸的血垢。
保拉颈间的烙印被一条血红的藤蔓刺穿,而塞巴斯蒂安手微动,藤蔓便更加地贯穿了她。
“哈哈!!哈哈哈哈!!!”
“我诅咒你!!!塞巴斯蒂安!!!我……”
疯狂的笑语戛然而止,保拉的整个身体渐如透明,渐渐地竟化作了一团团黄沙。
黑色的响尾蛇无声地钻进地面,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而细沙随风散去时,蹲在地上的恶魔终是站起了身,优雅的笑挂在狼狈的脸上,略蹒跚的步伐一步步地迈向了他们。
夏尔的身后一片寂静,连方才的抽气声都不复,均是屏息着看着他们的执事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真是悲哀的恶魔啊……”
“夏尔,保拉要你的灵魂应是想要留住注定死亡的伊丽莎白。”
听着身后蕾薇尔的话,夏尔颤抖着,不知道那话语中的真实。
“伊丽莎白一家是被人一晚掠杀而死的,保拉只救走了垂死的伊丽莎白,用了一年的时间打听一切可以让伊丽莎白复生的办法。”
颤抖的身体下,连夏尔的话都带着颤音,“为什么……”
“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办法的,但是……”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说?”夏尔转身,拉扯着蕾薇尔的白衫,不敢置信。
如冰霜的脸,和着寒风开口着说:“早说迟说又怎么样?这是你的事,我能插手吗?”
“阿尔,自己的路只能自己走,就算告诉了你这一切,你又会怎样?能够改变命运?能够重新选择?”
“不!!!我不是阿尔!!我是夏尔!!”
……
蕾薇尔冷冷地看着他,不置可否。
“对现在的你而言,你倒不如去看看为你拼命的另一个恶魔。伯爵,愿神保佑你不会为自己的抉择后悔。”
蕾薇尔的冷言冷语就像是一个观众提醒着剧里的主角该有的位置。
夏尔颤抖着转身,手握成拳头间,整个脑海里都是自己片刻前的画面。
略长的黑发在风中飞舞,白皙却带血渍的脸上是他惯有的优雅微笑,破损的礼服也无法损坏他与生俱有的气质。
塞巴斯蒂安的脚步站定,满是血迹的右手抚着自己的左胸向他鞠着躬,干哑的嗓音轻声地说:“My Lord。”
沉默短暂的滑过,似是少年短暂的犹豫,而他疼痛的右眼却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
“塞巴斯蒂安,你自由了,你可以再次索取我的灵魂,这——是你应得的。”
颤抖的声音下,少年看着远处的威廉在伊丽莎白的身旁回收着死神剧场,为伊丽莎白的安息而欣慰。
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Yes,My Lord。”
塞巴斯蒂安起身,微笑着看着他,而夏尔却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臂,想要止住自己的颤抖。
“少爷!!塞巴斯蒂安先生!!”
身后众人的惊呼仿佛遥远,微弱得似听不见般。
夏尔看着眼前的恶魔,双眸惊恐地睁大,恐惧袭身。
塞巴斯蒂安的身影越发的模糊,随风而摇晃着,连那笑都已不真实了。
“塞巴斯——”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害怕着自己萦绕在满脑的猜想。
“我亲爱的少爷,塞巴斯蒂安自由了,您也自由了。”
右眼的疼痛越发的明显了,仿佛正有着什么刺穿了他的右眼,疼痛无比。
“你……”夏尔伸出的手停顿,眼角所看到的黑羽在风中摇曳,犹如死神的宣判一般。
塞巴斯蒂安左手背的契约图上,赫然是保拉的黑羽,而他……
“少爷,如您所愿,这条枷锁再也没有办法捆住你了,是少爷赢了呢。”
塞巴斯蒂安凄婉的笑挂在唇边,猩红的眸随眼睑微眯,而一阵突起的狂风肆虐过后,夏尔踉跄着前行,寻找着不复踪影了的恶魔,全身颤栗。
“塞巴斯蒂安所珍贵的一直都是与少爷相伴的时光,感谢少爷赐予塞巴斯蒂安的名字,您……自由了。”
夏尔看着他在半空中几近透明的身影,看着他在风中摇曳的身影,颤抖着,怒吼着:“不!!!”
不会的!!!
他是最完美的执事,他是恶魔,他是不会死的!!!
可是……
有沙子污了他的两眼,他只看到了一颗流星在黑夜中划过,带走了他的塞巴斯蒂安,带走了他的执事。
不是的……
怎么会这样呢……
“少爷……塞巴斯蒂安先生他……”
身后呜咽的声音是那么的真实,身处在一片呜咽声中的他却无法相信。
明明……前一刻他都还在对着他笑啊……
为什么……
他已经自由了啊!!
“夏尔,请你记住,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高傲而冷漠的声音,使他一击即溃。右眼间赫然溢出的血液像是为气若游丝的少年见证般,血液从右眼滑下。
“是的!!这一切的枷锁都已经没有了!!我自由了!!!我如愿了!!!”
砰的倒地声,随着夏尔爆发出的呐喊,随着蕾薇尔